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姜久久
时间:2019-10-01 08:03:54

  李云舒点了下头,问她:“何事?”
  “你可否帮我盯着覃家?”陆晚晚思来想去,覃尹辉在这件事情里根本占不到半点好处,他若不想得罪皇上,关上家门将二小姐乱棍打死也算对宋见青有个交代。可他没有,他非但没有将此事大事化小,反而纵容二小姐寻死觅活。长此以往,此事早晚会闹得尽人皆知。
  这样做对他而言有何好处?
  除了影响恶心宋见青和皇上,根本是有百害而无一益。
  她虽然不搅和毓宣和宋见青的事,但她还是想做个心中有数的人,要知道内情。若是宋见青需要她,她就可以立马帮助她;假如宋见青不需要,她可以继续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你也觉得覃家有鬼?”李云舒脱口而出。
  “嗯。”陆晚晚应了声,端起茶杯慢慢喝着:“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你帮我盯着覃家,有任何风吹草动就告诉我。”
  李云舒要为薛戟报仇,他们殊途同归,就算陆晚晚不说,李云舒也盯死了覃家。他在等覃尹辉露出破绽。
  ————
  对此徐笑春不解:“你为什么让李云舒盯着覃家?”
  “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捣鬼,想离间青姐和毓宣。”陆晚晚说:“不过我现在没什么头绪,只好先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再说。”
  “那你为何不让国公府的高手去?”徐笑春觉得陆晚晚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人。
  陆晚晚笑了起来:“夫君最近已经够忙,动国公府的人务必会惊动他,还是不要困扰他的好。”
  徐笑春:“……”
  作者有话要说:  和编编商量了一下,这个文明天开始换个名字啦,新名儿叫《怎奈夫人百媚千娇》
  感觉它一下子从村里的淑芬变成了城里的Mary……
  o(╥﹏╥)o
 
 
第65章 内内情
  淅淅沥沥的雨将京城的天空晕染上鸦青黛色, 如釉色极好的素瓷,浓云深处, 裂纹繁错。雷声滚滚,自天际轰隆而至,滚到国公府上空,一声乍响。
  一场大雨转瞬便来。
  院里的草木被摧得左偏右倒, 歪得没形。
  陆晚晚放下手中的绣作,起身走到窗边, 雨下得这么大, 谢怀琛还未回府, 她立刻叫人去拿雨具。
  月绣刚取来一把伞, 陆晚晚换了衣裳, 正要出门去,忽然听到陈嬷嬷惊喜地道:“小公爷回来了。”
  陆晚晚也听到了脚步声,朝院门望去。果然, 谢怀琛的身影出现在门前,他撑着一把伞, 穿过重重雨幕, 朝这里走来。
  陆晚晚见他身上沾了不少雨水,忙让月绣准备干净的帕子和热水浴身, 谢怀琛走得极快, 三两步跨上檐阶,来到陆晚晚面前。他神情有些许严肃,看到她的刹那松了片刻:“快些进去, 雨下得这么大。”
  “你不必忙活,我回来看你一趟,马上就得走。”谢怀琛很忙,三言两语安排好一切:“晚上打雷若是害怕,就让笑春陪你睡。”
  陆晚晚诧异:“你晚上不回来吗?”
  他摇了下头:“出了些事,需要紧急处理,大概不会回来,你别等我。”
  陆晚晚心里一个“咯噔”:“和那少女有关?”
  谢怀琛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点了下头:“没错,我派了十八位暗哨跟着她。前几日她只在京城走街串巷,我们都以为猜错了她的身份。今日他们来报,说是她竟神不知鬼不觉将他们十八人都给甩开了,至此下落不明。如果她真的和两位公主有关,此时会很危险,我得找到她。”
  说完,他伸手揉了揉陆晚晚柔软的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她已经出了城,找起来会麻烦些,可能更耽搁时间,所以你不必等我,早些歇息。”
  她心里隐隐有些泛凉,略点了下头,她取来装流渠香的小瓷瓶,递到谢怀琛手中:“那日她离开之时,我便担心她本事了得,可能会甩掉府上的暗哨,所以让笑春在她身上洒了流渠香。此香味道极淡,不易察觉,又能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你让猎犬闻一闻,说不定就能找到她。”
  谢怀琛目光落在瓷瓶上,眼里涌出十分欣喜:“多谢少夫人蕙质兰心,为夫分忧。”
  陆晚晚不理会他的打趣,取来蓑衣斗笠催促他离开:“快去快回,路上当心。”
  谢怀琛点了下头,穿蓑戴笠,匆忙离去。陆晚晚视线随着他的背影,望着他消失在院门,脚步顿住了。
  这个男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为告知她一句,晚上打雷他已找好人陪她。
  他是世人皆知的纨绔子弟,也是只有她知的瑰丽宝藏。
  陆晚晚心底暖烘烘的。
  ————
  出了谢府,谢怀琛便命人找来十几条训练有素的猎犬,让它们一一闻过流渠香,便分散各处寻找少女的下落。
  起初猎犬在城里四处狂蹿,到了下半夜,猎犬便朝城门口的方向奔去。
  这是谢怀琛最担心的事情,他害怕少女出了城。
  那些来历不明的人这么多天没对少女下手,说明他们忌惮国公府的势力。
  少女离府,他们肯定早已得知。这几日她在京城中,身后跟着嫁国公府的暗哨,他们找不到机会下手,出了城,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
  猎犬在雨中兴奋得狂奔,谢怀琛带着一队人马疾驰跟上。
  大雨袭人,雨势迷蒙中大家连眼睛都难以睁开。谢怀琛夹紧马肚,催马快行。雨势越来越大,风雨疏狂中隐隐传来胡马嘶鸣与金戈撞击之声,陡然间只听一声凄厉的长鸣,前方林子里隐约有几十个黑影交缠在一起。地上乌泱泱倒了大片人马,谢怀琛不及思虑,拔剑上前,正见两个黑衣人左右各来一刀朝少女劈去,少女向左,抵不过右边那一刀,向右,则又避不开左边那一刀,电光火石之间,谢怀琛犹如神兵天降,高高跃起,以剑相隔,替她荡开右边那人,少女错开身,一掌劈向来人。
  顿时挥退一大片,少女回首,见谢怀琛的斗笠被风吹开,整个人从头到脚,被雨淋得湿透,又是惊讶,又是欣喜:“是你?”
