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豪门,我不嫁了!——桐荣
时间:2019-10-03 08:25:38

  “伯父,李苒会不会喜欢?”
  ——
  下午三点多,李苒到了乐湾渔村。
  一边上楼,一边打李昌明的电话,整整一天,他的电话终于接通了。
  她的心也终于坠地,忍不住问:“你跟贺南方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
  李昌明听女儿的声音突然拔高,也被吓一跳:“苒苒,你怎么了?”
  李苒三令五申:“你待在原地,哪里都不许走,我现在去找你,有话跟你说。”
  李昌明听她语气非常焦急,哦了一声:“爸爸就在原地等你。”
  此时,李昌明在贺南方的书房写婚礼请帖,他会画画,也写得一手好字。
  李苒一路畅通无阻地进来,见到李昌明时,眼圈泛红,扑过去。
  “你以后能不能别乱跑了。”
  李昌明轻拍着她的背,“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李苒摇头,瞥见他手里拿着东西:“这是什么?”
  李昌明笑呵呵地请柬递过来:“这是你跟南方的订婚请柬。”
  玫瑰金色的请柬,上面缠着一枚同心结,刺刺地烧着她的眼,她深吸了一口气。
  与其让爸爸沉浸在虚假的欢喜里,不如实话实说。
  “爸,我跟你说一件事。”
  李昌明见她一脸严肃的样子,放下手里的东西:“什么事?”
  李苒:“我跟贺南方……”
  深吸了一口,将犹豫这么久的话倾吐:“爸,我不打算和贺南方结婚。”
  李昌明很意外,上午贺南方还去准备求婚现场,下午女儿却跟他说不想结婚。
  李昌明稍作一想,便知道里面有问题。
  李苒长话短说:“爸爸,你现在必须离开这里。”
  李昌明被李苒一连串的话弄得有些懵,到底还是以女儿为重,他第一反应就是问:“是不是贺家对你不好?”
  李苒想了想点头:“嗯。”
  她并没有说太多,只轻轻的一个字,李昌明便感受到其中包含着的委屈。
  他一直知道,李苒的性格格外能忍,从小到大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宁愿憋在心里不说,也不愿意让他担心。
  李昌明想象不到,女儿喜欢了贺南方八年,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能让她在快订婚的时候,突然悔婚。
  “苒苒,你过来。”
  李苒心里没底,她不知道李昌明会有什么反应,揣着不安的心绪,一步步走过去。他慢慢地张开双臂。
  李苒眼睛一阵酸涩后,开始湿润。
  她将她这些年在贺家的一切告诉李昌明,没有隐瞒,没有故作坚强。
  李昌明听完震惊又心疼:“苒苒,你永远记住,不论什么时候你都先是李苒,之后才会有女儿,妻子这些角色。做李苒才是你这辈子最重要的角色?”
  “明白吗?”
  李苒点头,李昌明摸着她的头发。
  高大的西北男人并不是天生柔情,只是将这一生温柔皆孤注置妻女,至于伤害他女儿的人,李昌明并不打算放过。
  李苒接着讲正事:“爸爸你听我说,如果找到合适的机会,你先离开好不好?”
  “你去姑姑那里,姑姑一个人住在法国,你好久没去看她了是不是?”
  李昌明摇摇头:“爸爸要带你一起走。”
  李苒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她爸爸固执起来,最不容易说服。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走了,我才不怕贺南方。”
  李昌明问:“我走后你要做什么?”
  李苒垫脚,靠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李昌明听完后,他沉思片刻,却依旧决定相信女,。“苒苒,如果你这样做了,等于当着所有人的面在贺家脸面上狠抽一巴掌。”
  他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在贺家受委屈了。”
  能将李苒逼急了的,一定是很多很多委屈。
  李苒眼神垂落,轻描淡写:“嗯。”指甲紧紧地扣着手心,这么些委屈和伤心即使轻飘飘的一个字,但李昌明还是感受到压抑。
  来自李苒内心的压抑,他抬手,揩掉她脸颊上滑落的泪珠:“有爸爸在。”
  他知道女儿的性格,虽然外表看起来温柔,内心却倔强能忍。在外面这么多年,她从没说过一句过的不好。
  李昌明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眉头深皱着的眉头,不见得一丝舒展。
  “不过走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第23章 
  “她人呢?”
