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妃娇宠日常——渊爻
时间:2019-09-27 07:03:14

  “崔二今天不在,真可惜。”其中一人嬉笑着道,“我还想说今天离得这般近,便撺掇崔二去长明村里,带我们再看看那貌美如花的小寡妇呢,嘿嘿嘿。”
  绿盈瞳仁一缩,反手就要去抽背后篓里的砍刀。
  赵白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绿盈的手,将她的动作牢牢封住了,压低声音道,“先听完再教训他们也不迟。”
  绿盈眼里满是怒火地瞪了赵白,深吸口气将手挣脱了。
  “……可不是,那小寡妇可真好看,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可惜已经被别的男人玩过,还生了孩子,真扫兴。”
  “你说什么屁话,见到她的时候就你眼睛最亮!”
  “哎,我的意思是这种女人不能娶回家,但要是玩一玩的话,岂不是想想就叫人开心?”
  “崔二可不会同意咱们这么做,到时候和他闹翻天,我老子肯定得揍我——我家还仰仗崔二这关系和崔家套近乎呢!”
  “这还不容易!”最开始提起崔公子的年轻人搓着手笑了,“崔二不是早就嚷嚷着今天出来打猎时,想顺便给那小寡妇送东西吗?他虽出不来,但咱们可以帮他上门送东西去啊,是不是?”
  几个年轻人一道发出了惊喜的感叹声,“还是贤兄聪明!”
  “高啊,实在是高!”
  “咱们看看身上有啥能当借口送的?”
  绿盈冷静了大半,在树上蹲着听这几个纨绔商量着将身上的东西翻了一遍,嘻嘻哈哈地挑出几个不伦不类又不值钱的东西,便成群结队地往长明村的方向而去,轻盈地跳下了树。
  “你干什么去?”赵白跟着落地,他有意无意地挡着绿盈,“王爷和夫人在一起,这天下谁能伤到夫人?”
  “这几个渣滓出现在夫人面前都是污了夫人的眼。”绿盈冷笑着往外走去,脑中已想好了怎么处理这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纨绔——挨个打晕吊在树林饿个三天三夜再说!
  赵白面无表情,“他们是骑马的,你追得上?”
  绿盈猛地扭头看向赵白,而后拔足往外直奔而去,果然只远远见到一行人骑着马在林道上远去,嘁了一声,抽了篓里的砍刀,“你是摄政王身边最得心应手的护卫,身上总有一两个放讯号的烟火,交出来。”
  赵白一手抱剑一手无辜地举起,“我没带在身上,你要是不信,随便搜身。”
  绿盈咬牙瞪了赵白一会儿,到底是知道自己打不过,将砍刀一收便转身朝着长明村的方向跑去。
  赵白只得跟在后面,心中寻思这野味也没打到,晚饭该吃点什么。
  ——担心?
  赵白摸着良心想,即便真要担心,那也是应该担心那群今日没看黄历便出门的纨绔子弟真被容决打残了该怎么办吧。
  “……听说崔公子被崔老爷关起来修身养性了,”薛嘉禾道,“你做的?”
  容决皱眉,“你不是不让我出手吗?”
  “好似我一句话就能号令约束你了似的。”薛嘉禾摇头,知道容决没对崔公子随意施以惩罚便放下了心来,转而专心致志哄怀中的女儿入睡,忽视了容决的存在。
  被薛嘉禾抱着的小家伙要睡不睡地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视线牢牢跟随着薛嘉禾的面孔,时不时发出听不懂的叽叽咕咕声。
  容决倒也不觉得被忽略是件难过的事,他抱起手臂看薛嘉禾慢悠悠地来回走着轻拍襁褓哄孩子睡觉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翘起。
  虽说两个孩子身上也都流着薛钊的血……但说到底是他和薛嘉禾的孩子,跟那个死人已经没有关联了。
  薛嘉禾哄了半晌,刚要将女儿哄得睡着时,屋里头突然传出了一阵哭声。
  她轻叹了口气,一瞬间就预见到了下一刻要发生的事情。
  ——被她抱在怀里哄了个半睡的女儿一愣,紧接着毫不犹豫地一起哭了起来。
  这对双胞胎就好似有什么感应似的,平日虽然都安安静静的,但一旦其中一个哭了,另一个便要斗狠似的比前一个哭得更大声,每每都要哄上许久才能好。
  这会儿绿盈不在,薛嘉禾又就这么一双手,不由得有些头疼,往屋里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在场的另一个大活人。
  容决迎着薛嘉禾审视的视线想了想,立刻绷紧脸放下手中杯子,起身三两步走到她面前,试探地伸了双手,“我帮你?”
