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爷见此嘴角含着笑意说道:“你是我的未婚妻,自然是要护着你的。”
没想到三王爷突然这么说,倒是让夏柔蔓脸上一阵发烧。
三王爷见夏柔蔓这么容易脸就红了,不再多说什么,深深看了夏柔蔓一眼,推门出去。
花染见三王爷走了,这才拍着胸脯问道:“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有人要害小姐吗,我们跟人无冤无仇,这是为何啊。”
夏柔蔓拉着花染的手说道:“有些人并不是我不犯她,就不来招惹的,此次祸事,一是因着有人要陷害三王爷才对我下手,二则是因为家中有人要推我进火坑。”
花染想了三王爷这门亲事,正是大夫人一手促成,不由得惊呼道:“大夫人?小姐平常一想对她恭敬有礼,怎么要害小姐。”
“这人,要么求财,要么求权,既然这么着急要除掉我,肯定是我招人嫉恨了呗。”夏柔蔓早就把事情想的明白。
自己生母,武定侯原配夫人茂氏,嫁入武定侯府时带入了万贯家财的嫁妆,当年十里红妆,羡煞多少人。
若自己在,那这嫁妆肯定是自己带走,若自己不在了,那么大一块肥肉,到底吃进现在武定侯府中谁的口中还不一定。
利益当前,自己这个原配夫人的唯一嫡女又如何?没了母亲的疼爱,受了继母的蛊惑,还不是一只鲜嫩的肥羊,只等着给别人铺路。
可笑自己上辈子看不明白,生生给那继母做了好事,这次渡过这次险关,母亲的嫁妆是一定要先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听着窗外的阵阵风声,夏柔蔓拉着花染,对外面的声音充耳不闻。
打斗尖叫,夏柔蔓只当听不见,直到外面声音渐渐平息,听到有人轻轻敲了窗户,夏柔蔓也不敢回答。
三王爷见此,在窗外轻笑一声说道:“是我,还请夏姑娘开个窗。”
没想到三王爷有门不走,偏偏要跳窗,夏柔蔓小跑过去轻轻开了窗户,让三王爷进来。
看着三王爷衣服有些凌乱,明显经过一场打斗,夏柔蔓心中感激,面上也带了出来:“多谢三王爷相救。”
三王爷看了看夏柔蔓,又看了看花染,夏柔蔓知道意思,让花染先退了出去。
花染迟疑一下,还是照着小姐的话退了出去。
见此,三王爷定定的看着夏柔蔓说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夏小姐就不怕?”
若是没有重生的经历,夏柔蔓是肯定不会这么做的,如今笑着对三王爷说道:“我深知三王爷你的人品,自然知道是无碍的,再说,再说我们已经订婚,亲密些,倒也无妨。”
夏柔蔓已经是羞红了脸说这些话,三王爷听了快步走到夏柔蔓面前,拉起夏柔蔓的手腕,让夏柔蔓直视自己的眼睛说道:“我就知道,不止是我自己记得那时候的事。”
三王爷说的极温柔,倒是把夏柔蔓说的一头雾水,什么事?三王爷在说什么?
夏柔蔓倒是想问,可三王爷松开夏柔蔓的手说道:“这是我的错事,若不是上次无意间让人知道了我对你的心意,你也不会被卷入此事,你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原本夏柔蔓是觉得上辈子的事清晰明了,有人为了设计三王爷把自己卷入当中,三王爷觉得自己无辜所以帮忙报仇。
怎么按三王爷现在的说法,这其中怎么还有内情,还有什么,让别人知道了对你的心意,什么心意
夏柔蔓越想越乱,没接三王爷的话。
三王爷以为夏柔蔓害羞了,便又开口说道:“我原本以为,只有我自己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没想到竟然不是单相思。”
三王爷越说,夏柔蔓越是一头雾水,不过还是适时的没开口,三王爷只当她默认了此事,低声笑了起来,看了夏柔蔓一眼,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花染见屋子里久久没有声音,心中担心,推门进来,谁知看见正在发呆的小姐。
夏柔蔓坐那想了许久,就是脑子里没什么印象,自己小时候跟三王爷有过接触吗?
