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既不山寨礼服也不低俗暴露,她身上是正儿八经的国货小裙子,现在政策处处提倡节俭,礼服这种东西又不是其他衣服,穿一次过后就不能穿了,两百块的礼服不正响应了咱们大大的节俭政策?有什么可嘲笑的?
再说了,能把两百块钱礼服都穿的这么好看的,这是人家的本事。
最后甚至有官媒下场转发了楚皙的红毯图,表扬了楚皙小同志在娱乐圈奢靡浮华的氛围下能够勤俭节约的优良品德。
那条被扒出来时销量还只有个位数的楚皙同款198吊带裙,立马在淘宝上销售一空,即使各大时尚博主强调了很多次没有楚皙的身材穿这裙子就是灾难,但也挡不住女孩们要试一试才死心的决心。
几乎是毫无意外的,楚皙在影后奖揭晓时打了个酱油,然后拿下本届金羽奖的红毯最佳着装奖。
当晚,楚皙的砖头粉丝群里今晚突然收到好多条入群申请:
“可以加吗?我是楚皙的颜饭and肉体饭()”
——
颁奖典礼结束后差不多晚上十点,楚皙坐主办方安排的轿车回酒店。
金羽奖主办方对嘉宾来参加颁奖典礼的嘉宾安排的很到位,少数艺人家就在海市,参加完颁奖典礼后直接回家了,剩余的大多数,主办方统一定了离颁奖现场不远位于海市市中心的五星级宝嘉丽酒店。
颁完奖后媒体的话题基本上已经转移到了新的影帝影后身上,#楚皙 200块礼服#的热搜下来不少。
楚皙塞了耳机听歌,付白突然在前面激动地跟她说你现在有粉丝群了。
“什么?”楚皙摘下耳机。
付白:“粉丝群啊,你的粉丝群,名字叫‘砖头别动队’,好几百人呢现在。”
楚皙:“………………”
她重新戴上耳机。
哪有女明星的粉丝叫砖头的,付白又骗她。
再说了,她怎么可能有粉丝呢?以前的粉丝全都是顾铭景的团队给她买的,自欺欺人用,楚皙没想到付白竟然也学会了这一招,开始给她买粉了。
买也不知道买个好听的名字,楚皙打了个哈欠,懒得理。
车子在酒店大门口停下,楚皙还是刚才那身礼服裙,不过外面加了件外套,一下车后夜里的凉风吹来,楚皙还是忍不住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
付白从包里找出他跟楚皙的房卡,两人白天已经办过入住,妆发什么都是在酒店房间里做的,坐上电梯准备回房间休息。
……
高助理拿着给顾总新买的手机出现在酒店大堂,远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前面那位女士的背影,看起来怎么那么像楚皙小姐?
高助理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突然,在看到旁边那个男人时愣了下来。
大晚上的,五星级酒店,一男一女。
高助理突然嗅到一丝不妙的气息,鬼鬼祟祟地跟在两人身后,看两人上了电梯,立马像做贼一样躲进墙角。
前面那一男一女上电梯后转过身,高助理从缓缓关上的电梯门里,看清楚了前面那名女士的脸。
短发,红唇,跟之前在顾总身边的形象大相径庭,但是他化成灰也能认出来。
顾总的前任小情人楚皙!
自从上次被顾铭景骂了过后高助理便没有再关注楚皙的相关消息,他都快四十的人了本来就不怎么关注花花绿绿的娱乐圈,之前全是为了顾总,现在顾总不用了,所以他连楚皙今晚出席金羽奖都不知道。
高助理想到刚才楚皙小姐跟身旁的男人一起说这话进电梯的样子,心突然很乱。
女明星有金主其实是很普遍的事,有时连男明星有金主的也不少,跟一个金主结束之后再换一个金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高助理瞬间觉得自己貌似想通了一些事情,怪不得楚皙小姐合约到期后那么毅然决然地甩了顾总,怪不得之前顾总送的那些名牌包包和首饰楚小姐一个都不要,原来是早就已经给自己找好了下家。
这个下家难道是还跟顾总在一起时就找好了?高助理突然有一种自己家顾总成了绿毛龟的憋屈感,是他家顾总不够帅还是不够有钱,刚才那个男人长得普普通通有哪点能比得上顾总。
太过分了!
