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落地，杰森就及时地利用大树隐藏住自己，然后从树干后探身出去，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张无数次出现在他噩梦中、难以忘怀的脸。
涂满了白色颜料的脸、鲜红而古怪的口红、鲜绿色的凌乱头发、紫色的西装，来人刚巧就走到了树下，和戴着红头罩的杰森来了个脸对脸对撞。
杰森：“………………”
原谅他吧，一时之间冲击太大，震惊害怕到了丧失语言功能。
“嗨……你好啊？”
迎面撞见了一个红头罩，来人居然一点儿也不害怕地冲着杰森挥了挥手，沙哑地问了句好，然后涂着鲜红口红的大嘴慢慢地裂开，露出了一个joker版的标志性邪恶微笑。
“————！！！！”
几乎是下意识的，杰森冲着那张微笑的脸就是一记重拳。
*
杰森从卡玛泰姬离开了。
纳瑟莉试图给杰森打电话，却发现对方早已把电话卡拔了下来，就连星期五都没有办法准确地定位他的坐标。
斯特兰奇则马上反应过来：那小子肯定是已经知道哥谭市发生的爆炸事件和小丑越狱的事情，现在想也知道是返回哥谭了。
他顿时就觉得有些头痛。
相处这么久的时间，又是自己经手过的病人，虽然杰森的性格并不讨喜，但是斯特兰奇依旧不希望这名好不容易死而复生的年轻超英因为掺和进这起针对纳瑟莉布下的阴谋部署，而再次发生什么不幸。
他只好对纳瑟莉坦白：……眼下这个时候，如果不希望杰森做出什么傻事，最好还是赶快去哥谭找到他吧！！
纳瑟莉：“………………”
她一脸懵逼，就在不久之前，自己还在和杰森讨论结婚、见家长的问题，结果转眼之间，自己的求偶对象不仅跑得无影无踪、甚至还会做出什么傻事？
“……我不太理解。”
纳瑟莉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流露出无比困惑的神情，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就在半天之前，杰森已经承诺带着我去见他的家人了，为什么仅仅是过了半天，他又不见了？”
“…………这样说吧，”斯特兰奇心情复杂地沉默了一下，然后干巴巴地解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确是准备带你见家长了。”
——你明显都打算因为杰森跑去哥谭了，还怕见不到蝙蝠侠吗？！
见纳瑟莉明显更加茫然困惑了，斯特兰奇在心中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把杰森的遭遇选择性地透露给骑士长小姐。
为了防止骑士长小姐的突然曝起，他把纳瑟莉强行按到沙发上，尽量以客观的角度地把杰森死亡并重新复活的经历简述了一遍，在没有暴露蝙蝠侠和杰森身份的前提下，着重说明了一下杰森和小丑之间的血海深仇。
纳瑟莉顺从地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
听见小丑把曾经年轻的杰森抓紧仓库虐打，她面无表情。
听见小丑把满身伤痕的杰森一个人留在冰天雪地的仓库里，并反锁大门，故意引诱蝙蝠侠上钩，她脸色阴沉，一只手按在沙发扶手上。
听见小丑在那个仓库中安放定时炸=弹，并在蝙蝠侠好不容易赶到，并即将开门救出杰森的那个刹那引=爆，纳瑟莉的眼睛眯了起来，一股冷飕飕的杀气从骑士长小姐的身上蔓延开来，斯特兰奇甚至隐约听见了面前的女孩全身的骨头咯噔咯噔运动的声音。
“在他……之后，他们抓住了小丑吗？”
尽可能平静地问斯特兰奇，纳瑟莉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双眼中划过无机质的冷光，宽大的沙发几乎是在她站起来的瞬间就皴裂成了无数碎片。
“蝙蝠侠最后抓住了小丑，并将他投入了名为阿卡姆疯人院的监狱。”
斯特兰奇犹豫了一下，只好这样回答。
纳瑟莉脸上隐约浮现出一丝解气，但是很快又被斯特兰奇的后半句话惊到了：“就……就只是这样而已吗？就只是投入了监狱而已吗？”
斯特兰奇点头：“根据哥谭律法，小丑最终被判处了终生□□，在阿卡姆。”
这一回，骑士长小姐的脸上真真实实地浮现出了讶异和不解。
她沉默了半天，怎么也没有办法平息自己心胸中燃气的某种激烈的情感，最后却也只能隐忍而委婉地道：
“……地球人的法律，好像和维科亚帝国的法律不太一样。”
实际上她是想说，地球人的法律，立场好像格外古怪？
斯特兰奇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现在的情况下，我们怀疑九头蛇的红骷髅和小丑已经联合起来了，所以小丑才会炸了阿卡姆，越狱而出，恐怕杰森就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后，才决定返回哥谭，找小丑算账的。”
话音未落，纳瑟莉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焦虑态度，朝着通向纽约的空间门方向疾跑过去。
