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妃娇宠日常——渊爻
时间:2019-09-27 07:03:14

  容决垂眸不语,他轻轻抚过照着薛嘉禾轮廓画面人,有点想笑:大约是时间不够,薛嘉禾对待代表她这个面人显然最粗制滥造些。
  还是同以往一样,是个对自己不留情人。
  容决半晌不语,薛嘉禾有点忐忑起来了,“……你真不喜欢?”
  那她明日尽快再换个贺礼送他?
  男人抬眸看她,放下面人将盒子盖上同时,按着盒盖倾身,十分温柔地吻了她唇,“喜欢。”
  薛嘉禾松了一口气。
  “但我更喜欢,是会说会笑,能一生一世陪在我身旁那个薛嘉禾。”容决垂首用额角蹭过薛嘉禾侧脸,他低声道,“我怕终有一日你会让我用它来睹物思人。”
  薛嘉禾昂首将下巴搁在容决肩膀上,轻轻抚了抚他宽大背脊,“除了你自己,你没什么好怕,容决。”
  “……嗯。”
  容决从鼻子里应了声,垂眸捉住从薛嘉禾身上滑落被褥重新将她从头到脚裹好,免得着凉。
  薛嘉禾瞅着容决动作,心中一动,顺着他力道往前倾去,咬了男人嘴角,含笑道,“祝摄政王殿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被罩在阴影里容决不声不响地看了她一会儿,将盒子推到了一旁,他低声道,“叫我名字。”
  “那你也不能叫我小名。”
  “……阿禾。”
  薛嘉禾笑了起来,促狭道,“小将军。”
  闹了这一句,下一刻她果然就如同预料那样被容决连人带被子按了下去。
  “喜欢小将军还是喜欢容决?”
  薛嘉禾失笑,“都喜欢。”
  容决对这模棱两可答案并不满意,“只能选一个。”
  “七岁薛嘉禾喜欢小将军,现在薛嘉禾喜欢容决。”薛嘉禾想也不想地答。
  容决突地又没了声。
  他想薛嘉禾大概是根本没注意到这是她第一次将喜欢说出口,这般流畅,她好似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出来。
  “传出去笑死个人,也就是我人好才替你保守这秘密。”薛嘉禾在黑暗中顺着容决肩胛摸索到他耳朵,不轻不重地揪了揪,“过去十几年事情了,还耿耿于怀跟自己一争高下,是你这年纪该做事情吗?”
  “我有多斤斤计较,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容决回敬,咬重了斤斤计较这四个字音。
  薛嘉禾看不清他神情,可光是想想就能笑个不停,“容决,你晓得你比我大了几岁吗?”
  容决:“……”
  他怎么不知道?
  朝中还有人私底下说他老牛啃嫩草呢。
  “……你别说话。”容决带着两分烦躁低下头去抵着她额头四目相对,“你小,就该听我。”
  薛嘉禾揽了他脖子,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道,“就不听。”
  顶嘴当然是有后果,薛嘉禾起身又是日上三竿,揉着眼睛半醒不醒地唤道,“绿盈。”
  正在外屋抛孩子玩容决赶紧一手一个把儿子女儿都抱进怀里,装作自己什么也没干地三两步跨进内屋,“醒了?”
  薛嘉禾清醒了两分,扫过两个乐得鼻子不见眼睛小萝卜头,不由得狐疑地看了容决,“你们仨在外面玩什么这么开心?”
  容决面不改色,“挠痒痒。”
  绿盈正送热水进来,闻言嘴角一抽,到底是没当着容决面拆台,小声道,“殿下,水。”
  薛嘉禾唔了声,伸手将头发拨到一侧从床上坐起来,发丝顺着肩膀滑下去,上好黑绸似叫人看着心痒痒。
  容决将目光落在她颈侧一处深色印记上,眼眸微暗。
  即便两人夜夜都抵足而眠,即便薛嘉禾终于袒露心意、将他映入眼中,容决却始终不知餮足。
  他也想不明白究竟如何才能得到全然满足。
  “吃过饭了吗?”薛嘉禾问道。
  容决视线稍稍一偏,落入薛嘉禾眼底。
  那清亮双眸轻而易举、悄无声息地将他烦躁和不满足温柔抚平了下去,叫嚣着“怎么也不够”欲壑也被不知名情绪填平。
  “……容决?”薛嘉禾抹了挂在眼睫上水,疑惑道,“没睡醒?要不要再躺一会儿?”