于是等顾铭景收到新手机时,发现他的助理貌似心情比他还要不好。
“什么事,说吧。”顾铭景淡淡道,点燃一支烟。
他本来很想打电话给公司让把楚皙那些红毯照全都从网上删个干净,很想直接冲到现场把楚皙直接拖走套上个衣服然后再质问她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最后又突然反应过来,楚皙不过是他一个已经分了的小情人而已,他管这些做什么,两人合约关系,男欢女爱各取所需,他对她又没意思。
不就是一个小情人,穿个性感礼服关他什么事,她去跟人开房他都会无动于衷。
顾铭景这样告诉自己,然后默默抽了两根烟。
他不经常抽烟,偶尔抽一抽,近两年抽得更少,刚开始跟楚皙在一起时她应该闻到他身上有烟草的气息,咳了两声,顾铭景便也没在她面前抽过。
高助理没想到顾总一眼就看穿他有心事,看了看顾总,把刚才在酒店大厅的所见说了出来。
其中添油加醋了点儿,说他在酒店大堂看见了楚小姐,看见她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进了电梯,两人有说有笑,一看就是要去开房的样子。
顾铭景听到最后,手一抖,烟灰落在衣服上。
——
酒店套间,楚皙卸完妆,洗了个澡,围着浴巾出来。
付白在另外一间套间,刚刚给她打电话说宝嘉丽酒店的spa服务做得很好,问她点不点。
楚皙查了一下价格就肉疼,本来说不点,付白又告诉她艺人在酒店的消费金羽奖主办方都是包的,楚皙这才点了。
这些日子在部队训练她瘦了不少,刚才洗澡时摸了摸,身上还练出不少小腱子肉。
明天飞回b市,后天又要回部队训练,今晚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楚皙刚从浴室出来,房门就被敲响,敲门声似乎有些急,一点都不像五星级酒店的服务水平。
不过楚皙没太在意,以为肯定是做spa的师傅到了,她说了声“来了”,然后趿着拖鞋过去开门。
楚皙带着笑打开放门,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脸上笑容没了,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顾铭景等房门一开眼睛就忍不住往房间里面看了看,仿佛在找还有没有其他人。
酒店,房间里围着浴巾的女人,房间外夜半而来的冷面男人。
此情此景,楚皙不知为什么,有一种自己在被前任金主捉奸的既视感。
做spa的技师此时也到了,推着小车,看到门口僵持的男女:“请问是楚小姐叫的服务吗?”
“不用了。”顾铭景进门,砰一声摔上房门。
第15章 十五天冤大头
做spa的技师此时也到了, 推着小车,看到门口僵持的男女:“请问是楚小姐叫的服务吗?”
“不用了。”顾铭景进门, 砰一声摔上房门。
“顾铭景!顾铭景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顾铭景抓着楚皙的手腕,在这套间的各个角落都转了一圈, 没有发现别的人。
楚皙手腕被捏得生疼, 一直龇牙咧嘴地挣扎着,奈何力量悬殊,她像只任人宰割的小鸡仔。
房间里没人,顾铭景微微松了一口气,抓着楚皙手腕的手力量放松。
楚皙顺势把手腕从顾铭景的钳制中夺出来,大声道:“你干嘛, 疯了吗!”
顾铭景扭头,看着对他大呼小叫的楚皙。
在他身边温顺了两年,他还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么有脾气。
本来就很有脾气呢, 在他面前一个瓶盖都拧不开的女人, 转身就能徒手劈砖。
都是假的, 原来所有的顺从于屈服,都是假的,一分手,本性就暴露的彻彻底底。
顾铭景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自己被骗了的怒气,突然伸手掐住楚皙的下颌,任楚皙白费力气地扯着他手臂,冷笑了一声:“这两年倒是难为你了,一口一个顾先生叫, 这‘顾铭景’三个字,叫起来不也挺顺口的?”
“我还真是没看透你呢,楚皙。”顾铭景大拇指指腹来到楚皙唇边,轻轻摩挲着,“你就不怕我生气了吗?”
楚皙当然怕顾铭景生气,他没有对她生过气,但是她看见过他对别人生气的样子有多可怕,然而现在两人合约已经到期了,她不想示弱,即使声音在微微发着抖,仍瞪着顾铭景道:“顾铭景,我跟你的合约已经到期了。”
顾铭景扯着唇角一笑:“到期是不假,可是现在你的雇主发现自己在合约期里受到了欺骗,该怎么办?”
楚皙浑身一凉。
她在顾铭景身边的两年,一直尽职尽责地扮演着清纯乖巧小情人的角色,顾铭景当初能看上她,就是因为她原经纪公司给她的人设是温柔清纯小白花,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自然也不能告诉他这只是人设,他喜欢的是什么样,那她就演出什么样子给他。
楚皙以为合约结束了,她跟顾铭景就再无瓜葛了,却没想到还是被他揪住不放。
是啊,她竟然疏忽了,眼前这个可是一位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即使坐拥再多的财富,对待利益仍然锱铢必较,知道自己被骗了两年,又或者是被一个女人虚情假意奉承了两年,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就像之前,她以为可以跟了两年好歹能谈点感情,结果却别警告让不要肖想不该肖想的东西。
楚皙突然鼻子一酸,抽搭了两下没憋住,然后眼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从眼眶里滚了下来。
顺着白嫩的脸颊滑下,一颗一颗,啪嗒啪嗒,落在顾铭景掐着她下颌的手上。
顾铭景手上一湿,拧着眉看到楚皙的泪水:“你哭什么?”