*
深夜的哥谭，西街区的教堂。
一阵凄厉的、悲伤的呜咽声从教堂后面的墓园内传了出来。
在有些呼啸的夜风中，这种略带沙哑、似乎饱含无数悲痛的声音若有若无，顺着风蔓延到了更远的地方。
想象一下，某个深夜，荒芜一人的墓园中，伴随着夜风，伴随着无数亡者的墓碑，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凄厉的悲鸣声和哭泣声，简直闻者落泪，见着伤心……听见这个声音的人，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脆弱的小心肝，显然是遭到了极大的打击。
驱车赶来此处比赛的暴走族年轻人们脸色惨白、像被狗撵一样地逃跑了。
埋伏在附近的抢=劫犯两腿发软、手脚并用地爬着跑了。
就连栖息在附近的猫狗都隐约地察觉到了墓园中不安的气息，纷纷从睡梦中苏醒过来，拖家带口地跑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那个仿佛是来自地狱一般的悲鸣低泣声，仍然在继续……
……
墓园内。
杰森僵硬无比站在树边，低下头，尴尬地道：
“……差不多也就行了啊，你还要哭到什么时候啊？”
他的脚边，蹲着一个身穿小丑装、染着绿色头发，和joker几乎一模一样的家伙，此时正在杰森的脚边蜷缩成了一团，没出息地抱头痛哭。
然后一边哭，一边捂着鼻子抬头，愤愤不平地喊道：
“你都一拳把我鼻子打出血了！还不让我痛得哭出来啦？！”
尴尬地开始挠头的杰森：“………………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真是要死了，眼前的这个“小丑”长得和joker一样、穿的和joker一样，就连声音都和joker一模一样！
自己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反射性地就是一拳，结果对方不躲不闪，饱含力气的拳头正中鼻头。
对方立刻用joker的声音发出了一声杀猪一样的哀嚎，两管鼻血瞬间就喷了出来，杰森也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反应这么慢、叫得这么凄惨的菜鸡绝对不可能是joker本人！
“认错人了？认错人了？你这人怎么这个样子！认错人了就可以随便揍我啦？”
被打出了鼻血的小丑没出息地蹲在地上，哭哭唧唧地怒喊起来。
杰森：“………………”
曾经无数次出现在自己噩梦中的罪魁祸首，此刻正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满脸都是被自己打出来的鼻血，居然还在用“joker”的声音哭唧唧反驳……
整个场景太辣眼睛了，简直不忍直视……但是意外地产生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他有些心虚地扭头：“这也不能全怪我，兄弟，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教堂后面的墓园来干什么？”
“你以为我乐意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墓园来吗？！”对方一听这个话，简直双目喷火，“老子TM的是这个教堂的守墓人！你说我半夜跑墓园来干什么！？”
杰森：“………………”
他也怒了：“既然是教堂的守墓人，你打扮成joker的样子干什么？”
“我也不乐意变成这样啊！”一身小丑打扮的守墓人都快要崩溃了，简直欲哭无泪，
“我今天中午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我是用尽了办法都没把脸上的油漆和口红卸掉，不仅如此，我的头还变绿了、声音也变了……”
杰森：“…………你说什么？你是说，你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joker的样子？”
他的大脑中隐隐约约地划过了一丝什么，又很快消失，只好无语地继续审问眼前的家伙。
“你听我说，我真不是什么坏人、通缉犯、阿卡姆的神经病啊！我就是莫名其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守墓人小丑不依不饶地哭诉着，生怕被眼前可怕的红头罩送回阿卡姆，“不信的话，这个教堂的神父、修女、还有园丁都可以为我作证啊！你看看他们你就懂了……”
“……”杰森觉得这个守墓人可能是小学语文没必要。
然而，此人话音未落，从教堂的方向，又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没过多久，三个同样染着绿色头发、满脸白色油漆、涂着大红色口红的“joker”从不远处冒了出来。
一个joker穿着神父装、手里拿着十字架，表情悲天悯人。
