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喻玉辰也二十好几了,还没面前这八、九岁的小朋友来得老练。
唐糖整个人被提了起来,又是在软软面前,直觉得丢了面子,很是不高兴地挣扎着。
见挣扎没用,唐糖便大喊大叫了起来,“快放开我,你今天敢动老子我,改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喻玉辰哭笑不得,“唉,你这小娃娃,怎么讲话都跟个大人似的。”
被高高提着的唐糖顺脚踢了一脚到喻玉辰胸膛上,只觉得踢到了钢板上,“你这小子,身上怎么那么硬实,我可就最后说一遍,你要再不放下我,我就喊人了。”
喻玉辰不以为意,还逗唐糖玩,“你喊呀,最好把你家大人喊来,好好管教管教你,哪里有撞到女孩子还顺嘴调戏一道的。”
喻玉辰突然眉头一皱,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该不会从刚刚撞到软软身上开始,到调戏软软为止,都是套路吧。
那这个叫唐糖的小孩子,可就……
喻玉辰正思考,唐糖却一直安分不起来,一直在半空中蹦跶着。
“唐伯!原叔!李姨!慧姐!”小家伙深吸一口气,撕心裂肺大喊了起来,“快来啊!有人欺负唐糖啦!”
“唐糖在这里,你们快来啊!”
这地块本就在山顶的小角落里,平日里没什么人来。
可唐糖就这么大声一喊,顿时四周围过来了不少人。
围观群众在一旁指指点点。
“这怎么欺负小孩子啊。”
“看这男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拐卖小孩的啊。”
“哎,你不知道,现在的诱拐犯就爱穿得人模人样的。”
“旁边那女孩子不会也是被拐卖的吧。”
“咱们谁上去说道说道?”
“我可不敢,听说他们都是随身带刀的,直接上去不是送人头吗?还不如先报个警呢。”
群众们议论声音很大,唐糖人小鬼大,听得满脸得意,还给喻玉辰递了个‘快把大爷我放下’的表情。
喻玉辰无视唐糖,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拿出国特案组的工作证,打开示意道,“大家别害怕,需要报警直接和我说也行,这里是例行公务,都散了吧。”
普通老板姓都很怕摊上事,因而喻玉辰一亮出工作证,话都还未说完,围观的人便相继四散而去。
只留下了四个人。
两男两女,穿着很普通,长相也很普通,就是普通人的感觉。
被喻玉辰抱着的唐糖冲着这四人斥骂一声,“都还愣着干什么?快让这男的把老子放下来。”
“小少爷,可抓住你的是警察啊”,四人中年纪较轻的那女人,想必就是唐糖口中的慧姐,疑惑道。
“你们管他警察不警察,在陶县还有谁拼得过我爸?”
粉雕玉琢的小人被喻玉辰提着,满脸不甘,愈发嚣张跋扈了起来,“还不快点过来!”
四人还在犹豫,有些便想上前抢人。
喻玉辰见状,干劲利落地手一松,原本被提着的唐糖眼见的便要往下坠,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小少爷,小心!”慧姐急忙喊道。
唐糖半空中惊得大叫一声,“喂,你怎么敢……”
喻玉辰随手轻松一捞,又将他捞起来了。
喻玉辰将他拉近,双眼直视,面色平静地问道,“唐小少爷,你的爸爸是谁?以至于这陶县都没人能拼得过你父亲呢?”
“我爸爸”,唐糖有些害怕,“我爸爸是大名鼎鼎的唐天佑。”
喻玉辰皱了皱眉,“唐天佑?唐氏集团总裁?”
唐氏集团是陶县的支柱集团,近两年陶县GDP增速飞增,泰半是因为唐氏集团的突然入驻。
据说京城的唐天佑前两年在陶县旅游时遇到了真爱,被那女孩迷得七荤八素,顾起如梦初华年。
后来唐天佑便在这置办房产常住,一年有六个月都待在陶县。
直至后来,这位享誉京城的公子哥,索性在陶县置办了自己的产业,直接就在这落后的旅游县城办起了第二份产业,县里重要的工厂、商场乃至于私立学校大多属于唐氏集团。
如此,唐氏集团在这陶县的势力就可见一斑了。
因而,唐天佑独子唐糖,现如今被养得多么娇生惯养、无法无天也就可以想象了。
唐糖此刻正被他的唐伯、原叔、李姨、慧姐簇拥在中间。
年纪大点的李姨心疼地抱起唐糖,“小少爷,没伤着吧,您又干了什么,招惹了警察来?”
