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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的天空万里无云,太阳高悬。
河清王府内,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响起。
只见那四方院内,一名身形俊朗的男子,身穿一袭黑袍,三千墨发散于身后,仅用一条金纹发带松散锁住。
笼里的金丝雀叽叽喳喳叫着,好不欢喜。
男子不时用鸟食逗弄着。
又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婢女阻拦声。
“公主,王爷说了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客。”
脚步声越来越近。
只听清脆一喝。
“小叔!我就知道你在里面。”
一旁的婢女见如此情况,神色颇是为难。
那是一袭流仙裙的女子,留着一抹精致的扇形刘海,颈后留着两条细细乌黑的短辫,发簪璎珞轻微点缀。此刻她柳眉蹙起,耳铛随着身子的走动而摇晃。
“小叔!你怎么还有这心思在逗鸟!太子...”
“嘘!”只见他转身来,一根手指放在唇边表示噤声,女子一见便哑了声。又见他示意身旁的婢子退去。
男子慢慢踱步而来,神色淡淡,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
待到院内只剩下他二人时,女子急切道:“小叔,都什么时候了,太子哥哥已然三天不见了,你还在逗鸟!”
“急有用么?”男子抬眸,淡淡注视着面前之人。
当今圣上皇嗣虽多,却唯独一个公主,若论宠爱可无人能比,这才养成了她这般娇纵急躁的性子。
“那你也得命人去找找啊!如今太子哥哥下落不明,是生是死还未知。我都快愁死了,小叔你怎得还有这份遛鸟的闲情!”
男子放下手中的鸟笼,望着远方淡淡道:“姝儿,你可知这世间何处最为难行?”
拓跋姝娥眉蹙起,踢了踢脚边的台阶。
第4章
“小叔,你就别再打这些哑谜了。快想想办法吧。”
太子哥哥平素宠溺她,朝政之中唯独信任小叔,如今太子哥哥下落不明,她也只得找小叔帮忙。
拓跋虞见她一脸不耐,淡淡道:“最难行不过如履薄冰,正如这皇宫之内一步错,步步错。你可知你今日慌忙而来会引来多少双眼睛。这些眼睛里看到的正是你所焦急的。”
拓跋姝突然噤了声,眼底渗出些隐隐的恐惧与慌张。
“那..那我..怎么办?”
拓跋虞走到一树下,摩挲着掌中的玉扳指。
“无论是你还是我,都要注意言行。不得有半分异样。至于其他的你不必再担心。”
拓跋姝深深叹了口气,镇定了心神又行了礼。
“多谢小叔,姝儿这就告退。”
拓跋虞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深意。
一弯残月落在水缸里,夜间的风袭来,吹破了一片月色。
屋内烛火冉冉,木兰望着塌上之人,眼中一片自责。
刚刚才把药给思思服下,她害思思嗓子哑了,思思还忍疼来安慰她。今后她定不会再让思思受半分委屈。
木兰打好了地铺便躺了下去,心中万般思绪渐渐被睡意压下。
黑夜之中,木思缓缓睁开了眸,漆黑的瞳孔中映出不远处木兰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闭上了眼。
第二日清晨,木思被外面一阵动静吵醒。
透过一层薄薄的窗纸,一声划破空气的刃声传入耳畔。
从虚掩门缝中,他隐约可见到她的动作。
之前他便料到此女是个习武之人。果然如此,她耍枪的动作利落洒脱,动作迅速。
今日她穿着对襟浅红短衫,下身一深灰的襦裙,是鲜卑一般女子的装扮。长发编成两股辫子紧紧盘在头上,英姿飒爽,倒是有股巾帼不让须之意。
只是他看着她用枪的动作竟觉得有几分熟悉。
细想来又不知是在何处见过。
木思撑着塌坐了起来,胸口依旧隐隐发痛,门被推开,刺眼的阳光落在他眼中,耀阳得光惹得他眼睛有些刺痛。
木兰将□□放下,走到塌边将他身子扶起来,轻声问道:“今日身体感觉怎么样?”
