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柔蔓笑道:“可是我不需要你啊,你觉得我屋子里的人会找你找到机会放这种肮脏东西进来?”
听此觅双又磕头道:“奴婢,奴婢知道此事绝不能行,就是假意答应了四小姐,并非要真的还大小姐你啊。”
夏柔蔓点头:“这些暂且不说,你倒是说说,我那四妹妹还有什么手段可用?”
觅双赶紧道:“别的奴婢是真的不知,不过四小姐说这药不会害大小姐你的性命,但说的时候四小姐好像很得意。”
当然了,如果夏柔蔓现在再出什么事,又是在武定侯府出的事,林氏自然是第一个嫌疑人。
林氏再蠢也不会让自己的子女做这样明显的事,除非她不想活了。
夏柔蔓想了想对觅双说道:“此事做的不错,你老子娘可在都城?”
觅双磕头道:“我爹娘已经不在了,家里只有哥哥嫂嫂,当年就是为了给我娘凑药钱才卖身到府里做丫鬟的。”
夏柔蔓听此叹道:“那你还算个孝顺的,既然如此,将你的哥哥嫂嫂们放到庄子上做个事情,你先在我院子里帮我看紧了林氏那边,待事情结束,我就放了你的身契可好?”
觅双听到大小姐要让她哥哥嫂嫂去庄子的时候还以为是要以他们的性命要挟自己。
但听了后面可以放身契,就知道大小姐只是不想让自己受四小姐那边的制约。
虽说自己卖入武定侯府中,但跟哥哥嫂嫂那边从未断过联系,他们的安全有了保障,自己自然可以给大小姐卖命。
当下觅双就不再迟疑,直接磕头谢恩。
夏柔蔓留下觅双,就是为了留个破绽给林氏院子里,当然觅双也是不可能真正得到自己的信任。
觅双退下后,花染看了看那纸包道:“小姐,你说这里面会是什么?”
这种事,夏柔蔓也是一头雾水,不是直接害人性命,那还能是什么?
内宅阴私,她俩还是见的少了,自然不懂。
这纸包也暂时放好,夏柔蔓准备找机会让姨妈的人帮忙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说着话,霜姨娘那边来人说,霜姨娘有事相商,要来见大小姐。
这霜姨娘也确实有意思,以往隐忍多年,现在手握侯府掌家权一点也不嚣张,反而更加低调。
行事做派也和善的很,这才一个多月,已经拢住了侯府大部分下人的心。
霜姨娘要来见,夏柔蔓自然请她进来。
只见霜姨娘肚子已经显了点,夏柔蔓忙让人扶着霜姨娘进来。
霜姨娘柔和的笑了笑道:“让大小姐费心了,这会来打扰大小姐也是为了今日的事谢谢大小姐。”
这说的自然是夏柔蔓带着三小姐去庄子上玩的事,原本对高门大户来说不算什么事,可偏偏摊上一个林氏这样的嫡母,三小姐也很少正经出去。
夏柔蔓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等过几天,正雪妹妹说是要游湖,各家达官贵人都会去,到时候我提前跟三妹妹讲。”
现在林氏不在,能出去交际的也就是她们这些小姐,好在夏柔蔓已经有婚约,带着妹妹出去交际也不算错事。
霜姨娘自然是高兴,她的身份不能出去,林氏又是绝对不会给三小姐介绍好人家,也只有大小姐带着了。
不过霜姨娘过来则是为了另一件事:“还有三天,侯爷就要回来了,因我们家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侯爷回来大小姐你要有准备。”
夏柔蔓冷笑道:“还能怎么样,不过是训斥我几句,又或者让我心甘情愿拿出我母亲的陪嫁供他花销。”说到这里,夏柔蔓转问道:“家中铺子可是真的毫无盈利?”
