“……”男人睁眸,食指随意敲了下她额头:“想得美。”
他很温柔,手指敲在她额头没用力,一点都不痛,姜茶窝在他怀里,不免心情很好,说:“因为你长得美,所以我想得美。”
霍云琛把她抱紧,此刻他只想让小姑娘尽快地安静下来。
可是她偏偏就不如他的意,“你怎么知道那个……小了啊?”
“你刚刚出去偷偷试了吗?”
然后忽然福尔摩斯上身,“你去那么久,不只是为了抽烟吧?”
没有多话,霍云琛直接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唇,亲得很深。
原本他做什么,只要她呜一声他就会立刻停下动作,不过这一次直到她呜呜呜了三四声他才松开,嗓音低哑地威胁,“还闹不闹了?”
她整张脸涨得通红,大口呼吸,在唇上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我闭麦。”
他把她拥进怀中,声线懒散低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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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的上半个学期很快过去了,到了夏天的时候,霍云琛带着姜茶去了一趟伊比沙岛。
伊比沙岛地处西班牙,是世界上五大游轮停靠地点之一。游轮抵达时天色向晚,姜茶坐在上甲板的靠椅上。傍晚时分日光已经不再热烈,加之太阳伞过滤掉大半的日光,日晒落在身上虽然微燥,却也很舒服。
霍云琛从不远处走来,看她缩在宽而长的椅子里,腿抻直了不算很长,却很纤细白皙。夕阳熔金里她摇晃着两条细腿,雪色的肌肤落在男人眼里,明晃晃的。
她穿着条很有吉普赛风格的小裙子,裙边有很多暗色和重复的花纹,跟她平时的小清新路线差得有点远,但看起来仍然活泼和漂亮。
霍云琛迈开两条长腿走到她身边来,递过手里的莫吉托,姜茶摘下墨镜,气定神闲地接过,“麻烦你了,小霍。”
霍云琛:“……”
他们这一次过来,虽然是单独来,但是到了点要跟他的很多朋友碰头。
他在夏天过生日,正好不久前,他先前结婚的那个朋友家传喜讯要当父亲了,于是一群人起哄要他请客付费来这里。
晚间霍云琛已经结婚的那个朋友带去了他们的私人别墅,岛上有专职按天聘请的大厨,烧的西班牙特色菜很有风情。而后他的朋友带着他们一行人在别墅区逛了逛,这间别墅占地面积并不算大,但有很宽阔的正对着大海的露台,露台最侧边的位置是半悬空的游泳池。
姜茶看了一眼,觉得那碧蓝的池水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不由得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身后一把有力的胳膊将她扶起。霍云琛把她圈到怀里,咬着耳朵,“害怕?”
“不怕。”她摇头。
这种场合说害怕,显得她有些像小孩子。
毕竟那个游泳池只是看起来可怖,其实是很安全的。
“那等下去试一试?”他附在她耳垂,笑得很暧昧,“——就我们两个。”
她这回摇头摇得更猛烈了,“……那就不用了。”
霍云琛勾着唇,一手把她整个人圈在臂弯,简单的动作,却像是雄性划分出了他的领地。同行的他的几个朋友互相对视几眼,很有眼力见地纷纷拉开距离。
别墅的主人带着他们到了露台,一边道:“本来这间别墅是出租的,后来我才把它买下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他新婚的妻子就在身边,两手交叠在小腹前,笑吟吟的不说话。
上回他们婚礼时姜茶也去过,也打过照面。婚礼时的新娘自然是华彩大妆,今天这样的场合则是淡淡的妆面,看起来没有上一次那么明丽,但气色却肉眼可见的比上一次还要好。
别墅的主人说了那句话后,那些他的好哥们纷纷笑了起来,只说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原来上一次的那位新郎和新娘就是在伊比沙岛认识后一见钟情,后来才慢慢坠入爱河的。
看着他们之间的氛围,姜茶也不由得被感染,很好心情地弯起唇角,倚靠在身边人的怀抱。
男人声音低沉地附在她耳边道:“说得很对。”
姜茶昂起眸子,“?”
