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记?
有没有搞错?寻记明明是街坊上卖包子和稀饭的破摊子,怎么可能比得上这御厨精细熬出的甲鱼粥!
秦飞雪扎心得快要怀疑人生了。
黎欢还在慢慢舀粥,舀一口,洒半口,那人参精露也是一样,吃到嘴里的不足一半。秦飞雪觉得不能再待下去了。
再看下去,她迟早要疯!
作者有话要说: 白莲花:我是谁?我在哪?难道我不是女主吗?
第8章 慌得一笔
秦飞雪找了个借口,便拉着脸出去了。
关门声响起,黎欢顿时放下调羹,对着房门口的方向说:“盈袖,你在吗?”
只听得门一开,盈袖立即推门而入,一袭浅蓝衣出现在她面前。
“王妃,可是这粥汤有不合口味之处?”盈袖道。
黎欢摇了摇头,这粥入口稠滑,香气鲜美丰富,又细腻柔绵,吃下后舌尖上回甘强烈,一定是极品没错了。她记得曾经在原来的世界中也喝过类似的粥,除了味道上稍有出入,口感一模一样。
卖这粥的店据说是全国仅有一家的百年酒楼,叫寻记,里面的菜谱都是简单朴素的中式菜,然而这酒楼中越是简朴的菜,愈要挑选最佳的食材和奢侈的做法,做出极致盛宴,价格也十分奢华,光是一道甜品就要上千。但就算能拿出钱来,想要到里面吃上一顿,还得预约上一年半载。
黎欢吃了一顿后,那滋味偶尔还是会回味无穷,今天喝了这一口粥,竟又想到了它。
黎欢细细一品,这粥确实和寻记类似,只是这层次似乎更为丰富,初入口时还稍有些平淡,但随即充盈饱满。黎欢食指大动,吃了便停不下来。
黎欢又尝了一口,忍不住问:“这粥好生奇特,到底是什么做的?”
盈袖抿唇微笑:“王妃喜欢便好,这粥和汤都是摄政王食用的八宝甲鱼粥和参汤,有延年益寿之效,补血愈伤之用显著,王妃为摄政王受了伤,应当补补身子。”
黎欢点点头,难怪秦飞雪看到这粥和汤后脸色难看,原来都是给江楚寒准备的高规格食谱,摄政王府的人都端来给她喝了,显然不是流言中那般对她极差。
但是,盈袖一进来,就问这粥汤是不是不合口味,为什么她会这么想?
黎欢重新放下调羹,正色问:“盈袖,刚才我和丫鬟谈话时,你是在门外守着吗?”
盈袖一听,面色也是一变,竟直直跪了下去:“是奴婢的错,奴婢方才留守门外,听到了王妃和丫鬟的对话。”
她也听到了黎欢说“味道还行”的评价,所以才以为不合黎欢口味。
但这不是无意中听到的,方才盈袖出去后,便一直没有离开,而是在偷听她们的对话。
黎欢隔着殿内的垂帐和门,也察觉到了她的气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的感官似乎敏锐多了,这可能也和她能看见那些藤蔓的体质有关,她的这具身体应该还是有什么玄机的。
但她的第六感还不能肯定,所以她才会等秦飞雪离开后,就叫盈袖的名字确认。
而盈袖果然就在外面。
她以为黎欢这是在兴师问罪,便连忙认罪了。
盈袖言辞恳切:“奴婢愿意领罚!”
说着,她又重重磕了头。
黎欢总觉得这架势在哪见过,接着马上想起了齐衡昨日扑通跪滑的情形,还真有几分神似。
黎欢倒也没这么小气,也大概能猜出盈袖偷听她们谈话的原因,她应该是有两个方面的考虑。
一是想知道黎欢会对身边人说什么,从而知道她的想法,推测她对江楚寒是不是真心相助,还是想着要回到皇宫,去见那老皇帝或者小暴君。
二来则是观察秦飞雪。秦飞雪说她在府中乱逛,被盈袖呵斥了一顿,这并非偶然。盈袖跟在江楚寒身边多年,眼光毒辣,肯定便看出秦飞雪摘那牡丹花的举动有异。
盈袖听完了对话,心中大致是有数了,所以才在黎欢点出她偷听时立即认错,这说明她已经是承认黎欢的地位了。
黎欢当然也不会真的罚她,而是虚扶了一把让她起来:“你起来说便可,别像那齐衡总管一样,二话不说就行大礼,不然我还以为你们不是约好了呢。”
黎欢故意揶揄,不料盈袖却真的微微红了脸:“王妃说笑了,我和总管怎么会约好了呢……”
黎欢看得愣了一愣,这盈袖脸上的红晕透着少女的羞赧,分明是提到情人才有的神色,莫非……
黎欢斟酌道:“盈袖,你可是对齐衡总管……”
盈袖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腾起,慌张后退:“没有的事!盈袖这般贱籍,万万配不上齐衡大人!”
