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悦说完之后才感觉哪里怪怪的,“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啦。”
季景山笑而不语。
席悦说:“很快就到的,你忍一忍哦。”
“嗯。”
通常情况下,席悦生病无非也是感冒发烧之类,许明怀从来不主张打针,都是给席悦配上几天的西药,让她按照嘱咐把药带回家里按时去吃。基本上,席悦拿到药只要吃上几顿病就好得差不多了。
也正因为许明怀不主张打针,所以席悦才喜欢来他这里看病。
凌晨两点,许明怀打着哈切来开门,看到席悦的时候脸冷了下来:“大半夜的,你又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
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席悦都是半夜来骚扰,上一次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她那会儿刚和周静干完一架。
这次席悦没多废话,指了指身边的人:“他发烧,喉咙痛,浑身无力。你快看看。”
对于许明怀的医术,席悦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许明怀怔了一下,这才注意到了席悦身边的男人。
好像有点眼熟。
“进来,先量体温。”
拿来的是一根水银温度计,让放在季景山的口腔里。
季景山很听话,许明怀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这时候的他退去了白天领导人冷静沉着的样子,有点呆,更加可爱了。
席悦的双眼几乎是粘在了季景山的身上,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怎么就突然发烧了呢?
真让人担心呢。
呜呜呜。
等待测试体温莫约需要五分钟的时间,安静,没人说话。
许明怀忍了忍,清了清嗓子,问席悦:“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席悦看了看季景山,心虚地说:“上班啊。”
许明怀也不戳破,轻笑了一声。
体温测完,许明怀看了眼,皱眉:“三十九度五了。有哪些症状?”
季景山还没开口,席悦争着说:“他喉咙疼,还有身体发软。”
许明怀睨了席悦一眼,拿出一根崭新的压舌板。
简单的一番检查后,许明怀说:“长了脓包。嗓子疼是不是有段时间了?”
季景山如实回答,这个症状大概从半个月前就有,但他一直没有太重视。
许明怀只是淡淡点头,又拿出听诊器在季景山胸口听了听。
听完后,许明怀起身,道:“问题不大,我先给你吃一颗退烧药。”
他说着从药柜里拿出一颗退烧药。
席悦最是积极,连忙去接过药,又去拿了一次性的杯子接温水。
看着季景山把药吞下去了,她才安心。
许明怀配药的时候总是慢慢吞吞的,等配完了药,又慢吞吞地交给季景山,一并嘱咐:“一日三次,一次一包,饭后服用。这里是两天的量。如果两天之后喉咙疼痛不减,你再去医院做个血液检查。另外,我又给你放了几颗退烧药以备不时之需,如果还发烧的话记得吃。”
一旁的席悦一字不落听得认真,当场就让季景山先服用一包药。
季景山听话地吞了席悦递过来的所有药片。
等到季景山和席悦走后,许明怀才想起来这个小伙子为什么有点眼熟了。上次席悦来的时候逼着他让上手机查资料,他的手机里浏览器里现在都还有搜索记录,于是许明怀连忙拿出手机看了眼。
*
大晚上这一通折腾,回到季景山的住处时是凌晨两点半。
其实已经是非常迅速的时间,前前后后花费一个小时的时间都不到。
回来的路上季景山就能感觉到退烧药在起作用,很明显没有那么头疼。
夜似乎更静了,道路上的车越来越少。
季景山一路上就听席悦在叽叽喳喳:“这几天你可不能再吃什么刺激性的东西啊,水果不能吃,甜食不能吃,饮料不能喝,还有辣椒啊什么的东西都不能吃,知道了吗?”
