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五十张,分别是四十张中品符,十张上品符,这些是打算拿去卖的。
他留给昊阳观的五十张符会按照另外五十张卖出去的市价给顾暖钱。
离开清越观后,孙胖胖直接联系上他的本家孙家。
孙家和道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家的孩子有道门天赋的,对道门修行感兴趣的都会拜个师父,当个火居道士。
如孙胖胖这种干脆以道观为家的也不少。
但家里还有一些是对道门没啥兴趣,也没有修道天赋的普通人。这些人按部就班的长大,毕业后进入家族企业工作。
孙家是干拍卖的,因为知道一些特殊的东西,他们不止有面对普通人的拍卖,还有面对特殊人士的暗场拍卖。
家族企业名下还有不少商铺,明面上卖古玩字画,珠宝玉石。
暗面上却也售卖一些具有特殊性质的东西,比如道门佛门流通的符箓丹药等,还有一些特殊人士需要的含有灵气的天材地宝等等。
这些市面上难以见到的东西,都可以在孙家的商铺里买到。
孙胖胖联系上本家,一方面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让别人赚不如让本家赚。
另一方面则是考虑到不宜太早曝光顾暖的身份,以顾暖的天资,中品符就罢了,上品符未免太过惊人。过早曝光会给她带来危险。
找别家的话,孙胖胖信不过。
利益动人心,哪怕那些人和自己平日关系不错,但在上品符面前谁知道会不会变脸,他不想考验人心,自然找上本家是最好的。
……
孙胖胖难得回一趟本家,孙家的老祖宗,他喊爷爷的那位喝着茶,不冷不热的怼他“哦,还记得回家的路啊,我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过年都不记得回来一趟,怎么今天吹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
孙胖胖笑嘻嘻的喊冤,“爷爷,我年三十给您打电话拜年,您不接还挂我电话,我伤心的一整个年都没过好!”
“你还好意思说,就一个电话拜年就没了?昊阳观是有金子还是有银子啊,你这个肉包子就能一去不复返?既然昊阳观那么好,那你还回来干什么,去去去,赶紧走。”
老人嫌他腻歪,嘴上不留情,到底没伸手推开他。
孙胖胖知道老人刀子嘴豆腐心,完全不以为意,嘻嘻哈哈的继续腻歪。
他其实并非老人的亲孙子,而是旁支的人。
他爸妈都是火居道士,早年遇上事双双死了,他们家就剩下他一个独苗苗,老人见状不忍心,就将他收进本家,当成孙子一样养在身边。
老人是打算好好培养他,让他安安稳稳的读书上学进公司,结果孙胖胖一心向道,小小年纪就冲到昊阳观拜师,可把老人气坏了。
祖孙俩闹了几次,孙胖胖固执的不肯妥协,最后老人无奈妥协了。让孙胖胖成了火居道士,好在孙胖胖道门天赋并不高,老人也不用担心这孩子和他爹妈一样英年早逝。
孙胖胖哄了半天,终于将爷爷哄开心,他献宝一样掏出符箓,“爷爷,我今天来可是有正事的,你看这个,有了这个我们孙家绝壁可以一飞冲天啊!”
孙老太爷并非道士,也没啥道门天赋,但经营了一辈子拍卖行,眼力还是有几分的。
他目光一闪,知道能让孙胖胖特意献宝的东西肯定不一般。
“这是?”他问。
孙胖胖吧啦吧啦给他爷爷科普了一遍目前华夏的符箓水平,然后又吧啦吧啦的介绍了一遍他拿出来的中品符和上品符。
说完眼光贼亮的等着爷爷表扬。
老人微微震动。
他们孙家和道门以及特殊圈子打交道,自然能理解这些远超出一般水准的符箓的价值。
虽然这些符里面攻击符比较少,但谁说防御控制类的就不重要了。真遇到危险了,防御符效果强大,等于能保命。
更让他震动是这些符箓按照孙胖胖的说法,是前所未有的好!
道门发展这么多年,符箓之道流传颇广。历年来符箓的威力也曾有人提出会根据画符之人的能力不同,而有差别。
也许放在千年前,灵气充沛时期这些中品符上品符不算什么,但在灵气凋零的现在,这样的品质威力,几乎算是难得一见的!
最可怕的是同品质每一张符上的力量几乎相差无几,这就更能说明很多问题。
画符之人的本事厉害,不止是天赋惊人,恐怕对灵气的运用领悟都不一般。
孙老太爷眉毛一挑,问“画符的人是谁?”
自家孙子的水准自己清楚,肯定不会是这货。也不太可能是昊阳观的,否则不至于
到现在才来献宝。
孙胖胖苦笑,“爷爷,这个您就别问了。”
孙老太爷沉吟,垂眸看着一桌子的符箓,最终道“行,我不过问。只是以后这符箓都会跟我们孙家合作吗?”
