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涛看到她一脸小财迷的样子,忍不住失笑,手挪过去,自然的握住苏恬的手。
苏恬也反手回握,两人在飞机上头靠着头依偎着,呼吸交缠。
过了没多久,国家果然下了政策,一系列政策管制下,股市瞬间降温,股票暴跌。
一夕之间,无数人亏得血本无归,很多人在证券交易所大厅失声痛哭,甚至还有人承受不住打击崩溃跳楼的。
何父也被这一下打得猝不及防,慌忙清仓时,已经来不及,股票被套牢,根本就卖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每天暴跌。
何若珍也有点急火,不过听到她爸在电话里颓丧自责的声音,还是打起精神安慰“爸,你想开些。幸好我们之前卖掉了一些,本金拿出来了,也没有亏什么,就当买了个教训吧。”
何父还是无法释怀,几天前股票还在噌噌往上涨,看起来局势一片大好,谁能知道,那么快就跌得爹妈都不认。
何父懊悔不迭“珍珍,爸当初应该听你的,把股票都抛了,哎,现在真是后悔啊”
“爸,苏恬说了,股市跟赌博差不多,收益大风险更大,适度炒股才是健康的。咱们还有别的生意呀,好好把服装生意做好,才是长久赚钱之道呢。”
何若珍知道她爸之前对炒股不感冒的,本来他就比较保守,有了这个教训也好,以后不用再惦记了,好好的经营服装生意,也是一桩好事。
何父连连点头,那之后,果然收心了,不再碰股市了,而是一心一意把精力放在了服装厂上,与楚泽涛的外贸公司合作的很愉快,也赚了很多钱。
何若珍这次也是心有余悸,但凡她稍微质疑一下苏恬,她跟别的股民就没什么区别了,幸好她听了苏恬的,把手里股票都卖了,才能赚到二十多万。
几次三番被苏恬料中,何若珍对这个室友佩服的五体投地。
某一天竟然还跟着苏恬一起去了图书馆,美其名曰跟她学学,也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苏恬好笑,心想这恐怕是练不出来了,她这哪是火眼金睛,分明是未卜先知。
从最开始就一直跟着苏恬的楚泽涛,是看得最清楚的,同时也是最疑惑的。
在沪市买股票的那一次,小赚了一笔,当时他就觉得苏恬眼光好,思想超前。
想想看,有哪个高中生那个时候就想到买股票了即使看到股市的报道,大多数人也就当个新鲜玩意看过就抛一边了,但苏恬却抓住机会,大胆投资,结果赚了。
然后,就是深圳这次,如果说上次还只是运气,这一次,似乎好的过头了
刚好在s发展发新股的时候买入,然后猛涨了二十多倍,刚好在股市降温前赶着把股票卖了,这时间差把握的无缝。
楚泽涛不禁有些疑惑,苏恬那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能算的如此精准
为什么每次都能很有把握的全仓买进卖出,丝毫不担心赔本问题。
苏恬注意到楚泽涛有些走神,喊了他几遍都没听到,就恶作剧的把冰凉的手塞进他衣领里,楚泽涛打了个哆嗦。
苏恬笑意盈盈,把手抽出来“你在想什么喊了你就没反应。”
楚泽涛握住她的手,看了眼她含笑的脸,低声道“苏恬,金融学上会教你们什么时候买进股票,什么时候卖出吗”
闻言,苏恬愣了一下,心里有点慌,楚泽涛这是起疑了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这种事情,起疑了也没用,没法求证,她自己都不信。
“这种实操问题是不会讲,但是我跟胡教授经常探讨请教,胡教授一向对于股市很有研究,牛人理论结合实际,能做出极为精准的判断。”苏恬把功劳都推到胡教授身上。
“我看啊,你才是最牛的那个。”楚泽涛深深地看着她。
苏恬有点窘,这要怎么跟他说,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算是作弊吧,不过既然有这样的金手指,不拿来用,就太傻了。
她笑了笑,道“这次运气挺好的,希望下次也能这么好。”
短时间内,她不会去碰股票了,因为下一波牛市要好几年才能到来。
这时候,赵秋芳过来了,两人便没再谈论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扩大公司规模的事情。
按照苏恬的想法,股票这种东西,不稳定因素太多,她若不是穿越来的,提前知道股市的走势,是不会轻易去赌的,要长远而稳定的赚钱,还是实业来的踏实靠谱。
手里有了充足的资金,眼下就要扩大公司规模了。
三人开了个会,最后一致认为,当务之急是招两个人进来。
眼看就要到期末,苏恬他们复习越忙,迫切需要人来帮助赵秋芳。
有了许梦的经验教训,这次招人都是苏恬和赵秋芳亲自面试把关,条件也提高了,不但要英语过关,还要有一定的外贸经验。
许梦上次被人坑了,也是因为没经验的缘故。
因为开的薪资优厚,来应聘的人挺多的。经过几轮筛选,最终留下了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业务员。
楚泽涛知道留下的是两个男人,有点不高兴。
