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纷纷笑得别有意味,点头表示赞同,唯独楚月除外。
“瞧瞧你们几个,脑袋瓜子里都想什么呢。我看不是!”
平常讲话最下流的楚月,这次反而没跟大家一样。大家都觉得奇怪了,询问楚月缘故。
楚月:“这我可特意留心了,新房里头一直留着六名丫鬟候命。昨晚宋公子应酬完我们后,他进了新房才打发了这些丫鬟走。这要是之前就有点什么,还能把六个丫鬟都留下,让她们围观不成?”
“也对。”林若兰等人附和。
“你留心这个做什么?”慕容逸质问楚月。
楚月不大好意思地贼笑一声,“自然是想听墙根,我倒想看看这一冷一热,凑一起什么样。毕竟这种事情要男人主动,我实在无法想象像宋公子那样清冷的人,是怎么……总之,我那会儿觉得不听错过,后悔一生。”
陆墨闻言禁不住皱眉,无法苟同楚月的做法。
林若兰等人也纷纷感慨楚月这做法又下流又过分。
“那最后你去听没有?”陆初灵好奇问。
“初灵!”陆墨马上训她一句。
陆初灵知错地缩着脖子,对陆墨嘿嘿笑了一声,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看向楚月,等待答案。
“当然去听了,幸亏我轻功好,绕过了前头守卫的石阡基。”楚月得意的表示,她就蹲在新房的后墙根。
“快说快说!”林若兰紧盯着楚月的嘴,催促道。
楚月一撇嘴,直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呀。”
这会儿包括陆墨在内,都着急听楚月的答案。
“什么都没听到,俩人什么都没做。”楚月颇为遗憾地感慨,“看来这找男人真不能找性子太冷淡的,不行啊!”
“不可能!”林若兰坚决不信,“你肯定是听错了。”
“我怎么可能听错。”
“你就是听错了!”
林若兰可不愿叶姝找了个无能的男人守活寡,更不愿意这种事情传出去被大家听到,令叶姝丢脸,所以她此刻非要纠正林若兰的说法。不管是白是黑,都必须说成白的。
随后,林若兰就急忙忙去找自己的父亲林枫,欲拉他去见叶姝和宋清辞,求他好生给宋清辞诊脉看看,或许有得治。
林枫可不信楚月的话,却拗不过女儿哀求自己,只得‘好心’一把,点头允了。林若兰就打发丫鬟去看叶姝那边是否方便,随即就得了回话,说是人还没起床。直至到了下午,俩人才得见叶姝和宋清辞。
林若兰不动声色暗中打量叶姝的脸色,虽涂脂抹粉了,跟她言笑晏晏。但林若兰看得出来,叶姝根本没有以前精神,眼睛好像还有些肿,脂粉都盖不住。
“我们万花山庄有个习俗,新婚夫妻成婚之后,都要请我父亲把脉,必定子孙绵延,福气满堂。其实一开始也不是这讲究,让我爹把脉只是看看这身子该怎么调理更容易要孩子,不知怎么最后就成了惯例了。”
林若兰睁眼说瞎话,还说的像模像样,然后笑着问叶姝和宋清辞要不要也让他爹把脉。
“权当是我们父女送你的另一份儿祝福。”
能让神医把脉是很多人求之不来的事情,叶姝不疑有它,看宋清辞也点头了,她就伸手给林枫。
诊过脉后,林枫带着林若兰出来。
林若兰等走到了僻静处,马上拉住林枫,着急问他:“她是不是伤心过度,肝郁气滞?我看她眼睛都肿了,昨儿晚上发现真相后肯定受了委屈,却强颜欢笑,不好意思说出来。”
“纵欲过度了还差不多。”林枫瞪一眼林若兰,让她千万别瞎操心了,更不要再担心人家能力不行,“我倒是该早点给你的小姐妹开点滋阴补肾的药为好。”
第90章
林若兰听明白林枫的话后,瞬间红了脸, 转头就去找楚月算账。
“我才没瞎说!你爹的话可当真?”楚月怀疑地反问林若兰, “你该不会是为了顾及你小姐妹的面子,故意这样跟我说?”
“骗你我一辈子嫁不出去!”林若兰作誓道。
居然敢发这么狠毒的誓, 楚月信了。
她疑惑地搓着下巴,不解地问林若兰:“那我为何什么都没听见?”