  薛嘉禾蹙眉盯了容决片刻,虽然不太情愿,但碍于两个孩子正较劲地比谁哭得更大声,犹豫一瞬便将怀中的女儿小心地递了过去。
  容决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伸了手去接襁褓。那么小那么软,看起来她的脑袋还没有他的掌心来得大。
  容决没抱过孩子,薛嘉禾不敢松懈,交接的动作异常小心。
  襁褓还没完全放到容决怀里,院子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年轻人嚣张的笑声顺着风传了进来,“贾夫人可在?崔公子让我们来帮忙送东西,贾夫人还不快出来接礼!”
  薛嘉禾下意识地勾手就将女儿抱了回来,快步往内屋走去,急声道,“我先将孩子送回去。”
  两手突然一空的容决:“……”
 
 
第81章 
  薛嘉禾匆匆将儿女放到一块,顾忌着外头的动静也没时间细细哄他们两个,只将两只小萝卜头的手叠在一起便转身快步往外走去。
  容决早就不在厅中,门外还隐隐传来了惨叫痛呼声。
  薛嘉禾顿觉不妙,举步向外走去,刚到门口,容决的高大身影就三两步倏地堵到了她面前,将视野遮了个严严实实,“外面我来,你哄孩子就好。”
  薛嘉禾险些撞到容决胸口上,停了脚步看他一眼,有些头疼。
  绿盈不在,赵白刚才跟着绿盈一块去林中了。若是只有薛嘉禾一人在,她这时自然也有办法圆滑地让这几个纨绔子弟吃点暗亏离开,偏生好用的都不在身边,留了容决这个不好用的。
  一双儿女还嫌事不够大似的,在后头扯着嗓子比谁哭得更响亮。
  薛嘉禾犹豫再三,道,“……别闹大了。”
  “放心。”容决立刻将门重新在她面前合上了。
  薛嘉禾往回走了两步,听见了外头惊恐的求饶声,不由得又回头看了一眼。
  等薛嘉禾熟门熟路地将两个孩子哄睡的时候,院中早已经安静了下来。她停下摇晃摇篮的手臂,起身喝了口水,推开窗向外望了眼。
  院子里倒没有薛嘉禾料想中的惨状。
  ——如果不是有个侍卫模样的人正将一名穿着绸缎衣服的纨绔从门口跟个布袋一样拖出去的话。
  想来那几人还能哼哼唧唧喊痛,就应当伤得不重。只是这之后该如何平息风波,薛嘉禾想想便头痛。
  几个纨绔之所以能放浪形骸成这样,家中自然不缺钱不缺势,又纵着他们犯错。
  薛嘉禾不想惹麻烦上身,向来只同他们周旋打太极,这次怕是不会那么善了了。
  许是时候去见一见崔老爷?
  “想什么?”
  突然隔着窗杦出现在面前的脸叫薛嘉禾吓了一跳。
  “你不用挂心,我去一趟长明镇。”容决一手按着窗顶,微微俯身道,“既不给你带来麻烦,也不暴露我的身份,就行了吧?”
  没想到容决还能突然变得这么通情达理,薛嘉禾定定看他两眼,“你在这儿等等。”
  容决哦了一声,看着薛嘉禾转身回去抱起个安安静静的襁褓,又走回来递出了窗口,“替我抱一会儿。”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容决动作快速,稳稳地接过了薛嘉禾递来的孩子。
  他心情复杂地凝视那粉嫩的团子,手臂动作十分僵硬,生怕摔了磕了捏疼了小东西,“是姐弟还是兄妹?”
  “姐弟。”薛嘉禾倚在窗边淡淡道,“你抱着的是姐姐。”
  “正因为如此,你才将孩子留下了?”容决心急火燎四处寻找薛嘉禾时,边算着萧御医说过的临产日子,边又担心薛嘉禾一根筋不顾月份将孩子落胎,谁知道等终于寻到她时,发现不仅孩子没丢,居然还多了一个。
  薛嘉禾嗯了一声,她看着容决笨拙的动作,笑了起来,“这个把月下来我也确信了,即便没有你,我应当也不会变成陈夫人那样。”
  容决看看薛嘉禾,把自己是怎么找到长明村来的缘由咽了下去。
  “我仍旧不会和你回汴京。”薛嘉禾伸手,将女儿探出襁褓的手轻轻裹了回去,“但孩子的话,只是这么让你看上一眼……也不是不行。说到底,尽管是意外与错误的结果,我也还是要谢你的。”
  “错误?”容决皱眉。
  薛嘉禾没再接话,她退了半步,看容决虽然僵得有些傻气,但一身武艺高超,想摔孩子都难,便将窗关了道,“我一会儿就出来,她要是醒了,你哄一哄。”
  容决腾不出手,眼睁睁看着窗在自己面前合上,又低头端详怀里软得没骨头一样的小不点,轻吸了口气。
  这恐怕是他一生中第二难的事了。
  赵白和绿盈一前一后回来时,院里横七竖八的纨绔小厮们早被全拖了出去,一字排开放在了外面的石板路上。
  绿盈一眼扫过去点了个数,发现一个没少,松了口气便越过他们往里跑去。
  赵白慢了两步,他对一旁的侍卫道,“这些人都送回长明镇去交给崔乡绅,这几日守住林道。”
  “是。”
  院子里带着血迹的泥巴便不说了,绿盈一跨进院子里,视线便落在了容决的身上。
  听见动静的容决半侧过身,皱着眉往绿盈投来了一瞬的注意力。
  绿盈:“……”这是抱着个孩子呢,还是抱着个滚烫的炉子呢?
