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得还都是关键的东西，总觉得猫这个关键词，跟破案有直接关系。
“如果不绝育，在发靑（不是错别字，是河蟹词）期会有一些猫表现出攻击比较强的状态，会四处拉尿，嚎叫，甚至会跑出去，母猫和公猫还不太一样，叫得格外凶残一些，眼前的这只母猫没问题。”
“你怎么知道它是母猫？”她都没看到他看猫的关键位置呢。
“它是三花，三花猫绝大多数都是母的，公的极少——看，没有蛋。”
小黑化身兽医，再次展示了他的知识储备，掀开尾巴给芊默看。
芊默领着他又进了门卫室，问清楚碰翻闹钟的是哪一只，得到的结果就是小黑刚摸的那只三花母猫。
小黑和芊默觉得这里面应该有蹊跷，一定是有人控制了这个猫，至于方法么……
“电线——”小黑说。
“闹钟——”芊默跟他一起出声。
俩人对视一眼，对，就是这么简单，把坏掉的监控器线和闹钟都拿去化验就是了。
俩人取好物证出了门，迎面却见一人，看起来三十上下，穿着洗褪色的过时品牌运动服，长相普通，带着墨镜遮挡住大半脸，扔到人群里让人一眼看不出来。
那人走到芊默跟前摘下墨镜，脸上大片的疙瘩十分引人注目。
“你是默默吧？”男人说道。
“你是？”芊默其实已经认出来了，但她故意装作不认识。
边上的小黑也认出来了，他也没说，配合芊默保持沉默状。
这男人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呈现一种不太自然的状态，看起来有些僵硬，可能跟他脸上大片肿起来的皮肤有关。
“我叫帅启刚，是你父亲的朋友，你父亲的事儿我挺遗憾的，那晚我跟你父亲就在一起喝酒，可是我没能阻止他……”
帅启刚又把墨镜带回去了，“不好意思，我的脸螨虫过敏，看起来是不是挺吓人的？”
带上墨镜后脸被遮住了一大半，看起来没有那么骇人了，帅启刚边说边看向芊默，视线在芊默边上的于昶默身上多停留了好几秒。
“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老中医，你要不要看看？”小黑开口道。
帅启刚的手插在裤兜里的手微微握紧，而这个动作小黑和芊默都看不到，没人看出他平静下酝酿的情感风暴。
“那感情好，我们……交换个联系方式吧？”
这让芊默有些惊讶，她和小黑始终觉得这男人身上有秘密，正愁找不到方法接近他，想不到对方竟然送上门来。
“我留我的微信给你，你扫我。”小黑掏出手机，却见对方没动，只是看着他。
“能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吗？”帅启刚舔舔干裂的嘴唇。
小黑看芊默，芊默笑意盈盈。“要不把我号给你，你需要就打电话给我，我未婚夫工作比较特殊不能带手机，怕耽误你呢。”
“也好。”帅启刚的嘴角微抿，芊默觉得不对，再想看，他的表情又恢复到肿胀麻木脸状态。
“你来我们厂干什么呢？”交换号码后，芊默问他。
帅启刚推推墨镜，“我一直惦记着你父亲的事儿，我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
“这些事我也不太懂，具体还是要麻烦你了。”芊默故意瞒下自己正在查案的事儿，跟他客套两句，跟小黑一起上车。
帅启刚等他们走远了，才收回眼，墨镜下的眼满是冷漠。
第302章 畏罪
不对劲，越想越不对劲——芊默在车上就觉得哪儿很诡异。
“你看出什么了？”芊默问小黑。
小黑虽然对微表情了解没有芊默那么多，但他看人的第六感也十分准。
“我觉得，他过来是为了打探消息的，那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但具体哪不对劲，小黑也形容不出来。
总觉得这案子越来越复杂，涉案人员到底有多少，兔爷以外还有多少同伙，这些人陷害她父亲刺杀穆菲菲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帅启刚在这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为了解开谜底，芊默和小黑把从养殖场带来的闹钟和咬断的线送到沙沐风那送检，沙沐风不在，他同时给做得花样，得到了一个既意外又不奇怪的结果。
闹钟和被咬的线上都化验出一种同样的成分，浓缩猫薄荷液，一种可以让猫呈现短时间亢奋状态的液体，对人来说，这是无色无味的，但对猫……
等同兴奋剂。
芊默没有在家养过猫，小黑却对猫薄荷这种东西不陌生。
他家有二十多年养猫历史，有时候买来新玩具三萌那个傻胖子不会玩，陈萌就会撒一些猫薄荷上去。
