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光渡山河——九月鸢尾
时间:2019-10-08 08:20:26

  何姗向来没有和师父吐露心思的习惯,闻言只是淡淡笑了笑,果真给师父点了两杯血腥玛丽,自己一口把面前的酒喝掉:
  “师父,你说的对。你以前总说我这脾气不适合闯江湖,但是啊,我就是要闯给你看。”她性子倔强,一股子的斗志激昂,不晓得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越说越激动,便把一只手习惯性搭在了尤贤崎的肩膀上,哥们儿似的笑了笑,又喝下一口酒。
  尤贤崎知道她今晚状态不对,但这丫头又从未和自己吐露过女孩子的心事,绕着弯的套了几句话,也只能得知她今晚不开心的原因是自己陪跑。见她一个劲往嘴里灌酒,尤贤崎晚上还要回剧组准备夜戏,本是准备扶她回房间休息,结果刚刚扶着人找到房间号,原本倒在他怀里的何姗便直接被面前的人一把夺走,老鹰护小鸡一般护住她,他抬起脸看了一眼面前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一下子就认出这人的精致五官。
  是那个人……
  他以前在何姗寝室里看到了那张春游照,作为化妆师的职业习惯,少年精致秀气的五官,是在太少见。
  这人八成是何姗口中的那个美人小师叔。
  尤贤崎先开了口,说道:“你是她的小师叔?”
  没想到何姗会把自己和她的关系告诉一个陌生人,沈遥光看“老男人”手里还握着何姗的手机,毫不客气的抽走,冷着脸说了一句:
  “小师叔是我女朋友对我的爱称,上帝给你两只手,可不是让你对有主的女人动手动脚的。”
  被沈遥光先怼了一脸的尤贤崎闻到了一口陈年老醋味,忍不住张口笑了笑,有些许无语:
  “我当你是多么优秀的男人。”
  “我不需要油头垢面的沙皮狗承认我优秀。”
  沙皮,沙皮狗!!
  被沈遥光一句话激怒的尤贤崎愣在原地,看沈遥光从何姗的手包里掏房卡,便直接堵在门外,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和她的关系?”
  沈遥光揽住醉酒的何姗,晃了晃她的脑袋,轻声唤她:
  “小山河,我是你什么人?”
  何姗醉意朦胧,茫然往声音来源处望去,瞧见一张迷迷糊糊的脸,心下欢喜,早已分不清现在是什么年头,勾住他的脖子便叫:
  “小师叔,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尤贤崎看这酒鬼当着自己的面和男朋友卿卿我我,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再不走就会被虐的体无完肤,叹了口气,往她脑门上指了一下,骂上一句:
  “瞧你这个不争气模样。”
  到底是自己的爱徒,哪里会为难她,等到沈遥光把人扶进去,尤贤崎才长辈一般的提醒了一句:
  “你最好给我寸步不离的照顾好她,别打那些歪主意。”
  “照顾女朋友的这种事不用你来教。”沈遥光把何姗伏在沙发上坐下,起身轰人,俨然就是一副男主人的做派:
  “沙皮先生,慢走不送。”
  被沈遥光扣了帽子的尤贤崎看了一眼倒在沙发上的何姗,被沈遥光的毒舌气的不轻,这笔账先记上,秋后一定要找这人讨回来。
  沈遥光把门反锁上,还没回去便看到何姗已经从沙发上爬起来,往桌子上倒了一杯凉水下肚,使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沈遥光怕她着凉,将人挪到床上,坐在床边问她话:
  “你工作结束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我通知你做什么啊,你是我什么人?”何姗的脑子全是混乱的,说话似是打了个结,好半天才把一句话说完整,半响没听到沈遥光的回话,何姗又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坐在窗前的那个人,忽的一下把人从床上扑到,看着他小:
  “小师叔,小师叔……”
  她这一声声口齿清晰的小师叔,把沈遥光的心都要叫化了,以前总觉得这个称呼象征责任,今晚却总觉得这声音格外柔媚,细语入耳,被满脸绯红的漂亮美人勾起了心底里的柔软。
  何姗用捋不直的舌头咋咋呼呼,反手便把自己背后的连衣裙拉链拉开,直接翻身跨坐在他身上,扑上去说道:
  “小师叔,老子做梦都想睡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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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近日升温,天气越来越热, 连身上盖的被子也像是一团大火球, 又闷又燥。何姗翻了个身,将腿从被子里伸出去,稍微凉快了一些才猛地睁开眼睛, 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不晓得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 等到转过身去才看到背对着自己睡着的沈遥光。
  原来不是梦啊!
