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他面色一冷,故意吧唧吧唧飞快道:“太后,您忘了吗?在十三年前,您便想置德妃娘娘于死地,好给您的侄女腾位置,幻想扶持当今陛下登基,让您的侄女母仪天下,再由她所诞生的皇子为储君,让宁家成为东皇国第一家族……”
“混账东西,竟敢胡言乱语!”太后怒恨交织,抓起枕头砸去,“敢在陛下面前胡诌,中伤哀家的名誉,死罪难逃,来人,把他拉出去杖毙!”
“呵呵……”萧青棠轻笑,顿觉全身的气一松,神清气爽,“狗咬狗,最好看啦。”
秦炎陵扫去一眼,唇角微微上翘,没有说什么,只紧了紧搂她腰的手。
被太后斥责,太监绝望了。惊慌下,他恶向胆边生,抓住自己的衣裤,往里面一搜,取出一把匕首,横刀架在太后的脖子上,抖着声冷冷道:“快下令,擒拿住陛下,否则……”他移了移匕首。
匕首很锋利,微微泛着银光,往她肌肤上一靠,霎时便有血漫出。太后心有犹豫,虽不甘心让一名太监要挟,但而今情况,她别无选择,只能同陛下鱼死网破,但愿老天保佑,能让她得偿所愿。
便在此时,萧青棠扯着嗓子大喊:“护驾,在太后寝宫,护驾!”声音传达出去,惊起一只只飞鸟。太后不能死,否则,她十三年前的“冤屈”,便再也无法洗刷。
秦炎陵望向她,目光意味深长,吩咐道:“出来。”
刹那间,从四面冲出一队队侍卫,或持剑,或握弓箭,个个威风凛凛。
“放肆!”太后面色微变,顿时改了主意,严厉斥责太监几句,眼珠转了转,忙哀哀恳求,“陛下,救哀家,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救哀家。”
太监抖着手,胆战心惊道:“陛下,放了奴才,否则太后陪奴才一道下黄泉。”
“准奏。”秦炎陵淡淡道。话刚落,霎时便有一支支箭射出,正中靶心。
太监一脸呆滞,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么干脆?套路呢?劫犯和家属的讨价还价呢?
“你……”太后不敢置信,胸膛上插着利箭,鲜血漫出,滴答在地上。
萧青棠懵圈,催眠术又一次自动解开,欲哭无泪道:“真、真杀了?”在十三年前的事里,太后是幕后主使者,如今主谋死了,她如何洗白自己?!
“君无戏言。”秦炎陵似笑非笑道,挑起她的下巴,“当然,对你,我是破例了。”
第18章 头顶草原的霸皇
那几支箭,射中了心脏。太后目眦欲裂,口里发出几个破碎音节,便不甘地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至于那个太监,早已毙命当场。
宫女们瑟瑟发抖,面色惨白如雪。丑事不可外泄,连太后都已薨,她们这些命如草芥的奴婢,必然会被处死。
萧青棠不死心,仔细瞅了瞅,失望地收回目光,扯了扯秦炎陵的衣袖,幽怨道:“她是你的养母,纵有万般不是,你命人杀了她,未免无情了,传出去便是个污点。”
秦炎陵缓缓道:“太后一直无所出,杀我生母夺我,不配为我母。念及数年情分,我才容下她,却不料在十三年前,她竟对你不利,如今死性不改,留她不得。”
说罢,他淡淡问道:“太后如何薨逝的?”
在跪着的宫女里,有个机灵的,当即眼珠子一转,喜上眉梢,急忙答道:“回禀陛下,英公公偷盗宝贝,屡教不改,太后娘娘下令杖毙他,谁料英公公竟贼胆包天,谋害了太后,英公公则被侍卫当场击毙!”
“漏洞百出。”萧青棠嘀咕道,“英公公是太后的亲信,区区一些宝贝,太后哪舍得为此杖毙他,说出去必引人怀疑。”
机灵宫女脸一白,颤抖道:“娘娘教训得极是。”
彼时,秦炎陵微翘唇角,眼里有几分嘲弄,平静道:“此人不曾净身,终日陪伴太后,竟色字上头,欲对太后行不轨,太后宁死不从,与之同归于尽。”他轻一甩袖,揽着萧青棠的腰,趁着溶溶月色,向寝宫里走去。
“奴婢谨遵圣谕!”一众宫女们拜道,全都松了口气,背上已被汗打湿。她们虽是太后的心腹,但太后已死,自然得为自己打算。
月华如水,微微清风回绕。在青石路两侧,每隔半丈,便有一盏琉璃灯,两人牵着手,屏退了侍卫奴婢,漫步在月色下。
萧青棠闷闷不乐。太后死了,十三年前的真相尘封,再难浮出水面。
“不高兴?因为我命人杀了太后?”忽的,秦炎陵问道,目光扫去时,灼灼逼人。他是故意的,因不想解开当年的误会,怕明白了她的苦衷后,会不再怪她,一旦他恨意磨灭时,便是她离开他之际。
这种情况,他决不允许。
萧青棠抿了下唇,犹豫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正色道:“当年,我们会分开,全因太后从中作梗,如今她已死,昔日恩怨情仇便如云烟而散。我不该回来的,十三年了,终是物是人非,所留下的,不过是昔年一点执念,也该散了。雁有重归日,花有重开时,人难再回首,缘已尽今夕。你,放我走吧!”