  “不用。”容决向薛嘉禾走了两步,低头亲在她眼角。
  温热吻印下来时,薛嘉禾下意识地闭了闭眼,而后又轻笑起来。
  她什么也没说,却好似什么都明白了似,探出还湿漉漉手掌在容决脸上蹭了一下,“那陪我吃些,我倒是饿了。”
  小年过后,便是年前最后几日忙碌。
  但大多人心思都放在了先帝驾崩后第一次红红火火年关上,倒是从朝堂到民间都烟火气颇为热烈。
  幼帝看这架势,便在除夕前日便一挥手将满朝文武都赶了回去,将第二日早朝也取消了。
  一时间整个汴京城似乎都是代表着辞旧迎新正红色,热闹得叫薛嘉禾都忍不住上街去走了一趟,回来时买了许多用得着用不着东西。
  从除夜到正月也就是这么一眨眼功夫,等宫中代表着新年钟声敲响同时,薛嘉禾就抢了容决手中火折子去点院中炮仗。
  驰骋沙场摄政王硬是没抢过,等炮仗被点燃噼啪炸起来前一刻才将薛嘉禾拦腰抱了回去。
  薛嘉禾一点儿也不觉得危险,她将火折子交给绿盈,双手捂着自己耳朵一脸无辜地对着容决做口型:听不见。
  容决拧眉看她半晌,最后还是干脆亲了一口当惩罚。
  薛嘉禾笑嘻嘻记吃不记打,将院中炮仗烟花爆竹全放了遍才停了手,只觉得自己手上都是硝烟味儿。
  宫中是不可点这些,因而这也是薛嘉禾过得最为热闹一次年,高兴得跟街上七八岁孩子没区别。
  容决抱着双臂看薛嘉禾在园里跑来跑去,扯平嘴角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笑意。
  一片热闹与祥和之中,赵白行至容决身旁,低声道,“王爷,南边线报,蛮王死了。”
  容决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薛嘉禾身上,沉沉应了一声。
 
 
第141章 
  蛮王给自己儿子们的考验是替死在容决手里多年的大王子报仇,无一人达成,等蛮王一死,南蛮自然避无可避地陷入了政权的内乱之中。
  容决按兵不动几个月等的就是这个蛮王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机。
  几名将领奔赴陕南战线时,容决却没有立刻动身。
  一来,内乱又没什么底气的南蛮没那么难缠;二来,他有另一件更为在意的事情。
  从周家一路牵连出来的人口走私案子已顺藤摸瓜查得相当之深,容决从中掌握的种种情报中有一条是十分笃定的——南蛮和东蜀暗中有联系,想要携手重创大庆。
  薛嘉禾虽不知道各中详情,但在见到正月初一刚过去,摄政王府中便开始频繁有武官出入、个个神情凝重时,便也猜到了一二。
  正月第八日时,薛嘉禾从容决口中得知了毓王再度重病不起的消息,有些愕然,“这么突然?”
  要知道年前时,宫中刚刚才收到了毓王呈上的折子,禀报喜得麟儿,当时幼帝和太后都好好赏赐了一番。
  满打满算不过十来日的功夫,明明应该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毓王居然又病倒了?
  “虽说病来如山倒,可毓王他……是真病吗?”她忍不住问道。
  “恐怕不是。”容决摇头,他沉默片刻,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似的,但最后还是讲了,“恐怕是东蜀公主动的手,只是尚无证据。”
  “承灵公主?”薛嘉禾握紧手中杯子,抿唇半晌,低头喝了一口水方才平静了些,“若是如此,她也不是第一次动手了。”
  可承灵公主到底图的是什么?
  像是猜到薛嘉禾的想法,容决道,“毓王世子出生时,陛下特批了旨意送去,如今她是真正的毓王妃。”
  薛嘉禾抬眼同容决对视了一眼,她喃喃道,“因而,她的儿子便是下一任毓王的唯一人选。可她做这些,难道就是为了保证自己儿子的王位?”
  王位虽好,对于一名是和亲而来的外国公主也确实是应该为子嗣考虑争夺的,可问题是承灵到大庆区区两年时间,与其迫不及待将毓王一脉统统铲除,倒不如先倚靠他们建立自己的力量,在儿子长大的过程中徐徐图之。
  再者,这等急躁杀人夺权的手法也太容易引起朝中的怀疑了。
  承灵公主不是那么蠢的人,薛嘉禾见她第一面就知道。
  “她定是另有所图,”容决点头,“我已让赵青带人赶去增援了。”
  薛嘉禾轻轻叹气,想起那个面相极为老实的青年毓王,“也不知毓王能不能扛得过这一出。”
  若真是实打实的生病就罢了,若是被就在身边的人下的毒……恐怕在劫难逃。
  “可能的解药已让赵青带着去了。”容决抚了抚她的头发,“只是个不相熟的人,你不必如此挂心。”
  毓王同薛嘉禾,那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关系。
  容决不想见她为不相干的人操心太过。
  “我担心承灵……毓王妃所谋甚大,也不知道赵青能不能应付得过来。”薛嘉禾蹙着眉道,“你不是说,南蛮同东蜀隐隐有联盟的意思?那南蛮如今已同大庆交战,东蜀怎会毫无反应?”
