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偷全部被控制了,苏月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事情解决了,梦里被报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韩爱国也不会受伤了。
真好啊......
苏月却因为长时间绷着的弦瞬间断了,全身一软,坐在铺位上有点起不来。
韩爱国担心地看着她,“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吓到了?”
苏月看了他片刻,确定他真的好好的,笑了,“是啊,吓到了。”
顾不得有外人在场,韩爱国将她轻轻地搂到怀里拍着,“别怕,我在呢,不会有事的。”
苏大姐也没在意两人的亲密,她此刻对苏月和韩爱国只有满满的感激,感激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苏月摆摆手,说:“大姐,你别谢了,我爱人是军人呢,帮助老百姓的事情是他应该做的。”
苏大姐揉着眼睛一个劲地夸道:“军人好啊,军人好,妹子你可找了个好对象啊。”
苏大姐感激了一路,直到早上火车到站,她才和丈夫下了车,临走前又是好一番感谢。
苏月一夜没睡,韩爱国在火车上买了顿热乎的早饭让她简单吃了点,然后便让她睡在下铺,而他坐在旁边守着她。
没了那几个小偷,又有他在身边看顾着,苏月安心极了,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好几个小时,等再醒来是被韩爱国叫醒的,他们到站了,该下车了。
两人拿着行李下了车,又步行去了坐大巴车的车站,买了两张票,准备前往离部队最近的文乡车站,再从文乡车站到部队驻地。
虽然大巴上很是拥挤吵闹,还充斥着各种鸡鸭鹅的粪便味,但苏月因为平安下了火车顺利上了大巴而心情很好,倒是觉得没那么难受,一路看着沿路的风景顺便听听车上人叽叽喳喳的谈话声,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小时,车子也到达了车站。
苏月跟着韩爱国下了大巴,刚下车就被一声带着惊喜的大嗓门镇住了。
“营长!你终于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就激动地冲上来,狠狠地抱住韩爱国。
韩爱国放下手里的行李,也回抱住他,显然内心也很是不平静,“柱子,我回来了。”
叫柱子的小伙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韩爱国一遍,又往他的腿上看了好久,这才哽咽着问:“营长,你的腿真的好了?我不是做梦吧?”当初医生都说营长的腿废了,他们还以为营长必须退伍了呢,为此他们一个营的人都伤心了好久。
韩爱国拍拍他的肩膀,“哭什么,我的腿真的好了。”
柱子吸吸鼻子,努力压抑住流泪的冲动,这才发现跟在旁边的苏月,“营长,这是?”
韩爱国为他介绍:“这是你嫂子。”
柱子没想到自家营长回去一趟不光腿好了,连媳妇都娶了,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媳妇。诧异了两秒过后,他“啪”一下立正给苏月敬了个礼,声音洪亮地问好:“嫂子好!”
苏月笑着点头,“柱子你好。”
柱子被她的笑容闪了下,觉得他们营长娶的媳妇可真太好看了,都不敢多看,连忙将他们带来的行李拎起,然后放到从部队开来的车上,招呼道:“营长,嫂子,咱们快回去吧,兄弟们都等着见你们呢。”
第56章 搬进家属楼
开车又走了一个多小时,这才终于到达部队驻地。
这一路苏月都在细细观察,她发现韩爱国的部队驻地可真偏僻,只有一条小道通往刚刚下车的文乡,中途也只有一个小村庄,再往后,越接近驻地越人烟稀少,等到了目的地之后,苏月举目四望,这里除了山水风景,竟然一个村庄都看不见,颇有点与世隔绝的意味。
苏月不由暗暗为以后的生活担心起来,看来以后想要出来买点东西都不方便啊。
像是知道苏月的担心,柱子主动跟苏月说:“嫂子,咱们这里偏是偏了点,但为了家属们生活方便,咱们部队特意安排了一辆班车,每天从部队到公社跑两趟,早上一趟傍晚一趟,这样方便家属们出去买东西,也有的嫂子在公社有工作,每天都是跟班车来回的。”
苏月听了倒是眼睛一亮,竟然有班车,那就很不错了,最起码想出来买点东西也不用步行了。
柱子直接将车开到部队的家属楼,家属楼是一栋栋五层高的小楼房,楼房的表面是用水泥抹的,虽然没什么漂亮可言,但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好了;每层楼有两户,门都是统一的红色木门,户与户之间是楼梯相隔。