唐糖气得鼓起了脸,“我招惹他做什么,我喜欢的可是旁边那个香香软软的女孩子唉。”
慧姐皱起了眉头,“小少爷,唐总说了,您再往家里带女孩子,这个月零花钱可就要打对折了。”
“我不管我不管,先带回家再说”,唐糖使了性子,“我今天就要把漂亮的苏姐姐带回家!”
喻玉辰轻松地笑了笑,“正好,我也要去找你爸爸,那就顺路一道走吧。”
“你爸爸现在在这山上?”喻玉辰接着问唐糖道。
唐糖不给喻玉辰面子,神色冷冷的,并不想理他。
站在唐糖身后的平头男子接茬,“警官,唐总正陪着唐老太太在庙里拜王母娘娘。如果您想见他的话,等一会,唐总就马上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警官找我们唐总有什么事?”
慧姐插嘴,恳切道,“警官,如果是小少爷哪里做得不对,还请您放他一码,小少爷年纪小,还没懂事呢,也不知道哪里冒犯了您。”
喻玉辰只笑了笑,“唐天佑也算是我故人,你们派人去庙里找他。只说是喻先生来了,他必定会出来见我。”
第47章
唐天佑陪唐老太太一大早,便携着四位仆人来了秋岩山顶气势恢宏的西王母庙。
因着已经提前派人和庙里的人打好了招呼,西王母庙此刻除了唐天佑和唐老太太,再没有别人了。
慧姐莽撞地闯进来传话时,往日里香客众多的庙中一片寂静,唐老太太正在庙中虔心祈福,唐总也在一旁陪着。
慧姐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唐老太太闭着眼睛,理当听得便更清楚了。
老太太闭眼只作不闻,静心祈福。
唐天佑起身,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不善地瞥了慧姐依言。
慧姐缩了缩肩膀,像是刚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什么。
唐天佑率先走出寺庙,慧姐紧紧跟随。
待到庙门外,唐天佑居高临下,眼尾一扫,问道,“什么事?”
“小少爷碰到了一个警察,他自称喻先生,还说报他的名字您就会去见他。”
唐天佑听罢转身回寺庙内。
慧姐见唐总不说话便回了,料想这喻先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来历。
只不过碍着他警察的身份,慧姐思考一番,便想着找个什么接口敷衍过去。
是借口说唐总没时间正忙着呢?
还是说唐老太太不放人呢?
慧姐正纠结间,唐总却扶着唐老太太出来了。
慧姐不禁满脸讶异,唐老太太一片虔心,最讨厌别人在她祈福的时候打扰他。
怎么这回,竟亲自出来了?
难不成,这个喻先生,还真的是什么大人物不成么?
老太太和唐总竟自往前走,看也没看一旁的懵了的慧姐。
慧姐见状,急忙赶上前去,抢着扶住唐老太太的另一只手。
唐老太太斜眼瞥了慧姐一眼,神色未动,委婉拒绝道,“小慧前面带路吧。”
“是。”
***
苏软软一行人没等多久,便见远处慧姐打头,身后一长相俊俏而又肖似唐糖的男子扶着一位老太太走了过来,速度还挺快的。
还没到眼前,那老太太的声音便先到了,“喻先生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要事吗?”
等老太太到了跟前,更是一把上前热情地双手握住喻玉辰的手,“哎呀,好久没见喻先生了,越长越俊俏了。”
喻玉辰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回握了一下而后抽回了手,“唐老太太,我这次来,是专程来找您儿子的。”
“天佑?他最近很老实啊”,唐老太太回头看了一眼待在她身后的唐天佑,满脸疑惑,“自从您上次给他驱了邪,天佑最近一直很老实啊。”
唐天佑上前,对着四个佣人道,“你们几个带着小糖子去别处玩,我们这里和喻先生仔细聊聊。”
软软发现,这唐糖自从唐老太太一出现,就安静得像个鹌鹑似的,很不寻常。
这边他爸爸让唐糖先离开,唐糖也乖乖地点了点头,被慧姐抱起来走了。
这地方很好,四周宽阔,视野可及之处都看不见人。
喻玉辰倒也不绕关子,直接问唐天佑道,“不知道唐总最近,是不是又惹上了什么桃花债了?”
