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帮你解决,嗯?”
慕朝礼摇摇头,小声却坚定:“女人之间的战斗,要靠我们自己来解决!”
她胡乱地宣着誓:“我要让她哭着喊我爸爸!”
她要真真正正让乐夏知道她们之间的距离,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
薄明亦淡淡勾了勾唇,语调低柔:“好,都听你的。”
月光下,慕朝礼瞧着男人深邃的轮廓和眉眼。
其实她当时犹豫了一会儿,并不是因为不想说。
只是女孩子之间的这些那些纠缠,在他眼里这些事情大概挺无聊且不可理喻的吧。
但其实,如果他愿意听的话,她是想告诉他的。
薄明亦不知道这会儿小姑娘在想什么心思,又说:“不早了,我抱你回房间睡觉。”
慕朝礼点点头,伸手乖乖地勾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把自己抱回了卧室。
-
薄明亦把人抱到卧室大床上放下后,大概是因为这几天真的累着了,她刚沾床没多久就睡着了。
男人坐在床沿边上,双手撑在她身边两侧,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会儿。
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处覆下淡淡阴影,大概是因为下午的时候哭得凶,拿纸巾没轻没重地擦着眼泪,把皮肤给擦破了一点,眼下有点红了。
男人抿了抿唇,这才起身走到浴室,从抽屉里拿了一罐没有开过封的崭新的药膏,又拿了一根棉签,再次在床沿边上坐下。
薄明亦打开那罐药膏,又往棉签上挤了点,这才往她眼下红了的地方涂了上去。
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有点太凉了,小姑娘皱了皱眉,轻哼了一声,忍不住偏了偏头想躲。
“唔……”
男人手上的动作这才顿了顿,一手托着她的小脸,一手以一种比刚才更加轻柔的动作给她上药。
涂完药后,薄明亦把药膏放回盒子里,并未立刻起身,而是放到了床头柜上,又这么静静淡淡地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一会儿。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慕朝礼的眉头还是紧皱着的。
半晌,男人俯身,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以一种只有他自己听得到音量,近乎虔诚地道:“抱歉。”
“我来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甜腻腻的一章。
今天的薄总好像也有点可?
第30章
慕朝礼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
而令人意外的是,等她醒了的时候发现身边的男人居然也没起来。
她看了看手机才发现这都快10点了,不像他平常的生活作息。
慕朝礼朝薄明亦那靠了靠,这才发现他的呼吸比平常要重一些。
她伸手摸了摸男人的额头,才发现他似乎是发烧了。
这男人平常的身体好到不行,几乎都没见他感冒过,这会儿却没由来的突然病倒了。
他没对自己说过,但大概连续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又因为她的事处理得那么晚,才突然病如排山倒了。
慕朝礼看着他略有些憔悴的侧脸。
“老公……”她轻声唤了他一句,男人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眼睛也没有要睁开的迹象。
“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拿药?”
慕朝礼又问了这么一句,但男人似乎再度睡了过去,没有回答。
慕朝礼没再犹豫,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庄芩这几天忙,这会儿别墅里就他们两个人,也就只有慕朝礼能照顾他了。
她一时半会没想起来药箱是放在哪的,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在浴室找到。
刚打开药箱,就发现一只开了封的白色药膏放在那。
平常他们不受伤也不生病的,几乎用不到药箱里的药,她记得他们结婚这一年多,里面的药都是新买来的,从来没用过。
慕朝礼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下残留着的红色印记似乎在提醒着她昨晚有人帮她上过药。
慕朝礼有些怔怔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下。
就这么站了一会儿,慕朝礼这才想起男人似乎还在发着烧,这才拿起退烧药出了浴室。
等她下楼接了水上楼以后,才发现薄明亦已经支起身靠在了床头。
“你醒了吗?”慕朝礼这才在床沿边上坐下,拿出一粒药放在手里,递了过去,“你发烧了,先吃粒药吧。”
谁知薄明亦就这么看了一会儿,片刻后,命令般的,说:“喂我。”
他抬眼,看着她的双唇,淡漠低沉的声音道:“用嘴。”
“……”
慕朝礼十分怀疑,他现在已经烧糊涂了。
她没理,只把药递到他的嘴边,示意他张嘴。
谁知道薄明亦把头一偏,又把她的手往外推了推,转过头来,低垂的视线仍然看着她的柔软唇瓣。
“……”
这是铁定了心让她喂的意思了?