木思的面容被阳光照耀下白得发光,如琥珀般得瞳孔透着璀璨,唇边扬起一抹细细的笑来:“好多了。”
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声音,木兰心底有些愧意。“你莫要一直躺在榻上,陆大哥跟我讲一直躺在榻上不好,要多下榻走一走这样才能好得更快一些。”
木思轻轻点头,专注的目光惹得木兰脸上一阵发红。
木兰扶起他纤细的臂膀,将他的重心全部放在自己的身上,“来我扶着你走一走吧。”
木思也乐得自在,果真把全部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木兰暗暗吃力,看着思思身子骨纤细,却没料想到这么沉。
“木兰姐。你这里可有丝巾,我总觉得脖子里老是进风,感觉有些不舒服。”木思走到门外,突然道。
木兰顿时,思索了片刻。
“你先扶着门,我记得好像是有一条。”
看着她跑进屋里的背影,木思唇角掀了掀,打量着四周的院落,一口枯井,一个水缸没什么多余的东西。
没一会,木兰便拿着一条浅黄色的丝巾出来,这是何大娘送她的。只是她从来都未戴过。
木兰正要把丝巾给他戴上,才察觉木思竟比她还要高上一头。一身宽大的衣袍勾勒出他纤细挺拔的身姿。
“你低下头来。”
木思乖巧垂着眸注视着她。
木兰仔细为他掩住衣领,继续搀扶着他朝外走,未察觉到木思不动声色把丝巾挑高掩住了脖子。
木兰带着木思缓慢走了段距离,便来到一户人家门前,木兰轻快叩了叩门。
没一会就听到一阵响亮的男声。
“来了!”
开门的是一名穿着普通藏青短衫的男子,怀间衣衫半敞开,眼中顿时放光喜道:“木兰姐,你来了!”
视线又落到木兰一旁,眼中滑过一丝惊艳,很快又被迷惑掩盖:“这位是?”
木兰搀着木思慢慢走进来,“这是我表妹,木思。前几日才来投靠我,路上经历了些波折胸口受了伤还在养病。”
木兰又将张元介绍给木思。木思看了眼张元,低了低头,露出一截细白的后颈。
张元愣了愣,急忙道:“你们快坐,我去给你们倒茶去。”
木兰笑了笑:“好嘞。”又侧脸问道:“胸口疼么?”
木思瞧到她满眼的关切,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不动声色打量着周围。
“张元,你娘呢?”
张元从屋里走出来,端着茶水笑道:“今儿个一早,她就去集市里了。”
接下来木思听着她二人的闲聊,心底有些隐隐的不耐,面上还是一副耐心倾听的模样。
终于听到木兰说:“行了,差不多我们先走了。她刚刚才好了些,不能在外吹太多风。”
“行,那木兰姐你们慢点走。”
“好嘞。”
回去的路上,迎面便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人。
胸前的衣衫半敞,醉眼未熏,满身酒气,正慢悠悠朝着这边走来。
木兰眉头皱了皱扶着木思望右侧走了些,想要错开那人。
刚刚走过去,那醉汉就顿住了步子,眼神朝着木思身上扫去。
木思侧脸的轮廓秀美无比,眼睫微颤,继续不动声色任凭他的眼神肆无忌惮轻薄。
就当那醉汉的大掌刚要碰到木思的肩膀时,木兰狠狠扼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撇,只听那醉汉痛嚎一声。
木兰将木思护在身后,眼神发冷,盯着那人一言不发。
这厮可是桃花村里臭名昭著的郭老三,向来喜欢占姑娘便宜,若不是她身手过人怕也得吃不少亏。
这无赖可真是不长记性,前不久才被她警告过,如今又把注意打在思思的身上。
木兰松开他的手臂,见他吃痛倒地醉成一滩泥,嘴里嘟囔叫骂着:“长长成这模样,不就是让人..操的么.装什么?”
木兰闻声大怒,握紧拳头便要上去给他一拳,感到胳膊一紧。
“木兰姐,莫要打他了。”
“思思,你别拦着我。我今日必得好好教训他!让他嘴巴再不干净!若不是我在,指不定他要做出什么恶心人的事来!”
“木兰姐..我们走吧。”木思眼睑有些发红,玉白的脸蛋上透着丝苍白。
木兰抿了抿唇,叹了声:“思思,你还是太善良。”
细细的阳光落在木思的眼睫上,落下一层阴翳,走到拐角之时,木思回过头来看了那醉汉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那眼神阴冷无比,似是暗中潜伏的毒蛇,吐着阴冷的信子嘶嘶作响。
醉汉眼神顿时一惊,一阵麻意窜过后背,连手上的痛都忘了。
这几日,木兰一心陪着木思在家养伤,一来是为了方便照顾思思尽快好起来,二来是怕那些心怀不轨之徒再来骚扰思思。
差不多这几日,在思思的请求下,木兰带着木思把这桃花村都逛了个遍,如今村里的人都知道木兰家现今有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一举一动,一颦一簇都透着别样的韵味。
这日木兰刚做好了饭端上桌。
“思思,来吃饭了。”
木思坐在铜镜前,拿着一把红木梳子梳理一缕长发,过了几天那脸上的一股病态终于消失散了下去。
“木兰姐,我总觉得最近身子不舒适,算来除了换药,我已经好久都贼洗过身子了。”
木兰听着他微哑的嗓音,不禁有些出神。
不知是为何,思思的声音总与一般的女子不同,难道是那碗药的缘故?或是嗓子还没完全恢复。
木思又唤了声。木兰回过神来。
“我是怕你伤口没好,若是沾了水再复发岂不是对你更不好。”
木思眼睫微颤,红润的唇仿若刚刚熟透的樱桃。
虽一言不发,木兰也感到了他默默的抗拒。
木兰无奈一笑,上前轻抚着他的长发。
“好吧,等会我去把水缸挑满水,等晒热了。晚上就给你擦擦身子,好吧?”
