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想守寡——西楼望雪
时间:2019-09-25 08:14:29

  其实阮盈沐对于如何对待紫鸢这个问题有些困扰,一方面紫鸢是大哥身边得力亲近的人,她并不能将她完全当做是青莲一样的侍女。另一方面,紫鸢性子沉默冷淡,几乎也不坦露自己的情绪,常常面无表情,她也不知该如何与她亲近。
  或许日子久了,一切便能迎刃而解了。阮盈沐自我安慰道,转眼又发愁,现下她要应付的,还是捉摸不定的豫王殿下。
  她刻意放缓了脚步,等她到了正厢,果然萧景承又到了榻上。令她意外的是,秦婉儿后脚便跟着来了正厢。从上次园子里巧遇那件事,阮盈沐就隐隐觉得秦婉儿在这豫王府的消息相当灵通,今日更是他们刚回王府,便立刻得知了。
  她略有些玩味地看着秦婉儿楚楚美貌的脸,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一会儿,丫鬟从外间端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霎时一股浓郁的苦味便飘散了过来。
  阮盈沐只从萧景承身上闻到药味儿,尚未亲眼见他服用过,闻到这样苦的味道,一时间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怜悯的神色来。若是叫她时不时喝这么苦的药,她宁愿病着算了。
  秦婉儿接过了丫鬟手中的汤药,坐到榻前,一把嗓子能掐出水来:“殿下,婉儿来服侍您喝药好吗?”
  萧景承却一副不识风情的样子,“本王记得前几日你不是落水了,身子还没好便不要四处走动。”
  “咳咳……贱妾的身子哪有殿下的身子重要。既然殿下也不能来南苑看看婉儿,那便让婉儿来伺候殿下,这样也能心满意足了。”
  萧景承望着她,眉头不自觉微微皱了起来,“你先回去养病吧,盈沐你过来。”
  阮盈沐正站在一旁看戏,被叫了心里不情不愿,还是得走过去,在秦婉儿幽怨的眼神中接过了汤药,露出一个体贴温婉的笑容来:“妹妹身子未好,还是姐姐代为照顾殿下吧。”
  秦婉儿也不走,就站在一边幽幽地盯着阮盈沐。无奈,她只好舀起一勺汤药,耐心地吹了吹,不烫嘴了才送到萧景承口中。
  可惜她做起这种事来实在算不上是熟练,勺子颤颤巍巍还没到他唇边,便撒了一些出来,直接滴到纯白的被褥上。
  萧景承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痴傻儿,到底还是给了些面子,勉勉强强地接了一口,被苦得眉头皱得都快打结了。看来即使是喝惯了汤药,也依然很难接受这种苦味儿。
  一旁的丫鬟急忙递上蜜饯,阮盈沐直接用手拈起一个,送到了他嘴边。
  秦婉儿在一旁无声地笑了一下,豫王殿下不可能会吃旁人用手拿过的东西,等着殿下发怒吧。
  可谁知下一刻,萧景承就面无表情地张开了嘴。
  秦婉儿气的暗自直咬牙,再这么待下去便显得她太不知趣了,只好告退,走前还幽怨地看了阮盈沐好几眼。
  阮盈沐也没空在意秦婉儿是不是瞪她了,她还沉浸在手指被舔一下的奇怪感觉里。
  她刚刚已经非常小心地避开了他的唇,却还是在接触的一瞬间被软软的湿湿的舌头舔了一下指尖。她心一慌,手像触电般猛地抽了回来,圆润的水汪汪的眼眸里有一丝震惊,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对上萧景承莫名有些邪气暧昧的目光,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萧景承缓缓咬了几口,慢慢吞下,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低低沉沉道:“甜。”
  阮盈沐感到自己莫名其妙地红了脸颊,当真是面若芙蓉,娇艳欲滴。她想过以不变应万变,不管豫王殿下如何试探,她自巍然不动。可是没想到居然被......她总觉得现下的氛围有些奇怪。
  “行了,放下吧,继续去抄你的家规。”
  阮盈沐大脑还没有运转起来,茫然地啊了一声:“什么?”
  “你该不会忘了二十遍家规吧?你还差十三遍,一遍都不许少。”
  阮盈沐这才回过神来,心道这人怎地如此小气,记性还尤其的好,一遍两遍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坐到书桌前,心道难道真的是她多虑了?萧景承叫她过来真的只是为了监督她抄完家规?
  作者有话要说:  萧景承:当然不是,爱妃你想多了......
 
 
第13章 
  从一大早起来,奔波了大半日,此刻阮盈沐也有些疲惫了。她现下十分渴望回到东苑沐浴更衣,用了晚膳便躺到床榻上好生休息一夜。可豫王殿下不发话,她就不能走,只能乖乖地继续抄写她的家规。
  但萧景承好似真的忘了自己先前的问话,又或者只是随口一提别无深意,不一会儿阮盈沐便听到了他变得极为舒缓的呼吸声。睡着了?她拧了拧秀气的眉,悄悄偏头往床榻那边看了一眼,果真见他双目阖上,一脸平静。
  心里的火不由蹭蹭地直往外冒,还得压住,耐着性子继续落笔抄写。她在心里暗自骂他,写着写着就想弄出点动静来,吵醒折磨她的某人不让他安睡。但考虑了片刻,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一个四肢健全,身强体壮的人,又何必同一个药罐子斤斤计较呢?
