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甄子姐姐
时间:2019-10-05 08:31:32

  就在她以为神仙颜值会把手里那杯水当头浇在乔悦头上的时候,林神仙拉住了乔悦的右臂。往上拽的同时弯下了腰,把脸上的水蹭在了她的袖子上。
  乔悦一秒都不带停顿的,用那只手打了他一下。
  杨谨言慢半拍地想要站起来,被乔悦压住了。在沙发上扑腾了两下,没能起来。
  “林……林总好!”杨谨言也只能被乔悦这么压着跟他问好了。
  林琦刚把杯口移近唇边,听她跟自己打了声招呼,这才把视线转向了杨谨言。
  略颔首,应了声:“嗯。”
  重新拿起电脑,放到膝盖上,身体往后靠了靠。打开电脑,曲指敲下密码,边慢慢喝水边浏览刚刚没看完的ppt。
  见杨谨言还在傻乎乎地盯着林琦看,乔悦伸手在她胳膊上轻拍了一下。
  “发什么愣啊?”
  “没。”杨谨言像是偷吃被抓了包,立马很心虚地把视线转开了,推她:“你好重,别压我。”
  “不跑了?”乔悦问她。
  杨谨言点头:“不跑了。”
  “行!”乔悦松开了她。
  俯身想拿茶几上的水果吃,指尖悬在葡萄上方停顿了两秒,乔悦一脸热情地把果盘朝林琦那侧推了过去:“林琦,你吃葡萄啊,我亲手洗的!”
  林琦眼皮都没抬一下:“嗯。”
  杨谨言明显不自在,掏出手机,挺局促地在屏幕上来回地划。
  乔悦看了看她,为避免她尴尬,主动找话跟她聊。
  想起刚刚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个广告,问她:“谨言,我刚在电视上看到金儒鹤了。他一个大老板,怎么有兴致去拍广告了?”
  “广告?”杨谨言眨了眨眼,想起来了:“啊,对!他是拍了个公益广告,邀请他拍摄那支广告的人太瞎,说是觉得他特别帅。他是被缠烦了,正巧得空,就去了。”
  “是挺帅的啊。”乔悦认同道,“我刚刚看那支广告,也被他的颜值震到了,你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那么帅呢!”
  “那你也瞎。”杨谨言说。
  林琦点在触摸板上的手指蜷起,低眸喝完了杯子里的水,把空杯推放到茶几上。
  “对了,说起那个家伙我想起来了。”杨谨言弯腰把一早放在沙发边的袋子提了起来,朝乔悦那侧递了递:“诺,我哥让我带给你的。”
  林琦正要往回收的手一顿,抬眸看向乔悦。
  乔悦很自然地把那盒东西接了过来,盘腿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很开心地拆礼物。
  “他回来了?”
  “嗯,项目转国内了,近期会稳定下来。”
  “俄罗斯套娃!”
  “幼稚!”杨谨言笃定道,“我就说你不会喜欢的。”
  “我喜欢啊!”乔悦说。
  “靠!又被那家伙说对了!”杨谨言挺别扭地转开视线,“哼!不爽!”
  乔悦把盒子里的小玩意儿拿手上把玩了会儿,觉得有趣,转头看向林琦。正巧撞上他的视线,举着套娃炫耀般朝他晃了晃:“林琦你看!这小娃娃可爱吧?”
  “难看。”林琦说。
  杨谨言噗呲笑了一声。
  “没眼光。”乔悦不跟他一般见识。
  林琦错开视线不再看她,伸手把茶几上的果盘往自己那侧拉近了些。低着头摘下一颗饱满的葡萄,咬进嘴里。
  “你明晚有空吗?我哥生日,让你过去一起热闹热闹。”杨谨言说。
  “好啊!”乔悦问,“我给你哥买什么礼物比较好啊?”
  “你人去就行了,带什么礼物啊。”杨谨言很肯定地说,“你能去,就是给他最好的礼物了!”
  “好主意!”乔悦玩笑道,“那我把自己装在盒子里给他送过去,还能顺带着省钱了!”
  杨谨言被逗笑了。
  林琦又摘了颗葡萄,力度失控,在指间不小心捏碎了。稍愣怔,拿了纸巾把手指擦干净。
  聊天氛围很轻松,杨谨言渐渐放开了。跟平时一样跟乔悦笑闹着天南地北地海聊,无意中发现茶几上的果盘空了。
  杨谨言记起那串吃一颗就能酸倒牙的葡萄,下意识捂了捂嘴。不禁有些佩服,凑到乔悦耳边,压着声:“你家竹马,很能吃酸啊。”
  “不会啊,他最吃不了酸了。”乔悦诧异道,“你哪儿看出他能吃酸了?”