霎时,秦炎陵的脸色冷下,目光如冰霜,紧紧地注视着她,身上煞气如虹,忽冷笑几声,“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它是什么模样,什么颜色!”
萧青棠缩了缩脑袋,正想硬着头皮,再劝几句时,便被他一把抱起,心里惊惶,色厉内荏道:“你干什么,快放下我,我不喜欢你了!”
“没关系,我会让你喜欢的。”秦炎陵冷冷道,犹似在下命令般,“抱紧我。”
“偏不!”萧青棠气鼓鼓道,不断挣扎着,忽的身子一松,像是要坠落了般,吓得赶紧抱住他,但见他眉宇飞扬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奸诈、狡猾、无耻。”
秦炎陵犹似未闻,抱着她大步走回寝宫,直奔目的地。
“等等!”萧青棠腿软了,一脸谄媚色,“我们坐椅子上,好生聊一聊。”昨夜至今一整天都在床上呆着,才离床不到一个时辰,便又回来了,这简直要命啊!
秦炎陵点头应道:“是要好生聊一聊,前提时,我们需坦诚相见。”说罢,他很凶猛的,直接撕开了她的衣裳,语气意味莫名,“你不喜欢我,但你的身体,倒是很中意我。”
“……”萧青棠无言以对。
“记得十三年前,你第一次强吻我时,说过什么话么?”秦炎陵附在她耳侧,声音温柔缱绻,柔软的气息洒在她颈间,酥酥麻麻的,像是陈年美酒,迷了她的心,“你说,若我不喜欢你,便吻到我喜欢为止,如你所愿,我喜欢上了你。既然喜欢,是能吻出来的,那么爱,也是能做出来的,是不是?”
“……”萧青棠被噎得胸闷。然而纵她挣扎、言语相激,仍没能逃脱,直到精疲力尽,再无一丝力气,他才肯放过她。在清洗后,二人相拥而眠。
【666幽幽道:“棠姐,好好做任务,别沉迷在和秦炎陵斗气中!”】
【“我惹怒他,是为了给大招铺垫,勿忧,一切尽在掌握中。”萧青棠给出一个笑脸。】
【“真的?”666狐疑。】
【萧青棠眉飞色舞道:“太后死了,打乱了我原先的计划,幸好我冰雪聪明,短短片刻间,就想到一条妙计。”】
金黄色的床上,床单皱成一团,二人相拥,发丝缠绕,温馨而旖旎。
猛地,秦炎陵睁开眼,坐起了身,面色阴沉如墨,轻轻喘着气。
“怎么?”萧青棠声音略哑,蕴着浓浓睡意,身子仍酸软着,睫毛颤了几下,终没有力气睁开,便在心里骂了他几句。
秦炎陵面色不愉,“做噩梦了,梦见太后。”
短短几个字,足以道出全部。
“活该。”萧青棠唇角上扬,心里舒服了。谁让他欺负她,活该他遭报应。
秦炎陵冷哼了一声,直接按住她的手,压了过去。
萧青棠惊恐,睡意正浓时,被刺激得清醒过来,直到他尽兴了,才能满腔怨气睡去。
“棠棠……”秦炎陵轻喃,目光微软。实则,他言道做了噩梦是骗她的。据他猜测,她是妖精,他若要强留下她,便得另费一番心思。
自太后薨,当今圣上日日做噩梦,精神面貌大不如前。而与他同寝的,萧青棠的日子也水深火热,因为他睡不着,便会拉着她“玩游戏”。
直到一个月后,得民间一位高人相助,画了十几道神符,在皇宫四周布下,情况才改善些。
“陛下,在皇宫外围,全都贴上了神符。”
秦炎陵颔首,彼时,正抱着昏昏欲睡的萧青棠。皇宫外围贴上了符纸,便成了一座法阵,那么她这只妖精,便再也无法逃出宫。
“别吵。”萧青棠困倦,语气不佳,满怀怨气。她估摸着,时候也到了,该出大招了。
【此时,666蹭过来,犯难道:“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现在还有坏消息?”萧青棠诧异。】
【666苦着脸道:“你怀孕了。严格来说,你和秦炎陵生命层次不同,他无法让你怀孕的。”十三年前,她便是服用假孕丹,才会有怀孕症状。】
【“……”萧青棠懵了半天,“真是霸道的种子啊!”】
第19章 头顶草原的霸皇
【666咬指头,一脸苦恼,“完成一次任务,主系统便会为你洗礼,你的血脉会进化,生命层次提升,优异于秦炎陵,你们根本不会有子嗣的。”】
【“主系统如何回应的?”萧青棠磨牙。竟怀揣一个娃,这个结果,她没有料到。】
【666回道:“不同生命层次结合受孕,这是开天辟地第一例,就像是一个错误程序,主系统有点死机,正在修正中。”】
【“悔不该用真身啊!”萧青棠苦了脸。别的快穿宿主,全是穿入任务世界某个角色里,生命层次相当,自然能孕育子嗣。当初,她因想着自己会离开,便不要留下子嗣,才选择真身上阵,谁知遇上秦炎陵那霸道又奇葩的种子。】
“棠棠,你近日怎越发嗜睡?”秦炎陵蹙眉,搂着怀里的女子,看她一副倦容、精神不济的模样,心不禁沉了沉,喃喃自语,“莫非有影响?”
