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福金安——戊戌鱼
时间:2019-10-05 08:29:42

  看着那边还在跟二百五一样兴奋的弟弟和侄子,闷闷的道:“就找着个蝉蜕,也不知道是谁扔在那儿的,干干净净的一点土都没有,一看就知道拿来哄我们玩儿的。”
  可耻的是她刚看见的时候还兴奋的跟个傻子一样大喊大叫,对着一帮人嘚瑟。
  谢启从她怀里掏出帕子来给她擦手,柔声的哄,“咱们天天吃的菜都是从这儿摘的,怎么还会有虫子给你抓。孤带你去看麦子,里边有蚂蚱,抓了烤一烤尤其的香,敢吃不敢吃?”
  汤婂眼睛亮了亮,有太子在,那些人肯定不敢再哄弄了,笑眯眯的连连点头,“敢吃敢吃,这会儿有麦粒儿吗,生麦粒儿可好吃了。”
  谢启拉着她的手过去找胖小子们,“有了罢,过去看看,有就给你找来。”
  汤婂软乎乎的挨着他,娇声娇气的告状,“还是您最好,他们都糊弄我,要了好几回都不给我。”谢启很是体贴的安慰她,“没事儿,没事儿,一会儿孤亲自给你搓麦粒儿。””把他夜里的威胁训斥都忘到了脑后。
  刘进升在后面装蘑菇,心里腹诽,还不是您说的要庄子里上上下下都张大眼睛瞧着太子妃,遇着出格的事儿想方设法都要拦着。合着您舍不得拦,只让咱们做恶人。
  悄咪咪的抬眼看一眼哄媳妇哄得得心应手的太子,刘进升佩服的竖大拇指,太子就是太子。这才几个月啊,就把太子妃钻在手心里想怎么糊弄怎么糊弄,真是高啊。
  只是对太子妃来说,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年纪小又不懂事,这会儿太子上心捧在手掌心里呵护,等以后色衰爱弛了也不知道怎么过。一开始就给养成了金丝雀,回头从笼子里赶出去,那就是个死啊。
  嘿嘿嘿,到时候恁你成了皇后,也得过来求着我刘大总管。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大家看了可能会有些担心绵绵,其实不用啦。嗯,这样说吧,他们俩就是媒妁之言,以前都没见过面,说绵绵美若天仙一来就把太子迷的神魂颠倒肯定是胡扯。要是这样,皇上皇后第一个不同意。
  谢启现在就需要一个听话,单纯又不多事的太子妃,绵绵都符合,同时她还漂亮,家事好,能生(谢启觉得),性子还特别对谢启的口味,所以他对她好。但目前为止就仅此而已了,并没有那种要生要死的深情爱恋啥的。所以刘进升会这样想很正常,这就是宫里正常的路子,皇上皇后那样已经是楷模了,人家那还是患难原配夫妻呢,汤婂就是个继室。
  不过爱说不上,喜欢是肯定的,而且太子人品没问题,不会是渣男,我也不会让他去睡别人,至于感情,旁人的眼光,对绵绵的敬重,这个东西要慢慢来。
  另外,婂婂就是个普通女孩子,没那么多心眼,顶多就是个小聪明,肯定斗不过二十大几的老男人谢启,不会大杀四方,不会征服世界,不会把谢启变成妻管严。嗯,很小女人,很幸福。
 
 
第16章 掉毛
  陆正亨兴奋的两眼发亮,连连搓手,“上好的花岗石修建,糯米为浆,外面涂着石灰,站在墙根儿底下根本看不到头,堪称铁壁。”
  谢启也挺高兴,京城的城墙就建国的时候修缮过一回,早已破的不像样子。可是这些年,到处都要银子,因为京城地处正中,周边各路大军环卫,乱军敌寇也早被打的不见影子,修城墙的事儿就一拖再拖。
  用皇上的原话就是,“让人家打到家门口来,恁你是铜墙铁壁也不管用。”
  如今终于修成了,大启,有银子了。
  陆正亨低着头偷偷挤了挤眼睛,抬起来一脸正色的道:“下面就该有人催着皇上修缮宫里边了,选秀……”
  谢启失笑,摇摇头,“先生说的是,不过咱们不掺和,枪打出头鸟,先看看再说。”
  父皇从来不屑让人牵着鼻子走,旁人越让他怎么样,他越不怎么样,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而且父皇节俭惯了,当年打进京城的时候,特意让人小心,宫里并无多少损害。至于秀女……没有选秀,可是这些年以各种名头送进去的女人也不少了。
  陆正亨顿了顿,有些不明白。修缮宫室可以不掺和,毕竟太子还没有缺钱到靠这个捞油水。可是秀女里面的文章能做的可就大了。再说了,就算皇上不缺,王爷缺啊。
  自从太子妃带着两个小主子出事儿之后,太子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深不见底,变得……畏缩?
