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挣扎不休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浮现出了了然的神色，有些苍凉、又有些冷漠地诘问：
“所以，你这是……要阻止我的意思？”
……糟糕！他的情绪越发失控了！
正在飞快地驾驶蝙蝠车的布鲁斯脸色一变，立刻开启了蝙蝠车的飞行模式，以最大功率飞向安全屋。
他几乎都可以从杰森寥寥几句话里猜测出了这孩子此刻困窘无助的心情了！
——所有人都在阻止他，所有人都不赞同他的复仇，所有人都在维护真正的杀人凶手，所有人都反对，真的没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这一边。
蝙蝠车呼啸着穿过哥谭的数条街道，引起路人和小丑们的阵阵惊呼，布鲁斯不管不顾，咬着牙，驾驶蝙蝠车直直地冲向了安全屋。
……他唯恐纳瑟莉的回答真的会成为压垮那孩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
“……我没有要阻止你的意思。”
出乎蝙蝠侠意料的是，纳瑟莉并没有像布鲁斯原本揣测的那样，说出什么压垮杰森神经的话，而是用一种大家都完全看不懂的逻辑，淡定地说出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要那个杀人凶手Joker血债血偿的话，直接和我结婚就行了啊。”
杰森：“………………”
焦急赶往这里的迪克：“………………”
差一点点就赶到的布鲁斯：“…………………………”
三个男人同时闭上了嘴，觉得自己不是听力出问题了，就是活在梦里。
纳瑟莉刚刚说了什么？她说啥来着？她刚刚是不是提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单词？？？
“………………你到底在胡扯些什么！”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早已饱受纳瑟莉精神荼毒的杰森，他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疾言厉色地崩溃着喊，“为什么你什么都能扯到结婚啊！就不能一天不提到结婚吗！？”
“我是认真的。”
纳瑟莉脸色严肃，丝毫没有因为杰森的动作和表情有任何动摇，转而慢吞吞地耐心解释道：
“如果我们结婚了，你就是维科亚星人了。”
杰森：“…………所以？这和我去复仇有什么关系？”
“我们维科亚帝国的法律和你们地球人的法律完全不一样，以那个joker的罪行来说，如果他伤害的是作为维科亚星人的你，按照维科亚的律法来审判，就是绝对的死刑——我作为维科亚帝国的骑士长，同时也是帝国的执法员，完全有义务，也有这个责任对joker进行相应的裁决和惩罚。”
一字一顿地解释着维科亚帝国的相关法律，纳瑟莉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明显的表情，却在最后提起自己作为执法员将对伤害了杰森的joker进行审判的时候，嘴角若有若无地勾了勾。
“所以，和我结婚吧。”
纳瑟莉凝视着面露震惊的杰森，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
……和我结婚吧，接下来的复仇，由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纳瑟莉：地球法律不好用，那就用维科亚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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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抱歉打扰了
随着小丑越来越多地聚集在哥谭的各大枢纽，不管是正义联盟还是复仇者联盟、抑或是神盾局的开始意识到，哥谭市目前的混乱状态已经不是哥谭本地的警力所能够维护的了。
正义联盟开始暗暗行动，和政府方联系更加紧密的复仇者们反倒束手束脚：他们一时之间，居然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哥谭的混乱是由九头蛇和小丑引起的，而按照复仇者们和官方之间的协议来说，哥谭市的这种情况，复仇者们还不能越俎代庖。
