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默智商在线没被屏蔽，自然看出这家伙有问题，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现在孤身一人，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
芊默装得十分像那么回事，问了几个做菜细节，还拿本记下来，问了川白肉又打听别的菜——川白肉也是刘菲给的信息，她就是通过这个菜跟师傅搭上话的。
芊默记录到第三道菜的时候，食堂别的大师傅拎着菜刀过来了，一开口就是煎饼果子味儿。
“干嘛呢？！菜谱也是随便给的吗？这一看就是别的食堂过来打探底儿的，你是不是傻？”
芊默把小本揣怀里，一副小间谍嘴脸，“你拿刀我就怕你哦！”
“你赶紧把本给我交出来——嘿！你别跑啊！”拎着刀的大师傅想追，却见芊默做了个惊人的动作。
她把本，塞到了胸里，胸……
“你有本事过来拿！小心我告你耍流氓！”芊默站在门口喊话，大师傅风中凌乱。
这哪儿来的抢行的小痞子啊！
芊默最后的这个动作，堪称神来之笔。
这种是市井女人吵架时用的大招，芊默都是牢里看别人做的，用到这刚好。
本来那嫌疑人对芊默的来历还有所怀疑，看她藏菜谱后跑路的无耻德行，信了。
这就是同行打听来的。
芊默出来后确定身后无人跟踪，马上打电话给刘教授。
“陈芊默！你去哪儿摸鱼去了！我让你找事情做，没让你旷工——”
刘教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咆哮而来。
“老师，您现在的位置在哪儿？”芊默问。
刘教授听她的语调很严肃，意识到有问题，便停止咆哮。
“我刚到队里，怎么了？”
“马上带人来农大这边，我在农大门口守着，越快越好。”
刘教授不敢多问，撂下电话直接带人快速往这边赶，芊默怕那家伙回过神跑路，就守在校门口盯着出入的人。
过了一会刘教授带着人过来，芊默简单的把自己的发现说了，众人为之一振。
“你是怎么让刘菲开口的？”刘教授十分意外。
刘菲出事后状态一直不太好，不是昏睡没脱离危险就是醒了拒绝跟任何人交谈，昨晚有专案组的人过去想要跟她了解情况，那女生崩溃嗷嗷大哭，刘教授就想着让芊默试试。
效果惊人的好。
“我谨记学校的教导，不说大话说小话，要多听多想，少说后说，给足群众话语权，感谢学校对我的培养。”
芊默说完又补充一句，“也是运气好，群众对我身上的制服很是信任啊。”
不邀功，要低调。
“我们昨天也穿了制服啊！”跟着过来的组员说道。
芊默眨眨眼，“那可能是因为我用碧浪洗衣服，比较香……”
众人被她四两拨千斤的说辞逗乐，芊默并没有跟着刘教授等人进去，交代清楚后低调离开，她可不想出这个风头。
厨师被带走接受调查，刘教授回到局里跟芊默问了详细经过。
芊默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汇报一遍，从她是怎么跟受害人刘菲接触一直到过来探听虚实的过程，除了没说自己把菜谱塞衣服里，什么都说了。
刘教授感到十分惊讶，他把芊默派到刘菲身边，只是想增加她的职业荣誉感，没想到芊默如此有慧根，找到了突破口？
对比之前在空特时的高调，芊默这次低调异常。
“就算不是我，换做任何一个前辈来，都会有今天这种效果，我只是出现在比较巧合的时间里。”
这也是实话，她运气比较好。
刘教授看她态度如此坦然，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你真这么想？”
“当然，受害人对我的信任不是来自我个人，而是对我们这个行业的信任，如果一定要给我自己揽点功劳……可能是我衣服比较香？”
刘教授乐了，距离感一下消失。
上次芊默给人的印象有些飞扬跋扈，刘教授见识到她处理问题的果断和优秀的天赋，却也担心她会恃才傲物，这样的心气很容易走歪路，带她出来也是有意试探磨砺她，结果……
出乎意料地满意啊。
第338章 说疯就疯
“尽管你做得很好，但我却不能把你视为我们警校的骄傲。”刘教授见自己良苦用心初步见效，再接再厉丢出第二招。
“我会继续努力！”