  李艾:“在她父亲那里。”
  虽然不是特地来找他的, 不过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或许昨晚老爷子说的是对的——如果他对她稍微好一些, 李苒就会慢慢回心转意。
  贺南方抬手吩咐下去:“让人通知一下场地,待会儿我要带李苒去看现场。”
  他说的是当天举办婚礼的礼堂,李艾应下, 正准备走,却被叫住。
  “还有……去车上取婚戒,待会儿我要用。”
  或许是因为今天心情不错,贺南方想起前两天未来得及送出的戒指。
  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
  冷峻面孔的男人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 连看向手下人的眼神都比平日温和,智囊团们面面相觑,内心感叹——要结婚了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还有,叫人准备一把小提琴。”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老板会拉小提琴, 起码没听过。
  孔樊东不确定地问:“你……拉?”
  贺南方简直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不然,你拉?”
  孔樊东跟他这么多年, 真没听过老板拉小提琴。
  也不用叫人了, 难得老板要出山, 他亲自去找了一把。
  虽然大场面大家都见过,但是这么大的场面, 真没人见过!
  ——
  李苒到会议室后,被告知贺南方去了酒店大堂里, 并且让人通知李苒去酒店大堂找他。
  “他没说什么事?”
  工作人员笑着摇头:“您去了就知道。”
  李苒皱着眉头,难掩的嫌弃:“他又在搞什么鬼?”她现在有点害怕贺南方给的“惊喜”了,第一次惊喜一句话不说给她爸爸找来了, 这次惊喜也不知道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李昌明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贺南方在算计什么,他一清二楚。
  若不是李苒今天告诉他,这些年贺家是如何待她的,恐怕今晚的这场“求婚”李昌明应该是重要的见证人。
  可如今,他知道这些事后,才知道对女儿来说,这根本不是一场求婚,而是一场“逼婚”。
  李昌明后悔自己发现的太迟,让李苒内心受了那么多天的煎熬。
  他带着李苒:“走,去看看。”
  李苒并不太想见贺南方,平时避之不及的人,不会想上赶着往前凑。
  李昌明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有爸爸在。”
  贺南方的这场求婚,布置的还算用心,他握着戒指,拿在手心。
  黑色的丝绒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枚钻戒,祖母绿为主钻,周围镶嵌着一圈梯形的副钻,这款戒指有个很有寓意的名字。
  叫——挚爱一生。
  孔樊东的小提琴也很快找来,他试了试音。
  贺南方虽从小学琴,倒是第一次拉琴给人听,蓝色的丝质衬衫,黑色的琴身与他的身形完美契合。
  他轻侧过脸,背着光,拉出第一个乐符。
  不得不说,小提琴是最适合求婚的乐器,悠婉的音乐声响起时,一切都变得神圣而庄重。
  试音一段后,贺南方放下琴,看向一旁的孔樊东。
  孔樊东先是没缓过神,之后便拍手:“好!”
  孔樊东虽一直是下属,不过对待贺南方倒是注入了不少亲情。
  他一生未婚,几乎小半辈子都待贺家。
  以至于二十多年,他从未见贺南方像今天这般高兴过。
  最近,孔樊东发现发现老板会为跟李苒吵架而彻夜不眠。
  也看到过,因为李苒一个好脸色,他老板表情柔和的像一只……像一只温顺的狮子,只要李苒对他好一点点,恨不得把肚皮掀开给她摸。
  显然,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老板他自己还没有发现,他为李苒破例的次数已经越来愈多。
  那夜两人在客厅争吵时,孔樊东照常外外面巡逻,李苒那一巴掌——孔樊东下意识地拿出了武器。
  虽然那一刻,他不确定这个女人会收到什么样的惩罚,但他知道以贺南方的性格一定不会放过她。
  但他想象中的……并没有发生,贺南方忍得辛苦,双眼已然怒红,却依旧把李苒抱在怀里时,他就知道。
  ——一定有什么东西变了,只是不知道是变好,还是变坏。
  ——
  李苒一进大堂,就明白贺南方要干什么。
  中世纪礼堂风格的结婚殿堂,恢弘大气。现场被布置的纯白圣洁,庄重雅典。
  如果能够换一副心情的话,李苒可能会很喜欢。
  贺南方修长挺拔的身材,他站在爱神的浮雕像下,随意地站着。
  当李苒走上殿堂的通道时,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微微扬起下巴,手中的琴弦相扣,弦音缓缓流淌。
  大堂里的伴奏声,此起彼伏,将这一切演奏的如同梦幻一般。
  李昌明带着李苒,一步一步走过去。
  音乐声落,李苒已然走入尽头,两人立在爱神之下。
  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贺南方拿出戒指:“希望伯父将李苒交给我。”
  李苒瞬间明白,李昌明原来早就知道这件事,他知道今天贺南方要跟她求婚,那他还带她过来……李苒瞬间就想明白了。
  还没等她出声阻止,只见李昌明一手挥开戒指,下一秒便一拳砸向贺南方的脸庞。
  “你也配!”