  她条件反射的捂住嘴, 伸手在被子里乱摸了一通,衣服已经不是昨晚穿的那一身了,此时她仅仅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裙,有关于昨晚的最后一个记忆,便是自己含糊说的那一句“要睡了你”,这之后发生了什么,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再看现在同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的沈遥光, 不用多想便也猜到发生了什么。
  造孽啊, 向来喝醉酒就睡成猪的自己,昨晚到底对沈遥光干了些什么?
  她的眉毛几乎要拧成麻花状, 一边轻手轻脚往床底下爬,一边从床头柜上摸了手机,当务之急是赶紧穿好衣服,溜之大吉。结果脚尖刚刚着地,下一刻就被身后传来的沙哑嗓音喊住, 问她:
  “你醒了?”
  何姗啊了一声,抬起头看着靠在床上的沈遥光,他显然还没睡醒,脸上充满倦意和困顿,看到何姗半只脚已经搭在地上,他抬脚把被子往她那边一踢,盖住了她的大半个身子,闭着眼睛说了一句:
  “你现在跑了也没办法改变你睡了我的事实。”他显然困的不行,连说话时的嗓音都格外低沉。
  何姗条件发生的爬到床上,嚷嚷着说了一句:“我没有!”
  侧躺着身子的沈遥光抬起手把身上的衬衫一褪,一瞬间便能看到肩膀上的那个大牙印,他半阖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姿态慵懒的问了一句:
  “我的肩膀口感如何?”
  她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但看沈遥光今早一副精疲力竭的表情,便也晓得昨晚发生了什么,此时这人褪了一半衬衫,香肩侧露,躺在床上的妖娆模样看的人心荡漾,何姗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把目光挪到了别处:
  “我,我只是咬了你……而已。”
  沈遥光寻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听出她语气里的不确定,看她今早心情那么好,便也晓得她一定记不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他轻轻勾了勾唇角,往她那边挪了挪,何姗果然警觉起来,马上拉住被角挡在自己怀里,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凶巴巴的盯着他:
  “你干什么,我现在可清醒的很!”
  “你昨晚和我做哪些的时候……”沈遥光故意停顿了片刻,意味不明的望了她一眼,“比现在还清醒。”
  何姗的耳朵果然一瞬间就红了,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沈遥光,直接把抱枕丢在他的脸上,狼狈从床上爬下去,胡乱从衣柜里拿了一身衣服躲进了洗手间里。
  哪些是那些?
  何姗怎么会听不懂他的潜台词,她弯着腰往脸上鞠了一把水,抬起头时险些被镜子里的熊猫眼女人吓个半死,难道昨晚她哭过?看着满脸倦怠的模样,昨晚他们应该折腾到了后半夜的。
  想起昨晚关于自己和沈遥光的最后一段记忆,是自己鲁莽的把人按到了床上,她更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何姗啊何姗,这女流氓的称呼,怕是一辈子也洗不掉了。
  等到何姗收拾好出去时,沈遥光早已打理好一切,坐在床榻边等她,出来时,何姗刻意避开了他的目光巡视,从钱夹里摸出五百块递给他,沈遥光看着面前的红色大钞票,正欲开口,又听何姗说了一句:
  “拿去看看肩膀的伤。”
  这人嘴上说是医药费,沈遥光又怎么会不知道何姗是什么意思,他站起来,同她的目光保持同一个高度,歪着脑袋问了一句:
  “我的第一夜,就值这点钱?”
  何姗耳根子一红,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那人,这人抿着薄唇,歪着脑袋的模样竟然如此认真,连逃避她的目光都没有,何姗把钱塞到他手上,嘴硬的嗤笑一声:
  “离异男人的第一夜有什么好稀罕的。”
  她刚刚把皮夹合起来,便被面前的人一把抓住手,抵在墙角问她:
  “我什么时候离婚,又和谁结的婚?”