孙胖胖点头,强调了几点,“价格上不能克扣,还有对画符人的身份也要麻烦爷爷遮掩一下。”
老人答应,将符箓用玉盒分别装起来,中品符和上品符分开装。
这些道门的东西,玉质的盒子能更好保存。
“刚好过几天就是暗场拍卖会,这批符箓可以拿去参拍。只是中品符大概就只参与这一次,以后会放在铺面销售。上品符估计不多,以后依旧走拍卖会的路子。所得扣掉手续费,抽成上因为这批符很难得,我们比其他东西少抽一成,剩下全返还给你,你看怎么样?”老人问。
孙胖胖连忙点头,顺便拍马屁,“爷爷英明。”
见事情办完,他又和爷爷闲聊几句,起身就要走。
孙老太爷冷不丁的问“这种符,你给昊阳观留了多少?”
孙胖胖没注意,随口说了实话,“五十张。”
刚说完他就意识到不好,一扭头看到爷爷挥着拐杖要打他。
老人边打边喊“好你个养不熟的孙胖胖,你胳膊肘往外拐啊,给昊阳观留的都比给家里的好,我打死你这个小白眼狼!”
孙胖胖疯狂乱窜,又不敢跑快,怕把老人摔了,只能大声喊冤枉,“爷爷,我没有啊,都是五十张,我一碗水端平了啊!”
老人亲手将他拉扯大,还能不知道他的作风,见他还敢喊冤枉,立刻一拐杖敲过去,“一碗水端平?你骗谁呢!你说,你给昊阳观留了多少上品符?”
孙胖胖觉得自己的头肯定肿了个包,这一下敲的他眼冒金星!
他知道骗不过去,只能晕乎乎的道“也、也就只留了二十而已……”
“二十上品符还不满足,还是而已?”老人掐着孙子脸上的肉,一点都没留劲儿。
他心塞啊,自家白白胖胖的大孙子跑去当道士就算了,还一心向着昊阳观,对昊阳观比对自家还亲,他能不心塞么。
“真要一碗水端平,就该彻底平分!”
一共三十张上品符,怎么算也该一家十五张吧!
孙胖胖扛住爷爷的死亡视线,不肯妥协,他嘟囔“师父和小师弟他们老要和那些阴祟鬼物打交道,爷爷你体谅一下嘛。”
孙老太爷松了手,哼了一声,“滚滚滚,快滚吧。”
“那爷爷等拍卖会时我再来看您。”孙胖胖撂下这句话,一溜烟的跑了。
南山被张道玄糟蹋的不轻,僵尸这种东西阴煞死气弥漫,即使被消灭了,那片土地看起来依旧很糟糕。
顾暖寻思着反正要包山,干脆将这一片也包下来,然后看能不能抢救一下。
这天一大早,薄晧陪着顾暖去了平安市道协。那些指望她出家入道的老道士们到是挺热情,只是看见薄晧,脸色就不太好。
老道士们都记得薄晧就是阻止他们劝顾暖出家的人,是顾暖道途上的绊脚石兼老鼠屎。
给了薄晧几个白眼,老道士们将顾暖热情的迎进道协,至于薄晧,压根不让他进来。还特别冠冕堂皇的说,道协乃道门重地,闲杂人等只能在外面等。
顾暖“……”
薄晧气笑了,觉得自己和道门果然不对盘,他还是第一次被当成坏蛋一样拦在外面。
他不想顾暖为难,不在意的靠在一旁的墙上,示意自己也不稀罕进去。
顾暖有点犹豫,她低声安抚他,“我很快的,你等我一会儿。”
他眼里有笑意,“没事,你慢慢来。”
顾暖跟着老道士们进了道协。
薄晧靠在外墙上,眯眼看着她的背影。
她今天穿了白色的冬裙,配上白色羊皮长靴,显得腿又细又直。上身罩着一件宽松版的白色羽绒服,松松软软的像一颗白色。
感觉咬一口都是甜的。
薄晧挺想咬的,但也知道自己要是真的咬了,她估计又要好多天不理他。上次耍流氓的代价若不是张道玄不长眼的撞上来,还不知道她要冷着自己多久。
于是老流氓只能自己想象一下她有多甜。
想着等她真的答应自己那天,肯定要将她按在怀里尝个彻底。
……
薄晧人长得好,高挑大长腿,身材也无可挑剔。
这样的人抱臂靠在道协外墙,来回行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多看几眼,十分显眼。
路边缓缓开过的车里,薄奕的助理擦了擦眼睛,不可思议的捅了捅上司,“老大,那边那个是你家薄晧?他在干什么?等人?”
