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battle？”
“哇，沈老师也太会玩了。”
“为什么要关灯battle啊？”
不止选手们窃窃私语，就连祁赞和步升辉也不懂，偏了头等沈黎旭的解释。
沈黎旭可能真以为钟荔会读心术了，一抬眼睛，什么提示都没有。
卧槽！
钟荔忍住了想要骂人的心情，迅速搜刮了脑袋里的所有理由，选了个听起来不是太扯淡的。
“哦，毕竟是第一次battle，沈老师的意思应该是黑灯瞎火的，选手的压力能小一点……这算特别优待吧！下回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喽！”
“说的也对，一上来就玩这么刺激的。“祁赞半是埋怨地说。
沈黎旭轻叩了手指。
钟荔如同机器人接到了命令，面无表情地说：“可以开始了。谁先来？”
“我吧！”钟佳木的脑子清醒了不少，看了眼时六出后道。
钟荔深深地看了看他：“好。”
录制厅里，啪啪响了几声，顶上的大灯和射灯相继灭掉。
倒也不是没有一点光，摄像机上的夜视灯直直地照着钟佳木和时六出。
钟佳木下意识合上了眼皮，周遭的声响也随着灯灭忽然就变得寂静。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钟佳木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黑夜隐藏了他的慌乱，还真的让他镇静了不少。
他清了清嗓子，第一次张开嘴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钟佳木又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地握紧了话筒，气沉丹田大吼了一声：“哎……风吹……”
他唱的是国内最知名的音乐人程坎的成名曲《风潮》，他的音域虽然没有程坎的音域那么浑厚，但他的音域很广，不管多低的音都能轻松地唱出来。
大约是万事开头难，第一个低音飙了出来之后，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如同抒发一般，他唱出了风的低吟，也唱出了风的咆哮。
钟佳木闭着眼睛亮了嗓子，最惊喜的莫过于程如意，要不是还记得在录制现场，她一定得兴奋地跳起来。
连她爸都说木木的嗓子很惊人。
木木是为了这个《男团预选赛》才去她爸的音乐工作室学习，他一共上了五节课，她爸说每节课都有惊喜。
要不是因为这个，她也没那么顺利缠着她爸要来了凤飞娱乐的助理名额。
就连钟荔都吓了一跳，简直可以说是震撼，甚至都怀疑这还是不是她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她是第一次听到钟佳木唱歌，那声音简直比她强太多了。这孩子的优点还真不是照她长的。
钟荔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叹息。
钟佳木把高|潮唱过去，就自动停了下来。
时六出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沈黎旭单单要把他拎出来和倒数第一battle。
先发的倒数第一给了他压力，他将话筒拿到了一边，清了清嗓子，他选了首民谣，一开始唱的比较平，到副歌的部分，嗓子犹如卡住似的劈音了，他停了下来，“对不起，老师，我能再来一次吗？”
黑暗里，步升辉看清楚了沈黎旭微微皱起的眉眼，心说他也能跟沈黎旭心有灵犀一次，对准了面前的话筒，拒绝道：“可以了。”
录制大厅里的灯，在他的话音落下后，几乎一起亮了起来。
沈黎旭拿起了黑色水笔，在钟荔给他的那本打分本上，给两人重新打了分数。
时六出——2.5分。
钟佳木——3分。
还特地画出了一个评分标准，从相貌到身高再到气质，以及专业能力。
两人的相貌分数不分上下，时六出的身高不如钟佳木，气质打了个平手，专业能力上古典舞PK小提琴也打了个平手，最后是钟佳木的嗓音加了分。
沈黎旭还煞有介事地拿着本子给祁赞和步升辉看。
废话，都是活成了精的老狐狸，都算圈里的大佬，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会为了一个选手，真的和对方置气。
祁赞和步升辉相视一眼，点头同意。
才一会儿的功夫，倒数第一就易了主，一时间，所有的选手人人自危，深怕会被挑出来跟时六出继续battle。
好在，沈黎旭就仿佛是一时兴起，battle过一次就不再提。
钟佳木代替时六出成了沈黎旭战队的选手。