  何姗被这人强硬的态度抵在墙角,对方咄咄逼人的语气,显然是戳到了心里的某个地方,何姗不敢和他对视,嘴里却说的炮语连珠:
  “最近安知晓离婚的事情我在帖子上还看的少吗?你要是刚离婚觉得寂寞空虚,大可花钱去找比我更好看的姑娘,缠着我做什么。”
  那么多年过去了,这丫头说气话从来不敢看他的性子倒是一点儿也没改过,他终于明白这段时间她对自己忽冷忽热的态度,他捏着她的下巴歪着脑袋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知晓和她先生结婚这么多年也没能怀上一个孩子,和平离婚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不过是作为朋友在中间撮合撮合,你给我扣的这顶帽子,我无福消受。”
  何姗的心情早已在听到安知晓的先生时好了起来,她没看他,只是轻轻哼了一声,那个人把红票子全部塞回她的手上:
  “这事情,我看你也没放在心上,那我也不当真,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不会说出去,你放心。”
  临走时,沈遥光看了一眼还愣在哪里的何姗,打量一个怪物似的看了她一眼:
  “感谢你昨晚让我知道,原来你十八岁的愿望是把我给睡了。”
  话音刚落,何姗的咆哮声便被沈遥光关在了屋内,她焦躁的揉了一把乱发,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昨晚和沈遥光说了什么。
  说起来,要是十八岁那年晓得沈遥光对自己没有半点爱慕之情,她就是死也不会许这种流氓愿望,现在可好……
  十八岁没实现的愿望虽然晚了几年,却也成真了。
  只是……
  何姗转过身把脑袋敲在墙壁上:
  “怎么会忘了。”
  关于过程,她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
  何姗没有同沈遥光搭乘同一班飞机,她回来时段景文只看到她一个人,段景文忍住没问她为什么没有得奖的原因,只是作为好邻居,礼貌打了个招呼,何姗把伴手礼给他,回到工作室又要开始新的工作规划,齐米昨晚一直再看红人峰会的网络直播,也大约知道她微博上那些关于诗敏的瓜,最终齐米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遇到诗敏那个贱人了?”
  “何止是遇见。”那一头的橙汁的侮辱,何姗迟早要找个机会讨回来,她大方承认自己没有得奖的原因:
  “这人现在整了容,变成一个锥子精了。师姐,我可是滋滋必报的人,下一次再见面,我必须还她十杯橙汁。”
  何姗说完这些经过才发现工作室比平常安静,巡视了一圈才发现屋子里少了个人,多嘴问了一句:
  “我小师侄呢,秦应枫去哪了?”
  周琦连忙冲何姗眨了眨眼睛,等到齐米上楼去,这才说道:
  “昨天师父带着学生去考化妆师资格证,秦应枫这家伙不晓得和你师姐发生了什么,回来就收走了自己的东西,走的悄无声息的。”
  就依秦应枫平日里对齐米的吩咐召之即来,这一次他怎么会主动收拾东西走掉?难道是又没考上化妆师资格证?
  何姗想了想,拿了师姐那一份伴手礼敲开了师姐齐米的房门,齐米显然不太想提起秦应枫和自己的事情,只是红着脸,脾气十分古怪的轰走何姗:
  “我巴不得他赶紧收拾东西滚蛋,真是一天也不想看到他。”
  “应枫平日里对你可好了,你就那么舍得?”
  齐米口是心非,连连点头,接走何姗手里的伴手礼之后便直接把何姗轰出去,顺便和楼下的吃瓜群众们吩咐了一句:
  “秦应枫被逐出师门了,以后谁在提他就扣薪水。”
  化妆团的姑娘们马上比了个封嘴巴的动作,安心收拾明天要出发去剧组的化妆品。何姗下楼绕了一圈,给秦应枫发了个微信,那个家伙的微信一直没有回应,直到晚上直播时才慢悠悠的回了一条语音过来:
  “师姑,你照顾好我师父,是我不尊重他,我这几天就不回来了。”
  他说话断断续续,似乎醉的不轻,何姗担心他出事,刻意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想到电话刚刚接通就被秦应枫给掐断了。眼看自己的直播时间越来越近,何姗只得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下,安心关了手机做直播。
  这一次红人峰会虽然没有得奖,但何姗的受益却是显而易见的,碍于她和诗敏那个瓜的言论影响,竟然又涨了十多万的粉丝,不晓得是谁买的通告,她和诗敏当年的那些陈年旧事竟然被一个微博大推手扒了出来,细节详细到她当年如何拯救诗敏这个单亲妈妈,这些经历,除了周沉星便再也没有人知道。
  暗自感叹这些人职业扒皮手的厉害时,何姗在直播中也只能婉转回答,有意避开在公共场合毁了自己的淑女形象。
  而另一边,被沈遥光勒令要求用两台手机看直播的段景文默默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不出所料的看到沈遥光又给他私底下替何姗找的公关公司打了一笔钱,很快那边便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显然很合沈遥光的心意。他将腿搭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用食指摩挲着茶杯的边缘,说道:
  “那杯橙汁的确不值几个钱,她的人却是无价之宝。”
  段景文早已不是第一次瞧见沈遥光背着何姗做事情,看到他的眼神便觉得后背一凉,无比感谢这些年自己对沈遥光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沈遥光抬起茶杯抿了一口,那沾染了水渍的眼神却更加狠戾,笑道:
  “我怎么舍得让蚂蚁爬到她的头上兴风作浪,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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