唐天佑一脸风流相,看着便是个沾花惹草的容貌。
但此时他满脸严肃,很是郑重的模样,“喻先生,自从您在京城给我请了算卦大师算了那么一卦,我之后便再也没碰过女色了,就连唐糖妈妈,我也好久没见过了。”
“哦?”喻玉辰皱了皱眉。
唐天佑点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母亲也一直按着上次那大师的吩咐定时来西王母庙祈福。”
“如此说来,事情果然复杂了许多”,喻玉辰神色微动,“今遭你们陶县这桩闻名的命案怕是已经和你们唐家扯上了关系,而且还和唐总的桃花债有关。”
“这怎么可能?”唐老太太不可思议,“我儿子特意来这穷乡僻壤之地休养生息,之后就连那关雅都放了手,怎么可能和那命案有了关系?”
“据我所知,唐糖的母亲关小姐就是陶县人?”喻玉辰问道。
软软在一旁很是不解,这关小姐既然给唐家生了儿子,怎么说也得结婚了吧,怎么还称呼她为关小姐而不是唐太太呢?
莫不是这唐天佑家花野花一起摘了,这关小姐便是那朵野花?
软软好奇问道,“这关小姐既然是唐糖的母亲,怎么还称呼她为关小姐呢?”
唐老太太见软软插话,也不恼,反而慈善道,“这位仙姑有所不知,我家儿子在法律上至今还是未婚,虽然从前花花肠子很多,但还是懂得分寸的,从没往家里领过人的。”
唐天佑点头,“我儿子的母亲关雅是我最近一任的女朋友。但毕竟自从我上次从京城延请了易云大师来陶县帮我看风水,后来偶得大师算好的桃花煞,便立马和女朋友关雅断了联系。毕竟‘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只是女朋友也不是什么出生入死的兄弟,断了也就断了。这之后也再没交什么女友了。”
看来传闻也不尽可信,这唐天佑根本不像是会被女孩子迷得七荤八素,为女孩子要生要死的人。
软软有些不理解。
唐天佑和他女友关雅已经有了儿子,怎么还能因为一个卦象便轻易和女友分手呢?这不会太对不起女朋友了吗?
而且他言语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来的对女人的轻视,也令软软很不舒服。
“这关雅现在在哪呢?”喻玉辰问道。
“这……”,唐天佑犹豫了下,“我说和她断了联系,便是真的断了联系,万不会再和她牵扯不清的。”
看来这关雅踪迹暂且无处可寻了。
喻玉辰思索道,“唐总最近身边没出什么事吗?不用很大的事情,便是一般的有些不对劲的小事也请说一说。”
“这个嘛,最近倒还真有一件事”,唐天佑顿了顿,“我上大学的时候有参加一个兄弟帮,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我们每年都会一起聚一聚,时间都是固定的,只有地点变一变。”
“原定应该再上周举办,今年也轮到我做东。”
“可是两周前,我想召集大家的时候,兄弟帮里的一些朋友都陆陆续续地联系不上了。到现在都还没办成。”
软软满脸迷茫,这件事情倒却是不小,只是又和这回的命案能有什么关系呢?
这事情不是很寻常嘛。
大学毕竟不比高中,高中同学大都来自同一个地方,聚餐也很方便。
大学毕业后同学们大都留校的留校,返乡的返乡,出国的出国,找到工作的便直接工作了。
同学会这些各种会前两年开开还成,倒还有几个人会参与,越到后来,到的人越少。
等到最后,也就只剩下几位玩得还好也有共同语言的会接着联系了。
难不成是唐天佑最近没女朋友了,生活无聊,便格外希望交际?
所以这个兄弟帮的聚会没办成,就耿耿于怀了?
喻玉辰没露什么神色,面色平静地接着问道,“那还有什么别的事吗?不起眼些的也没关系。”
“不起眼的?”唐天佑好像陷入了思考,“我最近除了忙两个厂里的工作,也没涉及到别的事情啊。”
“有倒是有一条比较膈应人的传闻”,唐天佑神色不是很好,显见得有些难以启齿。
喻玉辰道,“唐总尽管说。”
“还是我那前女友,我兄弟前些日子在‘有廉租间清吧’里见到关雅,也不知道她是去找清客的还是做丹客的,我之后有想过联系她,但后来想起大师上回让我不要沾惹桃花,还是忍了下来。”
这倒很像是唐天佑的肺腑之言了。
他此刻的神色也不能再真诚了。
“有间清吧?”软软讶异,这不就是前两天陶敏带她去过的那家清吧吗?
怎么这么巧?
“仙姑也知道?”唐老太太皱了皱眉,“那可是个腌臜地,说好听点叫个酒吧,说难听点可不就是和那什么一样了么?关雅那丫头倒也真不知轻重,分手费给了她八位数了,就是想让她以后安分守己些,怎么还往那地方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