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提下意识扶了他一把,“哎哟,沈总,没事吧?”
是谁跟他说的这位神走了来着……他环视了一圈众人,脸色漆黑漆黑的。消息这么不灵通,得扣光了奖金。
沈黎旭摆了摆手。
李提又喊:“谁那儿有药!”
沈黎旭又摆了摆手,一双深邃的眼睛看了看人堆里的钟荔。
钟荔也在看他,一开始是带着深意的探究。
刚刚这里到底有人没有?不记得了。
她和苏菲有说他的坏话吗?也不记得了。
唯一记得的是,她和苏菲的声音都不大,除了苏菲大哭。
沈黎旭投过来的眼神清亮清亮的,特别像山里的夜,天是特别清透的那种墨蓝色,以至于天上的星子特别的清晰。
钟荔被烫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一走三慌的沈黎旭朝自己的汽车走去。
万一中途出了什么意外!
李提不由分说,让人开车送神一样,恭送沈黎旭下山。
折腾了这许久,钟荔回到宿舍的时候,程如意已经睡熟了。
白蜜朵倒是没有睡,带着耳机,正在看即将要录制的候选主题曲。
见她进来,翻了翻眼睛,关掉了平板。
钟荔霎时陷入了黑暗里,她并不在意白蜜朵有意无意表现出来的排挤,摸黑换好了睡衣,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那个沈黎旭应该没有听见……对吧!
后来干脆一甩头,那么匪夷所思,就算他听见了大肆宣扬,也得有人相信他!
这就是个没法验证的事情,倒不如想一想怎么教育钟佳木才是要紧。
第二天,三首曲目的歌单出来了,分别是《向前》《这一次我最大声》和《青春就是爱》。
三首歌里,《向前》是程如意作的曲,其余的两首作曲人是她爸程坎。
这可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程坎的女儿会作曲。
选歌的时间,八十八个孩子很是吵吵了一阵。
三首曲子里,《向前》最难唱,《青春就是爱》最难跳,而《这一次我最大声》最中庸,毫无亮点可寻。
“选难的吧!”
“不行,难的不好跳。”
“那选容易的!”
“不行,太普通了!”
“太难选了,妈妈我要回家!”
钟荔的耳边充斥着这样的话语,队伍了选手们的水平参差不齐。
好的比如温瑜和郎青,不论是唱歌的基本功,还是跳舞的基本功,都非常不错。
坏的如钟佳木,无论是唱歌还是跳舞,都得从最基本的开始教起。
意见并不能统一,谁说男孩在一起,就不是五百只鸭子了!
钟荔快被吵晕了,一抬手颇具大姐大的模样,拿着大喇叭朝场上的选手们,提议:“抽签吧!听天由命喽!”
实在不好选的情况下,唯有抽签最公平。
可是白蜜朵一早就选好了想要的曲目,怂恿红队的队员:“咱们要《向前》吧!刻苦练一下,《向前》的舞台效果是最炸的。”
红队的水平尚算均匀,虽然没有特别出挑的,但基本功都在及格水平线上。
按理说,身在红队的步光耀是无所谓的。
可他最近有点想向钟丹荔靠拢,想要撩骚的时候,不会计较个人利益。
他跟白蜜朵唱起了反调,“我同意抽签!”
这货的脑袋要不是让雷给劈了,那他就是黑队的卧底。
白蜜朵一时没控制好表情,嘴角抽搐了一下,力争道:“赛制没有规定,陈编导也说可以自行选择。”
步光耀像是没有听见,一手拍打着木制地板,夸张地大喊:“抽签!抽签!抽签……”
可不得了了,还喊出了节凑。
立刻就有人附和,后来整个练习室里都是这种呼喊声音。
步光耀站了起来,继续起哄:“看,这就是民}意。”
白蜜朵的心里要呕死了,可同意抽签的人实在是太多,她不好表现得太过自私。
她咧了咧嘴,笑得很干,“那就抽签。”
钟荔让程如意写了三张字条,为了表示公平,由选手派个代表上来抽。
红队的步光耀显得很是积极,举手表示:“我来!我来!”
他迈着长腿窜到了钟荔的身边,故意低头离钟荔很近,“钟助理,你今天怎么比昨天又漂亮了!”
