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偏执的他[八零]——咚太郎
时间:2019-09-25 08:20:46

  “我和雪春想好了,不和大屋一起办。”
  他一字一字吐得无比清晰。
  宋建党瞳孔放大,手指微微动了动。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我一直不敢解开铁链的原因……
  落魄形态下的接受忍让,和愿意离开深山老林的真正驯服,还有一小段距离。
  陆珣真的攻略难度和救赎难度都是MAX,未来的病娇程度也要MAX
  提问:耗子是谁放在家门口的!
  And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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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喽,看我扔了1个手榴弹
 
 
第21章 猫的报恩
  “我们小屋自己办。”
  这话自宋于秋的口中说出,颇有石破天惊的意义。
  宋建党与妻子双双沉默,唯独宋菇不以为然,刻薄的咕哝一句:“当谁稀罕带你们一块儿?”
  林雪春利落剜她一眼,大伙儿只当听不见也看不见,全在留意宋建党的脸色。
  他嘬着烟枪沉沉吸一口,再沉沉吐出一片缥缈的烟雾。
  “想好了?”
  “想好了。”
  小老头是那种威严刻板的大男人,不小心指着白袜说成黑色,就要所有人陪着他指白为黑。这回被宋于秋当众拒绝,面子十分下不去,必定要大闹一场的。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吧?
  宋菇暗自得意,摩拳擦掌等着凑热闹。
  没想到宋建党默了好一会儿,只吐出一句话:“既然你有主意,分开就分开吧。”
  宋于秋含糊‘嗯’了一声,沉默扒饭,看得宋菇目瞪口呆。
  就这样好说话的放过去了?
  疯了吧?
  她狠狠地咬一下牙,越来越闹不明白她爸在想什么。
  真是被活活气饱了。
  撂下一句‘不吃了’,宋菇丢下碗筷大步离开。
  “下午还干活,你再吃点啊?”
  丈夫纯属好心的话语,简直化为钉子在身上扎呀扎的,扎得她五脏六腑疼得慌。
  死傻子不早点说!
  林雪春还在瞧着,她就是饿死也没脸退回去吃饭啊!!
  想到下午漫长而艰辛的劳作,宋菇三两步冲上楼,决定赖在床上装睡。
  “这丫头……”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
  桌上少一个宋菇,相当于少一只聒噪又晦气的黑乌鸦,大伙儿相安无事地吃完一顿饭。
  林雪春在外蛮横,对婆婆还是体恤的,带着一双儿女自发帮忙收拾碗筷。
  不过素来五指不沾阳春、比宋菇更讲究更高傲百倍的宋婷婷,竟也帮忙擦桌子。这就有点反常。
  “于秋。”宋建党站了起来,“咱们前头说几句。”
  果然没那么爽快。
  林雪春偷偷使一个眼色,怕丈夫被公公几句话冲昏头脑,昨晚商量好的事又成一场空。
  宋于秋也回看,缓缓垂眼皮又抬起,意思是他心里有数。
  顶好是有数。
  林雪春飞快转开眼神。
  宋建党走过桌边,不知怎的,宋婷婷忽然软绵绵地倒下去,手里还拿着抹布。
  “婷婷?”
  “没事吧婷婷?”
  宋爸火急火燎地扶她。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她紧紧皱着眉头,好像还要起来,把桌子擦完。
  “说不定是中暑了。”她爸急得团团转:“走,爸带你去楼上歇着,躺一会儿能好。”
  宋婷婷不走,执拗说自己没事,还说田里杂草没除完,下午还要接着干。
  父女俩拉拉扯扯,宋建党看不下去了。
  “带她上楼去。”
  “先睡一觉,醒来还难受,今天就不用下田了。”
  说完便朝着前堂走去。
  宋敬冬把鸡骨头饭米粒倒在门边的塑料桶里,另一只捏着阿汀的脸,意味深长地说:“记住她的招数。”
  阿汀回头,看见宋婷婷被她爸搀着,像古代的小太后一样慢悠悠地走,脚步放得又轻又软。
  隐约领会到一丝的奥妙,她郑重其事地点一下头。
  没想到宋敬冬忽然又笑眯眯道:“你长得丑丑的,但看着傻,这个招数给你肯定更好使。下次闯祸就这样来,保证爸妈不忍心罚。”
  “哥哥。”
  阿汀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乖乖的。
  “嗯?”