  谢怀琛微点了下头。
  他带来的人加入队伍后,形势逆转,方才大开杀戒的黑衣人明显乱了方寸,也不再与他们纠缠,黑衣人避开谢怀琛的卫队,疯狂进攻少女。
  她来时没有带兵器,随意见了根竹枝挥舞抵挡。她看似柔弱,实则身姿十分敏捷,左右游走,犹如蝴蝶穿梭于花丛间,竹杖闪烁不定,身形越转越急,转得旁人头晕眼花,围着她转了半晌,连她的衣角都没沾到。若不是当日她身受重伤,恐怕也不会沦落到要谢怀琛出手相救。
  谢怀琛一边应付不断向他进攻的黑衣人,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少女那边的情形,见她轻盈无比,进退自如,如催花雨及时闪避,防守得滴水不漏,顿时放下心来。
  少女一人对好几人,艰难支撑,眼角一抬,见更多的人涌向谢怀琛,不禁皱了皱眉。心一分神,旁边一个黑衣人钻了空子,抬脚踢到她的腰。她腹部本就有伤,接了这一招,伤口登时又裂开,渗出血来。她吃痛,往后退了两步,黑衣人如潮似水涌来,谢怀琛以足点地,跃到少女面前,挥剑退却众人,沉声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行凶?”
  黑衣人缄口不言,互相对视了一眼,对暗号似的,齐齐收手,霎时间不战而退。
  他们跑得仓促,谢怀琛果断下令:“追。”
  谢染带人一拥而上,黑衣人四散而逃。
  谢怀琛走到少女面前,他若有所思,问:“你究竟是什么人?值得他们花费如此气力杀你?”
  少女怔愣了一瞬,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说话间,少女抬起头,越过谢怀琛的肩头,看到跑在最后的黑衣人竟转过身,一挥手,似抛出暗器。少女握住谢怀琛的手腕,见他往旁边一带,握着那根破败的竹杖挥舞了几下。
  谢怀琛下意识扯回了手,微不可查地往后挪了挪。
  “尽会使这些下九流的招数,不要脸。”说着,她将竹杖在谢怀琛眼前晃了晃,骄傲地咧嘴一笑:“你救了我一回,我也救了你一命,咱们抵平了。”
  谢怀琛瞥了眼竹杖,上面插着十余根细若牛毛的银针,他想起纪南方跟他说过,她当初也中过这种淬毒的针。
  “你认识这是什么针?”
  少女愣了愣,又摇了摇头:“不认识。”
  似乎怕他不信,又描补了一句:“我真不认识。”
  谢怀琛见她一脸疑惑加抵触的神情,便知她不想多说,便道:“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叫谢怀琛,镇国公府世子。”
  少女微抿了下唇,道:“我叫涟音。”
  “你是中原人?”谢怀琛不解。
  涟音抿唇不语,对于自己的身份,未再多说半个字。
  不多时,谢染一行人押了七八个黑衣人回来了,谢染一脸惆怅,屈膝跪道:“世子,属下辱命,只带回几个人,其他的全都跑了。”
  谢怀琛抬手示意他起来,缓缓行到黑衣人面前,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们,问:“你们究竟是何人?”
  为首那人蔑视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蜻蜓点水一样从他脸上扫过,冷哼一声又别过头。
  “世子,从抓了他们回来,就没有听他们说过一句话。”
  “身上有什么东西?”