  陆正亨不愿意这么想自己的主子,可是太子在朝中影响见弱是事实,景王跟几个成年王爷却越来越忙,手中揽的差事越来越多,权力越来越大。他跟了太子十年有余,这位爷混过军营,打过敌寇,性子里一大部分随了万岁爷,热血沸腾,勇往无前。如今不但外表修炼的儒雅端方,连心境都跟古井一样毫无波澜,无欲无求。
  谢启见他心神不定,满腹犹疑的样子,叹了口气,“先生,不变应万变。”
  皇上还年轻,少说还有十年好活,现在就去争去抢未免太蠢。况且,他是储君,名正言顺的储君,只要稳稳地做住这个位子,谁也不敢把他如何。
  他担忧的从来不是这个。
  汤婂忧愁的埋在枕头里,愁眉苦脸的道:“这回我一点都不困,为什么不让出去。”
  方嬷嬷的小儿媳妇给她生了个孙子,所以回去给媳妇伺候月子了。但是走了一个方嬷嬷,千千万万个女官站起来,君眉几个跟看贼一样看着她,一步都不许离开房门。
  柳岸正在给她绣肚/兜,大绿色打底,上面是一朵怒放的白牡丹,闻言细声细气的道:“这些日子庄子上好玩的都玩过了,出去也没什么新鲜的,在屋子里多好,这几日天儿不好,不是刮大风,就是晒死人的大日头,您出去做什么,回头病了哪里难受了,殿下该心疼了。”
  金雀使劲儿点头,“就是就是,殿下一心疼,我们几个就该挨罚了。”
  她年纪小,性子又活泼,君眉几个都拿她当小妹妹疼,有时候当差不怎么上心,撞到谢启跟前好几回,被罚很了。要不是汤婂亲自求情,早就扔出去自生自灭了。
  汤婂扭了个身子背对她们,手指头招了招,把红糖糕喊到床上来陪她,“还是你好,不像那三个没良心的,一早上就出去玩儿,到现在都不见影子。”
  已经入夏了,红糖糕掉毛掉的厉害,摸一下就是一手毛,往床榻上一趟,枕头上蹭的也都是毛,汤婂头发上也沾了一些。
  谢启背着手进来,本来打算哄哄她的,一看见掉的遍地都是毛,就皱紧了眉头,“怎么又让它上去了,都是毛。”
  “睡得时候让人换被褥。”汤婂一边说一边搂着红糖糕笑,“而且红糖糕干净着呢,天天洗澡。”
  让你不让我出去,天天叫你跟红糖糕的毛毛睡在一块儿。
  谢启还是觉得有些无法忍受,怎么能让狗躺在床榻上跟人搂着睡觉,而且还掉那么多毛。可最近他威严不再,小丫头根本不怕他。他也是在舍不得黑下脸来骂她,很是束手无措。
  好在,用不了头疼多久了。
  “这几日好生在屋子里待着,月底就带你回宫。”
  虽说知道早晚得回去,但这也太突然了,汤婂抱着红糖糕的爪子,捏捏脚底粗粝又软和的肉掌,瞠目结舌道:“这就回去啊,有什么急事吗?”