然后三萌就跟疯了似得，抓啊打滚啊，提升猫的亢奋度，但对身体却没有伤害，大部分猫咪对猫薄荷都有反应，只有少数猫没有。
在闹钟上和线上都有这种成分，人却闻不到，这是提纯的猫薄荷，效果比普通的要强很多，对猫来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养殖场有好几只猫，就算有的猫对这玩意没反应，肯定有能察觉到的。
对方就是用这种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破坏掉监控和闹钟！
弄掉监控还可以理解成怕露馅，可为什么连闹钟也要一起弄坏？闹钟跟时间有关，芊默觉得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就在芊默和小黑都在研究闹钟背后的秘密时，芊默接到了局里打来的电话。
“什么？！帅启刚投案自首了？！”
芊默接到电话后就觉得头上一个惊雷，破案了？！
“也不能算是自首，因为他只是打电话承认了他受雇于人，让他故意灌醉你父亲，并且也是他在电线上动了手脚，他也提供了幕后主谋的联系方式，如果查证后都是属实的话，那你父亲很快就能回家了。”
这个电话带来了突破进展，可是芊默却听得不对。
“他打电话？没有亲自去自首？那他现在人在哪儿？”
“我们已经派人过去抓了，放心，现在信息联网没有身份证明他哪里也去不了。”
父亲再过不久就可以回家了，杀人犯的罪名终于洗脱了。
可是芊默高兴不起来。
小黑就在边上，对电话内容听得真切，虽然陈百川终于洗刷了罪名，可是俩人同时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们前脚去养殖场查到线索，后脚他就打电话自首，最奇怪的地方在于，我们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要自首的意思。”
小黑一下说到点儿上了，芊默也是这么想。
“他这么着急的自首，给人的感觉不像是良心发现，而是想要阻止我们继续查下去，因为如果我们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那很可能就要碰到真凶了——不好，他是替罪羊，帅启刚有危险！”
芊默猛地想到这点，跟小黑对视一眼，虽然局里说已经派人过去抓帅启刚了，可是一种强烈的不安萦绕在心头，小黑之前一直派人监视帅启刚，芊默早就怀疑这个人不对劲，于是俩人快速开车赶往现场。
帅启刚的家距离养殖场稍微有点远，小黑紧赶慢赶的，好不容易到了，可看着消防车、警车、警戒线，围观的群众……
芊默心里咯噔一下。
还是来晚了。
在现场，小黑看到沙沐风，这哥们为了这个案子一宿没合眼，这次他出现在这，显然不是什么好的苗头。
不远处的居民楼，四层的某户正在往外冒黑烟，玻璃已经不见了，一群群众围观，指指点点。
芊默和小黑进不到圈儿里，但是从周围的谈话里已经得知了情况。
四楼炸了，原因不明。
刚已经抬出来一具尸体了，就是炸的那楼的住户，还好边上两家没人，这要是有人也得危险。
而这个住户不是别人，正是帅启刚。
芊默很难想象，几个小时前还跟她说话交换联系方式的那个人，竟就这么没了。
人的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顷刻即逝。
现在炸的原因不明，不过听说好像是煤气引起来的。
小黑看沙沐风要上车走，干净打电话给他。
沙沐风让司机开车过来，接芊默和小黑上车。
“什么情况？”小黑问。
“你给我打电话要化验闹钟的时候，我正在局里开会，刚跟你挂了电话我就接到了通知过来了，根据现场勘测结果，初步认定是煤气罐爆引起的，减压阀失灵了，看起来像是意外，人当场死亡。”
沙沐风带着黑眼圈说道。
“人确定是帅启刚吗？”
“是他，虽然脸被炸得有点模糊，但的确是他，我们已经叫了他家属过来。”
一个煤气罐相当于150公斤的炸※。
所以才会把玻璃炸飞，四楼外墙都熏黑了。
芊默跟小黑随着沙沐风回去，看到了盖着白布的尸体，芊默掀开看了眼，腿一软，差点晕过去。
小黑赶紧扶着她，芊默好半天才缓过来——她晕血。
的确是帅启刚，脸都被炸得狰狞了，但五官能够辨识出是他，黑漆漆的，看着十分吓人。
这尸体散发着一种很奇怪的味道，有些像肉被烧焦，但还不是烧烤那种味儿，反正闻起来让人十分作呕，芊默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个，本来就晕血，再闻着这个味道，捂着嘴出去干呕。
小黑看了又看，他甚至把布掀起来，仔细查看。
“有什么问题吗？”沙沐风问。
小黑摇头，他看不出问题，但觉得奇怪。
“侄子啊！我地大侄子！”外面传来一阵哭嚎，家属过来了。
