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朝生活手记(清穿)——空巢独居客
时间:2019-09-23 07:35:40

  “我心疼什么,倒是今儿三个格格跟在福晋后头那一通小跑,最后连圣上的面都没见着,这才是真要心疼的事儿呢。”后院女眷面见康熙的时候少之又少,不过这回既然是到了园子里,作为四贝勒府的女眷不来请安,万一被有心人抓住了,又是把柄。
  所以布尔和接到消息之后, 立马就领着阿若和几个格格往花园子来。不过康熙真没待多久,等福晋到的时候,康熙已经走了。
  四爷送走兄弟们之后,看着布尔和身后几个女儿脸都绿了,就今年,直郡王府上又有个闺女嫁到蒙古去了,这节骨眼上她居然还敢把几个小姑娘带出来,真是天大的胆子。
  可人福晋也有话说,圣上来都来了,不带过来那就是罪过。况且她不是也把二格格带上了,三个格格谁也没偏着,要是万一选上了,那也是命。这话四爷听了气得直摇头,还说不得什么,夫妻两个最后又闹了个不欢而散。
  所以阿若这会儿专门提到三个格格,四爷立马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你放心,爷心里有数,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其实吧,阿若对远嫁这件事没有太大的排斥。要说远,谁能远得过自己呢。虽说现在也是锦衣玉食的过着,可有空调谁愿意用冰,有暖气谁愿意烧炉子呢。所以别说草原不如京城舒服,只要去的人对了,照样能把日子过好。不过四爷愿意把女儿留下,那就是再好不过。
  第二天,一大早四爷就起了,出门的时候阿若都还没醒来。畅春园外,四爷不是最早到的,更早的是从城里赶来的九爷和三爷。若说之前大家还觉得三爷又是借机遁了,这回一见面才知道,这位爷是真病了,瞧这会儿的脸色,大概还没好透呢。
  九爷朝着四爷拱了拱手没说多话,现在两个府里最大的联系就是俩侧福晋那儿,九爷把八爷那头远了之后,就没打算真跟这边断了联系。自己拉不下这个脸,那让郭络罗氏就这么跟宋氏处着也行。
  几个大老爷们站在畅春园门口也不像话,就进去等吧。进去之后三人定睛一看,瘦了一圈的八爷已经坐在屋里头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功夫,老八这是被老爷子磨得脱了一层皮啊。
  现在在屋里的几兄弟关系特别微妙,三爷四爷年岁隔得近,可三爷那股子酸劲,又一直端着哥哥范儿,哪个弟弟都不愿跟他走太近,听他啰嗦。四爷跟八爷之间已经只剩一层纱没戳破了,万一哪天搓出火星来,那就是你死我活的路数。
  还有个九爷,现在京城里谁都没明白九爷到底怎么个打算,抱着金山银山硬是从八爷这坑里出来了,这是要另立山头啊,还是别有打算啊。就这么个扯不清的关系吗,坐在一个屋里,还真叫人麻爪。
  好在他们来得走,其他人来得也不晚。一碗茶的功夫,就又陆陆续续有人来,一直等到能来的都来齐了之后,康熙才把众人给召进去。
  “今儿叫你们过来,两件事。一件公事一件私事,你们想先听哪一个。”康熙说这话就没意思了,自己的私事什么时候那也就是公事,这叫人怎么选。
  “皇阿玛,儿子以为以公为先才是正道。”说话的是三爷,原本老大太子都折了,按道理应该是三爷这个郡王领头。可人家一进门就摆明了一副弱不禁风的公子样,只差没明着说,指望谁也别指望我。
  “行,那就先说说这公事。”康熙听了这话点点头,立马就让李德全把桌上的奏折发下去了。“你们都看看,有什么办法都说说。”
  四爷都不用打开就知道是什么事,去年南边大旱,靠着朝廷赈灾的银子和粮食好歹对付过去。熬到今年气候好了,可收成还没下来还是没吃的,就掀起了一股抢粮的风。南巡路上四爷就已经收到消息了,只不过有圣驾在前,当地的官员都把这事捂得严严实实,一点风都没透出来。