  “骗人。”
  “嗯??”
  望着阿汀迅速跑开小身板,宋敬冬丈二摸不着头脑。
  这年头小孩怎么回事??
  随口瞎说信得厉害,真心实意传授秘诀,她反而不信了?
  委屈。
  *
  宋家平房分前后厅堂,后头热闹,前头气氛凝固。
  宋建党坐在高脚椅上,眯缝着褶皱满满的眼皮,浑浊苍老的眼珠,只放出两小条。
  “有三十年了吧?”
  他开口得突兀,话也突兀,宋于秋微微楞了一下。
  “三十年来,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有数。”
  宋建党不看他,看着外头铺晒一地的稻谷,缓缓道:“当年我供你上小学上初中,要不是你自己辍学,高中也会让你读下去。”
  “二十五年前你去北通,我没说什么。十五年前你回来,儿子没了一个,媳妇大着肚子,身上没钱还背了人命债。我也没说什么,只是想着法子把他们挡在村外,盖了这栋平房,把小屋留给你们一家住。”
  “桩桩件件的,我不敢说对你有多好,但绝对不比别人差。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怨,我是对得住良心的。”
  “毕竟我不是你亲爹,不欠你的。”
  宋于秋双手抹一把脸,不说话。
  二十五年前的他意气奋发,无论上三流下三流的朋友,反正多如过江之鲫。住在光鲜亮丽的北通城里,出门喊一声,四面八方尽是兄弟姐妹。
  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弯下脊背,双手交握。
  如今最在意的是,万一继父用人情要挟他。他该如何把自己为这个家做过的事也拿出来,与这位心思缜密的老人相对抗。
  但又在意料之外的,宋建党没有那样做。
  “摆酒的事,你自个儿看着办,钱不够找你妈拿点。”
  “我只想你记住这份恩情。”
  他双手撑着把手,走了下来,留给他最后一句话:“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别太为难大屋和我的儿女。”
  *
  “阿汀阿汀!”
  阿汀正在洗手,听到叫声探头一看,原来是王君。
  “君儿。”
  八十年代的称呼,阿汀也好冬子也好,翘起舌头带出一个儿字音,好像都有着别一番的亲近。
  阿汀清亮的眼眸弯起来,瞧她灰头土脸的,不由得讶异:“你又去打架啦?”
  王君的生活很简单:吃饭睡觉看武侠,打架斗嘴揍大龙。
  即使让出老大宝座,她依旧为着帮派地盘而四处奔波。
  昨晚拿试卷包石头,给大龙下‘决战书’。不巧被她妈抓个现行,被打得哇哇大叫,求饶声滔滔不绝。
  阿汀自然而然地以为,她满脸的灰是拜大龙所赐。
  不过王君立刻否认:“我还没打。”
  “那你的脸……”
  “先走再说!”王君喘完两口气,一把拉住手腕。
  她的力道很大,带得阿汀连走带跑,稀里糊涂往河头跑。
  “你什么时候把陆小子给放了?我咋不知道?”
  王君边跑边说:“我和大龙还没开打呢,他突然冒出来。”
  阿汀心一紧,“陆珣和大龙打架?”
  “打得你死我活屁滚尿流了,那小子真狠,打得大龙哭爹喊娘的,嘴巴里全是血。”
  “不过大龙活该,谁让他老去招他,上回还趁他被链子拴着,拿一堆石头砸他。”
  “他没事吧?”
  阿汀关心的他,当然是陆珣。
  “我走的时候不算有事,但大龙他爸回家拿耙子去了,现在有没有事就不一定了。大龙他爸在山上圈过两排果树,非说是他们家以前种下的,不许别人碰。”
  “那地儿好像很偏,只有陆小子知道,还常常摘果子吃。所以大龙一家都说他是贼,早晚要好好教训他。”
  形势大不妙。
  阿汀拿出浑身的劲儿,觉着前生今世第一回跑得这样快。不理会怦怦直跳的心脏,不在意发酸的双腿。
  夏风吹拂过面庞,在一片空旷的田野里被她跑出呼呼声音来。劣质的皮绳忽然绷断,一头长长的头发随之散开。
  她跑得发梢里是风,衣服里是风,滚烫滚烫的风。
  像飞起来一样,跑着去见他。
  仅仅隔着半个晚上又半个白天而已,原来还能见到他。
  “陆珣……”
  阿汀跑得气喘吁吁,远远瞧见陆珣一脚踢向大龙的肚子,然后懒洋洋地蹲下来。抓住一动不动、蜷缩在小道边的大龙的耳朵,充满恶意地往外扯。
  “爸!”