  谢染摇头:“除了这身衣裳和兵器,什么都没有。”
  谢怀琛嗯了声,吩咐道:“押回去。慢慢审。”
  话音方落,背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他回过头,那些黑衣人犹如插葱一样栽往地面。待他跨步过去,他们已经七窍流血,面色铁青,伸手去探,气息全无。谢染猛然一惊,转过一人,右手捏着他的下颌,用力一挤,从他的牙关撬出一枚药丸来。药丸外罩了一层羊膜,内里藏有剧毒,只要咬开羊膜,见血封后的毒能在须臾间取人性命。
  谢怀琛愣住,喃喃道:“这么多死士?”
  谢染忽的想到什么,打着火把,照向他方才掏药那人的口内,不由一惊:“世子,他们都没有舌头。”
  谢怀琛凑近一看,他们的舌头果然已被人拔去。
  他下意识掉头去看涟音,直觉告诉他,她知道这些黑衣人是谁派出来的。
  他转身吩咐谢染扶起她,回府。
  谢怀琛回到国公府,已是下半夜。不等他下马,早有下人出来迎接,为他牵马。
  入内,遇到陈嬷嬷,她年纪大了,少有瞌睡,听到响动,便醒了,披衣出去接谢怀琛。
  “少夫人给世子温了酒酿汤圆,世子先去沐浴,我待会儿就将汤圆端过去。”
  谢怀琛心里一软:“她何时睡的?”
  “方才睡下,大约半个时辰。”陈嬷嬷道:“她本要等你,奈何太困,便先去睡了,睡前还去小厨房做了汤圆,温在炉上,吩咐给你留着。”
  谢怀琛颔首,脸上带着笑容,道:“有劳嬷嬷。”
  便继续朝里走去。
  丫鬟在净室备了热水,他窝进浴桶,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连夜来雨水侵体的严寒和疲倦一扫而尽。
  他泡完长澡,丫鬟又端来温热的酒酿汤圆,在这雨夜,无边温暖。
  这并非他第一次淋雨而归,却是第一次有人安排好一切,有条不紊地等他。
  这种感觉很奇异,让人慢慢丰盈,心境舒坦。
  吃完东西,他这才回房。
  这几日他都和陆晚晚同塌而眠,屋里只点了一盏小小的灯。
  他知,那灯是为他而留。
  陆晚晚已然睡着,双眼轻阖,薄唇微抿,呼吸吐纳呵气如兰。
  他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轻微地掀开被子,躺在她身旁。
  这种日子太难熬了,日日相近,贴着她柔软温暖的身子,嗅着她清淡雅致的体香。他每一寸肌肤都渴望与她亲近,他侧过身,借着夜灯仅剩几寸的微弱灯火,默默凝视着陆晚晚,她覆着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似乎梦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眉头也迅速拧紧。
  谢怀琛轻柔覆掌在她的眉头,一下下抻平皱起的眉。
  忽然,陆晚晚受到惊吓般,朝谢怀琛怀里钻,似在寻求庇护。她蜷起小小的身子,不断地朝他缩去,口中呜咽,喃喃有声。他贴近去听,只听到她反复呢喃“放过我”。
  让谁放过她呢?
  谢怀琛疑惑了一瞬,但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转移,怀里那温软的一团吓得不轻。他用被子将她身子裹住,不断地在她耳畔低声安慰:“不怕,有我在呢。”
  陆晚晚缩在他怀里,忽然伸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一声一声,含糊不清喊他:“夫君……”
  谢怀琛心如春潮,汹涌澎湃,一下一下拍打着海岸,潮声沸腾。
  就在她伸手抱住他的那一刹那,谢怀琛几乎化作一汪水,他极力克制住自己,将她抱着,缓缓低头,亲吻她的脸颊。
  她眼角涌出一粒泪花。
  他舔了口,是哭的。
  窗外大雨初歇,不知何时,竟然停了。
  清晨的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棂洒向床上,照得屋里金芒点点。
  陆晚晚昨夜睡得并不安稳。清晨时才结束那个令人心惊肉跳的梦,醒来后,脑子一片混沌,浑身发软,这劳作了一日还要累。
  她一睁眼,便看到谢怀琛侧卧在身盼,一只手搭在她的腰肢上,将她拢在怀里。令一只手穿过她的脖颈,正被她压在头下。他的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轻轻扫过她的脸颊。
  耳畔静悄悄的,半点声音也无。
  看到眼前的男人,她忽然想起昨夜那场虚无凌乱的梦境。
  那是在一场混战之中,宁蕴和谢怀琛对峙沙场,那是血肉横飞的一仗。伏尸百万,流血千里,黄土被千千万万战士的鲜血,染成了令人触目惊心的赤色。
  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陆晚晚则一直处于惊恐之下。
  宁蕴设计将她掳走,自京师带去战场。谢怀琛为了救她,披战甲,执□□,单枪铁马前去救她。宁蕴的伏兵将他困住,万千箭矢破空刺向他。他倒在乱阵之中,仍以一杆□□支起他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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