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帝/养弟——狂上加狂
时间:2019-09-22 09:06:41

  笑娘噗嗤一笑,真心觉得满京城的贵女,都不如她这个乡野带出来的丫头三观端正。
  她开口道:“我的银子买衫还不够用,哪里来的闲钱给他买伺候的丫鬟……”
  好在她要嫁的这位小丈夫可是自带桃花的,就算不用她费心张罗,自有如花似玉的姑娘爱慕他。
  她到时侯自是让贤便是,何须跟一群丫头片子争抢个毛头小子,老阿姨硬要在一部青葱的偶像剧里抢戏份?
  正臆想中,青春偶像剧里杰克苏男主的声音突然传入到了轿子里:“你最好是没有闲钱,少管那些个没用的……”
  笑娘揭开帘子一看,霍随风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骑着马来到了她的车厢边。
  想来她方才跟寒烟说的话,也入了他的耳。
  这些天来,笑娘就没给过他好脸儿,可是气也气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那日子还要继续往前过的。
  笑娘如今再看皇帝给她指的小丈夫,心态也平和多了,也不提方才自己说的话茬,只问:“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闲得在这街上闲晃?”
  随风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递给了她道:“方才去褚家找你,说你去沈家吃喜茶去了。我寻思着国丧期间,沈家收了红包也不会留你吃饭,便寻思着沿着街走,说不定能碰见你的马车,还真是让我遇到了……这是你爱吃的鸭油膏填馅的吊炉饼,且先吃个垫一垫肠胃。”
  笑娘还真饿了,便伸手接了,然后说:“最近走动少,懒得吃,只这一张饼就能顶一餐了。娘今晚吩咐厨娘剁了你送来的野猪肉,混了香菇做馅子,要裹饺子吃,乔伊也正回娘家住两日,你若是无事,便也来吃。”
  随风很爱吃胡娘子包的饺子,于是笑着点头,正准备跟笑娘一遭回府,在褚家撩猫逗狗,消磨一下午,街对面突然有人喊他的名姓。
  随风抬头一看,原来是相熟的兵部臣子们,正聚在酒楼上吃酒,看到他在街上便喊他上楼,浅饮一杯。
  随风不想去,可是笑娘却道:“你如今得了万岁的倚重,若是不搭理人,人可不会觉得你孤高,只会觉得你是一朝得了皇宠便鼻口翻天不认人了,且去饮吧,反正你来了我也要陪着乔伊,娘又忙着照顾爹,没人招待郡王你。”
  霍随风听了未婚妻这等子毫无修饰的话,不由得瞪了她一眼,转身下了马,把缰绳交给小厮后,转身上了酒楼。
  待上去时,才发现萧月河原来也在酒桌上。
 
 
第90章 
  萧月河的老子在这场夭折的宫变里,没有经过真金烈火的考验。幸而老太爷萧衍力挽狂澜,配合褚郡王攻入宫里。
  而孙子萧月河更是争气地宁死不屈,被利剑挑断了脚筋,保全了萧家人该有的气骨。
  是以萧昇亲笔写下的投诚文书,被万岁暗地里命人撕毁了。可是萧昇没法再坐镇兵部,而萧月河则顶替了老子,入主兵部,但一个身有残疾的,不能上马扛枪,充其量不过是进去彰显一下万岁的恩怨分明,赏罚有度罢了。
  萧家在兵部昔日的风光不再,萧世子也不过是跟着一群重臣之后在兵部的文书司里混日子而已。
  没想到今日这些个新晋的同僚一起饮酒,正看见了霍随风在街市上挨着马车说话。
  有相熟的就把霍随风叫了上来。
  有几位公子可都是十七八岁差不多的年纪,看见霍随风上来,离得老远便打趣道:“我说崇正郡王,你这可是等不及了?竟然当街拦褚家女眷的车马,若是我们不喊,你跟那褚家小姐可有说不完的话?”
