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糖妻娇宠——雪夜暗度
时间:2019-10-01 08:01:09

  说着两边的从人已经搭好了船板,苏家兄弟三蹦两跳地就上了画舫。
  这边苏雪遥早就挣开了夫君的怀抱。
  苏家兄弟上船,见两人相视无言,脸上都没有笑意。
  他们见了这般光景,便知妹妹妹夫定然已经知道越芙蓉在此了。他们心中叫苦,只能假作不知。
  苏少黎朝妹夫一拱手道:“王爷,小妹顽劣,承蒙王爷照顾。”
  谢衡月还了一礼并不说话。好在他在人前便是如此冷淡寡言,大家都不以为意。
  那边苏冀南看着苏雪遥,笑吟吟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玩意儿,塞给她:“小妹,你看看,这是我最近特意在南城坊市里淘的。我看你定然喜欢。”
  苏雪遥定睛一看,只见是个玉石兔子,玉质温润,兔子雕得栩栩如生,一双眼睛是红玛瑙,十分可爱。
  小时候,哥哥惹了她,便是如此赔罪。四十年不见了,一切恍如昨日。苏雪遥的喉咙有点紧,她垂下眼睛,伸手将那兔子接了过来。
  苏冀南微微松了口气,手指在身后做个暗号,告诉哥哥,我搞定妹妹了,妹夫看你的了。
  苏少黎看着眼前冷冷淡淡,如冰雪一般的妹夫,心里叹了口气,晋王啊晋王,你喜欢谁不好,非要娶我们家的混世魔王妹妹。害得我连越芙蓉的戏都听不得了。
  他面上却微笑道:“晋王,你可知道我们苏府的夜戏,为何是京中一绝么?”
 
 
第23章 不战而胜
  谢衡月眼角的余光一直在他的小娇妻身上,见她哥哥跟她说了几句话,她的神色稍霁,他便也放了一点心。
  现在听他的大舅子卖关子,便淡淡地问:“喔?为什么?望赐教。”
  苏少黎就怕他冷冷地不接下言,他肯开口就好。
  苏雪遥却微微一愣,她怎么不知道他们苏家夜戏有这个名头,她便也凝神听她哥怎么说。
  她的这两个哥哥,人极为聪明,就是整日吟风弄月,无心仕途。
  明明他们早早就考中了举人,是轰动一时的神童,然而他们却无心进学。每日撩鸡逗狗,自号山水闲人。母亲拿他们没有法子,父亲秉承黄老之学,教育学生都不用雷霆手段,对自己儿子,更是让他们顺其自然罢了。
  苏雪遥心中一动,有了一点儿想法。
  却见苏少黎笑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朝谢衡月拱手道:“子白,今日便为子白演示一下我们苏府夜戏的好处。”
  他对撑船的船娘道:“速速朝七孔桥划去。”
  本来他们的画舫已经切近了湖心岛,马上便要登岛了,这一下船桨荡起,他们的画舫竟又远远地离开了。
  苏少黎和苏冀南见终于不必三头会面了,都不由松了口气。
  谢衡月怎么不知道他们在弄鬼,哼了一声,吓得两人齐齐看他。
  只见谢衡月脸沉了下来:“本王虽才学浅薄,对这南戏倒略通一二。苏公子若要消遣本王,呵呵。”他冷笑两声,让两位苏公子都抖了一抖,齐声说:“不敢不敢!”
  苏雪遥只垂目不语。她想今日大喜之日,王爷总不会认真和他们为难,即使真为难了,她也想好了应对之策。便只端坐着,就当没看到哥哥求情的目光,只等看他们能搞出什么花样。
  平日里两位哥哥整天坐山观虎斗,最爱看她和姐姐斗口,时不时还要火上浇油,着实可恨。现下也让他们尝尝滋味吧。
  不过苏雪遥想到前世他们兄弟好不容易重新应考,双双高中,春风得意之时,却因为她犯下大错,苏家被贬,他们也被撸了功名,苏家亦被罚三代不得入朝,他们的前程大好至此断送。
  是自己连累了他们,她又不由脸色一黯。
  谢衡月只见苏雪遥的脸色时阴时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只恨不能立时搂着她软语温存,只想将船上碍眼的大舅哥们通通赶跑。他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这湖广大,画舫离了岸边,越芙蓉的歌声便飘渺起来,听不清楚唱词。到此时苏家兄弟才彻底放下心来。
  苏少黎见妹妹垂头不语,妹夫面沉似水,他看了看那七孔桥上灯火明亮,眉开眼笑地说:“好了,就是这里了。”
  他吩咐停船,拉着谢衡月走到船头,说:“子白,你且看。”
  谢衡月举目望去,只见烟波浩渺间,远处的湖心岛重新化为璀璨的灯火。
  明月,红灯,碧波,与那隐隐约约的歌声乐声交织在一起,虚虚实实,缥缈无限。他也不由出口赞道:“妙!”
  苏少黎哈哈一笑,便勾上了妹夫的肩:“我就知道妹夫是个雅人,妙人,定能领会我们苏家夜戏的妙处。这夜戏要远远地在此处听,方能领略到真滋味儿。”
  他正得意忘形之时,却听七孔桥上有人道:“无礼!”