霜姨娘为难道:“倒也不是毫无盈利,只是暂时还是缓不过来,侯府公中的铺子田庄根本就是一团糟,我接手后要说盈利也只能是半年后的事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让林氏交权,哪那么容易,肯定是给霜姨娘找了一堆麻烦。
但若是侯府公中无钱可用,那夏德容肯定要把主意打到自己这里。
夏柔蔓想了想道:“霜姨娘,我也不是那种小气之人,如今侯府的花销可以暂时从我这里取用,但是每一笔都需要记账,待侯府中盈利后需再还上。”
霜姨娘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但欲言又止道:“那这就不要经过侯爷吧,省的又生是非。”
没想到自己不用说,霜姨娘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要夏柔蔓并不是贪图享乐的人,但要用生母的钱财,养活一家子白眼狼。
夏柔蔓说什么都是不愿意的。
这样可以先“借钱”给侯府,让夏德容察觉不出没钱,就不会主动打主意到自己这里,等侯府的铺子渐渐盈利了,霜姨娘再偷偷还给自己。
夏柔蔓也觉得夏德容可悲的很,原本的布衣小子自己挣了一番功名,这是可以当作佳话的,就如同屈英慧的父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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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夏德容自己一番令人震惊的操作,活生生把他一个实权侯爷,折腾成如今的模样。
说到底还是贪心不足。
林氏掌管家权的时候,瞒着他偷取银子给娘家用,霜姨娘掌家了,还是另造账目哄骗他。
也不知道夏德容知道了心里是什么滋味。
霜姨娘也并未多待,事情说定后速速就离开了。
夏柔蔓也觉得这个姨娘有趣的很,刚刚让花染出去,自己准备睡下,就听着窗户那似乎有什么声音。
仔细听了果然是,夏柔蔓将窗子打开,正是三王爷站在外面。
三王爷见到未婚妻面上就柔和了不少,夏柔蔓连忙让三王爷进来说话。
谁知三王爷一进来就定定的看着她,看的夏柔蔓有些发毛这才塞给夏柔蔓一个瓷瓶道:“这是上好的伤药。”
夏柔蔓有些脸红,赶紧接过瓷瓶,不敢看三王爷。
可这次三王爷过来是想了许多事的,直接道:“我总觉得我们之前有什么误会,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总感觉你误会了什么。”
夏柔蔓被三王爷的话说的有些惊讶,脑子里乱糟糟的。
三王爷见此,拉着夏柔蔓坐在床上道:“你说你不喜欢学骑马?”
夏柔蔓没想到三王爷突然提起这事,勉强笑笑道:“我开玩笑的啊,学吧。”
三王爷认真的看着她又道:“你要是不喜欢就不学。”
夏柔蔓低着头道:“但是你喜欢骑马啊。”
这话让三王爷楞了几秒:“可我只想让你做自己喜欢的事。”
夏柔蔓迟疑道:“你不是最喜欢聪明果敢,有决断,比较厉害的人吗?”
三王爷听此笑道:“那不就是你吗?”
话说到这里,夏柔蔓也就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夏柔蔓气馁道:“我不是啊,别人看的明白的事情,我需要琢磨很久,可能也没有做到尽善尽美,你看见的那些都是我想过无数遍才做到的。”
“就是这样,我也有很多不如别人的地方,骑马射箭投壶蹴鞠,我统统都不会,我从来都没学过这些。”夏柔蔓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一无是处。
但夏柔蔓越说反而让三王爷听的笑了出来道:“那我就喜欢,喜欢思虑很多的,喜欢骑马射箭投壶蹴鞠统统都不会的。”
夏柔蔓咬了咬嘴唇,三王爷的话听的她脸上臊得慌:“我不明白。”
“嗯?”三王爷歪头看了看自己的未婚妻。
三王爷又笑道:“不用明白太多,反正我喜欢的就是你,很久很久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第30章
夏柔蔓不太明白三王爷是什么意思,但又觉得他是真的喜欢自己,虽然不知道那个很久以前要追究到什么时候。
不过浓情蜜意之时,夏柔蔓还没忘了将觅双拿来的纸包给三王爷,让三王爷帮忙查看。
原本两人正互诉衷肠,未婚妻突然想起别的事也让三王爷有些无奈。
看着未婚妻一副还未开窍的样子,三王爷还是好笑的接过纸包说回去就让人看看。
夏柔蔓想着昨天晚上的事,又想起三王爷对自己说的话,心里有一部分安稳的很,像是终于得到了依靠。
接下来的几天,三王爷说有事要忙,夏柔蔓只是点点头,并未多问,三王爷也只是深深的看了夏柔蔓一眼就迅速离去。
夏柔蔓也只在家里整理物件,并未出门。
而此时的三王爷面前坐着的正是夏柔蔓的眠姨妈跟姨夫江阴公府的两位主人。
眠夫人看着三王爷道:“原本早就想找你深谈,可惜最近事情一桩接着一桩,都没什么机会。”
三王爷思忖片刻道:“有什么事江阴公夫人尽管说。”
“三王爷你虽然身份尊贵,但柔蔓的夫婿,我是从来都不属意你的。”眠夫人喝口茶,话说的不好听:“柔蔓生母不在,我们几个也只想着让她小富则安而已。”
江阴公本人是一直向着妻子的,自然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三王爷听到这里,直接打断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不合适了?”
