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外室以后——骨生迷
时间:2019-09-28 07:51:29

第124章 
  楚承昭见她面色微变, 立刻收起了脸上意味不明的笑。
  也是他在家里太自在了, 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把宋瑶给吓到了。
  他忙把宋瑶的脸按在自己怀里, 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哄着:“好了, 不提他们了, 你不是催我歇息吗?把眼睛闭上吧。”
  宋瑶听他的话闭上了眼,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说了一会儿话她是半点睡意也没有了。
  两人靠着静静过了半晌, 宋瑶突然问:“殿下,怎么我感觉这般简单呢?您好像一下子就坐稳了太孙之位似的。”
  这事情的发展顺利地超乎想象,反而让宋瑶有些不安。
  毕竟在原书里, 楚承昭登上龙座的道路可谓是九九八十一难,充满了各种变数。
  就算是他坐上太孙的位置, 好像也是原书皇帝驾崩前两年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个时间线明显是不对的,皇帝还有好些年的命。
  楚承昭见她想听,难得地没有瞒着她,他解释道:“也不算简单, 大皇伯在家养病、和二皇伯他们拆伙在先, 毒酒事情在后, 所以现在局势才颠倒了过来。毕竟我那大皇伯虽然才智上略有一些欠缺, 但他是废后长子, 本朝第一个皇子,平时看着又颇有威严。说到在民间和朝中的威望,除了我父亲, 下一个便是他了。所以当年害我父亲的时候,二皇伯才想着把他牵扯进去,为的就是扯虎皮做大旗,让下头帮着办事的人越发尽心尽力。大皇伯闭门谢客近一年,二皇伯失去了依仗,势力已经被四皇叔侵占了一部分,下面的人早就互相不满了,此番再被我挨个击破,他们的人互相攀咬,难度自然就降低了很多……”
  “所以说毒酒的事情只是导火……只是引线,早在大皇子在家待着,不和二皇子为伍的时候,他们四人僵持的局面其实就不再平衡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说起来这还要谢你。”
  宋瑶奇怪地问:“谢我什么?”
  “谢你给我生了怀远。我虽然不信奉鬼神之事,但是其余的人多少都是相信的。大皇伯在孩子的洗三宴上见了他,吓得以为是我父亲投胎回皇家来讨债了。”
  宋瑶也是个胆子小的,平时看些灵异志怪的话本子都会自己吓自己。但是事关怀远,她自然是不怕的。所以她好笑道:“就算真有投胎之说,就算又那么恰好,怀远是先太子投胎转世。不是都说黄泉之下有孟婆汤么,喝过了那么一遭,就是新的一辈子了。哪里就见得还记得从前的事情?更谈什么回来报仇?”
  楚承昭顺着她的话道:“可不是嘛。大皇伯就是自己吓自己,还没有咱们阿瑶聪明呢。”
  在他看来,大皇子是愚蠢的,当年他糊里糊涂地就被二皇子他们牵扯进了谋害他父亲的案子里。后头在没有子嗣的情况下,大皇子还跟兄弟们斗的和乌眼鸡似的,斗了快二十年。后头更是蠢得不过见了怀远一面,就自己吓自己,无端地病了许久。
  楚承昭之前‘调查’他那四个叔伯的时候,没少审问他们身边的人。最让他吃惊的不是二皇子他们私下里的蝇营狗苟,阴谋诡计,而是大皇子那病居然是真的。他被心里的恐惧折磨地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活的竟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或许傻人有傻福,他是知道了大皇子的反应,觉得能犯下当年那种大事的必定是心狠手辣之辈,没有道理这般心志不坚,所以才又去翻当年的卷宗,将两淮涉案官员的口供全都看了一遍。这才发现了当年的事其实主要还是二皇子和四皇子的手笔。
  大皇子的愚蠢,也算是无形中救了他一命。
  而且永平帝以毒酒毒害自己,也算是破釜沉舟的一招了。他要是真喝下那毒酒了,身体能不能受得住也是两说,他若是真的倒下了,楚承昭觉得当时自己势单力薄的情况,还真不一定能这般轻巧地凭一己之力压服那四个叔伯。也是幸亏安安难得顽皮,把酒弄撒在了案台上,这才既保全了永平帝。
  后头更是他的幸运,那个馋嘴小太监的不幸。在毒酒都撒了,永平帝去更衣的情况下,‘有人意图行刺’的事情还是在宴席上被扬了出来……
  两个孩子都这般帮得上忙,楚承昭倒不会对恁事不懂的孩子有什么感谢之情。他最感谢的还是宋瑶——给他生了这么好的一对儿女,就像是上天特地派来帮他似的。