“不，你就算是努力到你师傅那个水平，我也不会认为你是学校的骄傲，不止是你，就算是你师傅来了，我会叫她一句领导，但她不能算是骄傲。”
芊默瞬间犀利，看刘教授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老头几个意思？
说她可以，但是不可以说她师傅！
陈萌是她心中神圣的存在，任何人都不能说她一个“不”字。
“这护犊子的秉性还真是随她，一脉相承……”刘教授看芊默这表情就想起陈萌。
陈萌啊，最年轻的大boss之一，从业以来战无不胜，她的战绩跟她的脾气一样，都是业界传奇。
知道芊默是她的徒弟后，刘教授第一反应以为芊默也是陈萌那种暴脾气，但接触下来才发现，芊默的韧性似乎更大。
她不似陈萌那般情绪直来直去，更低调些，却有着一股女生罕见的韧性，为人缜密，不喜张扬，甚好。
“刘老师，我想请你解释下，我师傅为什么不能算是咱们学校的骄傲？”芊默一万个不服，说她没事儿，否认她师傅不行，这事儿必须说清楚。
“等这个案子结了，回到学校，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刘教授看芊默那急而求不得的表情，心里就俩字：痛快！
哈哈哈哈！
这小丫头越着急他就越不说，憋着她，急死个猴，哼，让她叫自己秃头，小小捉弄她一下。
芊默跟刘教授聊天的功夫，厨师全都撂了。
是的，这个速度让众人始料不及。
可以说刚被抓来就吓坏了，不等这边问直接都招了。
他注意到刘菲也是因为这女孩跟其他女学生不一样，看着比较成熟，长得也还漂亮，当厨师发现刘菲特别喜欢吃他做的川白肉，每次打饭的时候就多给点，一来二去跟人家熟了。
厨师听同事说过一嘴，说这个刘菲在外面不是太干净，厨师就上心了。
刘菲都是周五晚上从学校走，然后连着周末做三天兼职，他就守着刘菲周五要出去那天，突然在车站抱着她，说想要跟她处对象，刘菲吓了一跳拼命挣扎并拒绝。
那时厨师就怀恨在心了，说了很多狠话，他觉得对方也不是正经女人，不就是个卖的吗，他能说出处对象都是给她面子了，她竟然还敢拒绝？
那时厨师只是说几句狠话，但是他也不敢真做什么，让俩人的关系发生质变的，就在刘菲出去上网的那个晚上。
厨师就在学校附近租房住，跟人撸串喝了个酩酊大醉，回家的时候看到刘菲翻墙。
原本是无意下手，可看到四下无人月黑风高，后面就是小树林，厨师内心邪恶念头疯狂滋生，好多人都是这样，平时有贼心没贼胆，但是喝点酒又有了犯案条件，直接就兽化了。
厨师从后袭击，打晕了刘菲，给她拖到小树林里，把人家姑娘头套上后，就……
厨师说完这些捂着脸，痛哭。
“警察同志我知道错了，她要多少钱我给行吗？我家里还有老母亲……我母亲不能没有我啊，要不你们问问她要多少钱，她不就是个卖的吗？又不是雏儿，给点钱就完事儿了。”
面对着厨师如此恬不知耻的说法，专案组也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是法盲吧？
“对了，我还看了个报纸说，75%强×过女性的男性，从未受过法律惩处，您看有75%的人都没受到处罚，我这还只是跟一个非c的歌厅女玩玩，我怎么也不该是那百分之25吧？”
不愧是高校厨子，人家平时还看看报纸杂志呢，这道理讲得一套一套的，可惜……
“天还没黑，做什么白日梦？甭管受害人是什么工作，都与你要面临的惩罚无关，你那75%的数据哪里来的我们不知道，但可以说非常不靠谱。你现在不仅是强×更涉嫌故意杀人，受害者因你造成严重的伤害，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这些基本法律常识你不懂吗？受害人因你的残忍虐待，导致了盆部严重损伤，医生说就算是恢复好了，也会功能障碍……”
对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残忍的？
经手这个案子的人无不为这种恶行感到愤怒，只为自己寻求一时的刺激，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理天理法理全都不能容！
而且这个案子造成的影响极为恶劣，在网络上已经引发了恐慌，造成这一切的恶魔竟然想用钱平事，理由是，对方是歌厅出来的？