  杨谨言朝那盘空了的果盘指了指。
  乔悦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愣了一下,视线转向林琦。
  不可思议道:“林琦,你一个人,把葡萄全吃了?”
  “嗯。”
  “你牙不酸吗?”乔悦问他。
  林琦没看她,低眸用手背蹭了一下嘴角:“酸。”
 
 
第47章 
  金儒鹤的生日趴办得挺低调。
  地点设在一个高档私人会所里,让秘书提前预约了个包厢,邀请的都是些常往来的朋友。
  按乔悦原本的工作行程安排,照理是赶得过去的。
  收到金儒鹤发来的定位时她刚要收工,拿了车钥匙正打算过去。施海给她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有两场戏有点问题,得重拍。
  不得已,她只得给金儒鹤回了个消息,表示自己被工作拖住了,可能会晚点到。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那两场戏会拍到后半夜。
  要不是施海态度一直都很好,她真有种是不是哪里得罪了施海,他在刻意找茬的感觉。
  中场休息的时候杨谨言给她发了视频邀请过来,把镜头对准了金儒鹤。
  乔悦对着镜头另一边的金儒鹤挥了挥手,笑着祝他生日快乐。他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偏过头咬开了一瓶酒,没什么精神地对着镜头举了举,仰脖直接吹瓶。
  从耳根到脖子都泛红,看来已经喝了不少了。
  有人在近处起哄,也有人过去拉他,劝他少喝点。
  乔悦正觉得诧异,镜头转了个方向。杨谨言偷偷跟她说,金儒鹤好像是又失恋了,所以才这么丧。
  像金儒鹤这种多半本着玩玩儿心思的富家子,一直在分手或被分手的状态之间徘徊。失恋倒也是常态,不过乔悦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颓,竟然还借酒浇愁上了。
  成功错过了金儒鹤的生日趴,乔悦觉得挺抱歉。收了工之后又困又乏,看了眼时间,近凌晨一点。
  这个点金儒鹤肯定已经睡了,乔悦琢磨着给他发个迟到的生日祝福,顺便道个歉。明天再把礼物给他送去,再请他吃个饭当赔罪。
  把消息编辑好,发了出去。
  换了衣服甩着车钥匙往停车场的方向走,还没出大厅,在转角处被人迎面拦了去路。
  大半夜在寂寂无声的楼道里,拐个弯突然出现个人真的挺吓人的。乔悦原地弹开,待看清了拦她的人是林琦时才放下心来。
  拍着胸口走过去,问他:“林琦?你怎么这么晚还来剧组啊?”
  他微微抿着唇,神色冷淡:“送你回家。”
  “我自己有车。”乔悦说。
  他转身往前走,坚持:“我送你回家。”
  乔悦把车钥匙收进包里,不明所以地跟了过去。
  他本就腿长,步子迈得大。不似平常跟她一起走会刻意放缓速度,今晚走得格外快。
  乔悦一路小跑着,险些没能追上他。
  天气预报显示今晚会有大暴雨,这会儿已经起风了。
  出了门,道两旁栽的绿植在迎风狂舞。乔悦站在车边仰头望了望天,漆黑,见不到一丝光。
  暴雨将至的前兆。
  林琦没有带司机,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已经坐进了车里,关车门的动静很大。
  与其说是关门,更像是砸门。“哐——”的一声,把乔悦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她弯下腰隔着车窗往林琦的方向看,他正低着头在扯领带。胡乱扯了几次,像是在跟自己闹脾气,猛地把领带拽了下来,扬手扔到后座。
  见她没上车,他动作微微一顿,转过脸看她。
  “上车。”
  乔悦慢半拍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位,扣上安全带。觉得他有点反常,犹豫了一下,转头问他:“林琦,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晚还会过来?”
  “路过。”
  “你心情不好?”
  他默了两秒,低眸,手速极快地换挡:“安静。”
  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车疾行,窗外街景瞬间模糊成影。速度越来越快,像是要带着她起飞。
  看来真的是心情不好。
  乔悦盯着他看了会儿,不再吵他,低着头安静把玩手机。点开杨谨言给她发来的照片,一张一张慢慢浏览过去。
  车内浅淡的呼吸声被外面狂噪的风声盖住了,静得窒息。
  有电话打了过来,手机震动嗡嗡作响,乔悦不知怎地突然觉得松了口气。
  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金儒鹤。
  接了电话,把手机搁在耳边,压着声:“大寿星,还没睡呢?”