黎欢:“……”完全暴露。
盈袖也自知失言,低着头咬住了嘴唇,脸上的红晕却是更深了。
黎欢不好再为难她,于是转开话题:“盈袖,你对我的丫鬟有什么看法?”
盈袖抬起头来,眼神迅速变了:“王妃,你这意思是……”
黎欢接道:“你也都听到了,她想劝我逃走,去向新皇求情,你怎么看?”
盈袖沉下了脸,语气冰冷:“恕奴婢直言,她向新皇求情恐怕不是因为王妃,昨日她特意去寻了王府上的牡丹,那是绯烟皇后一生中挚爱的花,她也正是新皇的生母,新皇为怀念绯烟皇后,就曾在太子殿中种满牡丹。那丫鬟头戴此花,怕是存了二心。”
黎欢想起来,剧本中有对绯烟皇后的介绍,她是老皇帝的第一任也是最后一任皇后,老皇帝第一次见她就被迷得神魂颠倒,立即扶她为后,宠爱万千。她为老皇帝生下了两个儿子,第二子是那小暴君,而长子却和她在返乡探亲的途中坠崖而亡,一行人无一幸免。
在她死后,老皇帝便不再宠爱其他妃子,也没有皇子诞生,只有那小暴君被宠到了十三岁,最后当上皇帝,又把绯烟皇后追封为了皇太后。
这就是活生生的玛丽苏本苏,后宫的每个妃子,做梦都想着成为下一个绯烟皇后,恐怕秦飞雪也是从她的故事中得出来灵感,想到了牡丹一计。
黎欢点点头:“对于我的丫鬟,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但你也应该查出来了,她的身份还有些复杂。”
黎欢试探着看向盈袖,想知道她知不知道秦飞雪和她身份掉包的事,果然盈袖便点了点头:“王妃放心,无论她曾是什么身份,到了王府中,就是王妃的丫鬟,让她喊一声姐姐,都是抬举了她。”
黎欢有些欣慰,盈袖才刚认识她,就站在了她这边,形势比她想的要好很多,她来摄政王果然来对了。
这时,盈袖又露出甜甜的笑意,却不知怎么有些瘆人:“若王妃觉得这还不够,一切交给盈袖即可。”
黎欢一愣:“交给你?”
盈袖浅浅笑道:“盈袖曾习得几手诱杀之术,虽说入王府后没施展过几回,有些手生了,但那些技巧学会了就不会忘。”
说着,她手中变戏法似的冒出了几根银针。
“将这针刺入后颈三寸,即可毁髓灭骨,再将其推入池中,叫人来救即可。”盈袖甜甜道。
黎欢:“……真的还能救活吗?”
盈袖眨了眨眼:“自然是不成。不过,针刺落水后,对方仍可呼吸片刻,泥水入体,确实是溺水之状。捞出后即便是官府验尸,也查不出真相。”
……这说得,很熟练呢。
好像练手过不下十次的那种熟练。
黎欢讪讪一笑,那剧本中说,江楚寒常年行走江湖,笼络了一批奇能异士作为心腹,果然是真的。
盈袖一个侍女的身份,却对暗杀术一清二楚,还知道怎么伪造证据,经验了得,一看就是个老江湖了,秦飞雪和她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只有被摁在地上摩擦的份。
也不知道江楚寒是怎么做到的,那齐衡,还有这盈袖,都对他忠心不二,难道是用那张绝世好脸骗来的?
黎欢寻思着,看来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颜值就是正义。
盈袖还在等她回答:“王妃,您认为如何呢?”
黎欢这才开口:“倒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只要别让她在新皇打猎回来前看住她,别让她出门作祟便可。她现在还不知道摄政王的真实情况,等过两天,放她回尚书府,她定是会到处散播摄政王病重的消息,正好可以为你们打掩护。”
盈袖眼神一亮,抬起水袖抿唇浅笑:“王妃所言极是,倒是盈袖着急了。”
现在的秦飞雪一心认为江楚寒就快死了,黎欢也会被陪葬,应该去投奔那小暴君,却不知若是江楚寒醒来,那小暴君就没戏了。
这一点正好可以反过来为他们所用,让她错得更加离谱,也能为王府打掩护,蒙蔽有心之人的眼睛。等真相大白时,她就和其他人一样,已经输定了。
黎欢见盈袖明白过来,也就不再多说,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江楚寒的病情。
她微微沉思:“带我去见摄政王,我再确认一下病情。”
盈袖连忙引路,黎欢走出门去,经过檐角飞舞的水上曲廊,从后方进入了江楚寒的寝宫,到了殿中。
盈袖在前引着路,到了江楚寒的床前:“摄政王,王妃来见您了。”
说着,她回过头,笑盈盈地对黎欢道:“王妃,摄政王脸上的伤已经痊愈了,您看怎么样?”