季景山:“嗯。”
席悦:“你说你,怎么会半个月了呢?不舒服了就应该看医生啦。”
季景山:“下次一定。”
“还想有下次啊?”席悦板着脸。
季景山改口:“不会有下次了。”
席悦这才勾了勾唇:“你今晚找我真是找对了,我跟你说,要是你去一趟大医院,又是挂急诊,又是去验血,又是要打针……反正七七八八的,折腾下来你得天亮才能完事。”
季景山靠在副驾驶上侧头看着席悦,她开车技术很好,单手握着方向盘,到了拐弯的时候动作利落转动方向盘。
有人说男人开车帅气,但女人帅起来好像没有男人什么事。
“许明怀经验老道,根本不需要那么繁琐的流程一双火眼金睛,你明天早上再吃一顿药估计都好得差不多了。不过你还是要按时把这些药给吃完哦,别有一点好起来就不在意。”
大概是少了之前那份紧张和担忧,回来的路上席悦开车的速度放缓了不少。
季景山一点都不嫌弃席悦聒噪,反而觉得她现在的模样最生动活泼。
这个夜虽然安静寂寞,但有她在仿佛一点都不冷清。
“谢谢你。”季景山的低哑开口。
席悦冷不丁被他这低沉的声音酥了心,心口都颤了颤,小声说:“客气什么啦……”
到了住处的小区之后,席悦又跟着季景山上楼。
其实大可不必上楼的,但她就是想跟他多待一会儿。而季景山也没有开口让她安全回去的话,两个人就一步一步地往楼上走。
席悦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觉得这里破败,但现在完全不会有这种感觉,她甚至知道再走几个台阶就可以按一下感应灯的开关。
这个时候的席悦倒是不说话了,安静地不像话。
等到了五楼之后,席悦也知道自己该告别,她有些失落,却又满脸笑意叮嘱季景山:“等下发烧了的话千万记得要吃退烧药哦,不过按照我以往的经验,应该是不会再发烧了。”
季景山点点头:“嗯。”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孤男寡女的,席悦还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先走了。”
季景山开了家门,转头对席悦说:“别走,留下来吧。”
“啊?”席悦怔了一下,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季景山缓缓拉住席悦纤细的手腕,将呆愣的她带进屋:“大晚上的不安全,在这里将就一晚。”
大门再次关上,楼道上的感应灯渐渐熄灭。
这个夜很安静,也悄然之间发生了很多事。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32章
席悦有些紧张。
上一次她虽然在季景山这里过夜, 但毕竟是醉酒的情况下。
这次不同。
现在席悦很清醒, 于是不免开始幻想各种有的没的。
这是季景山主动邀请她留下来的, 可不是她自己主动要求。
寂寞的夜, 孤男寡女, 一切皆有可能。
季景山进了房间, 抱出一床被子,声音依旧沙哑:“席悦, 你睡我的房间。”
席悦看季景山这架势, “难道你要睡沙发?”
“嗯。”
席悦哪里肯:“你生病当然要好好休息, 沙发肯定得让我睡。”
季景山已经在沙发上坐下, 席悦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到他旁边企图抢位置。
席悦:“我不管,反正你去里面睡。”
季景山笑:“别闹。”
席悦挤着季景山,半哄着说:“你才别闹,乖, 去房间里睡觉哦。”
两人对峙片刻,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是季景山伸手摸了摸席悦的脑袋, 眼底带着笑意:“我是男人。”
啊啊啊啊啊啊!
席悦觉得自己要死了。
这个夜晚哪里还有什么睡意。
席悦窝在季景山的床上给姐妹群发消息。
席悦:【我圆满了】
席悦:【我现在躺在季景山的床上。】
凌晨两点半, “A计划”姐妹群几乎是秒回。
甄芷琪:【!!!】
贾贝贝:【真的假的?!?】
甄芷琪:【无图无真相!】
贾贝贝:【所以,你们那个了?】
席悦:【季景山生病了, 我来照顾他。】
席悦:【重点是!!!是他让我留下来的!!!】
甄芷琪:【看来冰山终于要融化。】
贾贝贝:【你离胜利的脚步又近了一点。】
席悦心里酥酥麻麻的。她现在睡在季景山的床上, 似乎被他的气息环绕。很好闻, 让她沉迷。
席悦很清楚,经过今晚,她和季景山的关系将会有很大的进步。
房子不大, 又因为年代久远,隔音效果不是很好。
席悦偶尔听到外面客厅季景山在轻咳,这种近在咫尺的感觉实在太美妙。
带着甜甜蜜蜜的笑容,闻着枕头边上专属于季景山的好闻味道,席悦也不知不觉间睡着。
等到清晨五点的时候,天边已经泛白。席悦设置的闹钟刚震动了没两下,她睁开了眼。
房间里已经有了些许光亮,能清楚看见各种物品的摆设。
席悦小心翼翼从床上起来,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偷偷摸摸出了房间。
客厅的遮光窗帘没有关上,所以借着五点钟的自然光线,席悦清楚看到季景山躺在沙发上睡觉。
有点为难他了,高高大大一个人缩在这里。
席悦现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又踩着猫步来到季景山跟前。
距离上一次吃退烧药已经过去几个小时,席悦现在只是想确认一下季景山是否还在发烧,如果仍然发烧就要考虑再吃退烧药。
她伸出小手轻轻地贴在季景山的额头上感受了一下,很好,没有再发烧了。
悬着的心暂时放下。
席悦没了困意,干脆在季景山面前坐下来。
生病让他憔悴,可明明大白天的时候他还是个拼命三郎。
不过即便是生病,也不减他半分帅气。
席悦天天盼着能够见到他,梦里也是他,现在他就在自己面前。
真好啊。
席悦轻轻叹了一口气,自然是有些心疼的。但此时此刻,她却想做一些坏事。
季景山的唇近在咫尺,她只要微微低头就能亲吻到。
席悦心跳加速,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就再也控制不住。理智什么的,这个时候通通消失了。
可正当席悦低下头准备亲吻的瞬间,季景山却缓缓睁开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亲吗?