一个joker穿着大裤衩，睡眼惺忪地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挖鼻。
还有一个joker穿着粉蓝色的睡裙，一脸害怕地躲在前两个joker身后，朝着杰森和守墓人这边探头探脑地打量。
眼下的场景简直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三重暴击。
遭到毁灭性冲击的杰森：“……………………………………”
完了，小丑恐惧症患者要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真的不虐，请放心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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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光速掉马
在纳瑟莉赶赴哥谭约见蝙蝠侠之前，一直负责监视整个哥谭异状的提姆率先发现了整个哥谭逐渐出现的异样。
从哥谭市大大小小的监控中发现，从今天中午开始，哥谭的大街小巷中，诡异地出现了无数个joker。
同样的绿色头发、同样的小丑服、同样的妆容、同样的声音——无数个joker惊恐地捂着脸，忙不迭地换下小丑服冲到医院去，差点把医院急诊科的那些对小丑有极度心理阴影的医生们吓到尖叫。
同样，一眼撞见无数个缩小版小丑在哥谭某家幼儿园里载歌载舞，提姆差点当场去世。
……无数个长着小丑脸的熊孩子顶着那张魔鬼一样的脸嗷嗷乱叫着涌过来，提姆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场景，甚至以后都再也不会见到比这还糟糕的情况了。
秉着要死一起死、要瞎一起瞎的崇高品德，他立刻就把在外忙于追踪犯人的布鲁斯叫到了蝙蝠洞里。
布鲁斯：“………………”
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监控，顺便看了看那些前往哥谭医院就诊的“小丑”们的病例，沉思了片刻，布鲁斯面无表情地道：“联系海王和维科亚的骑士长，我恐怕小丑和半年前的海王一样，感染了同样的国王症病毒。”
“…………他疯了吗？”
几乎是立刻想起了半年之前全员鬼畜的海王脸，提姆脸色发绿，头都不想往监控器上偏移一下，“小丑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玩一场游戏。”
说话之间，迪克走了进来——这两天连续追踪阿卡姆爆炸事故的夜翼面容疲惫、脸色憔悴，带着一丝隐忍的愤怒和恨意，冷冰冰地道：
“阿卡姆的爆炸的确和小丑有一定关联，但是和小丑里应外合、安置□□、解决守卫的是九头蛇的人，我在第一个被小丑杀死的守卫的胃里发现了小丑的字条。”
两个黑发男人的眼睛同时眯了起来，布鲁斯的下颌抽紧，沙哑着声音：“……是什么游戏？”
脑海中的那名被折磨至死的无辜守卫和某个难以启齿、不能触碰的伤口相互重叠，迪克的声音有些发哽，他拿出那张用隔离袋装好的血迹斑斑的字条，递给布鲁斯。
——[Find me~]。
在那张字条上，嚣张地以红色血迹写着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单词，并在末尾，信手画上了一个简单的微笑表情。
“他要我们找到他……呵，多么熟悉、多么腻烦的手段！这么多年了，小丑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长进。”
迪克冷笑了一声，新仇旧恨同时火辣辣地涌上心头，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呛了一句老父亲，转过身去不看布鲁斯。
“所以他利用了国王症病毒。”
见迪克和布鲁斯之间的气氛又有些僵硬了，提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分析，“如果哥谭市的所有人都感染了国王症病毒，我们的确很难从中找到真正的小丑……”
……这样一来，剩余的时间就足够让罪魁祸首做一些别的事情了。
“我已经和至尊法师约好，将在一个小时之后约见维科亚的乌塔骑士长，国王症病毒不成问题。”
布鲁斯沉声道，没有和迪克解释什么的意思，黑色的披风滑出一个半圆，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匆匆离开蝙蝠洞。
在布鲁斯走后，迪克忍不住一拳重重地砸在墙壁上，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那套罗宾制服，眼眶不知不觉地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