黎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确实如盈袖说的一样,江楚寒脸上的伤痕已经消退得一干二净,堪称完美无暇。
但是,那本该被掐死的藤蔓又死而复活,仍然盘在他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灵魂拷问:摄政王到底靠什么虏获了若干男女芳心?
黎欢:……这个说不得说不得。
第9章 为摄政王宽衣解带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双叒叕修文了,2、4、5章都有改哦~关于男主沉睡时的设定有小改动~看本章之前可以回看一下,不然会有点点接不上~
嗯,以后请叫我X修修qaq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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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衡一路疾走,几步冲进了江楚寒的房间。
黎欢站在床头边上,跟见了鬼一样,瞪着床上的江楚寒。
那些被她掐死的藤蔓竟然又长出来了,耀武扬威地覆盖在了他的脸上,和昨天没有差别。
其余人都看不到藤蔓,只能见到藤蔓下的伤痕,如今伤痕褪去,他们便以为江楚寒转危为安了。
但情况一点都不好!
听到传话赶来的齐衡见她神色凝重,也知道大事不妙,连忙问:“王妃,摄政王的情况到底如何?”
黎欢如实和他说了情况,盈袖也默默听着,两人的表情愈来愈凝重。黎欢也有了自己的猜测,她想着这些藤蔓应该才是疾病的根源,至于那些伤痕只是表面现象,伤虽然退了,但并不说明事情就好转。
她问起昨日掐断藤蔓后江楚寒身上发生的事,那时候她很快就陷入昏迷,也不知道那些伤痕是怎么消除的了。
齐衡皱着眉:“那日王妃昏倒后,盈袖将您送回了房间,我留下来清理摄政王脸上的血迹。说来也奇怪,我正准备擦去血迹时,那些血却像是被吸收了一样,消失得一干二净,而摄政王脸上的伤痕也逐渐消退了。”
黎欢愕然,原来是她的血治愈了那些伤痕?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是这样,她第一次被藤蔓咬时也流出了血,同样溅到了江楚寒脸上,也被吸收了,她当时还以为自己看花了,也没放在心上,但那之后,江楚寒的伤痕就好了许多。
可是,他脸上的藤却没有受到影响。
黎欢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虽然我不太清楚原因,但貌似我的血能治愈那些伤痕,只不过,这对那些看不见的藤没有作用。昨天藤掐断之后,它还是长回来了,但伤痕没有回来,我猜想应该是它们引发了伤痕,而且它们具有再生能力,恐怕只能拔除病根才能彻底治愈。”
齐衡满脸忧虑:“可是,这要怎么做呢?”
黎欢看了看床上的江楚寒,对两人说:“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些藤蔓的源头应该就在摄政王身上。总管,你为摄政王宽衣,我来找出病源。”
齐衡连忙上前:“在下这就去办。”
说着,他掀开了棉被。
江楚寒和衣而睡,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间,一副予取予夺的样子。
齐衡伸向了他的腰带,手却在抖。
黎欢本以为他是不忍见到江楚寒伤痕累累的身体,然而,再看一看,他的耳朵竟然红了。
黎欢狐疑。
齐衡结结巴巴说:“宽、宽衣这种事,在、在下当然义不容辞。”
但脖子也红了。
搞了半天,他是在害羞吗?
这个总管还在硬撑,甚至拿出壮士断腕的气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要去上刀山下火海。
黎欢:“……”
之前她还以为这个总管是稳重糙汉,是她错怪他了。
这戏明明也很足。
齐衡索性半闭上眼,两手往前一伸,解开了江楚寒的腰带,接着糊里糊涂地扯开了外衣,红着脸就问:“王妃,您看这样成了吗?”可、可以了吗?”
黎欢:“……”
盈袖:“……”
房间中一阵沉默。
齐衡都红到了脖子根,气息也不稳。黎欢看不下去,也走了过去。
她望向江楚寒,只见床上的江楚寒衣裳半开,发丝凌乱,如同一尊绝美的玉雕,让人浮想联翩。那些黑色的藤缠在他的半边脸上,仿佛戴上了妖异的面具,在他的清冷脸上增添了一种异域的魔魅之感,不但无损他的气质,甚至突出了他苍白凌厉的五官。
他的衣服根本没解多少,也就露出了胸膛。然而,黎欢一眼就看到了那团东西。
就在他的心口处,一团黑藤纠缠成了拳头大小,盘踞在心脏上方,色泽中黑里透红,好似一颗露在体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