和政府要员扯皮了整整一天，最后却得知复仇者们被要求留在纽约，静候哥谭市事情的发展，史蒂夫简直都快气笑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卢瑟似乎又开始捣鼓起了某些阴谋，让超人不得不暂留在大都会中，海王正在追缉奥姆的关键时刻，绿灯侠哈尔早就接到地外任务离开地球了，闪电侠和突然出现的逆闪纠缠不清，火星猎人正在瞭望塔中值班，所以正义联盟里，居然也只有神奇女侠和鹰女有时间赶往哥谭，帮助布鲁斯了。
更不凑巧的是，布鲁斯现在已经完全顾不上哥谭市里的小丑狂欢节乱像了，他得先把快要心理变态的二儿子拉回正轨。
……不过蝙蝠侠觉得这些同时活跃起来的超反们都是故意的。
孤立无援之际，哥谭警方这边也只好把通向哥谭市的要道枢纽全都封锁住，禁止哥谭市民离开哥谭，静候军=队的到来，勉强维护着哥谭表面上的秩序。
与此同时，在哥谭市里率先行动起来维护城市秩序、干掉那些假小丑的，居然是盘踞哥谭多年、势力庞大的家族们。
法尔科内家族、雅库扎帮会、西恩尼斯家族、苏利文家族……无数在哥谭市排的上名号的犯罪家族在这个时候居然前所未有的默契，纷纷停止了对蝙蝠侠和哥谭警方的抵制行动，转而开始自发维护起了哥谭市。
无数隶属于这些家族们的成员和下属们装备齐全，配合得当，把街头巷尾的那些假小丑们一个一个地打晕、扒光、然后直接拖到黑门监狱门口。
不仅如此，在哥谭的地位几乎和韦恩集团等同的艾利奥特家族、科波特家族更是主动联络上布鲁斯.韦恩，表达了哥谭四大家族暂时合作，共同驱赶这些假小丑、维护哥谭市秩序的意图。
包括韦恩家族在内，哥谭的四大家族的历史几乎和哥谭市一样悠久，四大家族创建了哥谭，控制了哥谭市大大小小的产业和领域——当四大家族真正就某件事情在哥谭里联合起来的时候，就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了。
瞬时之间，持续了一天一夜，让哥谭警方和军队都束手无策的“小丑狂欢节”，居然在这些犯罪家族和古老势力的压制下，缓慢地遏制住了。
假小丑们：“………………”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小丑故意为之的，在整个哥谭里，不幸被感染、变为“小丑”的病人，往往都是些生活在哥谭底层，没有接收过多少教育、生活平凡、能力一般的普通人，同样，也是最容易被小丑蛊惑的群体。
在这些人中，有一半以上的人承担着哥谭市里最辛苦最廉价的工作，过着不如人意的生活，另一半的人则混迹于哥谭，靠着小偷小摸等不正经的行为混日子。
他们既不像哥谭正统的犯罪家族那样严谨地遵守着犯罪秩序和法则，也从未接收到足够的训练、没有优良的素质足以让哥谭的黑帮接纳……他们是哥谭的大多数，是没有任何势力和能力的弱者，是随随便便就能被“踩死”的蝼蚁。
所以，假小丑们也完全搞不明白：明明连蝙蝠侠和哥谭警方们都拿他们没有办法，所有的超级英雄都束手无策，怎么同为犯罪组织的黑帮和犯罪家族们反到先跳起来，忙不迭急火火地倒打一耙，反过来维护起哥谭的秩序来了？
对此，法尔科内家族的那位和蝙蝠侠相爱相杀了数年的家族族长卡麦恩.法尔科内毫不客气地骂道：
“……是什么让你们这些小丑们产生了“我们是一边”的这种奇怪的错觉？谁说我们黑帮不遵守哥谭市秩序了？我们法尔科内家族要的是赚钱、要的是权利、要的是家族势力扩张——你们这群混蛋TMD跟着joker这样子瞎搞，让我们这些守规矩的家族们怎么办？”
“——仅仅是昨天到今天这两天不到的时间里，你们这群狗崽子们破坏了老子多少生意？老子是恨死蝙蝠侠了，但是比起蝙蝠侠，你们这群阴沟里的老鼠又算个鸟？”
这位美国意大利裔的家族族长骂完了这些破坏哥谭基本秩序的混蛋假小丑们和真正的肇事者joker之后，又开始骂蝙蝠侠：
“蝙蝠侠到底在干什么？以前追杀老子的时候，都TM追到老子卧室里来把老子扒了，现在倒好，这都两天的时间里，他居然还没有找到joker？”
隐约感受到法尔科内家族态度的蝙蝠侠：“………………”
不管从什么方面，从哪个角度，从任何时刻，哥谭人民总是能刷新他们的三观，搞出些不一样的玩意儿来呢……==
*
布鲁斯和迪克几乎是同时抵达杰森的安全屋，两个人僵持在了安全屋外，犹豫着没有闯进去。
向来很有眼色的布鲁斯和迪克，在听见无线电耳麦里纳瑟莉和杰森对话之后，默契地意识到：
……在这种关键时刻突兀地闯进去，杰森非但不会对他们家人的重逢表现出任何欣喜，反倒会毫不犹豫举枪干掉他们。
（杰森：………………你们大可以进来试试。）
而从纳瑟莉的最后一段表白中，隐约地察觉到了某些关键的问题，父子俩人沉默地伫立在巷子的暗处，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布鲁斯觉得，尽管纳瑟莉这姑娘的性格好像和他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但是这位骑士长小姐果然如他事先预料的那样，的确是现在唯一能够压制住发神经的杰森，并且把他逐步带回正常世界的人选。