苏恬琢磨出他的意思,哭笑不得,人家两个都已经结婚了,而且家里娃娃都好几岁了,楚泽涛竟然还吃这么莫名其妙的飞醋。
楚泽涛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打趣,坦坦荡荡的表示,他就是不高兴。
“好了好了,你再无理取闹,今天的猪蹄就不做了。”苏恬威胁。
楚泽涛也不想惹苏恬不高兴,闻言勉为其难同意,但新员工一进来,他就亲自给他们立规矩,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两个业务员采取的是底薪加提成,所以两人干的格外卖力,自从他们来了,大大的分担了三人的工作量,赵秋芳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公司规模扩大的同时,又面临着场地不够的问题。
多了两个员工,原来的公寓已经不够,而且,有了外人,他们还住在那里,就不太合适。
两人便商量着,换一个大点的房产。
于是再次走上了看房之路,然而看来看去,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现在他们手头不差钱,眼光也变高了,不想随便敷衍,一定要看到合眼缘的,才会下手。
这样一时半会儿没有看到合适的,买房子的事情便暂时搁置了下来,只好等年后再说。
转眼到了期末,参加完考试,苏恬和楚泽涛便一心一意帮着赵秋芳忙公司的事情,腊月二十八,公司放假,二十九,赵秋芳和苏恬上街购买年货。
街上很热闹,到处张灯结彩,年节气氛十分浓厚。
赵秋芳带着苏恬,专门往卖名贵货物的铺子进去,不是赵秋芳突然变得这么大方了,而是半个月前,楚家就打好招呼,让她们母女一起到楚家老宅吃年夜饭。
赵秋芳清楚,这是楚国栋让楚泽涛带苏恬回去见见家里亲戚的意思,算是承认两人的关系了。
女儿第一次上门,她自然不敢怠慢,又知道楚家不是普通人家,一般的年货拿不出手,就尽可能买一些上档次的,既不失礼,又不至于让苏恬被看轻。
两人逛了一整天,好不容易买齐了给拜年的礼物,苏恬的腿都快逛废了,回家休息一天,养的精神足足的,第二天被赵秋芳拉着打扮了一番,出发去楚家老宅。
苏恬其实有点儿紧张,担心楚家都是跟楚国栋一样不苟言笑的,不过还好,楚家虽然一窝都是当兵的,却并不古板,年轻一辈还十分活泼。
苏恬过来的时候,大家都很热情客气,让她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又有楚泽涛在旁边护着,楚霁月帮着活跃气氛,苏恬慢慢也放松了下来,有空打量起楚家这一大家子来。
楚家直系亲属并不复杂。
老一辈的楚爷爷,今年已经七十多,早年也是行伍出身,做到了司令退下来,如今身体还很硬朗,跟人家六十岁的差不多,走路依然虎虎生风,兴起还会打一套军体拳。
楚奶奶已经过世十来年,不过客厅挂有照片,人十分干净清爽,看得出来出身也不错。
往下是楚家四兄妹,楚泽涛的父亲排行老大,与楚爷爷也是最像的,不过楚爷爷年纪大了,脾气软和了一些,唯有楚国栋,仍旧是一张不怒自威的脸。
楚家老二早年在战场上牺牲,没有留下一儿半女,这是楚泽涛私下跟她说的。
楚家老三叫楚国安,有两个儿子,小儿子与楚泽涛差不多大,目前父子三人都在部队。
楚家唯一的女儿,也是排行最末的,楚继红,就是冯起云的母亲,她今天不在,去了婆家过节,要大年初一才回娘家拜年。
一圈看下来,苏恬发现,楚家基因是真好,几个年轻一辈都长得十分周正,楚泽涛和楚霁月都是生得极好的,楚三叔家那两个儿子亦是高大俊朗,相貌堂堂,而且因为常年在部队的缘故,一身的英气勃勃。
楚家第三代的男孩儿,只有楚泽涛没有从军,苏恬忍不住想象,不知道楚泽涛穿上军装会是什么样子,应该也是很帅气的吧。
见苏恬多看了两眼三叔家的两个儿子,楚泽涛做了个很孩子气的动作,抬手盖住了苏恬的眼睛,酸溜溜地道“不许看。”
苏恬喜欢军人,他早就知道了,第一次见到冯起云就花痴脸,偏偏一家子都是当兵的,只有他不是。
“你干嘛啊,爷爷他们看到了。”苏恬拉下他的手,脸都红了。
楚泽涛却道“那你不许看他们。”
“我跟他们说话不看他们,看你吗”苏恬小声吐槽。
楚泽涛认真道“对,看我。”
苏恬拿他没办法,轻轻踢了他一下,扭过头,不理他了。
在年夜饭准备出来前,一大家子坐在客厅聊天,楚爷爷问了苏恬一些问题。
苏恬开始有点紧张,后来发现楚爷爷十分慈祥,说话也和气,就放松了下来。她回答的乖巧又得体,楚爷爷很喜欢她,让人拿了个小匣子给她,说是见面礼。
苏恬看着那个精致的小匣子,有点不敢接,楚爷爷爽朗地道“拿着去玩吧,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看她还是很为难的样子,楚霁月就在旁边笑着道“爷爷最喜欢给家里孙辈送小东西了,恬恬你收下吧。”
苏恬这才道了谢,收了下来,只是后来回去看到里面的东西,吓了一大跳,里面是一对镯子,一条项链,一对耳环,一对指环,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古物。