  霍随风并没接有人递来的酒杯,而是撩衣襟坐下,神色有些傲然道:“是义父不放心女儿,见我去府里问安,便让我顺路接一接,我替义父跑腿,倒被诸位说成这般,可是要毁惠敏县主的清誉?莫说义父爱女心切,饶不得诸位,就是我也不能让说嘴的下了这酒楼……”
  这话半开玩笑半是真,加之霍随风从小到大的阎王气质,倒是没有人敢再接话茬去开褚家笑娘的玩笑。
  毕竟皇帝亲下的旨意,册封了褚将军的继女为县主,说穿了,亲女都没赚到这等子名头,为何继女却赚到了?分明是因为这继女许配给了崇正郡王,便要进一进阶,给小郡王脸面呢。
  但也有让诸位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那就是如果要赏小郡王,王爷侯门里那么多的二八妙龄少女不选,为何偏偏选了个快要二十三岁的老姑娘?就算那位惠敏县主到如今也是个气质模样出众的美人,也不该这般的赐婚啊?
  于是有人实在按捺不住,又问了句:“小郡王,您似乎是比惠敏县主小吧?应该是差……六岁?”
  霍随风表情沉稳,眉峰不动地夹菜,顺口接到:“我赖岁,不过差三岁,县主的生日又大,按月份的话,就不过两岁了。”
  这下子一桌子的人都有些手指头算不开数了,这手头又没有个算盘——究竟怎么个赖岁法,竟能赖下去这么多岁?
  可是看随风少年老成的样子,的确看着很稳重,若说二十岁左右,眼瞎点的话,也能勉强过关。而且看郡王的样子也不像信口开河的,说不定,真没小那么些呢!
  加上方才他抬眼时,看向那问话的人目光太凛冽。直教人怀疑这位郡王很是个能记仇的,若是谁敢再提起这个不般配的赐婚,就要在暗巷子里将人抹脖子了。
  于是众人说笑一番后,便是心知肚明,谁也不提了。
  左右是万岁乱点鸳鸯谱,感念着褚将军的救命之恩,替他处理家里的老姑娘,就这么的将个年轻的郡王的婚姻给葬送了。
  不过这正妻大些也好,以后再纳妾室也是有名目可寻,毕竟不能叫个年轻力壮的郡王,只守个黄脸的老女人啊!
  嫌皇帝赐下的老姑娘太大,还可以多纳些个小的。这事连万岁都不好多言,毕竟太过委屈了崇正郡王不是?
  可就在众人替着郡王惋惜时,有一个人是默默饮酒,心中的怒火却愈加旺盛。
  这频频向小郡王射眼刀子的,正是萧月河。
  别人不知内里的缘由,可是他却知悉得七七八八,差不多囫囵个大概。
  世子爷以前便看霍随风不甚顺眼,只觉得他盯着家姐盯得太紧,原不过以为护姐心切,粗野的小孩子一个,倒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可是世子爷一路以来,安排人手算计了笑娘原来了未婚夫盛轩,又是一路费心为笑娘遮挡身世隐秘。好的坏的做得周周到到,生生将笑娘拖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因为怕她在西北随便找人嫁了。萧世子还特意往西北安插了人手,若是褚慎中意了哪位后生,必定是要给备选之人弄些个脏臭的黑历史出来。
  如此精心的排布,不过是希望笑娘有一天幡然悔悟,明白自己命定的良人是他萧月河。
  眼看着自己施肥浇水,要结出丰硕的果子来,却被个半路改姓的弟弟给生生截胡了。
  还皇帝赐婚?依着他看,就是霍随风向万岁求的才是!
  怪不得臭小子以前看笑娘看得那么紧,分明是老在便惦记上貌美的褚家姐姐才是!
  自己一直以来的苦心,竟然全给这小子做了嫁衣!
  他妈的,老子喜欢笑娘的时候,你小子许是还在尿床呢!
