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反正遇到江黎这个混蛋,跟冷胖墩就总没好事。
“得了得了,别假哭了。”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将背包扔过去给冷子陵,“现在我离家出走,你说我应该去哪里?”
离家出走,江幼安说得咬牙切齿。冷子陵只当不知道,开开心心的结果江幼安的背包,嘿嘿嘿的笑着。
“要不我们出国吧?”
江幼安:“……”
“你在开玩笑么?”白眼忍不住还是送给了胖墩,“我只要已办理出国手续,你觉得我们能上得了飞机?”
前几年,她被江混蛋欺负狠的时候就被怂恿过一次出国,他们两个才办完护照,都还没出□□大厅呢,就被江混蛋给抓回去了。被抓回去后……
江幼安猛的打了个寒颤,后果很严重啊!
要不,就算了?
反正离成年才不过半个来月,只要成年,她就离开,应该没事吧?
显然,冷子陵也想到了那次,他嘿嘿嘿的脸,瞬间颓了下来,就像一朵花一样被摧残凋零了。
“那,还是不要出国了。”
江幼安鄙视的看着他,“你是想我回去?”
“怎么可能?”每次跟好基友相处都被打断的冷子陵不知道多么能有完整跟江幼安相处的一天,好不容易在时隔多年又见到江幼安离家出走,打死他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碧绿的大眼转啊转,突然,冷子陵想到了一个好的去处。
“安安,我想我们这一次绝对能逃跑成功。”
第45章
江幼安现在无比后悔答应胖墩来支教。
并不是她不能吃苦,她前世大学期间也参加过支教活动,她受不了的是为什么现在都快9102年了,竟然还有重男轻女!
好,你说忍一忍就忍一忍,毕竟你要找借口还可以说他们穷,他们接受的教育不多。但随意打人,当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发泄的渠道,随意打骂,不,是虐待,这跟什么狗屁穷,什么垃圾教育无关了吧?
“安安,你冷静,冷静点。”
“冷静个屁。”江幼安想挣开冷子陵的手,可是冷子陵怎么说都是个男人,力气比她大,挣了几下挣不开,江幼安就想伸脚踢死那个家暴男,“家暴,不,已经不仅是家暴了,你他妈的是犯法,犯法你知道吗?垃圾。”
“呸!老子就是王法,我打我的女儿管你屁事!别以为你是城里来的,老子就不敢打你啊,敢管老子的事,信不信像弄这个赔钱货一样,弄死你!”
这边的吵闹很快就吸引了大批的围观群众。大多数都是村里的人,有一部分是跟江幼安他们一起来的第一批志愿者。
村里的人大概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都没有向前,剩下的是志愿者,等听完全部纷纷都露出了愤怒。
原来前几天冷子陵说的好去处就是来交通不方便,信息不流通的偏远农村做支教。虽然不知道冷子陵是怎么做到让两个未成年加入支教的组织,但江幼安想了想,既能做好事,又能稍微离开一下江黎,让他意识自己的错误也是好的,就答应了。
经过五天的舟车劳顿第一批支教人员共20人带着新的书本和学习用具以及一些日常用品来到了这个在南方四线城市的某个偏远的山村里。
他们到达的时间比较早,吃了午饭收拾好,组织人也不要求立马去分配工作,特别这次来的有几个还是新加入的人,组织人陈姐就让大家先自由活动。
江幼安很久都没离开过南粤城,更别说到山村了。这是她穿书以来第一次来到偏远山村,她也想去看看,顺便了解一下情况,回去南粤城后,如果有能帮得到这个山村的人能做的事,她也想再尽一份力,就拉着冷子陵出去了。
因为他们最开始逛的是外围,等到他们进入山村看看村民的生活状况时,就被同一队的义工肖敏给撞倒了。
肖敏跟江幼安他们同样是新人,都是第一次跟这只‘幸福’支教组织来支教的,所以在过来的路上聊得还算好,而且肖敏这人胆子有点小,见她这样慌慌张张的跑来,江幼安以为她遇到什么困难就问了她。
才有了现在得知一家人因为工作完回来觉得累了就打骂女孩,而江幼安出头的这一幕。
其实刚开始江幼安即使知道女孩被一家人虐待,她并没有很暴躁的上前理论,毕竟自己是个外人,即使很气愤,但一次的自以为是教训这一家人并不能解决问题。开始江幼安是好言相劝的,甚至态度有点低微,毕竟女孩本来看着就有伤,再打下去只会加重。
可这一家都是恐怖的恶魔,不仅不听劝,还加倍的拳脚相加,甚至还招呼旁边的其他亲人来打,甚至还脱光女孩的衣服来打。
那女孩都十一二岁了啊,在古代都快要出嫁,大女孩了。
可就这样的被自己的亲爹当众辱打,更让人心酸的是,即使是脱光、暴打、扯头发,各种暴力恶行,女孩依旧没有流泪,甚至掉一滴眼泪。她双眼无神充满绝望,仿佛打的,辱骂的不是自己一样。
这样的情况,分明就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了。
有一瞬间,江幼安想到了自己,想到了穿书前,和穿书后的那一次,她也是这样被人——
心里的那根一直被绷紧被极力隐藏的弦终于忍不住铮的发出悲鸣。
“有本事你就弄,我就看看你弄不弄得死我!”