“鬼知道为什么。”林若兰生气地白一眼楚月。
“那这么说宋公子那样的人物, 是可以让叶姝……嘿嘿……”楚月笑得贼兮兮, 眉眼堆在一起。
林若兰马上指着楚月的鼻尖, 警告她不要再做听墙根这种事情,“否则回头被抓到了,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是是是。”楚月敷衍应承后, 目送林若兰离开, 便哼笑一声,打算今晚上继续去。
昨晚她都没被抓到, 这次肯定也不会被抓着。再说就算抓到了能怎样,她也不过就是听个墙根,没杀人放火,不过就是闹得大家难堪点罢了。。
至夜里,楚月就悄悄推门出来,打算再去,转身就看见石阡基一人独立在院中, 抱着剑看她。
楚月预感不妙, 尴尬地跟石阡基的打招呼:“石护法来我院里做什么?”
“赏月。”石阡基看楚月的眼神就像是盯着猎物的老鹰。
楚月瞥眼阴沉的天空, 呵呵赔笑, “这哪有月亮啊?”
石阡基抽剑,对准楚月,“不过,我更喜欢血月。”
楚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名字里带月,石阡基刚才说的‘月’怕是在指自己。血月,自然是说要杀她见血的意思
“你何意?”无缘无故跑来要杀她,楚月实在不明白,但她还是防备地抽剑,准备御敌。
“昨晚,东窗下。”石阡基简明扼要。
楚月愣住,原来她昨晚干偷听的事儿早就被石阡基察觉了,那他当时为何没阻拦自己?
“那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不拦着?既然已经让我听了,那这会儿又干嘛找我算账?”
“昨日主上大喜,不宜见血。”石阡基说罢,就冲向楚月
俩人随即就刀剑相向,叮叮当当打得火热。
慕容逸、林枫、陆墨等人闻声都前来查看情况。
大家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瞧二人下手都非常狠,晓得这事儿挺严重,赶紧打发人去请叶姝,这事儿恐怕只有她能解决。
一炷香后,楚月打得力不从心,快不行了,发现叶姝还没来,求助叫道:“人呢?人呢?再不来老娘真要死了啊啊……”
慕容逸急着帮楚月求情:“请石护法收下留情,我一定让她跪下,好生道歉。”
石阡基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嘴角一斜,下手更狠,飞剑刺伤楚月拿剑的手腕,令其不得不丢剑后,便将剑锋抵在楚月的脖颈。
楚月吃痛地举起双手,怒瞪石阡基。
“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算什么能耐!”
“那我便没能耐。”
石阡基抬剑就朝楚月的脖颈砍去,慕容逸见状惊呼,急忙前去阻拦,空手接住石阡基的剑,鲜红的血便顺着剑刃往下流。
慕容逸皱眉冷吸一口气,但没有吭声喊疼。大家见状都连忙替慕容逸求情,请石阡基高抬贵手。
“多管闲事。”石阡基收剑,冷冷盯着慕容逸,“你的属下无礼冒犯我家主上,你竟还如此袒护她,你就这么报答主上赠你神功秘籍的恩情?”
“对不起,是我没教导好她。此事的确是她的不对,但还请石护法手下留情,等宫主夫人来了再做定夺。”慕容逸打商量道。
石阡基面色微变,态度突然变得恭谨起来。
大家随即注意到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扭头望过去,就见庄飞在前挑着灯笼引路,叶姝随后而行。她发髻轻挽,发上除了一根白玉簪并无多余装饰,红艳似火的衣裳衬着她肌肤尤为雪白。面若芙蓉,笑盈盈,一双眼活泼灵动得像会说话似得,能吸住所有人的目光。
叶姝听了事情的经过后,尴尬又讶异地看向楚月:“你昨晚去偷听了?”
“你可真够不要脸的,活该被石护法弄死!”虽然楚月一脸狼狈地站在一边,手还流着血,但庄飞一点同情她的心情都没有,只觉得她活该。
楚月自知理亏,不敢抬眼去看叶姝和庄飞,打蔫地站在慕容逸身后,老实低头。
慕容逸连忙恳请叶姝手下留情,他保证楚月不会再犯。
“保证?如何保证?你是慕容逸,不是楚月,她做什么事情你如何能控制得了?”叶姝反问慕容逸。
慕容逸怔住,随即下跪,恳请叶姝手下留情。
楚月见状惊了,她没想到慕容逸居然会为自己的错误下跪求情。她三两步冲到叶姝面前,让叶姝和石阡基对她要杀要剐随便就是,不必为难慕容逸。
“这是我自己一个人的错,我自己担得起!”
“楚月,你给我跪下!”慕容逸斥她,“到底谁才是教主?”
