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往常有些森森的大宅在过年期间也被装点的喜庆起来,也可能是因为已经是第二次来,所以晏晏没了第一次的陌生和拘束,看见霍父霍母很主动地问好,说了一通长辈很爱听的春节祝词。
霍母被哄得高兴地合不拢嘴,儿子可从没这么嘴甜过,红包当然是早准备好的,薄薄的一张,晏晏一接,发现里面是张卡。
“什么时候请晏晏的父母来一趟才好,我们还没见过呢。”霍母道。
“可能人家觉得还不是合适的时机吧。”霍斯伯道。
虽说是宣布了婚约,但毕竟霍予安和晏晏在一起的时间还短,宋瑷和秦天明的态度并不很热切,有点顺着女儿心情的勉强感。
倒也能理解,就一个女儿,还是失而复得的,不可能轻易交给别人。
同霍父霍母拜完年,自然是要去给老太太拜年,老太太爱清静,大多时候待在自己院子里,出门到湖边散步也是一个人。
到老太太的院落时,老太太正坐在院子里看棋谱,面前摆了棋盘自己摆弄黑白棋子,手边一杯冒着袅袅白雾的龙井。
虽说出太阳了,但冬天里暖和不到哪里去,因此脚步放了暖炉,一只狸花猫趴在暖炉前面。
“来了啊。”老太太把棋谱放下,笑容轻缓而和蔼。
“奶奶过年好,祝您新年也身体安康,万事顺心。”面对气质沉稳难测的老人,晏晏讲话还是不免小心翼翼些。
“嗯,好孩子,我看你好像比上次来瘦了点,不过还是俊俏。”老太太笑了笑,“予安来的正好,下盘棋。”
想了想,又问晏晏:“会下围棋吗?”
晏晏摇头。
她说:“不过我会打桥牌。”
说来这个桥牌还是她在大学公选课选的,这门课很好玩,平时除了讲打法、看相关书籍,就是打牌练习,期末考试也是打牌,按排名给分。
在T大这种高智商遍地走的地方能打到班里前八,她觉得自己应该还是略有一些水平。
老太太扬了扬眉,“桥牌可以,我让陈管家过来一起打。”
说着打电话把一名六十来岁的老管家叫来了,上次来晏晏还没见过这位老管家,听说是在霍家工作三十多年了。
四个人于是围在一起打桥牌。
本以为是休闲打牌,打着打着,晏晏发觉这打个牌比考高数还紧张,每时每刻脑子都得飞速转动,记牌、计算。
两人对两人,她和霍予安一起,老太太和老管家一起,她觉得自己学的那点桥牌技巧就像小学数学一样浅显,而另外三个人分别是高考数学、高等数学和数学分析的水平。
她甚至觉得霍予安有点带不动她。
打到中午,双方胜负近乎五五开,老太太心情舒畅,因为霍予安很少输这么多。
“行,吃午饭去吧,下午继续打。”
心情大好的老太太起身,和两人一起到厅堂吃午饭。
老管家扶着老太太走在前面,晏晏和霍予安走在后面。
“我是不是拖你后腿了。”晏晏小声问,早知道她就不提桥牌了。
“你进步很快,每一次都打得比上一次好。”霍予安握着她的手。
那就是的确拖后腿了。
晏晏有点沮丧。
“祖母和老管家都是打了几十年桥牌的人了,平时老宅没其他人住,经常会请其他牌友过来打牌。”霍予安安慰她,“娱乐而已,别放在心上。”
“你祖母会不会觉得我笨?”晏晏把心里的担心说出来。
霍予安顿时笑了:“不会,你可是小高材生。”
吃过午饭,老太太让继续打桥牌。
霍予安拐着弯道:“晏晏有午睡的习惯,昨晚除夕又睡得晚,让她休息一下吧。”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有几分无奈意味地摇头笑笑。
“行,休息去吧,晚上摆一桌麻将打打,这过年总得热闹点。”
晏晏松了口气,再高强度用脑一下午她觉得脑子会转不过来。
霍予安和晏晏回到了上回住的院落,上回是分开睡的,这回霍予安很自觉地把人带到自己的屋里。
这个院落本来就算是他一直在住,不过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
房间里有不少他这些年生活的痕迹,放在书桌上的相框里是12岁的照片。
12岁的霍予安是个白净清秀的少年,甚至漂亮的有点像短发的小姑娘,高高瘦瘦,盘腿坐在围棋盘前下棋,表情认真专注。
晏晏拿着相框看了好久,觉得很有趣,少年时代的霍予安气质很柔和,像初中班级里学习好长得好脾气又很好的那种校草。
“岁月是把杀猪刀。”她举着相框感叹,“你说现在怎么就这样了呢。”
正在脱大衣的霍予安:“……”
他走过去一把抱起人,坐在凳子上后把人放到腿上,微扬着下巴:“怎么就怎么样了?”