“冷子陵你放开,我要打死这个垃圾毒瘤。”
这一次不用江幼安说了,冷子陵也不想再忍了,他的好基友是随随便便被人骂的?还想打她?他自己都舍不得。
而两个本身就冲动的人一旦被激起怒火是真的不可收拾。两人本来就有格斗基础,冷子陵又是继承人之一,早在七岁时就被逼着学习各种对打攻击防卫技能,这些平时只是做重活,没有任何技巧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两人的对手。
很快那些施暴者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开始还有些所谓的亲人邻居要过来阻止,后来看到两人虎虎生风,比狠人还要狠,就不敢了。
支教的义工见打得差不多,才过来阻止,江幼安发泄了一下也能稍稍压制怒火。
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她看着被陈姐和肖敏护着的女孩,心中的怒火直接转换成心疼,但再回头看这个垃圾家庭成员后,冷了不少。
“这个女孩我们先带着,我们会马上通知妇联和相关机构过来,希望到时候你们还有这份冲劲。”她冷声道。
“凭什么?这是我家娃,你这个死贱人凭什么拿走我的娃。别以为我不敢打你,我他妈X死你啊死三八……”说话的是这家的女主人,她脸上有开始过来想打人,却被反杀的伤。
此时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见有人拉着江幼安和冷子陵,胆子也大了,一听自己家里的劳务‘佣人’被带走,哪里还忍。
这里的很多人素质都偏低,平时说话都喜欢带几句脏话,更别说骂人了,什么诅咒、色情丑陋的字眼都出来了。
即使是前世,江幼安都没有听过这么恶心,更别说来的这些文明人,特别是冷子陵,开始都反应不过来。后来才从几个真的难听的字词中才猜到是什么意思,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在场的,现在反而是江幼安变得淡定了。她直接无视女人嘴里难听的话,挣开了旁人拉着她的手,一步步的向前。
女人怕她。
毕竟,刚才打人的狠劲样子并没有这么快就消失,更别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江幼安她竟然在笑!
冬日的阳光不像夏天的灼热,照在人身上却能折射出异样的光芒。少女看着年纪不大,甚至还未成年,面容却难得的精致好看,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好看,可她眼里却冰冷一片。特别是视线落在身上,比冰还要冷。
还有她的气势,带着强大的压力,像泰山压顶一样,压得呼吸难受。腿开始打颤,冷汗直接滑下落在了脸上的伤口上痛得女人脸都扭曲。
“你,你,你别过来。打人,打人要坐牢的。”
“哦,原来你们还知道打人要坐牢?我还以为你们占山为王,自称天下呢!”江幼安并没有停下,依旧不紧不慢的向前,像逗弄老鼠。
义工这一次的领头人陈姐还担心江幼安会做出什么不可挽救的事来,刚想向前阻止,却被她身上那股不可忽视的上位者气息给吓得停住了脚步。
她想起来之前上头的交代,看了看这一施暴的几人都头破血流,而打人者根本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向前的脚步生生的压住。
算了,反正这些垃圾也是找打。而且看这两个小孩虽然年纪小,但背景应该不小。能解决的。
最后陈姐还帮忙拉住了两个向前劝阻的人。
江幼安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反转。她也没打算再打人,只是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既可恶又可恨可怜。
“你你你你……”女人害怕,最后自己绊倒了自己。
江幼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自己也是女人,为什么要跟着一起虐待你的女儿呢?”
这是江幼安一直不明白的,明明都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而且女人又怎么了?难道就没有工作,没有付出?在这个社会上,女人的付出分分钟比任何一个男的都要大。
可是,为什么呢?