  谢启侧着坐在床边,勾勾她的小鼻子,伸出手给红糖糕舔,“你这心都玩野了,咱们都出来一个多月了,也该回去看看了。”说着这里佯装苦闷的叹了口气,“要是你没进门的时候,我一个人怎么样都好说,这会儿有了你,再怎么都得回去让你给母后请安了,不然外头该传闲话了。”
  汤婂心头一个咯噔,是啊,新娶的小媳妇,放下公婆独自跟着夫君去庄子上逍遥,一逍遥就是不见人影。恁谁都不会说这样的媳妇懂事孝顺。
  想通了这一层,什么依依不舍啊都抛到脑后了,她板着小脸保证道:“您放心,我这就收拾行李,回去后天天伺候母后茶饭更衣,定不会让人说您娶了个不孝顺的媳妇儿的。”
  谢启欣慰的笑,“真是个乖孩子,让红糖糕出去跑一跑罢,也别老拘着它。”
  红糖糕就跟听懂了一样,湿润的圆眼睛温柔又感激的看着他,呜呜叫了一声,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期盼的看向汤婂。
  汤婂:“……去罢,去找阿文他们玩。”
  红糖糕响亮的嗷呜了一声,蹭的一下跳下了床,抖着闪闪发亮的毛发跑的飞快。
  汤婂有些受伤,扯着谢启寻求安慰,“红糖糕都不愿意陪我了,以前它不是这样的。”
  谢启把她搂在怀里小声说话,哄道:“我陪着你呢,孤陪着你,等你好了带你去山上看庙会,看了庙会再回宫,好不好?想要放风筝吗,庙会上去找和尚给你扎一个,放出去一年都无病无灾。”
  汤婂喜滋滋的嗯了一声,赖在他怀里磨蹭。她发现自个儿成亲后,好像变得更小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要看见他就忍不住告状撒娇的。奇怪的是他竟然不觉得烦,每回碰上她、 撒娇耍赖反而很高兴。
  越想越高兴,抬起小脑袋啪的亲他一口,“你真好。”
  谢启衣裳都快给她揉成梅干菜了,蹭出一身的火气,紧紧把人搂在怀里,警告的拍了拍小屁股,“老实点。”
  汤婂的大腿被硬硬的东西抵着,捂住嘴偷笑,抬头又亲了他一口,还把手伸进他袍子里摸了一把。
  谢启嘶嘶的吸冷气,扭头看屋里早就没人了,把使坏的小东西从满是狗毛的床榻上抱起来颠一颠,脸庞红的不像样,凑在她耳边吹气小声道:“上回带你看的画册子,可还记着?”
  罗汉床上,汤婂的脸红成了胭脂。
  谢启也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哄她动一动,“乖乖,动一动……”
  汤婂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谢启呼哧呼哧的喘气,“我的乖乖,咱们不出去说,没人知道,听话。”
 
 
第17章 庙会
  庄子隔不远就是山,山上有个和尚庙,没有什么大名气。但因着周边村子多,乡民们没事逢年过节就爬上去拜一拜,人气倒是挺旺。经年累月的,京中富贵人家看不上,在这十里八乡也算个大庙了。每到月初月中,乡民们来拜佛的拜佛,听讲经的听讲经,逛庙会的逛庙会,摆摊子的摆摊子。
  谢启牵着汤婂,身后的侍从抱着三个小胖子,因为庙会人太多,红糖糕就没带出来。
  小胖子汤厚铿口水哒哒的盯着一个红衣裳小姑娘手上的芝麻球,嗷嗷的伸手要。另外两个小胖子则是吱哇乱叫的要下地去看猴子钻火圈。
  谢启挨个摸摸头,“这会儿人多,都不着急,一个个的去。”
  汤婂支使刘进升去给她买糖葫芦麦芽糖,“在家说好要听话的,谁不乖就扔在庙里剃头当和尚。”
  谢启敲敲她的头,没好气的道:““又胡说,你少吓唬他们,一会儿你也不许乱跑,跟紧我。”