晏晏伸手摸摸他高挺的鼻梁,顺着拂过眉骨。
“长凶了。”
霍予安没表情或微微蹙眉时会给人一种威压甚重的感觉。
“我觉得你像一个明星,长得还比他好看些,因为你高,最重要的是明星知道自己帅所以油腻了,但是你好像美而不自知。”晏晏顿了顿,“完了我告诉你你很帅了,你会不会也变得油腻。”
“没关系,到时候天天给你喂青菜解腻。”霍予安对她偶尔的神经质已经见怪不怪了,淡淡地应着把她抱到床上。
可能是上午因为打牌思绪太活跃的缘故,晏晏没什么睡意,眯了二十分钟便睡不着了,可是被子里已经很暖和了,不想下床,于是两个人盖着被子在平板电脑上下五子棋。
晏晏不知道霍予安有没有让自己,总之下了一下午的输赢还是五五开。
吃过晚饭,霍家的客厅里真摆上了一桌麻将,霍母、老太太、霍予安和晏晏四个人打,霍斯伯坐一边看霍母打。
看着熟练摸牌出牌的霍予安,晏晏觉得很诡异地有种接地气感。
她以前觉得霍予安只会进行诸如高尔夫、网球、马术、围棋等高雅活动来着。
麻将不愧是是华国“国粹”。
她拍了张照发朋友圈,配字“天神下凡陪我打麻将了”。
麻将算牌记牌和摸牌的手气都很重要,晏晏算牌记牌的能力不差,所以打起来并不吃力,她手气惊人的好,竟然和了一把八十八番的大四喜。
大四喜的牌型很明显,老太太和霍予安其实一早就看出来了,连其实不太会打牌的霍母都知道,不过大家都没阻止,看着小姑娘美滋滋地凑牌。
霍予安甚至还不停给她喂牌,她要什么就打什么。
老太太扫了一眼霍予安:“半点牌桌上的原则都没有。”
霍予安笑了笑:“我不常打牌,打得不好,您见谅。”
这场麻将打到十点准时结束,因为老太太的作息很规律,必须要在十一点前睡下的。
赢了牌的小姑娘很雀跃,回住的院落的一路上都蹦蹦跳跳的。
……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身上还围着浴巾,男人就从身后把她抱住了,下巴抵在她肩上轻蹭。
“还是不喷香水好,乖宝本来就很香了。”
晏晏红了脸,她知道住一起霍予安多半会向她要的。
不过她也不抗拒这种事,年轻的身体食髓知味,很难忘记两个人在一起时的浑身有电流流过似的酥麻。
在床上时霍予安不像平时那样冷静自持,情浓时也会意乱情迷。
略微的用力和身体轻微的疼痛有时候会带来更多的愉悦。
“可是……没有套子呀。”她转身,盈盈地眼睛望向男人。
“你觉得我会没有准备吗?”
小姑娘脸愈发红了,抿了抿嘴,不作声,霍予安知道她这是肯了。
许久不见后的亲昵总是比较热烈,第二天快到中午醒来时,晏晏脑子还是不太清醒,昨晚的画面已经扭曲而抽象了,像运镜混乱颠倒的电影画面,令人头晕目眩。
只记得自己止不住的颤音和最后被抓得皱巴巴的床单。
中午吃饭时精神也不大振作,临走回海市之前,霍母把霍予安拉到一边,严肃地问他是不是碰过人家小姑娘了。
自然是没必要否认。
霍母有点气地拍了一下他:“她还那么小,主要是心理上还是个孩子,你是不是哄骗人家了?”