  李昌明的身高与贺南方相仿,一米八几的个头,贺南方被这一拳头正好搭在脸颊上,贺南方踉跄后退了两步。
  突如其来的一切,场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贺南方,再次是孔樊东。
  孔樊东是贺南方的贴身保镖,下意识地就要把李昌明放倒。他受过最专业的训练,有最快的速度和最敏捷的反应。
  当他拿着武器对准李昌明时却被贺南方阻止:“住手。”
  孔樊东一脸狠意,李苒毫不怀疑如果没有贺南方的阻止,他会毫不犹豫地干倒她爸。
  他立在最近的位置,保持最高度的警戒看着李昌明。
  “伯父。”贺南方十分冷静的语气。
  李昌明满肚的怒火,下手起来更是不留余力,他根本懒得跟贺南方说什么,攥起他的衣领:“欺负我女儿?”
  “当我们李家没人了?”
  贺南方顶着流血的嘴角:“您什么意思?”
  李昌明:“骗我过来好逼婚,嗯?”
  贺南方:“李苒是我的妻子,无论您来不来,都改变不了这个现实。”
  李昌明彻底被他趾高气昂的态度给激怒,每一拳都下了狠劲儿。
  贺南方并不还手,但他阻止在先,所以孔樊东只能满脸凶狠地在一旁看着。
  李苒怕打出事儿,拉着李昌明:“爸爸,够了。”
  李昌明打了十几拳,每一下都是十足劲儿,贺南方一开始还能勉勉强强站着,到最后变成虚虚地扶着墙壁。
  李苒看了贺南方一眼,见他嘴边留着鲜血,脸颊已经淤血发黑。
  移开目光,拉着李昌明打算离开。
  刚才被贺南方气了一番,又动了这么大力气,李昌明的血压直升,当即有点站不住。
  高大的身体栽倒在地。
  ——
  度假村的设备齐全,就连医疗团队都是国内顶配。
  李苒确保李昌明没事后,便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或许瞒着李昌明这件事,她一开始就是错的。
  这些年她习惯对李昌明报喜不报忧,跟贺南方分手时,她第一反应也是自己处理好后,有机会再慢慢告诉她爸爸。
  但她低估了贺南方的执着,甚至到今天为止都不太能明白,贺南方不放开她的执着到底是从何而来。
  若说是喜欢,可喜欢是一件两情相悦的事情,少任何一方,就是固执己见,一厢情愿。
  贺南方一厢情愿?恐怕他自己都不会承认,哪怕骗自己相信李苒是爱他的,他都不会承认自己是一厢情愿。
  他若是想要任何东西,只有得到和得不到两种。
  一厢情愿这个词,仿佛跟他云泥不沾。
  贺南方进来时,李苒正靠在沙发发呆。
  那么大一个沙发,她双臂抱着膝盖只蜷缩在一个角落里,见到贺南方进来时,她猛地抬头,受惊地像是只被敌人贸然闯入领地的某种动物。
  她用一种警惕的目光看他:“你来干什么?”
  李苒现在见到他,谈不上喜欢或者厌恶,只是很冷漠,就连仇恨这种人类情感中最激烈的东西,她都懒得放在他身上。
  贺南方还穿着刚才的那件蓝色衬衣,领口蹭了一些血迹,正好印在他脖子的地方,整个人没有平日半分霸道,十分落下风的样子。
  他走近后,李苒才看清他的脸。
  那张倨傲俊朗的脸也很是狼狈,半张脸有点肿混着青紫色的伤,嘴边淤血还未散开,眉骨上也破了,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李苒一路盯着他走进来,男人一言不发地坐在她的对面。
  若说贺南方不生气是假的,从小到大他从未被人这般揍过。
  以前贺家有一根半掌宽的乌木板子,贺南方小的时候,老爷子曾用它打过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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