作为度假天堂的岛屿,当然是从早热闹到晚的不夜天,灯火璀璨,落在她眼里也点亮她的明眸如星辰。惹得他心生欢喜,情不自禁地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皮。
一边附在她耳侧低低地笑:“英雄难过美人关。”
“可不是嘛。”她戳戳他的胸膛,深表认同:“不然怎么坚持不早恋的我,一看到你就沦陷了呢。”
霍云琛抬起手,有些无奈地摁了摁眉心。
……反正他也早就已经沦陷了。
傍晚岛上有很热闹的活动,霍云琛的朋友都过去了,有几个性格活泼的人去之前还问了姜茶要不要一起。
当然,他们叫的是,嫂子。
姜茶招招手示意他凑近,小声地对着他的耳朵说:“他们这样叫,弄得我好像是大哥的女人。”
“……”
霍云琛瞥一眼面有倦色的小姑娘,在她出言前先行回绝掉了。又跟那一对新婚夫妻打过了招呼,谢过了他们的招待,但是晚上就不住在他们的私人别墅了。
送走了他们一行人,他牵着她的手,沿着热闹的沙滩慢慢地走着。
没有夜晚的岛屿,人声喧嚣,反倒衬托得浪潮静谧。天还没有彻底地黑下来,远方与海交接的地方是一片墨蓝色,看起来神秘而又莫测。
夜景美好,有他在,她也不觉得无聊。只是身边的人太过于醒目和惹眼,即使行走在暗淡的光线中,整个人也不减挺拔与清俊,倒是招惹了不少的目光。
甚至还有金发碧眼的女郎主动上前跟他打招呼,被他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听到那一句女朋友时,对方随着话扫姜茶一眼,旋即露出震惊的神色来。
这样的突发情况让她不觉紧张起来,等金发女郎走了,姜茶立刻小声催促,“我们晚上去哪里啊?”
他勾起眼,要笑不笑的,“你着急?”
她正色,“难得出来玩一次,不能把时间都耗费在路上了啊。”
霍云琛懒于戳破她的小心机,手指顺着她的小臂抚过,顺势五指交扣地紧紧握住,他说:“我们有自己的船。”
姜茶哦了一声,隔两秒,偷偷瞥他一眼,“你想跟我开船啊?”
“……”他唇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否认,淡淡地嗯了一声。
游轮上有很整齐的一套staff,初来时她还很好奇,问他这是他租的还是他本人的。
这种游轮买的价格虽然贵,但维护价格更是不便宜,维护加上装修、雇佣的成本,十年下来也能买下一艘了。
然而他只是看了她一眼,“这是你的。”
她有些惶惑:……她什么时候有游轮的?
像是瞥出她的困惑般,霍云琛笑了笑,很自然地道:“现在。”
瞬间姜茶就明白了:他是要把这艘船送给她啊。
他这种男人,嘴上虽然不会说美丽动听的情话,但却会用简单直白的行动表达最朴实无华的爱意。
这样的他,让她觉得满心的欢喜。
然而这回上了船,船上却是空无一人的,跟来时很不同。姜茶扭过脸问他,“怎么没有人啊?”
霍云琛低头在她的腮上啄了一下,“被我赶走了。”
她眨了两下眼睛,有些害羞,没有执着地再去问为什么了。
……他们要干坏事,当然得提前把场地清空了。
游轮的体积很大,单是长就有近100米,整艘游轮最好的房间几面都环着海,透明的窗挡不住无边的海景,白天时姜茶也来过,入目是碧海蓝天,风景非常漂亮。
此刻入了夜,海静月圆,海天一线均是化不开的如墨黑夜,又是另一番感觉。
静。
离岸有一定距离,透过窗往外望,虽然能瞧见岛上的热闹灯火,却听不见鼎沸的人声,耳边只有海浪拍击涌动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
鸟鸣山更幽,同一种声音持续在耳边响起太久,反倒会让人觉得过分安静。
姜茶环顾了一圈四周:他人呢?
第129章 一百二十九枚吻
正这样想着,霍云琛走了进来,迈开长腿到她身边,手中还拿着酒瓶和杯子。
递给她一只,斟上,杯中是浅浅的金棕色光泽,在暗处不时反射过一轮光,颜色很漂亮,但她却很明显不敢尝试了。
对上他的视线,姜茶摆摆手解释,“……酒太辣了。”
吃一堑长一智,上一次在他朋友婚礼上被辣到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霍云琛勾勾唇,未置可否:既然她不喝,那他也不强求。
只是,她现在喝不喝,待会都一定会喝的。
两个人先是并肩坐在一起,后来她觉得这样太疏远,就自动钻到了他的怀抱里,让他的手臂圈着她,她则很自然地枕靠在他的胸膛前,一边看着他喝酒。
这么静静坐了会儿,姜茶昂起脸看他,面露疑惑,“你就这么光喝酒吗?……不来点下酒菜吗?”