  不想他父亲苏皓真的在此听戏。
  一时便将苏皓也请上了画舫来。今夜听戏,苏家爷们倒来得很齐整。
  一时新鲜瓜果各色小菜都摆了上来。苏皓今日下定了决心,要在谢衡月身上压上所有。他多年来一直尽力想逃脱漩涡,没想到最终他还是避无可避。他心思烦乱,晚上睡不着,便远远地来听个戏,哪里想到会看到儿子对谢衡月言行无状。
  下午跟谢衡月对谈,便知道他并没有看错此人,谢衡月比他想的还要精明能干,就是为人冷漠了一些。既知谢衡月是未来雄主,岂能容儿子如此怠慢。
  只是他两个儿子,放荡不羁,苏皓实在也没有什么好法子约束他们。
  却听苏雪遥坐在一边,拈起一串葡萄柔声说:“不想哥哥跟王爷倒是很投缘。”
  苏少黎和苏冀南,都不知道妹妹在王府发生了什么。明明出嫁之前还恨不得要将谢衡月食肉寝皮一般,在家里一阵大闹,险些上不了花轿,还是苏少黎说了一句:“有本事,你便去王府闹谢衡月去,在自己家里耍横算什么?”
  就这一句将她激上了花轿,现在看妹妹眼神扫过来,苏少黎心里十分不安,唯恐她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现在要跟他认真计较了。
  苏少黎却不知道,对他来说是三天前的事情,对苏雪遥来说已经过了半辈子。她在佛前忏悔自己的罪过,回想谢衡月的深情,思索自己如何被害成这般模样,哪里还记得这些小小争执。
  苏少黎急忙站了起来,对着妹妹一躬到地道:“妹妹,原是做兄长的鼠目寸光,妹夫自然是极好的,跟妹妹亦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冀南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却见妹妹目光扫过来,他急忙咽下了口中的酒说:“哥哥说得对!妹夫人中龙凤,妹妹得此良人,必然羡煞旁人!大家满饮此杯!”
  他和苏少黎对望一眼,心里都很奇怪,为什么他们骄横跋扈的妹妹,一成婚,便像换了个人一样。以前他们敢随意调笑她,看她发怒。现在却觉得她淡淡一个眼神扫过,不消多说,便心中一凛,觉得不能轻慢她。
  苏少黎眼中疑惑,没听说结婚会让人性子大变啊?他们大姐大哥成婚之后,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没有丝毫变化 。
  谢衡月被众人吹捧,他偷眼看小娇妻,似乎苏雪遥听了哥哥的话,面上也很喜悦的模样。
  他觉得这才是他来之前设想的回门之宴应有的模样。
  苏雪遥却对父亲柔声道:“父亲,遥儿有个不情之请。”
  苏皓望着女儿,似乎一夜之间变成了大姑娘,变得知理端庄。这本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而他的心里却只觉心酸。
  他听女儿开口,一双眼睛求肯地看着他,他心内难受:“遥儿你说,能办到的事儿,一定应许你。”
  苏雪遥慢慢说:“父亲,我如今已出阁,父亲不必再为我烦扰。目下父亲之忧,便剩下两位兄长。”
  苏少黎一听,要糟糕,枉他一早向她赔罪,结果她还是要算账。她婚后明明更加凶恶了,不仅学会了以柔克刚,还多了一层惹不起的大靠山!
  他急忙道:“啊呀,大好的日子,妹妹莫让咱们老父亲悬心了。来来来,我们喝酒!”
  苏皓瞪了他一眼说:“说!你可是又欺负你妹妹了?”
  苏少黎苦着脸:“冤枉啊!父亲,我真没有。”他心说,我还没来得及啊,父亲。
  苏雪遥抿唇一笑,这样的对话多少年没有听到了。
  她当下更下了决心,看着谢衡月和苏皓道:“父亲,既然哥哥们跟我夫君这般投缘,我想两位哥哥不如跟着夫君历练一二,也好学点儿经济学问,好再应考。”
  苏少黎和苏冀南皆大惊失色,齐声道:“不可!”
  苏皓狠狠瞪了二人一眼。
  谢衡月看他小娇妻的那双恳求的眼睛,哪还能说出个不字。他便点头道:“也好。”
  苏皓大喜,立刻道:“快谢恩!”
  苏少黎和苏冀南怨念地看着妹妹。
  苏雪遥见事已成,便垂目继续吃葡萄,她的手指,捏着紫莹莹的葡萄,越发显得纤白莹润,十分好看。
  谢衡月寒着脸道:“二位苏兄,莫非是嫌弃王府寒素,配不上二位相府贵胄?”
  苏少黎和苏冀南两人只能相视苦苦一笑,拜倒在地:“谢王爷栽培。”这便是他们俩个仅有举人功名的坏处了。
  身份低,王爷当宴征辟他们,他们竟没法拒绝。
  初始他们只觉得不是白身便好,以后行走江湖,也算有点倚仗。到现在才发现想要江湖潇洒,太难了啊。
  他们俩看那一对小夫妻相视一笑,眼波里柔情万千,不由在心里骂一句,这一对真是狼狈为奸啊!苦啊!