  她上前几步想要进入内屋,又纠结地在门边停住脚步,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王爷,孩子不是这么抱的。”
  容决冷冷道,“我第一次抱。”
  绿盈紧皱着眉隔空指导了容决半晌,方才觉得这大男人抱孩子的姿势顺眼了些。
  也罢,孙威带孩子时恨不得将虎儿单手提着抡两圈,容决至少比孙威好。
  绿盈安慰着自己进了内屋。
  看了半晌的赵白道,“王爷,连我都跟着学会了,以后要是有机会成亲生子,我便不用再找人教了。”
  容决森然看他,“没事做就去一趟附近军营,拿了他们的牌子去长明镇。”
  赵白面无表情地领了命,“王爷要借用陕南军营的名字?”
  “对。”容决点头,“我和薛嘉禾的身份都不要透露出去。”
  薛嘉禾要隐居乡间,容决是来追人的,当然不能跟她对着干。当地军营里走一遭,借个他们的名头肃清乡间纨绔便很足够了。
  见了虎符,营中将领自然知道该怎么替容决的身份保密。
  容决两手都忙着,好容易才单手将虎符拿了出来,随手抛给了赵白,“速去。”
  赵白接住虎符,应了声是,刚要往外走,容决臂弯里传出奶声奶气的一句“哈!”。
  小家伙被容决的动静闹腾醒了。
  容决:“……”
  赵白:“……属下这就‘速去’!”他拔腿就往外跑,拿出了暗卫的看家本领,倏地一下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容决没空管赵白是不是落荒而逃,他悄悄屏住呼吸低头看着那个似乎一整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小家伙砸吧砸吧嘴,而后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已经准备好了听她响亮的哭声。
  然而小不点掀开眼皮,却不哭不闹,只好奇地盯着容决,乌黑的眼睛在他的五官反复巡视片刻,“呀哈”了一声,张嘴吐了个泡泡。
  容决木然地学着薛嘉禾的动作轻轻地晃了她两下。
  小不点啊啊地叫唤两声,笑了起来。
  于是容决又晃了晃,觉得自己迅速掌握了要领。
  偏就在他渐入佳境时,屋内毫无预兆地传来了嘹亮的哭声。
  容决:“……”要糟。
  他在薛嘉禾院子里留了这几日,也早就摸清楚了规律。这对同胞姐弟要么不哭,要么就一起哭。
  下一刻,原来还笑眯眯的姐姐嘴角一瘪,闭着眼睛也哇哇大哭起来。
  容决还没想好该怎么办,薛嘉禾不久前关上的窗户又在他面前打开了,薛嘉禾的声音响起,“有劳了,我来吧。”
  容决松了口气,上前两步,薛嘉禾便将孩子接了过去,单手抱在胸前,另一手将开了半扇的窗就这么合上了。
  手中没了那几斤的重量,容决还有些惊魂未定,那感觉说是解脱又好像还有点舍不得,十分复杂。
  抱过自己的亲生骨肉后,他才终于切切实实地意识到,薛嘉禾是真有了他的孩子,又真将这两个孩子带到了世上。
  年轻的摄政王长出一口气,抵着窗杦倾听里头传出哼唱小调的声音,心中更是笃定。
  ——他离开长明村时,必然要将薛嘉禾和孩子心甘情愿地带走。
  薛嘉禾边哄孩子,边听绿盈说了今日那些纨绔的事情,眉眼带了些森寒。
  崔公子便罢了,他那几个扶不上墙、心怀不轨的狐朋狗友却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来时看了,那几个被摄政王教训得不轻,回去伤筋动骨都得躺上好一阵的,倒是能清闲上一段日子。”绿盈道,“夫人没受着惊吓吧?”
  “我都没见着人,”薛嘉禾拍着女儿的背,她轻声道,“容决就都给打出去了。”
  绿盈欲言又止,“夫人,摄政王他……”
  “我能将他怎么办?”薛嘉禾知道她要说什么,她困扰地叹息着道,“赶也赶不走,说得明明白白他也不死心,若说他逾矩,这人现在却比在汴京时却讲道理听人话得多,他铁了心当个邻居,我也没资格将人从长明村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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