  一行人来的时候都特地乔装打扮了一番,除了汤婂长得太招人了点,三个娃娃太水灵了点,谢启气势太足了点。在外人看来,跟其他财主家娇生惯养花钱大手大脚的少爷少奶奶没什么不同。
  一个卖虎头帽的老妪热情的招呼谢启,“这位老爷可真有福气,夫人美得跟天仙儿似得,还给您生了三个这么福气娃娃。老爷,买些虎头帽回去罢,既然来了山上,一会儿总得去庙里拜拜,您一看就是子孙满堂的命格,夫人回去定有好消息,明年这会子正好戴老婆子做的帽子。”
  谢启被恭维的十分熨帖,也不看帽子什么模样,大手一挥包圆,“承您吉言了。”
  老妪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怕他们不好拿,直接把摆摊的箩筐给了他们。
  汤婂看着两个箩筐里满满当当的虎头帽,再看看雄心壮志的谢启,脑门哧溜滑下一滴冷汗。
  “怪不得都和尚庙和尚庙的叫,还真的就是和尚庙啊。”汤婂仰着脖子抬头看着庙门口的匾额,‘和尚庙’三个大字雄浑有力笔力劲挺,跟有些破旧的庙门有些格格不入。
  谢启看了这三个字就来了兴趣,山野小寺竟也有这样笔走龙蛇的墨宝,想必有些门道。
  庙真说不上大,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四间大殿,里面供着真佛,院子里放着个三人合抱的大鼎。
  人声鼎沸,香烟缭绕。
  东西配殿里倒是相对安静一些,东配殿里有个慈眉善目的白胡子和尚穿着半旧的粗布僧袍正在讲经,西边是个年轻些的小和尚在解签。
  除了大门,只有一个角门,有和尚来回出出入入,后面想必是和尚日常起居之所。
  汤婂还真没见过这么小的庙,就是之前跟着祖母常去的那个流云寺,人家至少也是三进的院子呢。
  大殿里磕头的多是些妇人或是女孩儿,汤婂绕进去听了听才知道,这庙里求子求姻缘最灵验。
  谢启已经亲手点了香递给她,又给自己点了三柱,带着她磕头,还嘱咐道:“神佛有灵,定要诚心。”
  汤婂早就知道谢启盼孩子,每回跟三个小胖墩在一块的时候温柔的简直不像样子,整个人跟要发光一样。
  在人来人往有些嘈杂的大殿里,手捏着三炷香,她侧着头偷看过去,他整个人虔诚的不得了,一边磕头,还一边念念有词,最后一个头磕下去就那么弯着腰好一会儿不起来。
  汤婂突然有些心疼,扭过头来第一回 诚心诚意的祈求上苍。
  赐给我一个孩子罢,让我给他生个孩子。
  他定会是个很好很好的父亲。
  庙会以和尚庙为中心,空地上都是小摊小贩,连个像样的小铺子都没有,小摊上倒是包子面条什么都有,但要站着端碗吃。谢启自己怎么着都行,但还带着汤婂跟三个小家伙,就说什么都不许了。最后实在是被闹腾的头疼,让人买了送到外面马车上去。
  汤婂跟三个小胖子一人手中一个糖人,小胖子牙都不利索,只能一口一口的舔,舔的到处都是哈喇子。汤婂呲着牙一口一口咯嘣咯嘣咬得欢畅,还幸灾乐祸的嘲笑道:“你们仨小心点,别把小乳牙给崩掉了,哈哈哈。”
  谢启拎着手绢挨个给孩子擦口水,哭笑不得道:“你多大的,还跟孩子斗气,一会儿哭了看你怎么办。”
  汤婂讨好的把咬得烂吃吃的孙悟空递过去给他尝一口,“有您呢。”
  可能是吃的太杂了,露天做的东西灰尘又多,到了晚上汤婂就开始闹不舒服。先是不肯吃饭,谢启以为是白日吃多了不克化,也没管她,可到了晚上例行为生娃娃奋斗的时候,先是哼哼唧唧的不肯,后来就抱着被子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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