时六出孤零零地站在钟佳木刚刚站过的位置，等待众位导师的选择。
按照台本，第一次录制是不会淘汰选手的。
祁赞和步升辉像真的一般在沈黎旭的身后交头接耳，商量时六出的归属。
沈黎旭稳坐如神像，等到他俩商量完了，又一抬眼睛，去看钟荔。
钟荔的心都漏跳了一拍，心里实在是害怕他又生事端。
沈黎旭看完了她之后，移开了视线，最后落在了时六出那里。
钟荔眯了眯眼睛，心说什么意思啊？
她留了私心，斟酌了之后问：“沈老师的意思是将时六出纳入战队？”
沈黎旭也惊讶了，这女孩聪明是聪明，如此会揣摩他的心，还是令人意外。
他的眼神往上一撩，点了点头。
时六出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少年心性孤傲，他是真没有想到，最后收下他的人是沈黎旭。
他朝导师台鞠躬：“谢谢沈老师，我一定会加倍努力。”
这时，录制场地外的陈玘高声道：“第一次录制结束。”
其余就是些零碎的访问，会有专人分批进行。
祁赞道：“沈总这是怎么了？”
沈黎旭指了指嗓子。
祁赞笑笑，不说话了。
这人的嗓子不坏，他俩也说不到一块儿去。
各家都送了艺人来，还得抓紧时间，各找各崽说话去。
祁赞离开的时候，步升辉早就找儿子去了。
钟荔才刚取下麦，发现程如意和白蜜朵都不见了，她也想走，可她顶着旭初的光环，总不好不搭理人家老板。
她恭恭敬敬地呆在原地。
沈黎旭看了看她，招手示意她向前。
钟荔不明所以，凑了头过去，只见他在手机上快速打出了一行话语。
[那个钟佳木有舞台综合症，多加注意。下一期淘汰时六出。]
钟荔倒吸气，瞪圆了杏儿眼。
沈黎旭棱角分明的脸上不带一点感情，看起来不像是说谎。
钟佳木有舞台恐惧症？
她这个当妈的……钟荔仔细回忆了一下钟佳木的表现，她只把那种紧张和僵硬当作了不适应舞台。
要知道，不适应和恐惧完全是两码事。
怪不得这个沈黎旭提出battle之后，特地让关灯。她自责自己居然没有老早就看出来。
钟荔一阵后怕，后背炸出了冷汗。
可她转念一想，闹不懂沈黎旭为什么要淘汰时六出？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十二点
第14章 男团014
钟荔藏了一肚子的问题，可她知道沈黎旭才没那么好心要给她解惑。
苏菲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手包重重地拍在了沈黎旭的面前，语气不善地道：“沈总，咱们谈谈吧。”
钟荔看见苏菲的那一刻，还真是看见亲人了，眼眶一酸，眼底有热泪涌出。
特别想告诉她，自己撞车的时候有多么恐惧，还想告诉她，自己站在钟佳木的面前不敢相认的难过心情……
这可不是演戏，眼泪可以轻松控制。
泪水差点流出，她低下头，假装睫毛不适，悄悄地将眼泪抹去。
钟荔知道，苏菲肯定是为了时六出来的。
她没有想要回避的意思。
可现在的苏菲并不认得她，一双大眼睛瞪在了她的身上，又一伸手指了指门口，气势一如既往的凶勇。
“苏……”钟荔好容易才按捺下想要相认的心情，她下意识去看沈黎旭，他居然点头同意。
泥煤！
钟荔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录制厅。
录制厅的大门都是特制的，非常隔音，钟荔的耳朵贴着大门，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而录制厅里，工作人员也很快撤了出去。
深怕大佬聊天，万一聊出火来，烧到自己。
清场完毕，确认所有的摇臂摄像机全部关闭。
苏菲没打算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沈黎旭，你是不是准备淘汰我家小六？”
沈黎旭没再用肢体语言，眼睛轻轻地撩过，声音沙哑：“是。”
居然连否认都不否认一下，苏菲气笑了，这是有多不把她放在眼里，“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吃掉雁过？”
“不吃。”沈黎旭顿了一下，冷然道：“我想让雁过直接消失。”
“凭什么？”要说上一刻苏菲还只是生气，这一刻就是震怒了。
她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就算阿荔还活着，那沈黎旭若是铁了心的想弄垮雁过，也照样不费吹灰之力。
更何况，现在的雁过没有阿荔这个顶梁柱了。
同为娱乐公司，可旭初代表着资本。
