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穿到皇帝身上——花心者
时间:2019-09-30 08:05:54

  他怎么也发烧感冒了?
  淋着雨了?还是冻出来的?找过太医没有?
  如果找过太医,身上肯定会有一股子药味,方姝闻了闻,并没有。
  看来他是刚刚感冒发烧,还没来得及找太医,太好了,方姝连忙爬起来,怕再冻出好歹,多穿了两件衣裳。
  皇上也真是的,为什么冻感冒,还不是穿的太薄,盖的被子也是薄薄一层,一点不重视倒春寒。
  方姝捂紧了披风,有些恨铁不成钢,她是没条件才会冻出毛病,皇上明明有条件,结果因为不爱惜自己,把自己弄生病了。
  他不爱惜,方姝还是很爱惜的,毕竟她晚上会穿成他,跟他共用一个身体,他难受,她也会难受。
  方姝起身的动静惊到了外头守夜的长庆,长庆连忙进来,低眉顺眼问,“皇上,您怎么起了?”
  方姝找了个椅子坐下,“去传太医,朕觉得身体不舒服。”
  长庆吓了一跳,赶忙让人去传太医,自个儿留在屋里伺候,这个天还有些冷,屋里全天备着热水,怕皇上晚上渴了喝。
  他去倒,泡的是上好的龙井茶,方姝也不懂,还没等凉已经喝了不少,也就刚放下茶的功夫,御医已经来了,方姝一句话不说,直接伸出手让他把脉。
  御医不敢怠慢,照旧垫好脉诊,铺上帕子才探脉搏,方姝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上下打量了御医一眼。
  这个御医她晓得,年轻,医术高超,比其他太医好说话,有时候药钱差一些,他也不说什么,照旧抓药。
  也有时候会抓一些品质稍差,但是不影响药效的药免费给生病的宫女太监们喝,是个好人。
  可惜他是皇上和各位娘娘的专用御医,平常不怎么值夜,像她们这样的三品宫女太监,只有晚上才有空看病,即便能偷偷溜出来,白天他也不敢通融,怕被院判处罚,所以碰上他的机会很少。
  方姝琢磨着以后要看病的地方多了去了,不仅是她,其他人也是,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做个好事,也给皇上积些德。
  “我听说刘御医宅心仁厚,经常接济宫中的太监和宫女?”方姝问。
  刘明瞬间慌了,他偷偷用品质稍差的药接济宫中太监和宫女的事被发现了。
  “皇上听臣解释,那些药有些药效流失,有些残缺不全,与其丢了浪费,不如分给宫里的人,宫中每年都有好些人因为没药治病而死,臣实在不忍心。”
  边说边跪了下来。
  方姝去拉他,“这是好事,你慌什么,起来。”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穿成皇上,没以前那么紧张,如果是刚穿来那会儿,刘御医突然跪下,她肯定也会吓的跟着跪。
  刘御医有些迟疑,“皇上不怪臣?”
  “非但不该怪你,还要表扬你。”她突然扬声对着大总管道,“传朕旨意,从今天起太医院品质稍差的药不许丢,全部留着分给宫中太监和宫女,任何人生了病都可以到太医院领药。”
  这是做好事,而且本来就是太医院不要的药材,皇上应该不会怪罪。
  刘明一喜:“皇上仁慈,微臣代宫中数千太监宫女谢皇上圣恩。”
  方姝挥挥手,赶紧让他起来,接受不了这样的大礼,心虚。
  一来她不是皇上,二来她假传圣意,第三,她并没有那么伟大,这么做主要还是想帮自己,帮别人是附带的,所以心里挺惭愧。
  当然擅作主张什么的,也担心皇上会怪罪,所以尽力弥补皇上,比如帮他把病治好。
  *
  第二天一大早,殷绯醒来,刚要下床,发现身上有些不舒服,头疼,体虚,肩上还有些重,低头一瞧,原来是多穿了几件衣裳的原因。
  他正要脱,突然瞧向床头柜,那里果然留了一张纸条。
  ‘最近天气不好,你冻出风寒了,还发了热,是不是感觉鼻子不通气?我已经让人熬了药,记得喝。’
  殷绯蹙眉,风寒发热?
  所以衣服是‘她’故意穿的?为了保暖?
 
 
第10章 只好拼命
  殷绯拿着纸条,莫名多看了几遍。
  然后注意到大字下面的小字,写的很小,小到几乎看不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不小心蹭上的墨水。
  ‘那什么,我刚刚用你的身体下了一道命令,让刘御医把太医院里品质差,和药效流失的药发给没钱治病,也没资格领药的宫女太监们了。’
  ‘他们太可怜了,没有药吃,会病死的,那些药反正也要丢,不如做个好事嘛。’
  ‘你这么英明神武,帅气逼人,风流倜傥,文武双全,顶天立地,内外谦备,才华横溢,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仙人一般存在的人肯定不会怪我擅作主张的对不对?’
