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今天兄长黑化了吗——元真羽
时间:2019-09-25 08:23:06

  那小竹马说,的确与周菱相约在皇觉寺见面,以碧桃花为暗号。只是面谈之后便各自归家,他并未再返头去寻周菱。
  也就是说,周菱最后是被一个小沙弥引回皇觉寺,然后在皇觉寺失踪的。
  而这,才是周县令认定女儿一定被藏在皇觉寺内的真正原因。
  如果皇觉寺内真有古怪,像王牧之先前那样大摇大摆地进去救人,肯定是行不通的。
  因此,谢荀诸人才决定扮成普通人入寺观礼,暗中寻查。
  皇觉寺的浴佛节按照惯例,将延续整整一月,每日辰时末开始浴佛花礼,酉时末结束。
  现在距离辰时末还有大半个时辰,四人决定在山脚暂歇片刻,再上山去。
  “点心、热腾腾的点心和包子来咯。”茶棚老板吆喝着,一手捧着一屉蒸笼上到桌前。
  “诸位客官慢用,还想要什么,唤小的一声就好嘞。”
  小黄狗一听见“包子”,立刻直起身子,尾巴摇得欢快,仰着头冲妙芜“汪汪”叫了两声,又拿脸去蹭妙芜的鞋子,模样又乖顺又谄媚。
  真地非常狗腿了。
  妙芜笑着拿起一只肉包,微微弯腰,送到小黄狗嘴边。
  “别急嘛,本来这两包子就是给你点的。”
  小黄狗就着妙芜的手啃包子,时不时逸出一两声“呜呜”的小奶音。
  谢荀见状,轻嗤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看这狗,突然觉得有点碍眼了。
  小狗东西,还挺会看碟下菜。
  知道他们这一群人中,唯有妙芜最好说话,对这些毛绒绒的玩意儿也最有耐心,自昨日变回妖身以后,便尽捡着妙芜纠缠。
  若不是谢荀用缚灵索拘着它,他简直怀疑这狗东西昨晚半夜便能爬到妙芜床上去与她共枕眠。
  四人喝了些茶,捡了两块点心吃了,谢谨抬头看看日头,站起来道:“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该上山了。”
  王牧之拍拍手,太极观的道童立刻从马车上搬下早已准备好的香烛、金纸等物。
  “皇觉寺有专供外客居住的厢房,若今日没找到线索,你们可以捐些香油钱,在寺里过一晚,多寻查些时候。若遇危险,就放信烟,我见了,立刻搬救兵进去捞你们。”
  谢荀掀起眼皮,凉凉地看了王牧之一眼,不屑道:“小小一个皇觉寺,我要等到你捞,我就废了。”
  谢谨皱眉道:“琢玉,皇觉寺是殷氏皇族地界,小心些总归没错。”
  小黄狗一口气吃了两个流油的大肉包,现在心满意足,正蹲坐在地上一脸满足地舔爪子,妙芜站起身轻轻扯了下缚灵索,它也没反应过来要跟上。
  谢荀见了走过来,靴子尖儿朝狗`屁`股一掀,就是一脚。
  “起来。还要人抱你走是吗?”
  小黄狗“汪——”一声跳起来,远远躲开谢荀,绕到妙芜左手边去了。
  妙芜有些哭笑不得,总觉得谢荀似乎和这小犬妖极不对付。但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没想明白。
  三人提着东西,带着一条狗慢慢往山上走。此刻山道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从附近赶来观礼的普通百姓,人人手里都提着香烛、金纸、贡品。
  妙芜寻机走到谢荀身边,低声问道:“小堂兄,你怎么了?怎么对阿黄这么凶?”
  谢荀滞了下,没想到妙芜开口就问这个。
  他沉默半晌,生硬道:“我不喜欢狗。”
  “为什么?”狗很可爱啊。尤其是小奶狗。
  谢谨回头道:“我记得琢玉你从小就不太喜欢长毛的东西,可是如此?”
  这样啊。难道是对长毛的小动物过敏吗?
  妙芜心里琢磨,可看谢荀的样子,也不像有过敏症状。
  三人一路爬到山顶,终于望见高大的朱红色山门,门上的门钉颗颗金光闪亮,叫人一望便知这皇觉寺香火鼎盛,富贵非常。
  皇觉寺前的空地上人山人海,须臾,山门缓缓开启,几个身着黄色僧袍,身披红色袈裟的僧人走出门来,双手合十,眉目微敛:“请诸位檀越依次入寺,不要推挤,阿弥陀佛。”
  妙芜他们便混在人群里进了皇觉寺。
  他们三个人都没参加过皇觉寺的浴佛观礼,也不知是怎样一个章程,只能边看便学,先跟着大部分人到大雄宝殿烧了香,拜了佛,捐了香油钱。接着人群的去向便有些分散了。他们寻思,跟着人最多的队伍总是没错的。
  因此便挑个人最多的队伍混插进去,一点没发觉这队伍里大多数都是大姑娘和小媳妇。
  等到他们到了目的地,这才发现这群人全是求姻缘签来的,他们三人一狗被挤在队伍中间,想要脱身出去,后面的队伍便乱起来,有人怒骂:“前面的,能不能好好排队?我们一年就等这一支灵签,容易吗?!”