第46章
“什么女不女人,她就是一个赔钱货。要不是她,我们钟家就有继承人了。要不是她,我回家会被人嘲笑?不带把就算了,还要读书,浪费粮食浪费钱,还拖累整个家。”
“还有你,不要以为是城里来的,读了几年书就了不起。你打了我们,我不会让你好过,不会让你走的。我哥哥就是隔壁村的村长,你们别想走出这座大山。”
“我到是不知道原来村长还有这种权利?”江幼安讽刺了笑问。
女人以为江幼安怕了,连忙爬起来,拍拍屁股得意着,“现在知道怕了?你打了人就别想好过,不过,你如果给我几十万,我到可以让你好过一点。”
不要说江幼安,就连身后那些义工支教们听了都觉得好笑。什么时候一个村长都有决定人生死去留的权利了?
还有,这个女人当众不要脸的勒索,真的当别人是笨蛋?
江幼安忍不住噗呲的笑了出声,不过她更好奇的是,“你们家有皇位继承么?”
女人没有反应过来,还在得意自己为这个家赚到了几十万,以后可以作威作福了。哪曾想江幼安不安理出牌,又跳跃性的问了其他诡异的问题。
要是她家真的有皇位,我们还会给你们打?!
“别说乱七八糟的鬼话,要是老娘家有皇位早就拖你们出去砍了。”女人不耐烦,“赶紧的,我要现金,不然别想活着离开。还有……”女人说了这么多终于肯看自己被打得已经说不出话的男人和男人的父母,“立马给我安排最好的医生来,给我男人治伤,不然等着。”
“嗯,我等着。本来还以为你们有什么皇位继承还怕怕的呢。谁知道……”江幼安笑得更加的讽刺,“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女人?”
“你……”
“你什么你!”冷子陵一直都是为江幼安是从的,见她玩得差不多,也懒得跟这个恶心的女人再做争执,扬起下巴傲娇的哼了声,“没有皇位就别在这里恶心人。”
“自己身为女人都看不起女人,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呸,垃圾。安安我们别跟她讲这么多,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又气死人。我刚才联系我哥了,很快就会派人过来。他们殴打未成年,虐待这些我都拍下来了,我到时让律师团队帮忙打官司,就不信了现在的法律还奈何不了这些垃圾。”
江幼安看着听了冷子陵的话想向前的女人,眼睑一压,强大阴冷的威压就压过去,女人那里见过这样恐怖的气势,瞬间又跌倒在地。刚好压在了自己男人被踢断的腿上,杀猪的声音贯彻天空。
江幼安已经不想再看了,冷冷的嗯了一声,跟陈姐和肖敏带着女孩会了他们居住的支教的住处。
女孩满身是伤,有旧的有新的,旧的都没有好全,又添新的。三人帮女孩上药时,陈姐和肖敏都哭了。唯有神情恍惚的江幼安和受伤者没有哭。
陈姐帮女孩拍好照片,留下证据后又出去了,毕竟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她身为这一次的领头人还是要去处理一下的。肖敏见女孩瘦骨嶙嶙的,心疼的跑出去给她找吃的。留下江幼安在这里陪着女孩。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谁都没有发出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幼安也不知道是跟自己说,还是在问女孩。
“怕吗?”
这两个字落下很久后都没人回答。就在她以为女孩不会回答时,她干裂的嘴唇张了张。
“怕。”
“我怕不能活着。”
就这样两句话,从一开始没有哭的江幼安眼泪像水龙头崩坏一样,怎么也止不住。
“没事的。”
“你一定会活得很好,很好的。比谁都要好。”
江幼安在父亲过世后的那一年里,她整整被虐待了一年,求助无门,即使自己有母亲但总是遇不到,即使见到了,小小的她根本就不是所谓的表姨的对手。一旦她说了什么,面对她的将是无止境的加倍虐待。
在那一年里,还不满7岁的她就知道了自杀这个字,而她也这样做了。
要不是最后她母亲突然回家,她就死在了7岁那一年。
只有死过的人才知道生的可贵。
即使生活真的痛苦困难,时时刻刻要面对来自各方面的压力磨难,但总会有阳光的,即使真的连阳光都没有,总会有灯光的。只要有光,路就能走,就能活着。
活着,真的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江幼安来到女孩的面前,一双充满着泪水的猫眼,折射希望的光芒,她看着女孩,声音温柔含着安抚,一点一滴的抚平女孩早已破碎不堪的心。
“……你要记着,即使生活多么不如意,人间充斥着肮脏,它总会有值得你留念的东西的。”
值得留念吗?
女孩一直木讷的双眸直直的盯着眼前这个少女看,她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那双被泪水充斥着的猫眼,真的比星辰还要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