  噗!
  殷绯不自觉勾了嘴角。
  居然还是个马屁精吗?
  他放下纸条站起来,头还是晕,风寒和发热似乎有些严重。
  也许是昨天中午练剑的时候下了雨,他练到兴头上,没管雨水继续练,也才个把钟头罢了,居然风寒了。
  风寒不是大病,加上发热和鼻子不透气就有些折磨了。
  殷绯蹙眉去喊长庆。
  长庆连忙小跑过来,空着手,殷绯凝眉,“药呢?”
  她骗了他,根本没准备?
  长庆恍然大悟,“刚煎好,还有些烫,皇上现在就喝吗?”
  刚问完意识到自己问了蠢问题,不喝问他药做甚?
  “奴才这就端来。”
  他跑的飞快,没多久手里拿着药回来,赶着时辰煎好的,很烫,一股子药香味,闻着香,喝着苦。
  殷绯刚洗漱好,得空坐在书房批阅奏折,药因为太烫,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他余光瞥去,意外注意到长庆手里还拿了油纸包,“什么东西?”
  长庆先是不解,很快反应过来,将油纸包拆开,放在皇上手边,“是蜜饯,昨儿皇上吩咐过,说是药太苦,吃两颗蜜饯压压味。”
  殷绯点头。
  心里有些意外,她居然细心到这种地步。
  今儿天气有些阴,那药很快凉下来,他喝完吃了颗蜜饯,味道太甜有些腻,没有吃第二口,不过也没让人拿走,就那么放在原地。
  卯辰他去上朝,回来后继续批阅奏折,长庆拿着披风,在一边走来走去,异样表现被他发现,殷绯搁下笔,问:“怎么了?”
  长庆脸上挂着谄笑,“天冷了,皇上昨儿叮嘱奴才,一定要多提醒您注意保暖。”
  殷绯挑眉,本想说他多事,半响顿住,伸出手道,“拿来吧。”
  长庆松了一口气,连忙将披风递给陛下,陛下自个儿盖上,将衣妗系好。
  这事是办妥了,长庆心里还惦记着另一件事,跑前跑后安排,时不时上前一步,摸一摸皇上的茶杯,凉了就添,不凉搁着。
  殷绯瞧不得他肥胖的身子走来走去,瞥了他一眼。
  长庆连忙解释,“这也是皇上吩咐的,生病要多喝水。”
  殷绯:“……”
  *
  辰时一刻,方姝拖着沉重的身子去将廊下的花草搬去院里,虽然身体难受,但是木槿已经请假,她再请假,会惹的众人厌恶,因为请假相当于她的活别人替,别人自然不愿意。
  而且也不是谁都可以请假的,木槿是挨了板子,起不来身,她只是发烧和风寒,还能下床就必须来。
  方姝搬了一个上午,因为身体不舒服,搬搬停停,到中午才将廊下的所有东西搬完,得空歇息歇息。
  想着领药的事,怕来晚了,也没敢歇息太长时间,连忙赶去太医院。
  心里还有些虚,怕皇上看到她底下写的小字,然后阻止她,同时又有些期待,希望皇上看见,原谅她自作主张,然后大力支持善事。
  这两个念头不停的在她心里冒出,打架,她感觉自个儿都快得精神分裂了。
  方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万般想法,继续赶往太医院。
  许是昨儿消息外露,被人晓得了,太医院很多生病的宫女和太监排队领药,方姝粗略一观,发现最少上百人,很多都是久病缠身,既没钱医治,身份又不够免费领,于是只能拖着,小病拖成了大病。
  不知道她昨晚擅作主张,能不能改变她们的现状。
  方姝走进院里,老老实实排队,因为很多人身体不舒服,大多站不起来,有的直接坐在地上,有的自带板凳,有的待遇稍好,被人扶着。
  方姝还能撑,撑了一会儿觉得面子什么的都是假的,自个儿舒服了才是实在,于是随大流,一屁股坐在地上等着。
  就这样排啊排,排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快轮到她,但是有个不好的消息,药快发完了。
  据说是把仓库里积压许久的劣质药材都一股脑弄了出来,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有药。
  方姝瞧着越包越少的药材,心里忍不住觉得悲凉,排了这么久的队,还是没能领到,那药正好在她上个人那里断掉。
  方姝叹口气,刚要离开,刘明叫住她,“小姑娘先别走,你是风寒和发热吧,这里正好还有一份药。”
  方姝一喜,连忙去接药,同时心里有些疑惑,“你是怎么知道我风寒发热的?”
  “你脸都烧红了,最近天气又多变,不是风寒发热还能有其它原因吗?”刘明边说边咳嗽了一声,“里面有治咳嗽的药,黄色片状的,你要是不咳嗽的话,把它捡出来吧。”
  方姝拿着药,表情复杂,“这药是你的吧?”