楚皙没说话,一时间哭得像个泪人儿。
顾铭景的突然出现又让她想起来,给人当了两年不道德的小情人后,自己遭到报应罹患绝症,剩下的时间不到半年了。
顾铭景被楚皙哭得有些心烦,松开手。
楚皙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吸着因为哭泣而发红的小鼻子,然后直直地跟顾铭景对视着,哭腔道:“我就是骗你了,怎么样?”
楚皙一边哭一边说:“我跟你在一起的两年都是装的,全是虚情假意地奉承,你喜欢什么样子我就装成什么样子,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你表面上看我在对你笑,其实我经常在背后悄悄骂你,我一点也不想当你的情人,一点也不想跟你去吃饭,一点也不想跟你上床,你不在的时候才是我最轻松快乐的时候,你对我好,无非是把我当成一个没有脾气不会违逆你的玩物,高兴了就给点奖赏,你凭什么以为我很想上位很想当你的顾太太?你少自作多情了,当了你两年的玩物还不够,凭什么还要把自己这辈子给搭进去,你爱娶谁娶谁爱包养谁包养谁,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楚皙说完,打了好几个泪嗝,看着浑身阴鸷到可怕的顾铭景,眼眶哭得又红又肿像只兔子:“我不怕你,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生气,你打死我也好掐死我也好,我都不怕呜呜呜呜……”
反正都要死了,与其后面被病痛折磨致死,还不如现在死得痛快一点。
顾铭景光听那些话,确实很想弄死眼前这个大逆不道的女人。只是又听见她的哭声,突然没了脾气。
一边吓得直哭,还一边疯狂地在他的底线上试探,似乎生怕他放过她。
有趣。
楚皙本以为顾铭景会雷霆暴怒,都闭目待死了,结果他竟然笑出了声。
楚皙听着这个笑声,浑身上下毛骨悚然,她睁开眼睛,不由地往后退了两步,吓得咽了口口水:“你,你笑什么?”
顾铭景凑上前去,低头,嗅着她洗完澡后身上幽幽的香气:“你说呢?”
……
第二天,从海市到b市的飞机上,空姐送来飞机餐,楚皙拿着叉子,有一搭没一搭叉着餐盘里的面,然后把一块生姜放进嘴里,面不改色地嚼着。
付白终于受不了了,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今天从早上见到你开始就魂不守舍的?谁给你下了降头?”
楚皙“啊”了一声,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嘴里吃得是块姜,赶紧吐了。
“没,没什么。”她擦了擦嘴,然后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冲淡嘴里的味道。
“真的没什么?”付白不相信地问。
楚皙回想到昨晚,告诉自己不过是两个成年人的事情而已,她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除了走向略微奇怪一点,其余还好,还好。
她本来都以为自己活不过昨晚了,没想到安安稳稳地活到了今天早上。
楚皙心里突然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以前她是签着合约的情人,每一次的亲密不过都是交易,她最开始的几次都疼的不得了,又不敢跟他说她疼,只能忍着,第二天满身痕迹地坐在浴缸里,抱着膝盖直哭,觉得屈辱。
后来多了,也渐渐麻木了,只是把它当成任务,作为情人应该履行的给雇主的任务。
只有昨晚,她不是情人,他们之间也没有交易,双方站在平等的位置上,楚皙虽然还是没什么出息处于弱势,不过被索需太过时,以往都是自己咬枕头角咬被子角咬手背,这次是第一次敢伸出尖尖的虎牙咬他,在他肩膀上留下好几个小牙印。
就当约了一次吧,别想了,楚皙这样告诉自己,然后拉下挡光板,准备在飞机上补补昨晚缺失的觉。
只是在睡前,楚皙又想到昨晚,她跟顾铭景说过的那些话。
她以为自己会死,结果毫发无伤,难道顾铭景就这么放过她了?
还是说他伪装的太好,表面上不在意,实际心里在盘算着别的方法要置她于死地。
楚皙心事重重起来。
付白在旁边看手机,跟她说了句什么,楚皙想着心事没听清,胡乱答了一句“嗯”。
两个小时的飞行都被楚皙睡了过去,下飞机后付白去取行李,楚皙戴了副墨镜,先往外走。
身旁的人都行色匆匆忙着自己的事情,她也没被认出来。
楚皙一路走到出口,正准备找个地方等付白,突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