  宋瑶被他哄地笑了起来,虽然外头的事她知道的不是很多,楚承昭的分析她也只是听懂了一个大概,但是他现在肯和她透底,她心里还是高兴的。
  看楚承昭今日难得地肯和她说外头的事情,宋瑶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听懂了,干脆就一通问。
  楚承昭全都给她揉碎了分析,一一说给她听。
  一来是他虽然是爱藏事的性子,但却是从来不是故意有事还瞒着她的——大多数时候他还是怕宋瑶担心难过。现在外头局势好了,许多话他就可以和她说一说了。
  二来是现在他是太孙,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就会是皇帝。那么到时候宋瑶自然会是他后宫里唯一的女人,整个大耀的皇后。到时候她多少还是要接触一些朝堂的事情的,这个时候他也该培养她的时事敏感性了。
  两个人,一个听得高兴,一个说的尽心,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半夜。
  第二天楚承昭还是到了时辰就醒了,身边宋瑶睡得正熟,没有像平时一样听到动静也跟着他一道起来,把他送出了门,她再回床上睡回笼觉。楚承昭是不想她那么累的,无奈说了好几次,她也是不听的。
  现下他见她睡得香甜,自然更不会吵她了。干脆就穿鞋下地,随便披了件衣服去了外间洗漱。
  洗漱之后,楚承昭在家用了朝食,临出门的时候她还是想起了前一天的事情,特地和周嬷嬷说让她今天亲自跑一趟大皇子府,去和嘉平县主说一声她托付宋瑶的事情,宋瑶已经替她办好了——虽然他本也没打算要大皇子的命,但是这份功劳还是计在宋瑶头上比价好。让周嬷嬷亲自去一趟,也算是表现宋瑶对这件事重视的态度。
  前一天嘉平县主和宋瑶说事的时候特地屏退了人,周嬷嬷并不知道其中内情。但楚承昭既然这般说了,她也没有多问,当即就应下道:“老奴明白了,一会儿就出门去把这件事办了。”
  楚承昭对周嬷嬷浅浅一笑,“那就劳烦嬷嬷了。”
  周嬷嬷自道不敢。她接过丫鬟递上来的披风,看着楚承昭披上,然后一手负在身后往外走。
  临出门之前,楚承昭还想起了什么,对着周嬷嬷道:“昨夜下了雪,外头正是冻人的时候,嬷嬷记得让人在马车上多点个小炉,出行的时候也让车夫慢一些。”
  周嬷嬷唇边笑意渐浓,忙不迭应好。
  她目送着楚承昭远去的背影,老怀宽慰地想着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如今是真的大了,这般的英伟,这般的意气风发,却也没有忘记她这么个下人,待她依旧如从前一般。
  这样的好日子,真是她从前做梦都不敢奢望的。
  后头周嬷嬷见宋瑶一时半会儿也没有醒过来的样子,就交代了轻音和飞歌照看好宋瑶和两个孩子,她以宋瑶的名义写了帖子,立刻动身去大皇子府去了。
  周嬷嬷这些年也没怎么外出交际过,但是盛园的拜帖俨然已经成了金字招牌。加上大皇子府现在还被楚承昭的人看管着,门房更是不敢怠慢了,笑呵呵地把周嬷嬷迎到角房里吃茶烤火,一边脚下生风地进去通传了。
  不多时,嘉平县主的贴身丫鬟亲自也迎了,待周嬷嬷也是一口一个‘嬷嬷’唤地亲热,挽着她就往府里去。
  周嬷嬷一路上都很谨守本分地没有乱看,但还是注意到了大皇子府上算的是戒备森严了,几乎是每走几十步,就能看到两人一队的御前带刀侍卫在巡逻。不过嘉平县主也算是治家有方了,这种情况下,大皇子府的下人还是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很快嘉平县主也从屋里迎了出来。
  周嬷嬷虽然名义上是盛园的下人,但是大家都知道她可是早在楚承昭被永平帝秘密养在安毅侯府的时候,就被派到他身边照顾她的。看宋瑶对周嬷嬷依仗和亲密的态度,嘉平县主就知道这嬷嬷在盛园的地位不低。
  周嬷嬷先是行礼,又忙道不敢,推让了一番才被嘉平县主亲自请进了屋里。
  两人相对而坐喝了一道茶,周嬷嬷言简意赅地交代了楚承昭让他说的话。当然她自然不是会提楚承昭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嘉平县主的所托都是宋瑶一个人在忙前忙后。
  嘉平县主虽然早就猜到周嬷嬷带来的多半是好消息,但是此刻还是心绪一阵起伏。
  她前一天去盛园拜访,和宋瑶提出了那样的要求,其实颇有些欺负宋瑶的意思。不过是仗着两人的交情,看着她心性善良,又好说话,就算不应她的请求,也不会直愣愣地顶回去让她下不了台。可她也是没办法了,大皇子到底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到绝境……
  但嘉平县主没想到,不过一晚上的功夫,宋瑶就把她托付的事情给办好了。
  “阿瑶现下应该还是在府里,我该亲自去和她道谢才是!”