  这折子摆在康熙案头有段日子了,之前让老八去办这事,老八倒是乖觉,到处许愿,只要是各地商贾望族能开仓济贫,朝廷定不亏待。为了这事八爷还专门到康熙这儿求了个恩宠,只要是出钱出粮到了一定数目的人家,就发匾额。
  刚开始吧,还真有几家傻的听了八爷的话开了自家的仓。头几天吧都挺好,赚了名声又得了人贝勒爷的人情。可渐渐的就觉出不对了,这匾额还没送到家门口,各家就已经摆了流水席吹嘘此事。
  有道是物以稀为贵,圣上赐的匾额是金贵,可家家都有一块那算什么,不值钱了啊。就这么着,八爷打空手套白狼的打算,还没成风呢就吹了。
  康熙为了这事气得一晚上没睡着,自己把这么重要的事放手给他去办,他这么多条路不选,居然选了条最搬不上台面的。手里攥着权的人,只想着怎么哄骗底下的百姓,哪怕暂时让他拿钱拿好处堆出来了好名声那也是虚的,早晚得摔下来。
  “说说吧,都什么想法,老三先说。”康熙坐在上头看着儿子们神色各异的模样,总算先开口问了一句。
  被康熙当众点名的三爷只觉得突然间一阵头皮发紧,自己都这样了,怎么老爷子还把自己给揪出来。要说三爷这人吧,刚开始也不是没一点想法,可到底架不住自家额娘那叮嘱。
  容妃进宫早,伺候康熙也早,生了五子一女,最后就剩了三爷和已经远嫁的荣宪公主。所以三爷不敢掺和啊,自己要是有个万一,额娘怎么办,她还活不活了。
  “回皇阿玛的话,儿子以为这事还是地方官吏不作为,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样的官吏应当严惩不贷。”三爷一张嘴,就义正言辞的掉书袋,康熙听了这话差点就笑了。
  “这时候严惩不贷了,诚郡王是不是代替他们去安抚民心啊。”康熙怼完三爷也不指望他还能说什么,直接就拿手指点了点四爷,让他继续。
  “皇阿玛,儿子以为民心为上,这时候朝廷应该继续放粮,若是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有饥民闹事,也应该等今年收成之后,再追究闹事百姓之责,这样既不至于动摇民心又能以显皇阿玛、朝廷之威严。”这时候只想着抢底下人东西,朝廷不出钱是不可能的,老八那法子最臭就臭在不把底下人当人看,真以为那些乡绅望族都是傻的不成。那些宗族动辄上半年传承,能发家谁也不是吃素的,一个贝勒爷的脸面,在他们跟前还真不够看的。
  “法子是个好法子,只不过……”只不过朝廷没钱啊。四爷抬头跟自家阿玛对视了一眼,户部还有多少银子,最清楚的莫过于这俩父子了。今年南巡的银子还是康熙从私库里拿的,这会儿要从户部拿钱,户部尚书非得带头去碰死。
  老爷子把话说到这地步,再没人接茬那可就荒唐了。当年康熙以示恩宠,多少大臣跟户部借了银子,一张白条就能一车一车的白银往家里拉。这些儿子出宫建府的时候就更别提了,四爷五爷出来的早,也就象征性借了点,越往后这些弟弟脸皮越厚,不拿个一二十万两,都不好意思张嘴。
  “皇阿玛,儿子以为欠账还钱一事天经地义,既然户部没钱了,那就把借出去的钱都要回来,早早晚晚都是要还的嘛。”这话说出来,怎么听怎么透着一股莽撞的味道,可是这话是从十爷嘴里说出来的,又特别不叫人意外。
  “哦?要账?”康熙没想到最先把话挑明的会是老十,自己这儿子出身高又早早的没了额娘,自己管教不多,他现在还愿意跟着老八自己也随他去,总之这辈子不饿着他就行了。“那你说说,这账该怎么要。”
  十爷一听这话,就没再往下接。其实来之前八爷就已经跟自己交过底了,自己先把这话说出来就是替八爷截了四爷出风头的机会。八爷也知道自己把差事办砸了,现在就只能把这张脸豁出去抢差事,看能不能扳回一局。