不怪助理惊疑,薄晧什么身份,薄家的幺子,从小因为一些诡异的事,而被金尊玉贵的养大。
以往出入都是车接车送,哪怕跑去打游戏,待遇也从没降过。什么时候见过薄晧在寒风冷冽的时候,靠在墙边和个傻逼一样的在外面等人?
还是道协外面,这怪怪的。
薄奕抬眼,一眼就看到自家弟弟帅脸,也没错过薄晧飘忽神游四方的眼神。
身为宠爱弟弟的好哥哥,薄奕很清楚薄晧是个什么人。再瞥一眼道协,立刻明白薄晧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薄晧现在肯定满脑子的废料。
薄奕示意车子靠边停,他拉开车门往薄晧走去,喊了一声,“薄晧。”
薄晧回神,看到自家大哥,他挑眉,“你怎么在这里?”
“喊哥哥。”薄奕道。
薄晧懒洋洋的喊了薄奕的名字。
这声‘薄奕’让长兄不满,他正儿八经的威胁,“你要继续连名带姓的叫我,那我也需要给你换个称呼了,我想那个称呼你大概不愿意让顾小姐知道吧。”
薄晧脸色难看,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哥’。
薄奕面无表情,眼里却有着深深的遗憾。
唉,弟弟再抗拒一下多好,他还挺想像小时候那样喊他‘皓皓宝贝’的。
薄晧拒绝去回想小时候的黑历史。
薄奕比他大六岁,在他刚出生那会,薄奕已经算是个小大人。不但喜欢喊他‘皓皓宝贝’,还用零花钱给他买了一堆小熊、小绵羊、小兔子那种连体衣服。
薄晧永远忘不了自己无法反抗时,被穿上各种动物连体服的羞耻。
还要被薄奕抱着,一边喊着‘皓皓宝贝最可爱’,一边展示给一圈长辈看。
为了摆脱薄奕的魔掌,他苦练身手,七岁时终于将薄奕揍趴下,威胁他不许在喊那个恶心的称呼,然后将衣柜里那一大票动物服烧了个干净。
可以说薄晧这辈子的身手之所以这么好,性格自我放飞的这么彻底,薄奕功不可没。
……
两兄弟都是宽肩乍臀大长腿,虽然有六岁的年龄差,但站在一起还能看出血缘的奇妙。
薄晧俊美漂亮,还带着一些少年感。
薄奕则更加成熟俊美,轮廓和薄晧起码有五六分像,他们俩个都遗传到了薄夫人的好样貌,唯一遗传自父亲的,大概只有身高。
这么出色的两个人一起站在道协外面,引得过路人频频往这边看,还有小女生偷偷拿手机拍了照片发在网上,表示自己看到顶级大帅哥,还是两个,美色度双倍爆表!
“你陪顾小姐来道协,是有什么事?”薄奕早就习惯了众人的注视,恍若无人的问。
薄晧也不在意那些视线,懒洋洋的将包山的事说了说。
“是南山?”薄奕顿了下。
薄晧对自家大哥十分熟悉,他敏锐的察觉到不对,“有问题?”
对于包下南山的事,薄晧之前没觉得会有问题。
又不是全部承包,只包靠近清越观那片范围,以道协对顾暖热情的程度,肯定没什么难度。
但现在看薄奕的神色,薄晧知道事情估计有变化。
顾暖被老道士们热情的迎进道协,面对这些年龄足以当她爷爷的老道士们,她也不好催促,足足听了一大堆关于出家入道的安利之后,她才提起承包南山的事。
老道士们顿时卡壳。
几秒后才有一个人神色为难的问“你要承包南山?”
顾暖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她看了一眼,轻声解释“不打算全部承包,只要靠近清越观的那边一点,范围不算大的。”
老道士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开口解释“唉,要是放在早几年想扩大一点范围也没什么问题,可惜现在……”
清越观所在的那片地现在是市内重点打造项目,南山以前没什么人看得上,但现在可是香饽饽的。
不止清越观靠着南山,正在复原中的皇家行宫同样也靠着南山。
旅游局和文化局都盘算将南山划拉到皇家行宫的项目里,一起打造成大型五a级景区。
在这种情况下,清越观想要包山,困难十足。
顾暖拧眉,“我们清越观不和皇家行宫抢,南山那么大,我们只要靠近我们道观那边的一点土地。”
老道士们尴尬。
顾暖的要求不过分,可耐不住皇家行宫那边很强势啊。
他们平安市是古都,古建筑不少,每年冲着古都这个名号来旅游的游客络绎不绝。
每次上头开会,旅游局和文化局就是会上的大佬,和他们比起来,平安市道协简直就是没啥存在感的小白菜,还爹不亲娘不爱的那种。
之前旅游局和文化局在定下复原皇家行宫,开拓南郊旅游商圈的计划时,就觉得清越观破败凋零,香火也不旺,杵在他们的规划圈子内很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