  夜风渐冷,谢衡月见她微微缩了缩手,便知道她觉得冷了。
  他跟岳父舅兄辞别。
  苏氏父子三人皆上岸,从陆路回转。而谢衡月和苏雪遥依旧从湖面乘舟而行。
  不想他们的画舫刚刚靠岸,只听湖岸边一阵喧哗。
  谢衡月见苏雪遥眼睛都要合上了,显然十分疲倦了。心下不耐,便要抱着她飞掠而走。
  却见他的侍卫展宇跳上了画舫,在船头径直跪了下来,低声道:“王爷,前面越姑娘拦路。”
  谢衡月不想越芙蓉如此坚持,他看了一眼展宇,淡淡地说:“你解了佩刀,明日便去军中报道吧。或者你要跟着越芙蓉出府,皆随你心愿。你家中亲人,王府自会照顾。”
  展宇跟着他这么多年,知道他越是不动声色,越是心中恼怒。他一时颤抖,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他仅仅帮越芙蓉传了一句话,王爷便如此震怒。
  苏雪遥本来已经快要睡着了,这样一闹,便又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眼前的展宇。
  前世展宇保护着谢衡月死战不退,最终死在乱刀之下。自己也多次蒙他相救,是个忠心耿直之人。
  她在他怀中轻轻一叹道:“夫君,有人做错了,还想改正,便该如何?”
  谢衡月一听,心中怒气顿消,他对展宇道:“听到王妃的话了么?还不滚开,好好想想你做错了什么?别辜负王妃为你求情的好意!”
  他便足尖一点,抱着苏雪遥在月下轻掠而过。苏雪遥依偎在他怀里,耳畔风声阵阵,不曾想这一生,她还没有见越芙蓉一面,便这样不战而胜。
  她悄悄抱紧了她的夫君,今生她必不再犯错。
 
 
第24章 流水无情
  谢衡月抱着她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不消一会儿,便回到了他们的小院。
  他从墙头飞了下来,看怀里的娇妻搂着他默默无言的模样。
  谢衡月知道苏雪遥思虑很重,念及大夫刚刚叮嘱,要她开怀一点儿,心里也有一点儿为难。
  月光如水,将近中秋,月相虽未完满,依然十分明亮。
  这小院里遍植翠竹,一阵风吹过,一阵沙沙声。
  院内外皆是谢衡月带来的王府侍卫,训练有素,见谢衡月这般落在院中,都不曾发出一点儿声响。
  这院中,便显得越发寂静。
  他和他的妻,在月下望着对方,似有万语千言,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然而这片寂静中,忽然传来了一阵环佩叮当声,一个极好听的女声在小院外朗声道:“王爷大婚,芙蓉特来祝贺。”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小院里却听得清清楚楚。
  谢衡月的眉微微一皱,他知道越芙蓉执着,除非他命侍卫将她叉出去,否则今夜若不见她,她必然不肯干休。
  他正要跟苏雪遥说,让她等他片刻,他去去就来。苏雪遥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谢衡月微微一愣,看着月光下苏雪遥的眼睛,那眼神中既无愤怒亦无猜忌,十分清澈。
  苏雪遥柔声道:“夫君已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般贵重的许诺,我若再生疑心,怎么对得起夫君的这一片心。”
  谢衡月一时愣住了。这番话竟恰恰说出了自己的心事。他不由又是激动又是欣喜,一时忍不住将她横抱起来,抬腿便踢开房门,只说:“不管她,随她闹去。”
  苏雪遥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忙伸臂勾着他的脖子,想想越芙蓉的脾气,她不由低声说:“夫君,还是出去看看越姑娘吧。”
  谢衡月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低声说:“娘子,我必不会让你受一点儿委屈。先皇后薨逝之前,曾对父皇说,为何天下女子如此之苦,男子能三妻四妾,三宫六院,女子却只能守着一人。即便如此,最终亦不免秋扇见捐,长门梦断。”
  他的话十分沉郁,苏雪遥竟似乎从中听到了多年以前嘉怡皇后的愤怒。
  苏雪遥愣在那里,望着她的夫君,这番话自然十分离经叛道,尤其不该出自母仪天下的皇后之口,然而她却觉得十分有道理。
  她不禁脱口而出:“佛说,众生平等。嘉怡皇后有大智慧。”
  谢衡月定定地看着她,他也不曾想今夜自己心情激荡,竟然向他的妻说出这般秘事。
  当年母后在愤怒之中说出这些话来,父皇为了不堕她身后贤后的声名,连当初在一边记录起居注的太监都一起处置了。
  没想到多年之后,会有人这般坦坦荡荡地夸奖她。
  自己在那荷塘边,对这小人儿一见倾心,心中认定了她是自己此生的伴侣,自己果然不曾看走眼。他的小娇妻,果然与他心意相通。
  谢衡月只觉心头一热,低头吻上了她:“可惜母亲见不到你了,否则你们一定很投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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