  “狐狸尾巴只要在,就必定会露出来。”容决冷笑一声。
  他在汴京迟迟不出,等的就是东蜀按捺不住的那一日。
  而薛嘉禾的疑虑果然是一语成谶,正月尚未过完,东蜀率军打到了大庆东边国界处,连夜掠夺了一个靠近边塞的村庄。
  那村庄所在处,离毓王封地不远不近就是两三日的距离。
  毓王有私军护城,可他病得起不了身、下不了令,毓王一系又无人能当得起大权,唯一的血脉呱呱落地还不到一个月,一时间城中人心惶惶,八百里急报直奔汴京求援。
  比八百里急报更早送到汴京……准确地说,送到摄政王府的,却是另一封信。
  听说有个身材矮小、遮着脸的信使到门口送信说是让摄政王亲自过目时,管家没太在意,摆摆手就叫人赶走算了。
  ——若这等莫名其妙的信都收进来,那摄政王府的人每天都不用干活了。
  “那人说,是和战况有关的。”门房苦着脸道,“我听着事大,不敢擅作主张,才来问您的。”
  管家不得不去了一趟门口,他打量那身型矮得过分、将脸严严实实遮住的信使,到了嘴边的试探一句也没问出口,对方将手中信笺一抛,自己转身便跑走了。
  管家一愣,让门房去追,只在拐角暗处捡到了那人脱下的外袍,显然对方早有准备。
  信来得蹊跷,管家反复检查过里头真的只有一张纸,才交到容决手里说了事情原委。
  容决打开封口抽出信纸,视线先扫过末尾的落款,眼底一片森寒。
  薛嘉禾正在他身旁吃着橘子,一个蜜桔还没来得及吃完,容决便将信纸递到了她面前。
  “我看?”薛嘉禾有些诧异,拍干净了双手才接了过来,扫了两行,眉梢一挑,“是真是假?”
  “真假都无所谓,”容决站起了身,“我入宫一趟。”
  薛嘉禾将信纸重新叠好放回信封中交还给容决,后者接过的同时稍稍犹豫了片刻。
  薛嘉禾便笑了,“你将这信特地给我看上一眼,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你去吧。”
  容决皱紧的眉稍稍松开两分,他弯腰在薛嘉禾额角印了一吻,持信便出了西棠院。
  绿盈同管家对视一眼,小声道,“殿下,出事了?”
  薛嘉禾嗯了一声,她眉眼间的笑意淡了下去,捏着刚才剥下的橘子皮轻轻撕成两半,眯着眼道,“毓王妃想进摄政王府。”
  “……好大的胆子。”幼帝一目十行扫完信中内容,冷笑起来,“真以为朕会让皇姐受这委屈?”
  蓝东亭接了信,他读得却很慢,像是要将每一字的笔画都看清楚似的。
  片刻后,他才道,“按照信中所说,东蜀马上要发兵,战报不日便会送到汴京,真假很快便可辨别。眼下的问题是,若这些都是真的,那信究竟是不是出自毓王妃之手,还是有人伪造了这信?”
  他顿了顿,语气温和平静地说,“我倒是相信这信来自毓王妃,毕竟毓王妃对摄政王情有独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容决冷冷看他一眼,直截了当地道,“南边不用我动手,战报一到,我即日便离京去东边。”
  信中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又究竟是不是毓王妃亲笔写的,容决根本都没看在眼里。
  毓王妃说东蜀要对大庆动兵,暗中令她当在大庆的内应,若是容决纳她当侧妃便愿意反过来为大庆所用,诱东蜀大军进入陷阱一网打尽……容决如果吃这套,他就不是容决了。
  这世上能叫他不甘不愿做事的人,如今只屈指可数的那几个,毓王妃算个什么角色?
  东蜀敢来,他便把东蜀打得哭爹喊娘滚回去求和,用得着委屈自己、委屈薛嘉禾来从一个敌国的女人那里获取情报?
  “或者,摄政王也可同她虚与委蛇。”蓝东亭不紧不慢地说,“看她信中措辞笃定冷静,想必确实知道不少情报,若是能将这些都从她口中套取出来,即便真打起来,也会轻松许多。”
  容决冷笑,“你这么怜香惜玉,不如自己给她回信?反正你正妻位置正好空着。”
  原本幼帝是最生气的一个,听眼前两个又针锋相对起来,不由得头疼得冷静了三分下来。
  少年皇帝揉着额角坐下,他思虑了片刻才开口打断蓝东亭和容决,“对毓王妃妥协是绝无可能的,她若真要投诚,当找的不是容决而是我,既然明里暗里将大庆皇家威严踩在脚下威胁容决,那便是没有投诚之意。”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