那,陆蔓枝从前喝酒的时候,手边都必须要有下酒菜才行——吃什么倒是不拘,花生米啊,生煎啊,都是很好的。
霍云琛睇着她困惑眉眼,不答反问:“下酒菜?”
那声线低哑,透着些不分明的危险,姜茶点点头刚要说话,“嗯,就是……”
那后面的话,就全部被封在了唇齿的缠绵之间。
在无边的海上,也在,无声的月下。
吻从他的薄唇起始,在她两瓣唇间抵达。
眼睛睁得很大,徒劳无功地眨了两下,长睫颤动,最终还是闭上了眸。
窗明,月静。
徘徊在耳边的,除了海浪一阵一阵的击打声,便是男人一声比一声更粗重的呼吸。
那些热息尽数喷洒在她耳后,带着灼热的温度。……不太舒服。
她扭了一下,想要逃开,他这一次的吻却比先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热烈,在舌间描摹她双唇的形状,一遍一遍,又重又凶。
像是要剥夺她的呼吸。
直至手握成拳无意识地在他身上砸落,霍云琛才松开了在她唇瓣上的缱绻。
尽情尽兴地亲吻过,意犹未尽地又在她唇角轻咬了一下。惹来她精致的眉眼蹙起,姜茶摸了摸自己的唇,有点麻麻的——肯定已经肿起来了,她看他一眼,不满,“你……你怎么这么坏。”
霍云琛轻笑,“不是你问的我,要不要下酒菜?”
她微怔,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脸颊飞红。
……他是说,她是他的下酒菜。
她哼了一声,更加不满意地背过脸,却不敌他温柔双手,轻轻地把她的香肩雪颈小蛮腰尽数拥入在怀中。
急不可耐的心情,小心翼翼的动作。
她看起来那么的柔弱易折,像一朵盛开在温室里的小娇花,平时拥抱她亲吻她,他都无不是小心地呵护着。
可是今天,却只剩男人最原始的欲在驱遣着他。
海上升明月,同此时的却并非是天涯。
而只有,他与她。
枕靠在炙热而宽阔的胸膛,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面颊,继而游离过她洁白的耳廓,她白皙与纤细的颈。轻轻咬一口,只觉得她甜得如能在齿间迸出蜜般的汁液来。
呼吸紊乱,她的披肩从肩膀滑落到臂弯,一痕秀丽如雪色的肌肤落在他的眼底,瞬间就激起了一层深浓的红意。
他的动静停下,姜茶睁开眸,眼睛里是水润的茫然。十指交扣,那道高大而挺拔的深影压覆下来。
如黑暗突然而至,一点一点地,吞噬了所有的光明。
有两秒钟,她的耳落不进世界的半点声息。
无光,无色,无声,无味。
仿佛整个世界都化成了她的一颗心脏。
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她的胸腔。
在她之上,霍云琛的目光长久地落在她身上。
明明无形,却若有实质。
大约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她虽然极力地想要不露声色,却在出言的颤抖中轻易地出卖了紧张,“会疼吗?”
他微凉的指腹抚过她的脸颊,不答反问,“害怕吗?”
“……嗯。”她小声地承认,昂起头极力想要看清他的脸,见那张俊脸上仍如往日般淡然,耳廓边却有淡红的颜色晕染,于是很高兴地道:“你脸红了,霍云琛。”她拿鼻尖撞了一下他的下巴,故意道:“——害怕吗?”
霍云琛:“……”
他低声地笑,“有一点。你呢?”
“我啊……”姜茶拉长了声音,慢吞吞地道:“我有很多点。”
霍云琛的表情僵了下,怜惜从心里隐约地流出,无声息地包裹住了整颗的心脏。
满腔的爱怜让他不觉侧身躺下,伸臂把她拥入怀中抱得更紧,徐徐地低叹,“我该拿你怎么办?”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她原本也只是常常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却润物细无声,也这么慢慢地就长在了他的心间。
她一颦,或是一笑。
都让他心动,止不住。
怎么总是在他眼前频频出场的小姑娘,什么时候也被他时时刻刻挂在了心上。
姜茶反手抱住了他,想要吻他的唇,却没有防备亲在他的喉结上。粗重而难耐的喘息从他的喉管溢出,她面红,却将错就错地啄吻在他的脖间。
缠绵地吻下去,一室安静。
——除却不时有水声暧昧从唇舌交缠间流出。
红唇停下亲吻,疏朗的月穿行过夜色无边,落在这张床上只剩下一线的微光。
一线的微光中,姜茶望着霍云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