“可是,很苦啊……”慕朝礼也有点为难,“你别这么小孩子气啊……”
薄明亦仍然不为所动,半晌,倾身,双眸仍是紧盯着她的唇,嗓音有些沉,半哄半骗道:“听话。”
“……”
慕朝礼看了看自己掌心里的那粒白色小药丸,还是妥协了。
谁让他生着病呢。
她仰头,将那颗药丸放入口中,正准备拿起水杯的时候,男人却突然翻身覆了上来,不由分说地抵/进了她的口腔,攻略城池般,舌/尖扫过她的牙齿缝隙,寸寸掠/夺。
这个吻像燎原的星星之火一般,将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点燃。
耳边只剩男人暧/昧的喘/息,阵阵研磨着她的神经。
不知何时男人的手掌伸向了她的后背朝上摸/索着,睡裙随着他的动作被撩上去了大半。
慕朝礼被他吻得神魂颠倒,直到她感觉到她突然被什么抵/着的时候,这才猛然清醒过来,双手撑开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粗粗地喘着气:“不、不行……”
“你还生着病……”
其实慕朝礼这一刻有点怀疑他究竟是发烧了还是吃了什么催/情/剂之类的东西。
发烧了的人是怎么还会有反应的?
薄明亦的动作这才放缓下来,略微抬起身,就这么看着她了好一会儿,半晌,低低地说了句:“硬/了。”
“……”
她真是要疯了。
这男人到底是怎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的?偏偏他还生病了,不能和他一般见识。
慕朝礼咬了咬唇,这才抬了抬眸,轻声问了句:“我帮你?”
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还就这么答应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朝礼被薄明亦抱在怀里,一动都不想动。
酸,手太酸了。
慕朝礼有些愤愤地看了他一眼,细白贝齿在男人坚硬胸膛上泄愤似的轻咬了一口。
为什么明明生病的人不是她,她反而要这么累的??
薄明亦吃了药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可是她却睡意全无。
她从男人的怀里探出脑袋来,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烧似乎退下去一点了。
慕朝礼放下心来,这才松开薄明亦搭在她身上的两条手臂,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被男人这么抱着的这一会儿,她心里其实一直悬着乐夏那件事,她该怎么做。
其实她做东西都有保存的习惯,只不过当初她用来写Sun Paradise方案的电脑当时出了点问题拿去维修,修完东西全不见了,也没来得及备份,维修的人跟她说恐怕是很难找回了。
她当时也让人继续帮忙修,但都没能成功找回,想着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东西,直接就换了台新的电脑。
但毕竟是唯一的这么一点可能性,她还是想再试着看看有没有挽回的可能。
所以慕朝礼从书房柜子底下找到自己尘封许久的电脑,等充满电以后,轻手轻脚背着包出门了。
慕朝礼找了一家最大的苹果店,找到维修人员以后,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答案。
“应该是硬盘坏了,如果硬盘不坏的话,文件还都是可以找得到的。”
慕朝礼不解:“可是硬盘怎么会坏……我当时前一天用得还好好的。”
“电脑有没有进过水?”