第33章
清晨五点, 天刚朦朦亮, 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
夏天只剩下一个尾巴, 秋天已经拉开帷幕。清晨五点的南州市, 有了丝丝凉意。
房间里昏暗, 将将可以看清楚一个人的脸。
季景山清楚看到眼前的席悦。
小小的脸, 大大的眼,头发有些凌乱的可爱。
梦醒时分, 季景山甚至有些怀疑眼前的画面是否真实。
席悦也吓了一跳, 做坏事被抓包, 心跳急速。
两人对视片刻, 季景山低声问席悦:“你在干什么?”
又沙又哑又带着性感的磁性,蛊惑得席悦不设任何防备,直接说出心里的话:“我想亲你。”
“嗯?”季景山似乎是没有听清楚。
席悦也不准备再说一遍了,她直接用行动来证明内心所想。
迅速地靠近, 在季景山的唇上“啾”地亲了一口,随即像只小兔子飞快逃离案发现场。
被强吻的季景山根本来不及做反应, 小家伙已经逃走。
他怔了怔, 靠在沙发上缓缓抬起手用手臂捂住自己的眼帘,嘴角的笑容逐渐漾开。
老医生许明怀的药十分有效果, 昨晚只吃了一顿药, 现在季景山已然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似乎没有那么疼痛, 并且身体也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只是病后还是有些虚,出了一身的汗,似乎急需补充点什么。
平常这个时候季景山也是时候醒了, 他习惯性晨跑,最少要跑五公里。今天是没计划跑步了,睡意全无,索性起床。
另一边卧室里的席悦则不然。
她是那种任何时候都要以睡饱睡舒服为前提的人,昨晚折腾那么久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怎么睡。这会儿躺回季景山的床上,笑眯眯笑眯眯的,没一会儿就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睡前她还不忘发一条朋友圈,记录了一个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数字:【第三次。】
这是第三次,她和季景山接吻。虽然不过蜻蜓点水,但意义非凡。
季景山也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眼。
九月一日。
不知不觉,今年只剩下四分之一。
学生时代的今天一般都是开学的第一天,季景山想起,他高三的那年,九月一日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季景山对那天的印象分外深刻,那场雨来得十分突然,让人毫无准备,能及时寻得一个躲雨的地方也算十分幸运。
大雨中,他躲在一个屋檐下,在他对面不远处也有一个女孩子在躲雨。
女孩子的心情似乎不是太好,她蹲在屋檐下,伸手接住一滴滴顺着瓦片缝隙落下来的雨滴。然后季景山看到,女孩子在擦眼泪。
她似乎很伤心,脸上倒没有太多的表情。若不仔细注意,甚至都不会发现她在落泪。
或许是那场雨下得太久,等得太无聊,季景山开始揣摩女孩子哭泣的原因。
是因为不想上学?
还是因为失恋?
女孩子哭得愈发伤心,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季景山的心没由来也一阵阵觉得酸楚,想上前问问情况,又觉得自作多情。在学习上他从来果断笃定,知道自己要什么答案,但眼前的情况他是第一次遇到,难得找不到正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