  想到这里,萧月河再按捺不住心里的怒意,只撂下酒杯道:“看郡王甘之如饴的样子,还真是一桩天作良缘!可惜因为国丧,郡王有一年的时间才能成礼,这一年里,郡王可得保重身体,长得再开些,免得叫人看了,觉得跟新娘子差了辈分……”
  这话怎么说的?挑衅的意味实在是太浓了。直叫满桌子的人尴尬,纷纷闪目去看霍随风的反应。
  小郡王倒是好气量,被人嘲讽着娶了个老的,却面露微笑道:“世子爷说的是,这一年里,我定要好好保重身子,不然的话,说不定有人伸长了脖子等着皇恩浩荡,赏赐个如县主那般端静娴雅的美娇娥还等不到呢!我若出事,岂不是让人捡漏,活活气死了?”
  这话说得正中世子爷的七寸,气得脸儿都红了。
  可是世子爷对于笑娘的痴恋,在座的诸位大都不知,只当是萧月河酒喝得多,嘴里便没有把门的了。
  霍随风见跟这些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倒也不贪杯,寒暄了几句后,便转身下楼离去了。
  待众人恭送了郡王,再回来继续饮时,有人突然瞥见萧月河的手里淌出了血丝,于是惊呼出声。
  萧月河将手里捏碎的酒杯扔甩在地上,接过身后小厮递过来的汗巾子裹了手,淡淡道:“方才腿疾发作,一时疼得难耐,捏碎了酒杯……诸位继续尽兴,我先告辞一步。”
  说着他站起身来,只是高大的身子并不能如往常一般潇洒离开,而是手拄着香木雕花的拐杖,一瘸一拐地往楼梯处去。
  有人看的世子爷离开,自然心内一阵的唏嘘感慨:“可惜了京城曾经的美男子,如今竟然落得瘸腿的下场。”
  有人不以为意:“这瘸腿可是挽救了萧家的百年忠臣清誉,不然的话,你再看萧家会是什么光景?也难怪他方才跟小郡王不痛快,听说了吗?萧家的湘西子弟兵营被打乱重新整编,听说有好一部分入编了漠北,归崇正郡王管啦。”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皇帝虽然表面褒奖了萧家,可是依着眼前的形式,乃是明升暗贬啊!萧家的门楣,也不知靠个瘸子能不能撑起来?
  酒楼上的八卦火热不提,且再说褚家今日却是要吃个团圆饭。
  嫁出去的乔伊,也带了夫君单文举回门。
  只是乔伊泛酸的劲头又上来了。这些日子来,她平日里总被手帕交追问着,为何继姐得了封号,她这个亲闺女反而没有,越发地心内不忿。
  进了门后,她便不阴不阳地呛了笑娘好几句,引得她那斯斯文文的夫君,扯了她好几下衣袖。
  笑娘是知道她眼皮子浅,好被人撺掇的毛病,从小到大,只要无关紧要的,她都是不理会乔伊的酸言酸语,自让她说去。
  幸而褚慎被胡氏从后院搀扶出来,这才止了乔伊的劲头,坐在爹爹的身边嘘寒问暖。
  不一会,随风也从酒楼回转,向义父义母请安后,便跟单文举寒暄起来。
  经过几个月的调养,褚慎终于能堪堪起身,只是身子西北时整日剿匪,身体损耗便大,如今年岁大了,将养过后也身子发虚。
  胡氏便整日钻入古法药膳的世界里,入魔钻研着滋补的方子,单是今日的野猪香菇馅子里,还加了补血中药,热乎乎的上桌子,一家子人都补补气血。
  晟哥如今九岁多了,托了先生费神,改了大名唤褚筠晟,而小妹也跟着起了大名褚乔歆。
  除此之外,就连笑娘也得起了新名字,唤褚乔筱,也正好跟她的“笑”字同音。
  笑娘道:“爹,娘,这名字拗口,图得文雅写在家谱里便是了,平日里还唤我做笑娘吧。”
  笑娘说的这件事,便是褚家要修缮祠堂,重新编纂家谱上名字的事情。
  因为圣上最近半夜又睡不着觉,派人问起褚家祠堂的事情,说是要御笔亲书牌匾,示意对褚爱卿的亲厚。
  可是褚家先前并不显贵,那家谱也是记得有一页没一页的,更何况是祠堂?只是圣上一番美意不好驳了,要抓紧着办。
  所以正好趁着他伤病未愈,不必上朝时,亲自回乡间将此事办妥,而在此之前,先将家里儿女名字的乡土气去一去,才好上家谱。
  只是这寻常的事情,乔伊心里又不舒服了,垂着眼儿道:“全改了文雅的名字,怎么我的却不改一改?”