木思抬眸,眼中闪烁着晶莹剔透的笑意,他将侧脸靠着木兰的手心:“谢谢木兰姐。”
感受到掌心里的温热,木兰脸侧微红。
真拿思思没办法。
夜风吹动水面,圈圈的水纹荡漾开来。
木兰用手探了探水温,太阳把水晒得暖暖的,舒适无比。抬眸看了平坐在榻上那人,长发温顺散在身后,宽大的衣袍勾勒出纤细的身形。
“思思,你伤口还未好全。不若我来给你擦拭吧。”
木思眼睫微动,乖巧注视着她,“好。谢谢木兰姐。”
木兰将白巾浸泡在水中,又将其拧了半湿。“思思,你把外衫解了吧。”
木思垂了脑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开始不紧不慢解开衣襟,细腻白皙的脖子下渐渐露出一弯精巧的弧度。
木兰看的竟然有些口干舌燥,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木思唇角微翘,勾着丝微不可察的讥讽。
玉白的指尖顿住,似月般皎洁的眸荡漾起羞涩,“木兰姐,我有些不大好意思。”
木兰走进了些,闭着眼睛到他近旁。
“你解吧,我不看的。你给我说擦哪就好。”
第5章
木思勾了勾唇,看着木兰紧紧闭眼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深幽。
木兰只听到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似是衣衫滑落的动静。
感到一股柔软细腻覆在手背上,木兰心头打了个激灵。顺着他手的的指引,木兰隔着一层湿润的布料一寸寸抚摸过。
倏然木兰脚下一滑,腰间被他及时扶住,一股暗暗的幽香飘入鼻息。
木兰猛然睁眼,对上木思那双皎洁清澈的眸,一片柔软的玉白映入眼帘,又见一片隐隐的绯红从他两颊荡漾开来。
摇曳的灯火下映出他细润的肩头,幽幽的灯光勾勒出一弯刚好的弧线,不似女子般的柔弱,更没有男子的粗狂。
木兰急忙站起身子来,闭眼解释:“我什么都没看到,你放心。”
木思眼尾扫过一丝散漫,轻声道:“没事。”
木兰感觉擦了差不多,便转身去把白巾洗了洗。一股细细的暗香从手巾中传入鼻尖。
凑近闻了闻,木兰面色惊诧。“思思,你好香啊。”
木思唇角掀了掀,眼尾却漫不经心。
“是么。”
美人就是美人,还能自带体香。若是思思出生王侯贵胄,也许也能嫁个更好的人家。
木兰又将白巾摆了一遍,拧干后起身背对着他喊道:“我过去了啊。”
木思侧在榻上,感受着她缓慢刚好的力度,眉眼肆意舒展,这女人的手力倒是比宫里那些女子大上些。
感到那双手滑到腰间顿住,木思眉梢微挑。只听她迟疑道:“思思..下面要擦么?”
木思双眸微眯,坐直了身子。
“木兰姐,有一事..除了我娘亲我从未对别人说过。”
木兰闭着眸侧耳倾听,微微一愣。
“怎么了?”
“我...我下面自幼与别的女子不同。”
木兰倏然睁眼,只见他三千墨发垂在胸前,黑发白玉似的肌肤,妖娆而又纯洁。那双眼中冒着雾气,眼睑隐约有些发红。
“你..你别急,慢慢说。”木兰结巴道。
木思垂下了眼,慢慢解开了亵裤的丝带,两腿之间一览无遗。
木兰满是震惊,瞄了一眼便急忙转开了视线。
心头乱成了麻线。这...思思下面怎么长了个这么大的瘤子!!莫不是因为此才不受待见,处处遭受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