底下的选手们哄笑成一团。
当着儿子的面,被儿子辈的小鲜肉尬撩…钟荔下意识去寻找钟佳木的眼睛。
钟佳木冷冷地看着她,眼神格外让人清醒。
钟荔莫名心虚:我不是,我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或者晚上还有
红包
带着孩子在外面打比赛,更新的时间暂时不确定,但开始更新了之后,就不会断更了。
第20章 男团020
这一波的眼神操作,步光耀看的很清楚。
什么鬼?
他撩小美女在先,可她的眼神没落在他这里。
难道是他颜值不够?不应该啊!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入眼的是一张令人嫉妒的脸。
今年才十六岁的钟佳木,那张脸简直嫩到不用掐就会出水。
他的身上既有橙色如朝阳一般的少年感,又混杂了一些黑色的忧郁。
步光耀今年二十一岁,大学毕业半年,可一对上那张脸,立马就让他觉得自己很是沧桑。
男人的胜负欲一旦被激起来,可比女人可怕多了。
步光耀嫉妒一切比他美好的事物。
他长相随爹,也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帅哥,可和明星比的话,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他为了自己这张脸,可没少投入,前年去了趟韩国,光一个鼻子,都花了百十万。
那边的技术就是好,说不出来动了哪里,可就是不一样太多了,整个人的感觉都欧美范了起来。
步光耀往前挪了一步,像一把钢刀切断了钟丹荔和钟佳木的视线。
他指着她手里的三个纸卷道:“抽哪个好呢!”
说着,还回头冲红队的其他队员说:“抽的不好,你们可不许生气哦!”
红队队友魏俊豪朝他扔来了“板砖”,“大男人磨叽什么!”
步光耀得瑟地挡了回去,“我就磨叽!和小美女呆在一起,比你们这些死光棍可开心多了。”
白蜜朵有点急眼,站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催促:“还是咱们钟助理得魅力无限大啊!”
钟荔板着脸道:“不抽,就让别的队先抽,最后一个给你。”
步光耀见好就收:“抽,小姑娘家家的是个急脾气……”这才吊儿郎当地从她的手里选中了一张纸卷。
黑队的代表温瑜和蓝队的介文翰也分别抽取完毕。
三个人同时打开。
钟荔扫了眼宣布。
“红队的第一个竞演曲目是《青春就是爱》,蓝队的竞演曲目是《向前》,黑队《这一次我最大声》。”
虽然没有拿到最想要的,但也不是最差的。
白蜜朵松了口气,不提黑队的劣势,却故意问程如意:“《向前》的曲是你写的吧?”
事实不可能隐藏,实力也不允许啊。
程如意背着摄像机,翻了翻白眼,不客气地点头:“对啊!”
今天一大早,钟丹荔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教她寻找机位,还别说她颇有心得了。
选手的队伍里顿时,“哇,蓝队的运气也太好了吧”,类似的声音,此起彼伏。
当然也有人反驳,“程助理是厉害,但唱的好不好,还得看蓝队的选手发挥。”
白蜜朵以为程如意还得说几句谦虚的话,不过她的年纪到底最小,连虚与委蛇还都不大会。
冷场了片刻,钟荔看着有些蔫的黑队队员,挥手道:“得了,曲目已定,练习吧!”
“练习喽!”
每个队伍都有专属的练习室,可以互不干扰。
选手们一哄而散,暂时分开,去了所在队伍专属的练习室里。
《这一次我最大声》,钟荔压根儿就没听过。
她走得最快,推门进了黑队的练习室,直接打开了学歌用的投屏。
一首五分钟的曲子,当真是毫无亮点可循。
钟荔认认真真地看完,回头问了句:“昨天宣布赛制的时候,节目组有没有说不许改动竞赛曲目?”
温瑜离她最近,第一个反应过来,眼睛都快惊掉了,“改什么?”
“舞!”钟荔干脆利索地说完,忽然点了名:“郎青,时六出!你们一个擅长现代舞,一个擅长古典舞,三个小时的时间,把这首曲子的编舞先改一改,不要大动,但必须要有亮点。”
三个男孩,三十双明亮的眼睛,一齐落在她的身上。
没有谁言语,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钟荔:“嘿,年轻人们,你们得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勇气!”