  “皇阿玛,儿子愿意替朝廷追收欠款。”十爷这么一顿,八爷就立马把话头给接过去了。八爷十爷一配合,戏就到了个小**,现在只要康熙再点点头,八爷就算是把之前崴的脚给搂回来。
  只不过康熙叫这么多儿子过来又不是把人叫过来看戏的,要不说这人不能捧太高呢,八爷现在就是典型的飘了,还真以为前头这些哥哥是纸糊的。他也不想想那些大臣怎么就愿意捧着他上位,一个外家不显以贤德立名的皇子,又到处欠着人情债,真要让老八上位,这天下还能姓多久的爱新觉罗,可就不好说了。
  “欠款自然是要收的,老四一直管着户部,这次的事儿就由你牵头,老五老八襄理。”得,八爷一场戏唱下来,最后便宜了老四,就这还不能有半点怨怼。
  老八觉得吃了亏,四爷也没觉得占便宜了。这事是干净活儿吗?办不办得好,都是遭人骂的活儿。可眼下这事除了这条路,就没别的办法了,总不能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南边乱起来。
  “行了,公事说完了,再说说私事吧。”康熙把案头的折子啪的合上,就算把这事给定下了。“你们都是弟弟,这回叫你们来,就是想问问,你们二哥的事儿,怎么办。”
 
 
第一百二十章 
  康熙这话一说出来, 底下的儿子全没话说了。合着您摆了这么大一盘棋,把儿子全得罪了之后, 您又心疼您那好太子了?这不是瞎胡闹呢嘛。
  不过再是瞎胡闹, 该唱的戏还得唱。太子虽是废了, 可还在毓庆宫住着。那宫殿就是为了储君才建的,现在再让胤礽住下去, 这么不上不下的, 久了肯定要出乱子。只不过康熙到底想把太子怎么办,哪个儿子心里都没底。万一老爷子冲昏了头要复立太子, 那可就事大了。
  “皇阿玛,儿子以为二哥始终是二哥, 二哥自幼便出类拔萃,即便是现在了, 要儿子来说如何处置二哥, 实在是不敢,也不忍心。”四爷这话在心里藏了挺久,见没人出声,还是没忍住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前太子是大逆不道, 是极尽奢华,还为人嚣张。但是这何尝不是皇阿玛和下面这些兄弟臣子们把他给逼急了,真要论起来, 谁也不干净。“既然皇阿玛说是私事、是家事,便应当全听皇阿玛吩咐,儿子是当弟弟的, 实在无权置喙。”
  而且四爷摸着良心说,老爷子跟太子之间那点父子情深,自己着实不大能感同身。真要是爱重这个儿子,换了四爷,甭管是弘晖还是弘昀吧,四爷怎么着也不会一步一步把儿子推到这绝路上来。所以这事啊,还是得皇阿玛自己拿主意。太子能有今天,康熙这个当阿玛的逃不了关系。
  四爷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也就比其他没开口的好一点。“怕是都不敢说吧,你说说你们,一个个的走出去那都是爷们了,私底下要手段有手段,要计谋有计谋,怎么真有机会摆在眼前又抓不住了。”康熙一席话说的儿子们脸都憋紫,不过好在他也不再为难儿子们,别到时候把儿子挤兑得厥过去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朕想给你们二哥挪宫。”毓庆宫隔乾清宫不远,废了太子之后,毓庆宫里便比皇宫里的冷宫还要冷清。看守毓庆宫的奴才每日都来回禀,废太子今儿在宫里吃酒,明儿在宫里垂钓,总之再也不像以前那般给康熙没事找事。
  要说这是好事啊,可康熙心里就是不是滋味,自己这儿子从小就是个张扬的性子,走到如今这一步,当阿玛的看着心里难受。
  挪宫?这话说出来的意思,那就是康熙不打算再把废太子放出来,也不打算要这个儿子的命了。也是,出事的时候,圣旨上都半句没提谋逆的事儿,恐怕那会儿皇阿玛心里就已经有打算了。