沈黎旭那沉静没有波澜的脸突然变得扭曲，他扯出了一记狠绝又难看的笑，“为什么？我早就应该这样做！在我看来，雁过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如果当年手握着钟荔二十年合约的他没有轻易放弃，钟荔继续呆在旭初的话，那不管她去哪里，他都会让司机跟着，就不会发生那么惨烈的车祸。
迁怒这两个字，沈黎旭当然不会说出口。
可苏菲乃至雁过，现在连呼吸在他面前都是错的。
苏菲被沈黎旭如野兽低吼般的声音给震住了，一直到他抬脚离开录制厅，都没能反应过来。
她有点迷，恨这个东西，应该是阿荔和她有才对啊！
沈黎旭如风一样从身边过去，钟荔没一点要跟上去的意识。
他顿下了步伐，回头，那双眼睛就这样毫不掩饰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钟荔懵了片刻，她好像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谁的影子……怎么会呢？
脑海中某些意识将要形成，却被苏菲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沈黎旭，我觉得我们之间……不是我们，是你和阿荔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人都已经死了……阿荔的性格是从来都不求人……她这辈子最在意的只有两件事情，一件跟她家人有关，另一件就是雁过……沈总，请您高抬贵手……”
一条逼仄的走廊，沈黎旭站在这头，苏菲站在那头，而她站在中间。
钟荔很茫然，左右看看，总觉得这二人是在拿她打哑谜。
她抓心挠肺的想知道，偏偏还不能问出口。
沈黎旭淡淡地说：“没有误会。”
“那雁过……”苏菲急切地道。
沈黎旭缓缓地挪过眼睛，他的身高高了她几许，就这么看了过来，带着压迫性。
苏菲倒抽了一口气，“沈总……”
沈黎旭转身，抬脚，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动摇。
这一次，钟荔没再等他示意，小碎步跟了上去。
苏菲咬牙切齿地在他身后喊：“沈黎旭，你信不信，阿荔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沈黎旭脚步不停，一路疾行，一直到出了录制区，才对着炙热的太阳咧开了嘴。
做鬼都不会放过他……那就来啊！
钟荔静静地呆在沈黎旭的身后，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明明站在七月热辣的阳光里，却似浑身上下冒着凉气，叫人不敢轻易靠近。
钟荔站了好一会儿，她觉得沈黎旭再这样一眨不眨地对着太阳，眼睛得瞎。
她整理好想要一脚踹翻他的情绪，走了上去。
“沈总……”
沈黎旭移回了发酸的眼睛，一滴不明的液体，顺着他的眼角落了下来。
钟荔……
她要是对着太阳看那么久，她也会流泪的。
“沈总还有什么吩咐？”钟荔镇定地问。
沈黎旭缓了好久，才看清眼前的女孩，他摆了摆手，一转身，缓缓地朝着停车场走去。
钟荔觉得送走了瘟神，看着他的身影远离，拔腿就往录制区跑去。
导师们那么忙，肯定不会在山上留宿。
步光耀去了祁赞的战队，步升辉慈父心地参观完了选手大通铺，煞有介事地交代他：“不许找别人茬，不许惹是生非，服从管理。”
听听，能这么交代的绝对是亲爹，对亲儿子的尿性了解的很清楚。
步光耀烦不胜烦地问：“爸，你什么时候走？选手们不能搞特殊待遇。”
步升辉脸色不善地说：“现在。”
步升辉一离开，整个大通铺接二连三地传来了哀嚎的声音。
一个摸底考核，录制了大半天的时间，选手们精神高度紧张，到这时候才算放松下来。
除了累，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录制完毕后，节目组发布了下期录制的任务。
节目组一共准备了三首曲子，让三个战队利用两天的时间学习。
两天后PK，最终胜出的那一组，才能登上舞台。而胜出队伍跳的曲目，将会被定为本次节目的主题曲。
训练从明天开始，但此时此刻人心已经慌乱起来。
住宿的位置是上山就选好的，一般是一个公司的聚在一起，可现在分组完毕，一个公司的选手红蓝黑都有，不由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气氛。
“哎，温瑜和郎青都是黑哎……我和卫华是红，朝海他们几个是蓝……我感觉黑队的人都特别的强！”
“也不是啊，不是还有……”说话的人朝钟佳木和时六出努嘴。
说来也巧，雁过就送了时六出自己，钟佳木又是一个人来的，两个人的床铺很自然地挨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