一群小崽子们好不容易躁动了起来。
钟荔笑了笑,“时间不多,觉得自己舞跳得不错的来编舞,其余的人先练歌。”
她勾了勾手,时六出和郎青就跟着她到了一旁。
温瑜犹豫片刻,也跟了过去。
钟佳木随大多人一起,准备开始练歌,也像所有人一样会是不是扭头关注编舞小队的动态。
不得不承认,那个钟丹荔既然能被旭初选中,还真是有些本事的,和他们这些白纸一比,她星位很浓。
不论是长相还是艺人必备的艺术素质,都在出道的水准线之上。
就是吧……她一颦一笑,还有刚刚勾手的时候特别像狐狸精。
钟佳木的心里隐隐有些不爽,旁边的谁唱副歌的时候,又劈音了,迅速拉回了他的思绪,就连那种不爽也紧跟着叫他理不出头绪。
因为有先前导师助理不分阵营互相扶助的话在,程如意往黑队跑的机会很多,本来是主要负责教时六出和钟佳木发声的技巧,却顺带纠正了很多人。
来串门的也不止程如意自己,步光耀也晃来了,但钟荔忙的很,别管他是散发雄性荷尔蒙,还是故意找茬,她都没空理他。
黑队在改变舞曲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蓝队和红队的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
白蜜朵不快地想,她到底要看看那个钟丹荔怎么化腐朽变神奇。
这是承载梦想的第一天,没有谁不是严阵以待。
两个多小时候后,三十个崽子排排坐,温瑜负责录制。
再放起音乐时,钟荔挽了挽裤脚,将重编的舞蹈跳了一遍。
那个女孩窈窕的身姿和她的本事,再一次让崽崽们大开了眼界。
整个练习室不断充斥着“哇”“天啊”“女生跳男生的舞,这也太酷了吧”,如此的惊叹。
重编后的舞蹈,加入了几个电流舞动作,手部的甩动速度频率很快。
舞蹈的中间部分,最会跳的郎青出现在了她的对立面,两个人间歇性的跳着稍微不一样的动作,如同在bettle一样。
如此一来,整首曲子像是被注入了灵魂,亮点有了,还更加生动。
五分钟跳完,钟荔一看众人的表情,就知道至少还行。
她喘了口气,开始说明:“所有的人要分成两波,一波要舞蹈基础好的,另一波要舞蹈基础一般的。两波人的动作稍微不同,你们先自我评定。”
三十个崽崽要是听话起来,实在时让人欣慰。
三分钟搞定分组,钟佳木自然而然地站在了跳得不好的那波人中。
钟荔扫了他一眼,大声道:“钟佳木,你单独练习。”
冷不丁被点了名,无数双眼睛的注视,顿时让钟佳木的心一凛。
那种无法适应舞台的心悸感,汹涌澎湃地袭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
医院里。
娱乐圈资|本家的代表,沈黎旭同志正在打吊瓶。
昨夜从山上下来,沈黎旭直接住进了这家私人医院。
一大早,他的私人医生就给肖问打了电话,“肖秘书,沈总的问题不大,像感冒发炎这种病,有一个病程,七到十五天都属于正常范围。”
“他不肯吃药是吗?”
“不是……”医生吞吞吐吐地说:“沈总要求…今天必须好!”
这不是要命嘛!就是华佗再世,也缩短不了病程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最近,沈黎旭作过的妖也不止这一件两件了。
尽管如此,肖问一挂了线,还是匆匆赶到医院陪护。
在肖问的眼里,沈黎旭和钟荔的故事一点都不复杂,不过是年少动情,求而不得,外加一个他这种猪队友。
他行事一向稳妥,自从和沈黎旭合作以来,就鲜少出现错误。
若非说错的话,那就是他多事,硬把醉酒的两个人送到一个房间里。
那夜具体的细节,肖问这个始作俑者并不清楚,如今想想会不会是跟他那个不|举有关系。
反正那夜之后,钟荔这个人消失,只一纸传真发来了解约函。
肖问主张将钟荔的合约死死地捏在手里,逼她就犯。
沈黎旭却二话不说,连违约金都没有要,就给了她自由。
两个人十几年都没有任何交集,两个月前,钟荔撞车身亡。
肖问原本以为钟荔就是沈黎旭的过去式,谁知道,他从那时起就开始不对劲,格外的易燃易爆。
“黎旭!”肖问准备摊开了好好跟他谈谈。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这世界上强扭的瓜也有变甜的。
总好过他一个人折腾自己。
当然,最重要的往事应该随风飘,人死不能复生啊!
病床上的沈黎旭一听见他的声音,忽然咧嘴冲他轻轻地笑了一下,用嘶哑的嗓音说:“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