  不放出来就不放出来吧,现在的废太子就是光杆阿哥一个,真放出来了,见着这些弟兄们怎么说,谁给谁行礼都不对,就别为难大伙儿了。
  “就挪到咸安宫,那地方早几年修过一次,原本打算空出来给你们儿子做读书的地方,只不过到现在再看,你们府上那些祖宗朕可管不动。这地方闲着也是闲着,就让给你们二哥吧。”给皇孙们备的读书的地界,修缮得不可谓不好。只不过家家都从没提过想把孩子往宫里送的事儿,这地方就也一直没派上过用处。
  都是从宫里头出去的,谁家还愿意把孩子往这里头送。像太子那样有个毓庆宫的,儿子还能说是在宫里有个家,其余像这些贝勒爷,把儿子送进去也是受罪,何必呢。所以这会儿康熙说要把废太子挪到咸安宫,就没一个不同意的。
  康熙要说的公事与私事,哪一件都不是什么好办的事儿。不过废太子挪宫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完的,现在在急上的还是南边的事,老百姓一天饿着肚子,这艘名曰江山社稷的大船就一天不稳当。
  “怎么,走得这么急,要不明儿再回去吧。”四爷一回园子,就张罗着回京城的事儿。阿若一边给四爷收拾衣裳,一边问他。每次觉着他能好生歇一歇的时候,肯定就有事找上门。况且这回的差事听着就棘手,这一忙起来就不知道得忙到什么时候去了。
  “舍不得爷啊。”舍不得爷不行啊,四爷还没出畅春园的门,就有兄弟凑上来问,这银子能不能缓一缓再还。刚刚在老爷子跟前的时候,谁都一副替君分忧得到样子,一出门就都不愿意掏银子了。
  “你放心,有时间爷就回来看你。京城这会儿太热,就不带你回去了,听话,啊。”阿若刚刚还想跟着一起回去,四爷没肯。她现在大着肚子,能不奔波就不奔波吧。
  四爷是吃了中午饭走的,四爷走了之后阿若正打算歇晌午觉,大格格就抹着眼泪进来了。大格格虽说性子软,但是也不是跟爱哭的孩子,尤其现在大了,就更没小时候那么娇了。
  “怎么哭了?”阿若现在住的院子挺大,分给两个孩子的小院离自己这边还有点距离,现在大中午的正好是最热的时候,爱兰珠一路哭过来,脸都涨红了。“来,坐过来跟额娘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身边的丫鬟嬷嬷呢,怎么就你一个人这么来了。”
  阿若把爱兰珠搂着,一起坐在里屋的竹席上。太没说让大格格别哭了的话,孩子正是委屈的时候,只要是别太伤身,哭出来总比憋着好。
  阿若这么一问,爱兰珠倒是想开口,可一张嘴就忍不住的打嗝,“额,额娘,我自己一个人过来的。额娘,我以后是不是会要嫁到,到蒙古去,这事是真的吗?”短短一句话一边打嗝一边说的支离破碎的,显得特别委屈。
  “谁说的?这不是胡说吗?你才多大,就说什么嫁人的事,荒唐!”整个贝勒府里最把孩子当孩子看的就是阿若,别人家□□岁的孩子算是长大,再过两年就能定亲了。可阿若到底还是后世来的,在她看来十八才成年,十六岁以上才不算童工,现在就说嫁人的事,不是有病是什么。
  “嬷嬷说的。嬷嬷说上次嫡额娘和额娘带着我们去给皇玛法请安,说不定女儿就要嫁到蒙古去了。”大格格身边的嬷嬷就是当年的琥珀,这些年琥珀也算是对这孩子尽心尽力,她在阿若院子里也从没人为难她什么。
  “不是,那次不是连你玛法的面儿都没见着吗,怎么就要嫁人了?”阿若强忍着脾气跟爱兰珠掰扯,这会儿千万不能发火,更不能把琥珀弄过来对峙,小孩子这时候最是敏感,越是发火她就越觉得这事是真的。“你玛法不是也没见过你吗,你瞧瞧你现在着小姑娘样子,哪个舍得把你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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