没想到三王爷突然这么说,让眠夫人有些惊讶。
“你说我身份尊贵,就不合适夏柔蔓,那她的母亲可算是低嫁,可有平安顺遂一生?”三王爷虽然知道自己下决心要娶夏柔蔓,什么姨妈姨夫都不是问题。
但因着夏柔蔓的关系,三王爷还是很有耐心跟江阴公夫人解释。
眠夫人被三王爷噎了一下,江阴公则道:“往事不可追,三王爷还请慎言。”
三王爷直接说道:“我是皇上三子,本来说并未做储君的可能性,原本来说夺位之争,可以说很安全。”
这话让江阴公夫妇俩楞了神。
“但又因我的母亲是正宫皇后,于是就有了立嫡立长还是立贤的争论。”三王爷不理他们的惊讶,继续道。
“立长不用说,则是我的大哥锦熙大王爷,立贤就是我的二哥文宣二王爷,最后立嫡是我这个嫡子楚湘三王爷。”
这些可以说是朝中上下心知肚明的争论,但没想到三王爷直接就这么说了出来。
“我虽是嫡子,但一向备受忽视,又无什么贤德之名,可以说是最没有威胁的,但就因我是皇后的孩子,又成了最大的眼中刺。”三王爷一口气说话,施施然的看着江阴公夫妇俩。
眠夫人神色复杂,过了一会道:“既然三王爷都说明白了,我也不藏着掖着,柔蔓在你身边,太危险了。”
三王爷听了嗤笑道:“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顺着夏柔蔓有了解除婚约的念头。”三王爷定定的看着前方
“可最近的事让我觉得,就算没有我,她的处境也是岌岌可危,还不如有了名份,让我顺理成章的照顾她。”
三王爷自己想着就笑了出来:“你跟文昌侯爷都说会保护她,然后呢?她还是多次身陷险境,你们都没收手,既然如此,不如让我来保护她。”
这些话正说中眠夫人的心事,她以前都是想的太简单的,竟然不知道柔蔓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那么危险。
江阴公夫人这时已经被三王爷说的打动了,就最近的事情来看,若不是三王爷次次出手,又请了陛下跟皇后最靠山,之前的事不会那么简单的了结。
但是三王爷夺位之争,稍有不慎就是要人性命,眠夫人心里实在是怕。
此时江阴公则是看明白了,这个三王爷跟传说中喜怒无常,性情多变,又无甚才能。
如今看来,三王爷竟然是个沉潜刚克,藏锋敛锐的性子,江阴公抬手按住眠夫人道:“既然三王爷下了决心,那我们也不好再说,只是盼着王爷有所决断,让我们也好安心。”
三王爷看着江阴公微微颔首:“会的,谋事在人。”
话说到这里,已经是给江阴公有所保证。
江阴公送走三王爷沉思片刻,陛下最近身体有些不好,朝中风向渐渐不对,单看来说,二王爷的势力大些,但像自己这种不站队的人还是占了多数。
陛下对此并未多说,但江阴公明白,陛下心中心中隐隐有些不喜。
原本三王爷并不能出头,如今看来,竟然隐隐有些像陛下的样子。
若是三王爷登了大位,对江阴公府来说,竟然可能是最好的。
不讲那些功利的说法,就如今三王爷的态度,估计谁说退婚,都不管用。
只是要跟自家夫人讲明厉害关系。
江阴公府这边心刚定下来,就听着有武定侯府的人急忙来报,说是文昌侯府夫人去武定侯府揪着夏小姐要个说法,文昌侯拦都拦不住,让眠姨妈去帮帮忙。
江阴公夫妇俩面面相觑,赶紧让人准备马车去武定侯府。
这边武定侯府,夏柔蔓的院子里站着一个眼睛小,颧骨高的妇人,一手拽着花染,一手指着夏柔蔓。
“你跟你母亲,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茂温生前,各个维护她喜欢她,到了茂温的女儿,竟然又是这样?”这妇人就是文昌侯府夫人,夏柔蔓的舅妈。
夏柔蔓目光微冷拉过花染道:“姨妈有什么话不如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正说着,刚刚回到侯府的夏德容赶过来听到的就是文昌侯府夫人冷嘲热讽:“直说?那我就说了,你别想着嫁给你表哥,我跟你讲,这是不可能的,你既然有了婚约就应该老老实实备嫁,别勾三搭四的。”
这话说的实在难听,花染忍不住道:“文昌府夫人还请不要随便乱说,我家小说跟您家正文表哥毫无瓜葛。”
“毫无瓜葛?毫无瓜葛他怎么回家就要死要活说要来武定侯府提亲?定是正文听了你家小姐的话,让正文救她出火坑呢。”文昌侯夫人仅有一子一女,平时看护的紧。
平素她就看不起武定侯一家,一个落魄户,还想高攀她家儿子?想的美。
文昌侯夫人看见夏德容进来还是骂个不听,直让夏德容都下不来台。
夏德容被这妇人一骂,心知惹不起文昌侯妇人,转而对夏柔蔓怒视道:“我刚回来就听说你做了这等败坏家风的丑事,还有没有羞耻心了?”
夏柔蔓被自己父亲这话当头就骂,心里委屈,若说父亲将林氏当作他的自己人,那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