  阮盈沐这一写又是写到了酉时,天光消失,暗夜降临,青莲点燃了一盏烛灯,只不过照亮了书桌前的方寸天地。
  她心里赌了气,萧景承不醒,她就不停笔。青莲碰了碰她的肩,眼神示意了好几次,她却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
  突然,床榻上传来了一声模糊的呓语。
  她转过头去,只见窗外皎洁明亮的月光下,床榻上的人英俊的眉头紧皱,似乎在睡梦中也很不安。
  她又转过身来,心道活该,做了恶事便要做噩梦了。
  可随后身后又传来了一声痛苦的□□。这回她坐不住了,该不会豫王殿下的身子出什么毛病了吧?她起身靠近床榻,便见到他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全是汗水,散落的几缕发丝也汗湿了沾在额前,脸色愈发苍白。
  她细细地侧耳,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或许只是无意义的梦呓罢了。但有了上回的教训她也不敢靠的太近,只好站在床边轻声唤道:“殿下,殿下,您先醒一醒。”
  感受到外界的声音,他显得更不安了,突然猛地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大的吓人,随后便骤然睁开了眼睛。
  阮盈沐与他对视,竟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无措和……害怕。
  豫王殿下,您也会害怕吗?您在害怕的,又是什么东西呢?
  片刻后,阮盈沐被手腕上的力道提醒着,不得不率先打破了沉默:“殿下,您先放开我的手好吗?”尽管她还能忍受一会儿,但是这么一直握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萧景承这才像是突地从噩梦中抽离,放开了她的手,低哑绵软的嗓音响起:“本王要沐浴。”
  阮盈沐瞧着他一身似乎是湿透了,当下了然,“妾身现在便吩咐下去。”
  侍女有条不紊地开始准备,阮盈沐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今日抄写的纸张,又转身道:“殿下,妾身今日便先告退了。”
  萧景承已坐起了身子,正冷淡地看着她,“你留下。”
  阮盈沐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他该不会要她服侍他沐浴?
  事实上萧景承就是这么打算的,他让侍女们尽数退下,然后就那么看着阮盈沐,用眼神示意她过来。
  阮盈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用眼神拼命传达“我不行我不可以”的讯息。可他仍旧看着她,直到他眼里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眼眸也危险地眯了起来。
  僵持不下去了,阮盈沐只好一步一挪地走了过去,一边软声道:“妾身粗手粗脚,唯恐服侍不好殿下,还是唤殿下平常惯用的侍女……”
  “爱妃不必过分自谦,本王瞧着你伺候更衣的手法已经很是娴熟,想必脱衣服就更简单了。”萧景承直接打断了她的推辞。
  阮盈沐被激,反倒淡然起来。不就是伺候沐浴罢了,他们是有正经名分的夫妻,有什么可害羞的?大不了眼睛一闭,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站在床边,萧景承将一只胳膊绕过她瘦弱纤细的肩,整个身子的力量都压到了她身上。
  阮盈沐没想到他这么沉,一时竟没稳住身子,差点没载到一边去。她暗自骂自己没用,又有些不好意思,脸和脖子刷一下就红了,倒像是真的很吃力的样子。
  她撑着萧景承往内室修建的暖阁里走,走了两步,她觉得萧景承的身子恐怕是真的出了些问题,他不是故意在给她施加压力,而是真的浑身软而无力,只能将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暖阁中早已被热水熏得烟雾缭绕,一片朦胧。萧景承靠着她又歇了片刻,缓缓直起了身子,她感到压在自己肩上的沉重力道一下子就松掉了,不由地悄悄吐了一口气。
  萧景承面对她展开了修长的手臂,阮盈沐僵了僵,低头绕到了他身后,闭上眼睛在他身前摸索着解开他的衣带。
  “你在摸什么?”突然响起的沙哑嗓音吓了她一跳,手触电般弹开,结结巴巴道:“解……解衣带,很快……”
  萧景承似乎是叹息了一声,无奈地自己亲手解开了衣带,“脱。”
  阮盈沐这回倒是利落地褪下了上衣,到了亵裤,又犹豫了。半晌,一咬牙,她闭着眼睛一鼓作气直接粗暴地扒了亵裤。
  萧景承忍着脾气,走出了落在地上的衣裳,不声不响地踏进了浴池。而后听到了水声,阮盈沐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先是睁开一条缝,接着完全睁开。
  她站在那里半晌,透过朦胧的水汽,胆子倒是大了起来,欣赏了片刻他的背影,又觉得自己太傻,便开口道:“殿下,妾身先出去了,您要擦身子时唤一声便可。”
  萧景承没搭理她,她便自认为是默认了,心安理得地推开门出去了。
  方才青莲也被赶走了,现下整间房都只有她一个人。她百无聊奈,午膳时她心里想着事儿,只草草吃了几口,现下肚子饿得很,又十分困倦,还不能回自己的房间休息。越想越觉得委屈,恶从胆边生,她居然直接躺到了萧景承的床榻上。
  只躺一会儿,待会儿萧景承唤她她就起来,肯定不会被发现的。
  而她这一躺,眼眸不由自主就阖上了,四周一片寂静,她的精神渐渐松懈,居然就这么睡去了。
  那厢萧景承终于泡好了,正打算叫人,转念一想,罢了,不必折腾她了,叫过来也是闭上眼睛一顿乱摸,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折磨谁?