  谢荀咬了咬牙,拳头几度握紧又松开。
  旁边维持秩序的几个小沙弥都望了过来。
  妙芜赶紧拉了下他的手,低声劝道:“小堂兄,冷静,冷静。反正都来了,大不了耽搁片刻,装装样子拿支签就走,别引人注意。”
  人群推搡间,也不知谁踩了小黄狗尾巴一下,疼得它“嗷呜”一声叫唤。妙芜赶紧竖起手指放在唇前:“嘘——”
  小黄狗知晓她的意思,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往妙芜腿上一扑,张开四条小短腿抱住妙芜小腿,似乎打算就这样成为妙芜的腿部挂件。
  谢荀低头瞧见,额角青筋跳了跳,面无表情地朝它勾了下手指。
  “下来。”
  小黄狗摇头。拒绝。
  谢荀嘴角微勾,语气突然温柔起来:“我说,下来。”
  他轻轻踩了踩左脚的靴子:“过来。”
  过来这里蹲着。
  小黄狗浑身一抖,从妙芜腿上滑下来,耷拉着脑袋,认命地转头去抱谢荀的腿。
  妙芜:“???”什么情况?
  前方维持秩序的小沙弥扬声叫号:“下一个,谢华檀越。”
  谢谨回头看他们一眼,就走上前去,从签桶中抽了一支姻缘签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荀:怎么地了,谁还没个毛耳朵、毛尾巴了?告诉你,老子有天狐血脉知道吗?
 
 
 
第66章 姻缘签
  待得三人都领了一支姻缘签在手,总算从这长长的队伍中脱身出来。
  小沙弥伸手朝旁边一比:“三位檀越,解签处在那边。”
  谢谨低头看了签文一眼,那根小小的竹签上刻着:是谓凤凰于飞,和鸣锵锵。
  光看文字,便知是一支上上等的好签。
  他摇了摇头,难怪如此多人来此求签,算得准不准倒在其次,能满足自己心中对美好姻缘的向往才是真的。只怕这皇觉寺的姻缘签中,一百支里有九十九支都是这等上上签。
  三人前后脚往解签处走,待得无人注意了,才从解签处绕开,行到人烟稀少的小路上。
  妙芜抬起肩头轻轻蹭了谢荀一下,眨眼道:“怎么样?小堂兄,你的签文是什么?”
  谢荀抖抖脚示意小黄狗下来自己走,手掌遮着竹签,别扭道:“没什么。”
  妙芜亮出手里的签文,嘀咕道:“我这签文好像不怎么好呢。”
  谢荀下意识地往她手上瞭了一眼——“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他心里刹那间居然闪过一丝朦朦胧胧的侥幸——她这签文倒是比自己这支无字签好不了多少——继而便是勃然的愤怒。
  什么鬼签文,居然这么丧气?!
  他劈手夺过那签,丢进就近的花圃里。
  “什么鬼签,就是用来唬人的。这你也信?”
  谢谨走在前头,听到身后二人言语,不由摇头失笑。
  这两个孩子,一支姻缘签也能这么较真地生气,果然还是年岁太轻。
  妙芜目瞪口呆:“你怎么、怎么就给我扔了?”
  谢荀道:“那签文看着晦气,不扔放着添堵?”
  小黄狗跟在少年脚边,“汪”地附和一声,似是表示赞同。
  妙芜道:“这签人家要回收的吧,你这样给扔了,回头人那边就少一支签了。”
  谢荀冷哼一声,不可置否。
  妙芜眼珠子转了转,又靠过,好奇得百爪挠心:“那小堂兄你给我看看你的签文嘛。”
  谢荀:“不给。”
  “唉”,妙芜叹气,“那好吧。”
  装作不在意似的往外走了两步,忽然身子向谢荀那边一靠。她发间的香气掠过谢荀鼻端,少年的思绪被这香气带远,脑中有片刻怔然,再回神时,手里的姻缘签已经叫少女轻飘飘地抽走了。
  妙芜快跑两步,跑到谢谨身边躲起来,回首笑道:“小堂兄,你既说这玩意是抽着玩的,那就借我看个乐子嘛……”
  谢荀满脸不虞:“你给我还……”
  妙芜垂首往那竹签上一望,奇道:“咦,怎么没有签文?”
  谢谨闻言亦问:“空签?”