楚月闭了嘴,犹豫之后,只好跟着慕容逸一起跪下了。
“身为红莲教教主,属下之过便是我之过,且我的错最大。我愿以命作保,请夫人手下留情。若她再有这等冒犯之举,我慕容逸愿意和楚月一起受罚,甘愿死在石护法手下。”慕容逸说罢,就给叶姝磕头。
楚月见慕容逸竟然会为自己做到这等地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不禁红了眼,掉了眼泪,更后悔自己的任性妄为。
陆墨、林枫等人在旁看着,他们个个目色复杂,但谁都没有吭声,毕竟这是他们红莲教自己的事情。慕容逸愿意为了保自己的属下牺牲性命,在他们看来有些不值,却也不能置喙。
“好,就绕她这一次,下次她若再犯,我便让石护法取走你们俩人的性命。”叶姝冷言道。
慕容逸赶紧跟叶姝道谢。
楚月眼睁睁看着慕容逸为她再三对人低头恳求,他手掌还流着血,内心的愧疚之意无以复加,泪水流得更加汹涌,愧疚之心无以复加。
慕容逸再三和叶姝道歉后,就呵斥楚月回房思过。楚月半点不敢反驳,老实地低头任凭慕容逸训斥她后,就乖乖地回房了。若在以前,她断然会嘴贫反驳几句,气得慕容逸跳脚。
天色很晚了,事情告一段落,大家就散了。
慕容逸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之后,就匆匆跑去书房见宋清辞。
宋清辞正在执笔写信,叶姝在旁为他研墨。
慕容逸一进门,就恭敬地行礼,谢过宋清辞和叶姝的帮忙。
“我相信经过这次事后,她应该会听我的话。肯服气了,红莲教余众便好管教了。”
慕容逸虽然接管红莲教数月,但毕竟是新手,又太年轻,仅凭借会第一任教主的百转千回掌,是断然不可能令他在红莲教中树立威信,令所有人忠心听命于他。特别是圣姑楚月,行事乖张,过于任性,慕容逸几次三番尝试收服楚月都无果,她还是依旧喜欢我行我素,而且口无遮拦,到处招惹麻烦。
这次慕容逸来参加婚礼,偶然和宋清辞提及此事,宋清辞便提出可以帮忙。慕容逸真心觉得自己好幸运,竟还能得到昇阳宫宫主的再一次帮助。事情发生之前他并不知道宋清辞会以什么方式解决,直到今天楚月出事,慕容逸才领悟明白。
于慕容逸来说,宋清辞是在他最难的时候,给他神功秘籍,令他成为红莲教教主,才得以让他翻身,有了今日的风光。这份儿恩情他本就还不完,如今宋清辞还帮他解决了红莲教内部的麻烦,这又是一份恩情。
慕容逸感激不尽,再三谢过,甚至还要给宋清辞跪下,被叶姝拦下了。
“你能带着红莲教走正途,扭转如今江湖上的那些恶习恶风,便当是对他的回报了。”叶姝道。
这本来就是原书中慕容逸奋斗的主线,宋清辞因为她的缘故提前知道剧情,就借机走捷径,随意插手两回,就做成了慕容逸的恩人。等以后慕容逸在江湖上出人头地了,最终还会敬他。御天下,不如去御可掌管天下的那个人,这样省心又容易。大魔头可谓是把便宜好事儿都给占尽了,特别会算计。
慕容逸走后,叶姝就开始考虑她和宋清辞之间的内部矛盾了。她没心情再研磨了,阴着脸靠在窗边站着,琢磨‘矛盾’该怎么解决。
大婚之夜,宋清辞把六个丫鬟打晕了,不给弄出去,导致他们办事儿的的时候,那些丫鬟都还在,令她事后觉得超尴尬。好,这事儿可以勉强解释宋清辞当时和她一样,情绪紧张有点猴急就给忘了。可窗外还有个听墙根的,宋清辞早知道居然不说,还和她——
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叶姝严重怀疑宋清辞有特殊癖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以后他们的夫妻生活该怎么办?难道每次都让人围观,这一辈子都在无穷尽的变、态状况中度过?
太可怕了。
叶姝呆滞地望着宋清辞的背影,脑袋里的思想开始飞远,已经在考虑如果俩人沟通无果,会不会因为这个嗜好问题最后导致和离……
宋清辞突然转头,盯住叶姝。
“在想什么?”
“和离,”嘴又快了,叶姝回过神儿来,马上补救道,“我是说我想喝梨汁。”
“喝梨——汁?”宋清辞双眸深邃,目光凝重得回看叶姝,语调平缓地重复。
这断句让叶姝非常清楚地意识到,大魔头已经摸透了她原本表达的意思。
“对啊,突然好想喝梨汁。”叶姝讪笑道,我就死不承认你能怎么滴。
“楚月偷听的时候,你早累得睡过去了,没多久她就走了。”宋清辞温声解释道,“我便想到刚好可以借此做文章。”
原来是这样。完蛋了,她又误会了!
“哇,我男人真厉害!英俊又聪明,真是无与伦比的厉害!”
叶姝觉得很不好意思,赶紧甜甜地笑着恭维宋清辞,希望这事儿能快点混过去。
“还想喝梨——汁么?”宋清辞踱步凑到叶姝跟前,越靠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