而迪克则开始无意识的放飞自我了：乌塔骑士长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杰森变成入赘维科亚（？）之后，所有戕害过他的人都会被秋后算账？
……这可真是太好了！
现在赶快让他俩结婚、整理出个以前得罪过杰森的哥谭罪人名单还来得及吗？！这样一看，解=放阿卡姆、清空黑门监狱、哥谭疯子们的末日近在眼前啊！
民政局我搬过来！证件照我带相机！打证的九块九我有零钱！这门亲事我迪克同意了！（激动到抖腿）
……
“…………你怎么总是这样。”
安全屋里，原本还在纳瑟莉的铁臂下奋力挣扎、脸涨得通红的杰森依旧没有明确地回应纳瑟莉，只是无奈地低声感叹着。
被纳瑟莉突如其来的求婚这样一撞，他原本打算孤注一掷去找小丑报仇的冲动想法顿时烟消云散，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纳瑟莉本来满怀期待，用那双明显亮了几分的紫罗兰色双眸静静地凝视着杰森，闻言，也只是歪了歪头：“我怎么了？”
只是简简单单地一个歪头动作，骑士长金色的短发滑落到脸颊边，杰森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帮纳瑟莉整理头发，又很快顿住了，脸颊发热，支支吾吾半天，粗声粗气地骂纳瑟莉：
“怎么能……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就随随便便和别人结婚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无线电频道里的蝙蝠家族四人组：“…………”
屏息良久、紧张不已、用心等待，大家满心以为接下来会见证一场美好的求婚……然后就迎来了男主角这样一句不解风情的回答==
阿福：少爷们，我去准备下午茶了。
提姆：这人没救了，大家散了吧。
迪克：…………杰森这狗人，嘴里说纳瑟莉随随便便提结婚，其实心里可开心了，呵，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啊！
布鲁斯：…………这孩子到底像谁？
求婚失败反被嘲讽，换做一般的姑娘，即便是戴安娜这样段位的女战士，恐怕此时都会恼羞成怒到暴打求婚对象（杰森）的，不过纳瑟莉显然不是一般的地球姑娘，所以闻言她既没有失望也没有生气，反倒很认真地反驳杰森：
“……其实也不仅仅只是你的事情。之前，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所以我是近两天才从斯特兰奇先生的口中得知你曾经的死因的。”
杰森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解释：“听着，我并不是不愿意说，我只是……”
……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是这样一个没用的家伙。
纳瑟莉摇摇头，阻止了杰森继续解释的意图，继续慢慢地说：“……从知道你的事情开始，我就很不对劲了。”
杰森猛地一愣。
“我想找到折磨你、杀害你的凶手，我想把之前你所遭受的痛苦全部返回给那人，我想违背和斯特兰奇先生约好的条款，我想违背自己执法者的身份擅自对joker进行审判。”
“——可是我是维科亚人，我本不该干涉地球律法和审判，不能利用自己的能力，擅自夺取地球人的生命，更不该想到结婚的办法，用这种诡计来达成我私人的目的……我做错了，但是我一点都不想改正。”
纳瑟莉越说越茫然，她不自知地放空了视线，又觉得迷惑，又觉得苦涩。
维科亚星人的“私心”本来就很少，骑士团又是帝国的最高执法机构，能够被选中并接受多年教育和训练成为帝国皇家骑士的骑士长，纳瑟莉本人基本已经可以说是“私心”全无了。
但是她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拼着回维科亚之后肯定会被帝国骑士团狠狠惩罚，也要选择钻维科亚律法的漏洞来干掉一个地球人。
杰森好半天都没有动作。
他不言不语地沉默着，嘴唇轻轻地瓮动了两下。
从他的角度俯视纳瑟莉，越发显得纳瑟莉脸小眼睛大，整个人显现出孩童般纯然天真的懵懂和隐晦的失落，似乎完全没有从前的那副凛然和严肃的样子。
杰森不喜欢，也不愿意让纳瑟莉踏足哥谭，他总是不安地觉得，比起“黑暗骑士”蝙蝠侠来说，真正的“骑士长”纳瑟莉只要在哥谭露面，就会吸引阿卡姆的那些犯罪疯子们的注意力。
……因为纳瑟莉.乌塔和超人一样，与其把她称之为“人”，倒不如说更像是公正无私、高高在上，没有沾染一丝阴霾的“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