  周嬷嬷却摇头说不用,似是而非地道:“侧妃和殿下昨夜说了一宿的话,现下还没起身,估计这会子还没醒呢。”
  嘉平县主听了心里越发歉然。宋瑶真的是太好了,想来为了她的事,她也一定是很辛苦地和楚承昭争取了。
 
 
第125章 
  周嬷嬷并没有在大皇子府多待, 两家的关系不说是势如水火, 但到底还是站在对立面、各有立场的。话带到了, 她的任务也完成了, 便起身告辞。
  嘉平县主也知道现在不是留人的时候, 便将周嬷嬷送出了自己的小院子, 而后让丫鬟亲自把她送到了门口。
  周嬷嬷前脚刚走,后脚大皇子那边的贴身太监就传话来了,说大皇子在前头书房, 现下就让嘉平县主过去一趟。
  嘉平县主虽然八岁多的时候就从皇宫回到了府里,但这个时代十四五岁的女孩儿就出嫁了,十岁上下就要相看亲事, 准备嫁妆,那已经是快要女大避父的年纪了。
  加上那时候大皇子被二皇子蛊惑了心智一般, 在隆让太子去后,他眼睛里只有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对女儿虽然也有疼爱之情,到底也是被分散了注意力, 镇日里在外头奔忙。
  所以外人都只知道大皇子对嘉平县主疼爱有加, 看的和眼珠子似的, 却不知道这对父女俩私下里一直以来都说不上亲近, 还是到一年多前大皇子开始只在待在府里养病, 不再镇日里往外跑了,父女俩才真正的在相处中慢慢地亲近起来。
  嘉平县主径自跟着那传话的太监去了。
  前院书房里,大皇子一身家常便服, 正坐在桌前喝茶。
  嘉平县主福身行礼,余光却看见了边上成排的、已经被烧干了的蜡烛——那烛蜡滴成了红茵茵的一团,歪七扭八地变成了有些可怖的形状。
  嘉平县主莫名觉得心里一揪。
  大皇子一年多来一直病着,最折磨人的症状就是夜不能寐。
  一个人长时间地睡不好,自然是吃不下饭,没有精神,亏损身体元气。
  短短一年多的时候,大皇子就好像凭空老了二十岁。
  “嘉平来了?在家里跟我还这么多礼做什么?”大皇子笑呵呵地给嘉平县主看了座,又让人按着她的喜好上了点心和茶水。
  所幸,嘉平县主在他身边坐下的时候细细观察了一下他的面色,只见大皇子眼底的青影虽然没有褪去,但是之前面上的那股萎靡之气却消失了不少,精神头看着好了许多。
  “父亲传唤女儿来,应当是为了今早盛园周嬷嬷来的事情?”
  大皇子在外十分注重威严,在家对着女儿时却是一副慈父面孔,从见到嘉平县主的时候他的唇边就一直含笑,神情十分和煦,此时就更是又自豪又惊讶地笑道:“我儿果然聪慧……”
  说罢,他的言语之间又流露出一丝失落。
  在他看来,嘉平县主绝对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好孩子,但这个世界,女子就是不能继承父亲的衣钵的。如果他的嘉平是个男孩儿,别说楚承昭那有个怀远,就是真正的隆让从地狱里跳出来,他这个当爹的拼着这条残命,也得为了嘉平把前路铺平……
  可惜,嘉平是个女儿身,在他醒悟之后,发现自己的争抢、钻营都成了一场笑话。
  大皇子自哂一笑,也不去想从前的那些事了,只是笑着问她:“嘉平可愿和我说说?”
  嘉平县主从来就不想瞒着他,此时便把她前一天去盛园的情况如实相告了。
  听完她的一番话,大皇子面色复杂,递到唇边的茶都忘记了喝。半晌之后,他才开口道:“嘉平,你……”
  嘉平县主不等他说完,立刻就起身跪下了。
  “女儿之前就同父亲说过,您膝下无子,就算真的抢到了那位置又如何呢?日后还不是要过继嗣子,平白便宜了其他叔叔家。可二皇叔他们也不是好相与的,您如今萌生了退意,他们却不见得愿意看着您退。您退了,谁在前面给他们抵挡风雨呢?”
  大皇子放下茶盏,慢慢地叹息了一声。
  他的嘉平确实聪慧,能洞悉人心。之前他在府里养病的时候,二皇子他们不知内情,以为他真的是病倒了,也正好趁着这个时候瓜分和蚕食他的势力,几人便一直相安无事。
  但是论起手腕和才能,二皇子并不是四皇子和七皇子的对手。
  所以宫里那场周岁宴后,二皇子便一心要把他拉回到夺嫡的阵营中。
  现下的情况更别说了,楚承昭日渐势大,一枝独秀,他们几个叔伯却犹如困兽争斗似的,多少有些乱了阵脚。这下子不只是二皇子,四皇子和七皇子也不能看着他抽身而去了。
  他们四个既是兄弟、搭档,又是敌人,对彼此都是十分了解。
  所以二皇子他们第一次乔装出府的时候,特地选在了大皇子的庄子上,让他避无可避。
  那一次之后,大皇子回来就处理了自己名下的一部分庄子,剩下的其他庄子也都让自己的心腹去看管了。至于他名下还有的一些能用来聚会的店铺,那都在京城的繁华地段,倒是不用担心二皇子他们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堂而皇之地在城里出现。
  但是大皇子万万没想到,他那几个‘出息’的兄弟,居然会把主意打到嘉平县主的头上——他们后面私下聚会的场所,竟是选到了嘉平县主的嫁妆里的庄子上。
  大皇子这才被逼的没法子了,又出去同他们见面了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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