可是听闻严重残疾这四个后，厨子的反应却是眼睛圆瞪嘴巴大张，“冤枉啊！我只跟她整了一次，才不到五分钟……我有点紧张，发挥的不好，提上裤子就跑了，我可没做其他的啊！”
芊默这时跟刘教授已经来到了监控室，俩人目睹里面的审讯直播。
老钱见抓到嫌疑人，感觉身子都不疼了，指着屏幕义愤填膺。
“这家伙还挺嘴硬的，他是想蒙混过关？”
芊默进来已经有几分钟了，她一直盯着厨子的表情，对这家伙的性格也有了基本判断。
罗多多跟芊默是前后脚的进来，芊默盯着厨子的微表情时，多多也在观察厨子。
“你们俩怎么看？”刘教授问芊默和多多。
芊默摇头，“我觉得他说的是真话，多多，你呢？”
多多低头，五秒后抬头，脸上表情已经换成一幅惊吓状，眼珠都快瞪得掉下来了。
“我只是约了个贵炮，怎么就要判刑了？我没伤人！”
说完跪在地上捂着脸大哭，“不是我啊，妈妈救我……”
还是个妈宝男！
这里面刘教授和芊默已经见过多多的特殊本事，都有了心理准备，老钱等人没见过，让她吓了一跳。
好好一个大闺女，说疯就疯啊！
芊默打了个响指。
多多一咕噜爬起来了。
起来了……
拍拍身上的土，擦掉脸上的泪，揉揉眼睛，满脸委屈。
“完了，我完了……”
第339章 一石两鸟
芊默小声问她怎么了，多多哭丧着脸把跟师傅打赌的事儿说了。
倩总派多多过来帮忙，并跟徒弟打赌说这个案子她搞不定最后还是需要芊默协助，赢了倩总请多多吃八斤帝王蟹，输了多多要抄书三十遍，三十……
芊默啼笑皆非，“我心疼你师傅。”
外人求之不得的笔记，到多多这嫌弃得不得了。
“等案子彻底破了以后，我请你吃帝王蟹，就算我请不起八斤的，四斤的我还是没有问题的。”
“朋友！你是我的知心人！”多多握着芊默的手，执手相看泪眼。
老钱咳嗽两声，打断这俩浓郁的百合花。
“小陈啊，你能不能解释完再说吃饭的事儿？”
芊默点头，“麻烦您告诉里面的前辈，把受害者被发现时的现场照片给他看。”
马上照做。
里面的人把照片递给厨子看，厨子看到照片后吓得一个不稳，照片落在桌上，只见他眉毛高挑出现前额皱纹骤然增多，眼睛瞪到上眼睑都提升了嘴巴也张得很大。
这是典型的惊讶反应。
惊讶程度越大嘴巴长开的程度也越大，这点跟厨子刚听说刘菲被重伤害时是一样的反应，甚至比那时张的还要大。
芊默看到他的反应后，更加笃定自己内心判断。
“这案子不能结，强×的部分抓到了，故意伤害致人残的那个凶手还没找到。”
她跟多多的路子不一样，但是结论却是惊人一致，厨子的确是打晕受害者并趁其昏迷发生关系，但后续更恶劣的伤害虐待，不是他做的。
“小陈，你有什么依据吗？”老钱迫不及待地追问。
作为警务人员，不把所有凶手都绳之以法，那就坚决不能完。
芊默说出她的分析。
“现场照片各位想必已经看到了，凶手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当真正的凶手看到被害者照片的时候，会表现出恶心、轻蔑甚至是害怕。但绝对不会是吃惊。”
芊默把监控器调到刚刚厨子第一眼看到照片后的反应，定格，解释给大家。
“看他的额头，眼睛，嘴巴，同时出现惊讶的反应，惊讶是非常短暂的情绪，当他的惊讶过后，再看——”
芊默让监控继续播放，厨子面色惨白，僵硬不动。
“在他看到照片感到惊讶的一瞬间，他前额出现横的皱纹，短暂惊讶过后，他意识到这件事可能会带给他非常大的麻烦，产生了强烈的恐惧，前额的中部出现短的皱纹，有强恐惧带来的僵硬与出冷汗。”
恐惧的时间会延续很长，大家现在看厨子，他还是处在恐惧状态中。
在厨子心里，强×一个陪酒的并不算多大的事儿——虽然他这种想法是错误的，甭管刘菲是什么职业，那都跟强×量刑是无关的，但厨子的角度，他看到这些惨照知道摊上大事儿了。
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无限地恐惧，杀人偿命这个常识连厨子这种文盲都知道。
厨子拼命地替自己辩驳，办案人员又反复地问了他好几次当天发生的事儿，他都一一说出。
关于他为什么会带着套，厨子解释那天原本就打算找个廉价洗头房放松一下，遇到刘菲就顺势用了。
芊默从他的语调和反应多种方面观察，再次印证了厨子目前说得都是真话的结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