  这个天倒春寒,忽冷忽热,很多人受凉,其实就是传染性感冒,有一个人得了,很快传染一群人,也会引起一些并发症。
  很显然,这位明医每天在太医院工作,被人传染了,比她还严重,风寒发热加咳嗽,这药是他给自个儿开的,恰好方姝也风寒发热,所以让给了她。
  “嗯?”刘明笑了,“小姑娘还挺聪明的嘛。”
  方姝把药还回去,“我不能要。”
  她把药拿走了,刘御医怎么办?
  刘明笑意更深,“我是大夫,还能委屈了自己不成?”
  方姝表情更加复杂。
  这个刘御医果然心好,似乎还有点可爱,比如说当着皇上的面时,怂怂的,昨儿她突然去叫御医,这厮来的匆忙,衣裳没扣好,被她瞧了一眼,吓的连忙扣上。
  今儿换个视角看他,又有不一样的感觉。
  嗯,比昨儿温文尔雅。
  方姝还打算再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太医,我是风寒发热,还有点咳嗽,这药能分我一份吗?”
  方姝一愣,回头看去,发现是个年纪稍大的婆子,在这个皇宫里很少有超过二十五岁还没离宫的宫女,除非是各宫娘娘不舍得,自个儿也不愿意出宫,所以才留下来的。
  这位婆婆的衣裳破烂,缝的全是补丁,瞧着不像是各宫娘娘留下的。
  她在长春宫待了有一段时间,每日清晨各宫娘娘都会带着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过来请安,多少认识一些,里头也有年纪稍大,并没有见过她。
  难道是自愿留在宫里的?
  “婆婆,您是哪个宫的呀?”方姝好奇问了一句。
  老人家瞧了她一眼,“我是寿三宫的。”
  方姝了然,寿三宫是慈宁宫的偏房,慈宁宫住的是太后,寿三宫住的是原来的太妃,太后不待见她们,妃子们日子不好过,伺候她们的嬷嬷肯定更不好,难怪呢。
  方姝瞧了瞧刘御医,“药我不要了,我年轻,自个儿熬熬便是。”
  刘御医心好,这药她不要,肯定会转赠给婆子,婆子年纪大了,没有药,几乎等于判她死刑。
  发烧不是开玩笑的,很多人有药都有可能烧死,更何况没药。
  而且被人帮忙的感觉很暖,方姝希望自个儿也能像刘御医似的,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帮帮别人。
  刘御医可以另外弄来药,其实她也可以。
  那婆子在宫中混了多年,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弯弯道道,表情微微发愣,“我用不了这么多,要一包就好。”
  那药总共三包,一包可以煎三次,正好是三天的量。
  “婆婆,您年纪大了,喝一包没用的。”刘明边说边看了小姑娘一眼,“你真的不要?”
  后一句是对着方姝说的。
  方姝点头,“我是长春宫的,可以找皇后娘娘讨。”
  要讨早讨了,就是不能再讨,所以才来这里的。
  刘明心里明镜似的,不过他看过,小姑娘身体还行,能熬的住,“回去多喝些水,用红糖,葱白,生姜熬点汤喝。”
  方姝记下了,“多谢御医。”
  她瞧了瞧天色,“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干活了,刘御医再见。”
  刘明叮嘱她,“少干点活。”
  方姝远远朝后挥挥手,“知道了。”
  这事可不是她能决定的,所以方姝听听就过去了,并没有在意。
  她回到长春宫,挑出几盆不耐晒的花草搬进廊下,又用早上搁在太阳底下晒的水浇了浇花。
  中午最好不要浇水,因为温度相差太大,花儿在太阳底下晒久了,很热很热,突然用凉水浇,忽冷忽热花儿也会受不了,很容易烂根死掉。
  不过可以用同样在太阳底下晒过的水浇,两个都是一样的温度,花儿能接受。
  不浇的话花儿养在盆栽里,土不多,排水又好,很容易干透。
  总之伺候花草也不容易。
  中午太阳出来,方姝搬个板凳坐在向阳的地方,舒服了许多,瞧着没什么事做,干脆回去把刘御医交给她的法子用上,去小厨房讨了生姜,葱白和红糖,熬了一小锅汤喝。
  喝完出了些汗,方姝感觉自己好多了,结果晚上冷风大作,天气陡然变阴,她赶忙去救花草,搬来搬去热的受不了,稍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受凉了。
  这回比较严重,再喝汤已经没什么效果,方姝吸了吸鼻子,原来还会通一点,现在完全堵住,鼻子不透气,头也疼的厉害,总之浑身难受,哪哪都不舒服。
  方姝本打算靠一身正气熬过去,很显然,不喝药,一身正气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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