慕朝礼摇头:“没有。”
“那其他的方法就比较复杂了,比如你全盘格式化的时候拔掉电脑电源插头之类的,但一般也不会去做格式化这种操作就是了。”
慕朝礼点点头:“不行就算了吧。”
因为比想象的时间花的要少,慕朝礼从苹果店里出来以后,陈叔还没来,于是就跟陈叔说她先自己到处逛一逛。
这一片虽然也算是申城市区,但已经有些年代了,往前走一段,大多都是住宅区,充满着老申城的风情。
两边高大的梧桐树叶连成一线,在宽阔的马路上投下斑驳光影。
烈烈正午,这会儿路上没什么人,偶尔会有几辆车和电瓶车行驶而过。
也正因此,慕朝礼才会看到对面的人行道上,那道熟悉的背影。
出于好奇,她追了过去。
她跟着那道身影在小区里弯弯绕绕,最后看着她钻进一栋楼里。
慕朝礼没有跟进去。
她四处环顾了一下。
这个小区有些年代感了,白色的墙体掉落了不少油漆,露出里面的灰色墙体。房屋大多平矮,没什么高层。
等了没多久以后,乐夏就从里面出来了。
她大概是上班休息的时候跑了出来,上半身穿着黑色女士西装,一副都市精英白领的模样,和周围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乐夏从里面出来,看到慕朝礼,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面上却仍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乐夏看向慕朝礼,好像无事发生过一般,语气如常:“你怎么来了?”
慕朝礼也看着她:“不打算和我说点什么吗?”
“你想听什么?”
乐夏笑了笑,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更谈不上歉意:“道歉?求你原谅?还是和你说我另有隐情?”
“不过另有隐情……或许有。”
乐夏笑了:“毕竟你可能并不知情,我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开始讨厌你了。”
再之后……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从讨厌慕朝礼,变成了恨。
慕朝礼平心静气地听她讲完这些,很奇怪的是,她居然不觉得有任何愤怒、委屈或者是震惊的情绪。
以至于反问的时候语调都没有任何的变化:“理由呢?”
沉默了片刻,乐夏近乎平静地说出了两个字:“嫉妒。”
她说这话的时候坦然到让人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仿佛是,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
乐夏又重复了一遍说:“我嫉妒你。”
她从来都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出于嫉妒,而是她知道自己嫉妒,却仍然遵从本能这么做了。
因为这份妒意,早已不知不觉,深入骨髓了。
顿了一会儿,乐夏又说:“记得许群么?”
慕朝礼蹙眉想了想,重复了一遍:“许群?”
名字好像有点熟悉,但她的确没什么印象了。
“我喜欢了他很久,有一次终于鼓起勇气对他表白,被拒绝了,你知道他怎么对我说的么?”
“‘我觉得我们两个不太合适,我看你那个朋友,慕朝礼就不错,不然你介绍我们两个认识认识?’”
乐夏自己也不知道,原本埋藏在内心的自卑,是怎么在一点一滴的相处中,一点一点发酵变大,以至于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甚至有点恨她。
日积月累,经久不散。
而慕朝礼也愣了。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件事……”慕朝礼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有些茫然,“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喜欢过许群。”
“说了有什么用吗?”乐夏自嘲地笑了笑,“只会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差距更大?让我觉得更加无地自容?”
“慕朝礼,你轻易而举地得到了这一切,生而为人,我们凭什么这么不同?”终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乐夏的脸上,出现某种,近乎于恨意的表情。
空气静了半秒。?萌?比?小?说?独?家? 整?理?
慕朝礼说:“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为什么这世界这存在这么多不平等。”
她有条不紊地,直视着乐夏的眼睛,近乎犀利地问道:“但是我想知道,你现在这么理直气壮地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而且心安理得地做着这一切,就能掩饰你自己的无能吗?”
“Sun Paradise的方案,小组的作业,你都做不出来,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苍天饶过谁,乐夏还晃荡。(她真的快了快了!
让我们忘记这些不愉快,来夸一下在发着高烧还能那啥起来的英勇威武的薄总吧!(。
第31章
慕朝礼看着乐夏一贯维持着笑容的脸上,终于绷不住出现了变化。
嫉妒她是真的,恨她是真的,但努力想要挤入上流阶层也是真的。
乐夏了解慕朝礼,但慕朝礼,同样也了解乐夏。
只是因为她拥有乐夏不曾拥有的东西——不仅是家世,还有才华。
如果不在意,她也不会总是在课上做那么多笔记,有不懂的东西两人相互讨论。
正是因为努力过,才发现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可以弥补的,却又因为不甘,不愿意直视这份平庸。
“是。”她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忍耐的意味,“可那又怎样?结果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