  褚慎如今火气没有年轻时那么盛,所以听了乔伊的话,竟然温和得没有摔筷子,只冲着她道:“家里只你一个出嫁的,乃是单家的人了,我怎么好改你名字?你要是觉得名字不好,自己拿笔去家谱上改,改成褚家的祖宗才够显贵!”
 
 
第91章 
  说起来,满家的孩子,只乔伊一人的名字是用心起的。乔伊是褚慎亲生的长女,当初也是求了村里的先生赐名,才起了这么个好听的。
  那笑娘和小妹不也是从了乔伊的那个“乔”字?所以听乔伊不满意自己的名字,褚慎心里也是来气。
  如今家里也算是京城里有头脸的人家了,什么都不缺,可是自己这个女儿就是能变着法儿的争抢一下,倒像是他亏欠了她似的。
  而乔伊则满心委屈解释道:“我哪里敢自己改名字,爹爹可真会冤枉人!只是家里出了个县主,我的那些手帕交总是问,为何我没有……如今家里孩子都改名字,又没有我的份儿,也不知她们背后要如何笑话我……
  单文举在旁边,羞臊得都要钻桌子了。他不好直接伸手堵乔伊的嘴,只好在下面拽妻子的袖子。
  可乔伊在自己家人面前,可懒得装那些个表面功夫,只一甩手道:“干什么,都要把我以袖子扯下来了!”
  褚慎还真不知道乔伊惦记着这个县主,如今听乔伊说破,他也是被亲生女儿给气乐了。
  于是他撂下筷子对乔伊道:“万岁爷恩赏的可不光是我的女儿,还是崇正郡王的未婚妻,封她县主,是在给平叛有功的崇正郡王脸面。你若是看着眼馋,就得好好侍奉你的夫君,让他不必操心内宅的事情,一心为朝廷做事,得了嘉奖晋升,到时候你是诰命还是县主,自然都有的。”
  单文举也连忙道是:“是小婿不争气,如今只是个从五品的编修,没能给父亲大人争脸。”
  褚慎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捎带了二女婿,连忙亲自给自己的二女婿倒了一杯酒,道:“当初亲家肯同意娶我这不成器的女儿,我已经是感恩戴德,你们家到现在都宽待她,我也是感念的。咱们满家只你一个文官,以后你的前途远着呢,有什么争气不争气的。倒是你们夫妻和睦,家宅安宁,才是我这个做父亲最盼的……”
  一时间,乔伊终于给父亲说得止了酸气,一家人和和美美吃了一顿野猪肉饺子后,单文举便辞别了岳父母大人,留下乔伊住几天,自己回去了。
  而乔伊之所以留下来,盖是因为先前寻觅的那位妇科圣手已经抵京,乔伊在家里也正好看看,让郎中调理的身体,好为单家开枝散叶。
  乔伊的肚皮一直不见动静,单家的夫人先前已经是买入了丫头,这两天就准备给她开脸安排到儿子的房里了,没想到就发生了宫变之事。
  眼看这乔伊的父亲一路水涨船高,成了万岁宠爱有加的一品大员,乔伊的脾气也是一路渐长,将那还没开脸的丫头打骂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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