  全村最壮实的小孩嚎啕大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大喊:“爸,我要被小怪物弄死了!!”
  又怒吼:“小杂种,等我爸来了打死你!”
  别的孩子目瞪口呆,不敢说话。
  阿汀看见陆珣背后接近的中年男人,立即叫他。
  “陆珣!”
  风把阿汀的声音带过去,陆珣抬起了头。
  看向她。
  两道目光在空中撞了五秒,恍若安静的永恒。
  他真的又受伤了。
  左眼下割出一道小口,丝丝的血流得像一个诡异的符号。下沉的唇角也凝着血,一双猫眼在精神奕奕,在仇敌面前漂亮而轻蔑。
  他看着她,手下动作顿很久。
  “小心……”
  阿汀叫道。
  她想要他躲开,还要他跑,不如跑到天涯海角去。
  但她还没开口,他已然动作矫健地转身就跑,一溜烟越过反应不及的大龙爸。
  跑得这样急这样快,一下头也不肯回。
  好像根本不想见到她。
  “喵?”
  猫回头望她一眼,又望一眼,终究迈着小短腿追上去。
  阿汀垂下眼眸,心里有一阵没名堂的难过。
  *
  王君慢了五分钟抵达战场,前头的恶斗已经收场。
  大龙爸突然冲出来,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大骂一通。俩帮派的小毛头们,被他威武雄壮的体型吓得四处逃窜,纷纷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毛没长起的小瘪三,我呸!”
  大龙爸吐一口唾沫,扛起哭嚎的大龙,大步带风走了。
  王君瞧见缩成一团的阿汀,发现陆珣不知所踪。
  她在阿汀左边蹲下来,没心没肺地问:“陆小子没被大龙爸抓住吧?”
  阿汀摇摇头。
  “他回山上了?”
  还是摇头。
  这小傻子又变成小哑巴了?
  光低头垂睫的不说话,白花花的手臂抱着膝盖,一根手指头在旧布鞋上画圈圈。
  王君不经意一瞧,哎呀,眉尾落得低低的,唇畔抿得紧紧的。一张单薄细致的小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然失了颜色。
  面前的阿汀好像被热焉巴的小草,也像被丢弃的猫狗小崽子,怎么瞧怎么委屈。
  “你怎么了?”
  “刚才被他们欺负了?”
  “热?”
  “口渴?”
  “脑袋疼?”
  阿汀一一地摇头。
  王君绞尽脑汁,实在闹不明白少女心事,只好耐心陪着她。捡一颗石子,在路边画一只大王八,再画一只头破血流的小王八,在背壳上赐名为:大龙。
  直到画完第二排第三只王八,阿汀右边多了一大团。
  她在干什么?
  宋敬冬歪头,用眼睛问着王君。
  我不知道哇!
  王君满脸无辜。
  于是宋敬冬也捏起一块小石子,在干燥泥地里画出一只威风凛凛的猫。
  它双目炯炯,两只耳朵机警立着,神态倨傲。要是在额头上添一个‘王’字,没人会怀疑这是一只小老虎。
  他在旁边写下两字:陆珣。
  “他走了。”
  这一招成功吸引阿汀的注意力,她一眨不眨地看着,轻轻又说:“他不理我。”
  啊。
  原来如此。
  宋敬冬想了想,问起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
  “君儿,你家有耗子么?”
  王君挠挠耳朵,“我妈老说米袋子被耗子咬破,不过我没见着过。怎么了冬子哥,你们家出耗子了?”
  “家里没有,家门口有很多。”
  “一大清早门槛边齐齐整整,摆了五只死耗子,个头有这么大。”他把手掌摊至最大,视线不着痕迹地停在阿汀身上。
  痴迷于民间怪故事的王君,立即来一声‘哇塞’!
  “老人说死耗子摆在门口不吉利,我就趁着没人看见,把它们丢到河里。那时候天还没完全亮,我回家,打算睡一会儿再起床烤红薯。”
  “然后呢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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