底下一楼还有一个用水泥砌起来的小院子,院子里栓了很多绳子,上面晒了很多被子和衣服,看来楼里的住户晒衣服被子可以到楼下的院子里晒。
从晒的衣服被子数量来看,这里似乎住了不少人。
柱子帮着韩爱国拎着行李往楼上送,上到三楼,带他们走到左边一户门前,从兜里掏出一把门钥匙递给韩爱国,“营长,这就是分给你家的房子,这是钥匙,团长说让你把家里收拾好了再回去复职。”
韩爱国点点头,“辛苦了。”
柱子挠挠头,“营长,你要是需要去镇上买东西搬东西,别跟兄弟们客气啊,兄弟们都来给你帮忙。你知道我们的,别的没有,就是力气大。”
韩爱国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不会跟你们客气的。”
用钥匙打开门,苏月看看屋里的情况,简单的两室一厅的布局,墙壁也用白灰抹过了,看着很亮堂,只不过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就连一个坐人的板凳也没有一个。
苏月本来还打算请柱子进来歇一歇的,这下只能对柱子歉疚地说:“柱子,家里现在还什么都没买,连个热水也没有,就不请你进来喝水了,等我们把屋子收拾好再请你们来家里暖暖房啊。”
这边的习俗就是住进新屋要暖房,也就是请相熟的人来家里吃一顿热闹热闹,算是庆祝。
柱子咧着嘴笑得憨厚,也没客气,“好嘞嫂子,到时候咱们来好好热闹热闹,以后你有什么要帮忙的,也只管叫我们啊。”
苏月不由感慨,部队的战士们可真淳朴啊,这样的人不愧为最可爱的人。跟这样的人相处真的很舒服,怪不得韩爱国这么热爱部队。
柱子还要回去跟团长报告一下情况,见这边没事了就先走了。
韩爱国看看光秃秃的家里,连个坐着休息会的地方都没有,更别提喝口水了,留在屋里也无事可做,便道:“我去跟后勤借辆车,咱们现在去镇上把家里的东西买一买,晚上就能烧饭了。”
苏月不由担心地问:“那家具咱们去哪买?床、衣柜、桌子等等都要买呢,能买的着么?”这年头可不是后世那样想买什么出门就能买着,家具也不是想买就能买的。
韩爱国:“还记得咱们过来的路上见到的那个小村庄么?”
苏月点头,“记得啊,这一路就经过那一个村庄,怎么了?”
“那个是小王村,村里有个老木匠手艺很好,部队搬来这边的人家大多数打家具都是找他打的。”
苏月听了惊喜,“那我们也去请他给咱们家打家具?”
韩爱国笑了,“我年前就发电报回部队,让柱子去小王村找过老木匠了,现在估计已经打好了,就等着我们去拉回来了。”
苏月呆了片刻,下一秒跳起来就蹦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亲吻,“韩爱国同志,你咋这么厉害呢!未雨绸缪啊!”
韩爱国赶忙往大敞的门外看去,幸好门外没人,不然要被笑话了。这才托住她的屁股,在她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下,“门没关呢,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苏月哼笑,照着他的鼻子咬了一口,故意嗲嗲地问:“那门没关人家可不可以这样呀?”
韩爱国抿嘴笑,照着她的唇狠狠亲了两口,“门没关你骑我脖子上都行。”
苏月不由暗道一声闷骚。
两人笑闹一番之后,就去后勤部借车,后勤部知道韩爱国要借车去拉家具,十分爽快地给了他一辆平时运送物资的大卡车。
苏月看到卡车的时候吓了一跳,心想这谁能开走啊,但没想韩爱国竟然会开卡车,爬上驾驶座之后三两下就利落地开着走了。
苏月又惊讶了,“韩爱国同志,你竟然还会开卡车啊?”
“进部队这么多年,什么车都学过,我刚进部队的时候在后勤部待过,那个时候学会开的卡车去拉物资。”
“那你也会开普通的汽车喽?”
韩爱国点头,“原理都差不多。”
苏月:“那你还会开什么车?”
韩爱国想了想,问:“坦克算么?”
苏月顿时忍不住星星眼,“韩爱国同志,没想到你这么多才多艺啊,请收下我的膝盖。”
韩爱国失笑,摸摸她的头,“又说些我听不懂的了。”
苏月嘿嘿笑。
开了两个小时这才到了文乡供销社,苏月手里之前攒了不少票,临走的时候韩老太太又把手里攒的能用的票都给了他们,还硬塞给苏月一千块钱,说是他们到这里什么东西都要置办,怕他们缺钱,就算苏月说手里不缺钱老太太也非要给。
所以这下,苏月也没省着,把家里缺的东西都买了一遍,从柴米油盐到生活用品,几乎把供销社都给买了个齐全,他们还花大价钱买了一个烧火的炉子,这里没有农村的土灶,烧饭烧水都得靠炉子。
回去的路上,正好经过小王村,韩爱国将车开到老木匠家门口,村里的小孩子们看到这么大的车,还是不对的绿色大卡车,顿时好奇地涌上来,围着车转来转去,时不时碰碰摸摸。
韩爱国也没管,随孩子们玩去,带着苏月进了院子里,只见偌大的一个院子里摆放的都是木材和已经打好的家具,中间只留一个够一人通过的小道。
韩爱国朝屋里喊了一声:“王木匠在么?”