第303章 人回来了
帅启刚的父母都死了，只有一个姑姑，上面通知了姑姑过来。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冲进来，看到侄子躺在那的惨状，俩眼一翻晕过去了。
沙沐风等人赶紧把人扶到椅子上，老太太好半天才缓和过来，哭成了泪人。
芊默这会也好受多了，小黑过来问她要不要缓缓，芊默摆摆手，走过去跟帅启刚的姑姑说话。
聊了几句，把这家的情况都了解清楚了。
帅启刚的姑姑说，她侄子五年前染上了赌博的习惯，把他父母留下来的两套房子卖了一套，还剩套老房子，就是案发现场那个，以前小伙子很孝顺，隔上一段时间就过来看看姑姑。
最近这俩月不知道为什么，侄子不联系了，老太太以为他在忙生意也没给他打电话，谁知道再见面就是阴阳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一个惨字了得。
芊默又问了几个细节，老太太一一回答，看起来老太太就是普通的百姓，挺朴实的，问什么说什么，芊默听了觉得没有什么疑点。
小黑却突然开口了。
“你侄子脸是什么时候开始螨虫过敏的？”
这是一个听起来似乎没多大意义的问题，小黑问老太太。
“过敏？没听说他有过敏的啊。”老太太被问愣了。
芊默拿眼神询问小黑，小黑摇头，他暂时说不出哪里诡异，就是凭直觉问一下。
从穆菲菲被发现到现在，芊默和小黑一路请追猛打追查线索，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已经查到好几条线，不仅抓到了兔爷，还找到了帅启刚这条线，可以说进展神速。
警方又查到帅启刚生前卡里有境外汇入不明款项，转了五万，还在帅启刚的家里发现了一本日记。
上面写了他是怎么沉迷赌博的，又是怎么欠了很多钱走投无路，最后被兔爷一伙挟持着，做出了陷害陈百川的事儿。
根据日记记载，给他转钱的那个人叫king，是他在赌桌上认识的，帅启刚欠了他很多钱，最后没办法了，被迫答应他在这天多灌陈百川酒，看陈百川喝多后叫他出去买烤串，别的没有了。
他就做了这么多事儿。
日记最后一段写着，他在养殖场遇到芊默后，觉得良心不安，想到陈百川跟他的那些交情后，抵不住良心发现，打电话自首了。
在他家还发现了治疗抑郁的药。
如果根据这个日记推算的话，这家伙本就患有抑郁症，在坦白后觉得生无可恋自杀了，前因后果说得明明白白的。
芊默在沙沐风那看到了这本日记，看完后不禁琢磨起一件事来——她上次写日记，是什么时候？
初中？
好像自从有了网络以后，更多的人喜欢用各种社交app来记载自己的日常，这种动笔写日记的实在是太少了，尤其是把自己犯错的经过记的这么明明白白的，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给别人看的。
案件到了这个地步，陈百川彻底洗清了嫌疑，不仅是因为这本日记，更是因为沙沐风等人根据陈百川当天穿的衣服上血渍推断，这是有人用穆菲菲的血故意甩上去的，而不是陈百川持刀捅人后迸溅的痕迹。
所以案发当天，是有人先引穆菲菲出来，然后把陈百川引到这边，弄晕了扔到楼上，扒掉他的衣服，再去会穆菲菲，把穆菲菲捅伤后再把衣服迸溅上血迹，快速地跑回去套在陈百川身上，穆菲菲受伤行动迟缓，又被兔爷在途中伏击了一刀，这就给另外一个真凶把衣服套回陈百川身上争取了时间，穆菲菲摆脱兔爷回到家后反锁门，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这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事儿。
看似天衣无缝，小黑和芊默却用了不到24小时就成功洗刷陈百川的嫌疑，接陈百川回来时，陈百川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大梦，一路都沉默不语。
快到家门口了，陈百川突然开口道，“你妈……没事儿吧？”
“你问哪一个？”芊默一点没给她爸面子。
陈百川面露尴尬，芊默直接了当地说。
“穆菲菲还躺在医院里，始终没有醒过来，她在遇刺前服用了一种对脑部有损伤的药，疑似是被迫服的，再加上从后被人捅的那刀伤了内脏了，一时半刻难以脱离生命危险，现在人还在重症监护室——费用惊人。”
重症监护室一天一万多块呢，穆菲菲又没有保险不能报销，这钱都是芊默再出，虽然她非常讨厌穆菲菲，有时候也想过这祸害不如死了得了，但是想归想，这种事儿摊上了又不能真让她就这么死了，穆菲菲身上还有很多秘密没有解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