  “寿个屁,老子生日都过完了!”金儒鹤挺暴躁地说,“还他妈被你放了鸽子!”
  “好了好了……”乔悦自知理亏,软声道歉:“对不起啊,你就别生气了。我这不是走不开嘛,体谅一下。明天抽空请你吃个饭,就当赔罪了,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金儒鹤的语气缓了不少,问:“礼物呢?”
  “买了,是你点名要的那款zippo限量版打火机。”
  “这还差不多。”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生日礼物还要自己指名要,您可真够可以的。”乔悦损他。
  金儒鹤那头静了片刻,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异常,问:“你声音怎么那么小?”
  乔悦半掩住话筒,朝林琦的方向偷偷瞄了瞄,继续压着声:“不方便。”
  “不方便?跟男人在一起?”他问得很直接,“你那个竹马?”
  不用猜乔悦都能知道是谁跟他说的,忍不住吐槽:“杨谨言这个大嘴巴!”
  “你喜欢他?”金儒鹤问。
  乔悦急了:“金儒鹤!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尼姑吃肉,我也真他妈是开了眼了。”
  “抽你!”
  “他喜欢你吗?”
  “你家住海边啊?管那么宽。”
  金儒鹤挺欠地笑了起来:“看来是还没戏啊。”
  乔悦磨了磨牙,懒得搭理他。
  “男人都贱,你得给他点刺激敲打敲打他。说不定一个不小心,你就能走狗屎运了呢!”金儒鹤继续刺激她。
  “男人都贱?那你也贱?”
  他“啊”了一声,肯定道:“我更贱!”
  乔悦被逗笑了:“果然!人至贱则无敌。”
  正对着手机乐,车倏地停住了。
  林琦刹车踩得太猛,乔悦在完全没防备的状态下身体被惯性带着往前扑,喉间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呼。
  额头即将磕上前面的储物箱,来不及躲闪,她只得凭本能一手往前撑,试图缓解一下撞击的力度。偏过头,认命般闭上眼。
  跟意料中被撞的头昏眼花的感觉不一样,有温热的掌心伸了过来,在相撞前一刻即时护住了她的额头。
  她闭着眼,耳边是林琦的手骨跟硬质物磕碰发出的剧烈撞击声。
  林琦以前就是玩儿职业赛车的,这样的速度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但今天他明显是失控的状态。车速实在是太快了,突然停住,惯性带动人体的撞击力不容小觑。
  车内恢复了安静,被乔悦紧拽在手里的手机传出了金儒鹤明显焦急的声音。
  “乔悦?”
  “出什么事了?”
  “在哪儿?”
  “给个地址,我来找你。”
  “喂?你他妈给我出个声!”
  ……
  乔悦惊魂未定,缓慢睁开眼,视线转向垫住她额头的那只手。以这样的冲击力,隔着他的手都觉得很疼,那他的手……
  有血顺着林琦的指缝溢了出来。
  乔悦盯着那抹血色不自觉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慌地抓住了他的手:“你受伤了。”
  他应该是疼麻了,手指僵硬着,微微蜷了一下。往上提,把还在流血的手从她手中抽出,另一只手握住了往回收的手腕。
  光线幽暗,他始终低着头,情绪不明,一眼都没看她。
  乔悦的手又往前伸了一下,想要检查他伤的严不严重,电话那头的金儒鹤炸了:“我他妈在去你家的路上,是死是活都给老子吱个声!”
  她动作停住了,指尖堪堪停在了林琦手背的上方。偏过头,打算先给那头炸毛的金儒鹤报个平安。还没能出声,手机就被林琦一把抽走了。
  他动作迅速又粗暴,拿过手机,无声看着屏幕上那个名字,抓着手机的指骨捏得泛白。就在乔悦以为他下一刻就会砸了她手机的时候,他克制着挂断了那个电话。侧过身,把手机丢到后座。
  他今晚的情绪明显不对,乔悦觉得担心,再次试图跟他沟通:“林琦,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下暴雨了。
  雨滴砸落在车窗上,噼里啪啦,声势浩大。
  林琦的身体往后靠了靠,受伤的手垂搭在档位控制器上。仰头望向无垠的夜空,丝丝缕缕的雨降进了他黝黑的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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