“哎,在!”屋里人应了一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汉子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刨子,显然刚刚正在屋里做木工活。
“你们是来打家具的?”
韩爱国:“我叫韩爱国,年前托人找您做了一批家具,不知道做好没有?我现在来拿回去。”
王木匠一听就恍然道:“记得记得,你是部队里的是吧,年前有个小战士过来跟我定了一批家具。我都已经做好了,你可以直接拉走。”
说着,王木匠指了指院子里左边一排的那些家具,“这一排的都是你的。”
苏月目光在那些家具上一扫,数量还真不少呢。
老木匠介绍说:“你看看数量对不对,一共是两张床,两个床头柜,一张饭桌,八把椅子,一张写字桌,两个衣柜,一个橱柜,还有一个大浴盆。”
韩爱国点点头,“对。谢谢您了王木匠,多少钱?”
王木匠就跟韩爱国细细说起每件家具多少钱,两个人去一边算钱去了。
苏月却是看起了院子里的其他家具,然后她便发现这个时代的家具都是大同小异的,就那么几样,而且都是差不多的样式,没什么特别的。至少她心里想要的那些家居这里都没有。
部队的家属楼毕竟是她和韩爱国的第一个家,独属于他们两的小家,所以她想要好好布置这个家,让它变得漂亮温馨。她其实想按照现代二十一世纪的风格去布置,首先客厅就不能只是摆几把椅子,最起码要放一套沙发,一个茶几。
不知道木匠能不能做出来。
苏月便问老木匠,“师傅,你这边能打沙发么?”
王木匠一听,内心惊讶于她竟然想打沙发,那东西可是城里有钱人家才会用的,一般人家根本不会打这个,因为实在太浪费钱。大多数人家都只会在客厅放几把椅子,椅子中间摆个小桌子。
他在这里做了那么多年木匠活,还从没有人找他打过沙发呢。
不过他没打过,不代表没见过,毕竟做木匠的,也得与时俱进啊,他在别的地方看到过沙发的样子。
王木匠说:“我倒是在城里见过沙发的样子,也就是一组木质的长椅,一个长的两边配两个短的,上面摆上棉质的垫子,打起来倒也不难,打还是能打出来的,就是做这个费木材,价格上会很贵,你们真的想打?”
苏月估摸着老木匠嘴里的沙发就是那种中式的凉椅沙发,虽然跟现代的海绵沙发不一样,但这个时代能打出来凉椅沙发也很不错了,等过个几年估计才能出现海绵沙发。
苏月便道:“那可太好了,王师傅你要是能打,那麻烦给我们打一组沙发,再配一个茶几柜。”
王木匠倒是来了兴趣,之前没打过沙发,但要是这一次打好了,往那里一摆,被别人看见,说不定其他人也感兴趣呢。这不是又创新了一款家具了嘛。
于是说:“既然你们要,那我就把其他活往后挪挪,先给你们打,你们五天后过来拿。”
“那就谢谢王师傅了。”
————
运着家具开车回到家属楼,韩爱国去喊了几个小战士过来帮忙,大家一起把家具给抬到屋子里。
大概是动静太大了,隔壁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看起来二十六七岁,烫着卷发,穿着一身大衣,脚上一双高跟皮鞋,脖子上还围着一条红色围巾,看起来很是时髦的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好奇地往他们这边看。
苏月估摸着这就是隔壁的女主人,本着大家以后就是邻居,要处好关系的想法,主动上前笑着打招呼,“你好啊嫂子,我们是今天刚刚搬进来的,我叫苏月。”
女人看向苏月,视线在她身上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两圈,见她穿的衣服都是新的,而且款式还挺时髦的,看起来跟那些从农村来的无知妇女们不太一样,这才笑着说:“你好苏月同志,我叫方小丽。不知道你爱人是哪位啊?”
苏月笑着回答:“我爱人是韩爱国。”
方小丽在脑子里想了想,好像隐约听过自家男人提到去年他手底下有个叫韩什么的营长,因为受伤腿废了而回老家去了。
难不成他男人嘴里说的就是这个韩爱国?
但不是说腿废了么?而且那个韩爱国不是说是农村的么,怎么他媳妇看起来不像从农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