她觉得东西有点烫手,拿也不是,退也不是。
倒是赵秋芳看了后,叹了一声道“楚老爷子这是见面礼,也是对咱家的谢礼,你收着吧。”
苏恬转念一想,也猜了个大概,估摸着这东西还真有老爷子的心意在里面,老人家规矩多,这是在感谢他们家收养楚泽涛呢,又明白直接送钱他们不会接受,就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谢意,也是真真切切把她当孙媳妇看了。
不过这是之后的事情了,苏恬收下礼物之后,楚爷爷又跟她说了好些话,当然也没冷落赵秋芳,老爷子郑重的对赵秋芳表达了感谢,还说两个孩子也是缘分,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不要见外,时常走动。
接着丰盛的年夜饭端上桌,大家上桌吃饭,一起举杯迎接新年,热热闹闹的,都很高兴。
赵秋芳本来不喝酒的,也被拉着喝了两杯,苏恬更是,双颊喝得红扑扑,把外套都给脱了,楚泽涛担心她着凉,还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给她披上。
楚霁月和两个堂哥都看着他笑,楚泽涛面不改色,对一群单身狗的嘲笑一点都不在乎,倒是苏恬,被笑的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偷偷掐了楚泽涛一把,让他不要再这么高调了。
吃完团圆饭,楚泽涛带苏恬出门放烟火。
小堂哥比楚泽涛才大两个月,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笑的很痞“泽涛弟弟,我知道有个很好的地方,要不要我带你们去”
楚泽涛斜了他一眼,冷漠脸“谢谢,但是不用了。”
这是他们两人独处的时间,也是他们正式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春节,他才不要别人来当电灯泡呢。
两人出门的时候,天上还在飘雪,地上的雪则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白色了,鞋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
楚泽涛一手提着烟花,一手牢牢牵着苏恬的手,不时提醒她注意脚下,不要摔倒。
走到了小公园,找了一块视野开阔的地方,楚泽涛让苏恬坐在一边,他来放烟花。
点燃引线之后,楚泽涛跑回到苏恬身边,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两人一起仰着脸,看着烟花在空中迸裂开来,绽放出五彩缤纷的光芒,将黑暗的夜空染上绚烂的色彩。
“真好看。”苏恬呢喃,这是她看过最好看的烟花了。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以后的每一年,都可以和喜爱的人一起,看到这么美的烟花。
楚泽涛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刚好最后一朵烟花归于沉寂,尾音消融在夜色里。
苏恬心口悸动不已,却强装镇定道“我们该回去了。”
楚泽涛一笑,搂着她往回走。
到了家门口,两人又突发奇想的一起堆了一对雪人,还很傻缺的把围巾给了雪人戴着,冻得哆哆嗦嗦的回到家里,一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看到对方跟个白胡子老人一样,指着彼此大笑起来。
守岁是要过十二点的,苏恬两世加起来,都没几个亲人,从没跟这么多人一起守过岁,大家聊天嗑瓜子看电视玩扑克,又热闹又开心。
时间眨眼即过,零点的时候,外面烟花大作,所有人都看向窗外。
一只温暖的手悄然伸过来,握住苏恬的手,“新年快乐”
苏恬回头冲他笑“新年快乐”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
守完岁已经不适合回家,时间晚了不说,路上还有积雪,行车不方便,苏恬和赵秋芳便在楚家留宿了一晚。
晚上,母女两个躺在床上,迟迟没有睡意。
“妈,我有点睡不着。”苏恬蹭过来,搂住赵秋芳的胳膊。
赵秋芳问道“怎么了”她的声音里也没有一丝睡意。
“我也不知道,就是没什么睡意。”身体明明已经很疲惫了,但精神却还很亢奋,“忘了跟您说新年快乐了,妈,新年快乐,以后每一年,我们都要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赵秋芳在黑暗中勾起嘴角,一定会的,一年总会比一年好的。
次日是大年初一,楚泽涛的姑姑楚继红一家一大早就登门拜年。
过年是很累的,前一天守岁到半夜,第二天早早就要爬起来,给长辈们拜年,不过大家还是很开心,亲人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