“您能不能别把现在的大学生想得跟初中生一样,我当然是尊重她的。”
没办法,生米早煮成熟饭了,只能多叮嘱了要注意安全和分寸,不要给秦家父母留下什么坏印象。
第63章
开学前一周,晏晏和霍予安到海南的别墅去避寒了,到开学的时候直接飞帝都。
霍予安攒下来的年假全用来陪她了。
虽说是管着所有人的霍总,但也得按规章制度休假。
名为度假,其实大多数的时候还是会做没羞没臊的事。
因为在一起的次数多了,晏晏也渐渐能放得开,偶尔会答应一些不那么保守的姿势。
但总的来说还是害羞,觉得难为情的时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抱着被子幽幽怨怨地看霍予安。
霍予安觉得自己的定力和冷静程度还有很大提升的空间,在看见眼圈微红,眸中水光盈盈的小姑娘时还是会情难自禁,想把她搂在怀里,干脆揉到自己的骨血里去。
不过论控制自己还是可以压住冲动的,但说到底是疼惜小姑娘,舍不得把她弄得太累。
所以每次结束后晏晏都还有力气玩儿会手机。
事后的各种事当然是霍予安做,去浴室放好水,泡完澡后再把人捞起来擦干抱回床上。
皮肤还留着水的温度热热的晏晏盖着一条薄被趴在床上,露出光洁白皙的后背。
霍予安看见后拿了条睡裙给她让她穿上,否则今晚煎熬的就得是他了。
晏晏套上睡裙,重新拿起手机时看见微信群有人说最后几门成绩都出了,赶紧登上学校APP去看。
看完后她有点丧气,全院接近两百人,她排在二十,这一届经管院一共有二十三个状元,看来她是属于进大学后不太行那种状元。
经管院的竞争怎么比法学院大那么多。
虽说也是有奖学金、能保研的排名,但显得有些平庸,不是那种能很早就拿到好实习的学生。
晏晏觉得压力很大,她很怕自己不够优秀,没办法成为能和霍予安比肩的人。
霍予安看出她情绪有些低落,问她怎么了。
小姑娘鼓了鼓腮帮子,有点羞于启齿,抿嘴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小声说:“所有课的成绩出来了。”
“是有不太满意的科目吗?”霍予安瞬间便明白了。
“也不是……”晏晏有点惆怅地叹气,“我觉得我平时也挺认真的,考试单看分数其实也不差,只是别人都太厉害,分太高了,听说第一名是满绩,冲着特等奖学金去的。”
霍予安看了看她的各科成绩,基本上每一门都是九十分以上,总的排名离前10%只差零点几个百分点,并不差。
可能是因为曾经是一个直辖市的第一名,所以心态一时转不过来吧。
他这样猜想着,轻轻摸着小姑娘的头安慰她:“文科出身学金融类本来就比理科出身要难一些,你也说过你们院有很多状元,一次考不过别人也没什么。而且大学里并不是唯成绩论,也许你在其他方面比他们优秀。”
“你不会觉得,我不够优秀么。”小姑娘有点泫然欲泣。
其实她对成绩并不那么看重,只要自己尽力了就好。
只是和霍予安在一起后,他的学识、智力、手腕、财富和社会地位都太高了,让人很有压力感。
她不是那种可以心安理得依附着男人生存的性格。
“我觉得你可优秀了,我上哪里去找你这么乖,又聪明,考状元考T大的小妻子。”霍予安将她抱起来搂进怀里,“只喜欢聪明的我去找科学家不就好了。”
“谁是你小妻子,小妻子不就是小老婆的意思。”小姑娘呼呼地拍了一下他的胸。
霍予安仰头笑起来:“好,是老婆,那你是不是要叫我老公?”
小姑娘憋红了脸:“好、好奇怪,不行,我叫不出口。”
霍予安起了玩心,箍着她的腰不让她溜,要她一定叫一声“老公”,否则不肯松手。
一边低声诱哄:“乖宝,叫一声,就一声。”
一边把细密的吻落在她的锁骨、脖颈、脸颊,然后是嘴唇。
被缠得不得,晏晏小小声地含糊喊出了那两个字,像蚊子声似的嗡嗡。
“嗯?”霍予安低头,将耳朵凑到她嘴边,“太小声了,至少让我听清吧?”
“……老公。”
这次总算听的真切一些。
可听真切了,这一细声的刺激却猛烈了,哪里把持得住,吻上去咬住嘴唇,翻身又将人压下。
刚才的澡算是白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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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开学,霍予安照例是将晏晏送到寝室,安顿好她才去公司。
看着她把东西一一放好,确定没有落下任何重要物品在家或者在度假别墅后,霍予安才准备离开,晏晏跟着他一起出寝室,要把他送到寝室楼下。
出寝室门走了几步,迎面遇见一名大三的学姐。
这位学姐在院里挺活跃,成绩优异,又在团委任职,和辅导员、行政老师等等关系都很好,晏晏听到过室友和大二的学长学姐说她善于钻营。
晏晏是觉得这不算太贬义的评价,不过是这位学姐在象牙塔里比较懂人情世故了,以后进入社会应该是比较吃得开的人。
就是曾经在群里说霍氏实习很好的那位熊佳学姐。
熊佳迎面看见晏晏和霍予安,明显地愣了愣,然后反应极快地露出笑容。
“霍总好,没想到在T大也能遇见您啊。”然后很迅速地作自我介绍,“我是之前在霍氏的实习生,大三,有幸见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