  他面上当即露出老父亲般了然的微笑。难怪琢玉不肯叫人看他手里的签文了。抽到空签表示的是:你求的东西,我们这里的神佛算不出,给不了。
  没有结果可谓正是最坏的一种结果。
  方才那签桶中有怕不有上千支姻缘签,一般一千支签里只会放一两支空签。这也能叫谢荀抽到,委实是很“走运”了。
  妙芜疑惑道:“怎么了?空签是很不好的签吗?”
  谢谨刚要作答,谢荀忽然抢身上来,从妙芜手里夺过那支空签,“咔嚓”一声拗为两半,丢进脚边的许愿池里。
  他丢竹签时手上带了点剑气,两截竹签宛如两柄小剑破水而入,差点将几只游聚在一处的锦鲤插成串烧。
  “晦气。”谢荀咬牙切齿地说道。
  妙芜:“……”这么生气的吗?
  谢谨和声道:“琢玉,你未免也太较真了吧。”
  谢荀抿唇不语,显见是真有些恼了。
  妙芜往日里便知晓谢荀脾性不是很好,却不想他居然也会像女孩子一样因为一些小细节而生气。心里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这样的小堂兄,有点可爱呢。
  三人不知不觉间走到一处偏殿附近,妙芜停下脚步,问:“接下来怎么办?这皇觉寺占地颇广,要分开来搜寻吗?”
  谢谨点头:“我正有此意。”
  两人便一齐看向谢荀。
  谢荀抬手比了片区域:“前山人多处就交由小九,咱们两个去后山搜搜看。”
  谢荀本意是想着前山人来人往,妙芜一个人也安全许多。
  妙芜欣然应允,从谢荀手里接过锁着小黄狗的缚灵索,轻轻一牵,道:“阿黄,跟姐姐走吧。”
  小黄狗欢快地摇着尾巴跟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谢荀看到这狗东西摇尾巴摆屁`股模样就觉得分外碍眼,总觉得这狗东西似乎在耀武扬威。
  他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往后山走。
  一只贪食的蠢狗罢了……
  但是……
  还是好不爽啊。想打狗。
  妙芜牵着小黄狗在前山四处游荡。
  大概巳时末的时候,大雄宝殿前忽然响起钟磬之声,伴随着无数木鱼的敲击,诵经之声渐渐高起。作法事的僧人一手持白瓷净瓶,一手持杨柳枝。柳枝插`入瓶中,沾水之后甩向四方叩拜的民众,谓之净水除秽。
  妙芜看了两眼,对这样的法事无甚兴趣,正打算转身离开,忽然身体一僵。
  这感觉如此熟悉,自离了龙门镇后,已多日不曾出现。
  妙芜皱了皱眉,抬头在人群间扫视,却没找到想象中的身影。
  可她可以断定,那小飞僵一定就在附近。
  她和小飞僵结有主仆之契,虽然她对此很佛系,并未强制小飞僵一定要跟随于她。主要是她也不可能带着一只僵尸回家塾,这要被长辈们发现,可就不是抄家规抄到手断这么简单了。
  因此她把小飞僵又丢给了那老头。这二人生前应该是真正的爷孙俩,想来那老头亦会好生照拂小飞僵。
  然而此刻她居然在皇觉寺感应到小飞僵的气息,妙芜不由得不多想起来:这小飞僵出现在此处,总不会是什么巧合?
  她正想顺着感应到气息的方向过去看看,忽听得熟悉的声音顺风远远飘来。
  “殷公子,此处的皇觉寺乃是江南地界现今占地最广,信徒最多最诚的一处。您可能不知晓,原先这里的皇觉寺因着地势原因,修建得十分逼仄凋敝,就连信徒都寥寥无几。十几年间能有此发展,全仰赖主持大师当时收了一位擅经营、擅谋划的高徒。”
  “哦,不知主持的这位高徒是何人?”
  “便是先时我和您提过的那位怀慈长老。”
  ……
  妙芜赶紧闪身躲入人群之中,双臂前伸,直往人群深处挤。心中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洛子桑引着这位从金陵远道而来的贵人从参加净水仪式的民众旁经过时,忽然停下脚步,奇怪地“咦”了一声。
  贵人遂也停下,抬头转了转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微笑道:“子桑兄,怎么了?”
  洛子桑的眼神闪了闪,故作平静地收回视线:“没什么,当是看错了。殷公子,这边请。”
  这位被洛子桑毕恭毕敬相待的少年眉目清秀,身着石青色的蟒纹袍子,通身富贵,似乎自来便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
  这也无怪,这少年本来就是皇室中人,天家子,自小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养尊处优惯了,这高人一等的气派藏都藏不住。
  本来仙门中人和皇室没有交集,便是见了皇室中人,也少有人会像洛子桑这般点头哈腰,一派奉承的。只是洛家特殊了些,因为二十多年前,金陵洛家有一女弟子自愿入宫为妃,从此盛宠二十几年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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