  他身上的力道已经全部回来了,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来,修长有力的身形转过来,踏上了岸边。
  待他穿好了衣裳走出暖阁,便见自己的床榻上卧了一个安睡的美人。
  他轻轻笑了一下,走近床榻,俯身垂眸瞧着她。想直接把人给叫醒,又停顿了许久,到底是没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停更一日。给还在追文的小天使说一声抱歉——
 
 
第14章 
  三九严寒,滴水成冰。
  破落的茅草屋,挡不住窗外呼啸肆虐的寒风,整件屋子被冷冰冰的寒气浸透。
  屋内陈设十分简陋,冷硬的榻上躺了一个双目紧闭的妇人。她的脸色灰败,眼下青黑,两颊凹陷,几乎见不到一丁点的肉。一个又瘦又小的女孩抱着胳膊蹲坐在她身边,嘴唇冻得青紫,却把家里所有的衣物都拖了出来,盖在了妇人身上。
  她就这么紧紧地抱着自己,昏昏沉沉的,直到听见了妇人发出了一声□□。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爬到了妇人身边,将头凑到了妇人唇边:“娘亲,娘亲你想要什么?”
  妇人积攒了力气,费力地睁开了混浊灰暗的眼睛,嘴唇蠕动:“阿沐……娘亲……娘亲对不住你……”
  小女孩用力地摇头,急道:“娘亲你别说话了,阿沐去给你倒杯水。”
  床上的妇人却骤然抬起了上半身,干枯的手伸向了小女孩,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她像是回光返照,力气突然大得吓人,小女孩整张小脸连着脖子都涨成了猪肝色,无力的小手拼命挥动,眼里的神色十分惊恐。
  “阿沐,娘亲对不起你了……但这世间太苦了......娘亲走了以后,你该怎么呢......”妇人的眼神绝望而痛苦,股股眼泪顺着干瘪地下巴流进了衣领,突地又松开了手,嘭得一声重新砸回了榻上。
  “咳咳咳咳咳咳……”小女孩趴在榻上捂着稚嫩的脖颈疯狂地咳嗽,好半天面部才恢复了人色。她生理性的眼泪糊住了视线,只听到娘亲最后几若无声地说了一句:“去......找……靖国……国……公……”一句话尚未说完,便归于沉寂。
  “娘亲!娘亲,娘亲!”小女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也顾不上害怕,扑到了妇人身上边哭边叫喊:“娘亲你醒醒!娘亲!娘亲……”
  “娘亲!”阮盈沐猛地惊醒。她松了一口气,抑制不住喘息,直愣愣地盯着帐顶,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慢慢平静了下来,重又闭上了双眸,这才想起自己昨夜明明不是在服侍豫王殿下沐浴,然后太困倦了便偷偷地躺在了他的床上想稍稍休息一下……等等!不会吧?
  她的身子瞬间变得很僵硬,长长的眼睫毛颤动了几下,小心翼翼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她自以为不易察觉地往枕边看了一眼,没成想直接对上了一双漆黑幽深、毫无波动的眸子。
  萧景承正神色慵懒地半撑着头侧目凝视着她。
  尽管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阮盈沐还是被吓得条件反射往床外边弹了一下,半个身子差点没掉出去。
  他也不伸手拉她,只懒洋洋道:“夜里往本王怀里拼命地钻,推都推不开,一早醒来倒是想起往床外面扑了。”
  阮盈沐被他一句话臊得两颊绯红,心道:胡扯,我向来睡姿端正,夜里都不常翻身,怎么可能会往你怀里钻?
  也不好明目张胆跟豫王殿下顶嘴,她只好拗着身子强行扭正,跪坐在床榻边,垂眸露出了一个端庄贤淑的微笑:“扰了殿下清梦,妾身惶恐。”
  “无碍。”萧景承回以温柔似水的笑容:“本王对爱妃的伺候甚是满意,便奖赏爱妃贴身服侍本王一个月罢。”
  ???
  阮盈沐瞬间破功,漂亮的杏仁眼瞪得像铜铃,一脸的不可思议。贴身服侍?一个月?
  萧景承的目光便冷了下来,唇角的笑容也很快消失:“怎么,瞧着爱妃的表情似乎是不愿意?”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