他命人在皇宫贴上神符,原是为了困住她这只妖精,但那到底是神圣之物,或许会对她有影响,损了她的精神气。
“传巫医。”秦炎陵不假思索,立即吩咐道。当日,她中箭而亡时,便是那巫医复活了她,他估摸着她二人是同伙,怕都是妖精,巫医了解她,能对症下药。
萧青棠忽睁眼,气鼓鼓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里渗着怒意,脸色涨红了些,嚷嚷道:“叫什么巫医,我会困倦疲惫,不都是你害的么?”
这些日他受噩梦侵扰睡不着时,便会凶猛地折腾她,是真·夜夜笙歌·不倒昏君!
萧青棠严重怀疑,这货是禁欲太久,才会借着噩梦的理由,卯足了劲和她滚床单。
她这个德妃,原本象征着美好的寓意,结果生生让他祸害成了妖妃。苦了那一帮大臣,偶然与她在御花园撞见时,望向她的目光里,全都是阴郁幽怨的,好似她是妖孽祸水,害他们英明神武的陛下成了沉溺美色的昏君。
秦炎陵轻咳了声,眉眼里攒了些笑意,收拢抱住她纤腰的手,附在她耳侧,声音温软,尾音微微上扬,尤为魅惑人心,“今晚只抱着你,让你好好休息。”
“真的?”萧青棠笑靥如花,然而心思一转,又有点不甘,凭什么,要让他欺负这么久,还得感恩戴德?当即,她下巴一扬,透着几分嘲讽的意,笑嘻嘻道:“一个月了,你终于不行了。”
霎时,秦炎陵目光幽深,似骤起的海啸,一片狂风暴雨。他不行?看来,她今晚真不想休息了!
萧青棠有恃无恐,嘀嘀咕咕:“囚禁我,限制我人身自由,让我只能绕着你转,你也只有这个本事了,有能耐就困住我的心!”
“你说什么?!”秦炎陵冷下脸,手指根根捏紧,眼里深沉如墨,像是两个黑洞般,摄人心神。须臾,他闭上眼,头埋在她的肩窝,轻轻嗅着她身上的清香,“用了什么花瓣沐浴?很好闻,我喜欢,夜间也用它沐浴。”
萧青棠轻哼一声,一拳打在棉花上,倒让她失了兴致。自被他囚了后,她越发喜欢和他吵架,每回见他生气,但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心里便极为高兴。
在内侍的带领下,巫医匆匆赶来,行大礼拜道:“草民拜见陛下,吾皇万年,拜见德妃娘娘,娘娘万安!”
“免礼。”秦炎陵淡淡道,“棠棠近日犯困,你且为她看看。”
巫医遵旨,起身上前,正要拿萧青棠的手腕时,被秦炎陵一个眼神吓退。旁侧,宫女斥道:“放肆,娘娘千金之躯,岂容你碰触?”
萧青棠一时无言。巫医委屈巴巴,用上红线隔空诊脉,片刻后拜道:“回禀陛下,娘娘有了身孕,约摸一个月。除此外,并无大碍,多休息勿劳累便好。”
秦炎陵怔住,霎时喜上眉梢,又激动又开心,情不自禁抱紧了她,但又想到她已有身孕,慌慌间又松开了些,望向她的目光里,像是有一片璀璨星辰,轻喃着:“棠棠,棠棠,我们又有孩子了,你说过,希望有一个家,家里有我,有你,有孩子!”
——所以,不要再离开,我也不想囚禁你,而想你心甘情愿留下!
却不料,萧青棠在高兴间,也有一抹狐疑,问他:“什么叫‘又有孩子’,我们曾经有孩子吗?”
秦炎陵面色一滞,不敢置信地道:“在十三年前,我们曾有一个孩子,在你腹中。”他的手忽握起,其上青筋暴露,冷冷问道:“难道,他不是我的孩子吗?”
顿时,内侍宫女扑通一声,全部跪了下去。
“有吗?那孩子呢?”萧青棠惊异,一脸茫然,“我、我曾得了失忆症,断续记得一些事,直到五个月前,才完全想起来,难道我没有全部记起?”她有点慌乱,焦急问道,“陆哥哥呢?他应该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同我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