见花染进来,夏柔蔓斟酌了一下问道:“花染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的事情吗”
花染是三四岁就跟着小姐,听了这话,想了想问道:“小姐说的是什么时候?让奴婢想想。”
夏柔蔓摇摇头道:“我也不记得,我小时候跟哪个哥哥比较亲近吗”
花染给小姐倒着茶想了半天说道:“只记得小姐跟文昌侯舅舅家一个表哥熟悉一点,别的倒是没什么印象,小姐母亲还在的时候,听小姐母亲说过,小姐还说长大要嫁给表哥呢。”
花染这么一说,夏柔蔓倒是有点印象,可惜过的太久,早就不记得哪个表哥的音容相貌,要说这三王爷是那个表哥倒不大可能。
三王爷是皇子,怎么可能小时候在自己舅舅家住呢。
夏柔蔓摇摇头,又想了别的人,可怎么想都没跟三王爷接触过的印象。
或许,或许是三王爷认错人了?
一想到这个,夏柔蔓心里就酸酸的,难道说三王爷把自己认成心仪的女子,这才对自己这么上心。
一想到可能是这个原因,夏柔蔓觉得精神不太好,面上带着就恹恹的。
花染见此,还以为三王爷说了什么,忙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那可恶的三王爷说了什么?”
夏柔蔓听见三王爷就忍不住想他心中那个女子是谁,可听花染这么说还是下意识的反驳道:“别乱说,三王爷人很好,天也晚了,歇息吧。”
小姐明显的精神不佳,可怎么问都是不吭声,花染只好小心的伺候着,想让小姐心情好一点,不过想起今天的事情也是后怕。
原本花染对三王爷就印象不佳,如今遇到这样一出出事情,不由得带了些迁怒。
但花染一向听小姐的话,自然知道这事怨不得三王爷,反而三王爷还帮了大忙。
想到小姐生母在的时候,小姐哪用算计这些东西,可惜小姐生母不在了之后,现在的夫人来到侯府,原本想着是对小姐还好。
可惜自从现在的夫人给小姐定下恶名远扬的三王爷,其心已经昭著,可怜小姐身世凄苦。
花染服侍着夏柔蔓睡下,自己也在榻上躺了下来。
而另一边武定侯府的人,却是一个难眠之夜,武定侯府现在的夫人林氏,已经算好,今天那眼中刺夏柔蔓今日就会命丧白河。
谁知竟然让那丫头躲过一劫,硬说什么祭拜生母,在庙中留宿一夜。
夏柔蔓说的时候,林氏以为自己的计划败露,思前想后根本没有泄露的可能,这才稳住心神,给人传了夏柔蔓夜宿庙中的消息。
传话的人听了冷笑着让林氏放心,只能晚上听好笑戏。
林氏心下明白,只脱了外衣,等着庙中传来“噩耗”,可左等右等,天已经快亮了,庙中还是无甚消息。
总不能是那丫头运气好,或者那人失手了?
不可能啊,那人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这样连连失败两次,怎么会?
林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有心想问问庙那边的消息,问出来又不合适,怕家里奴仆们起什么疑心。
若这问话再传到老爷耳朵里,又是事端。
别看老爷平时对夏柔蔓那丫头不上心,可自己为夏柔蔓定了臭名昭著,克妻命硬的三王爷之后,老爷对自己生了好大的气。
连着半个月都没进过自己的院子。
平时不关心,都把亲事定下来了,老爷再生气,也不知道生的哪门子气,真是可笑。
想到老爷这个半月都睡在妾室的院子里,林氏就一阵来气,可这气又不能撒在老爷身上,只能暗暗气恨夏柔蔓,想着就算夏柔蔓平安回来,也要给她些苦头尝尝。
越想林氏越睡不着,索性直接起床准备料理家事,心里又想着万一只是庙中消息传的慢,说不定现在夏柔蔓已经死的干净了,也不枉她这一番筹划。
想到夏柔蔓生母锁在库房里满库房的嫁妆,林氏就一阵心动,早就听说夏柔蔓生母嫁过来的时候,堆金积玉的嫁妆箱子,让多少闺阁女儿都暗中羡慕。
夏柔蔓的生母一死,这些嫁妆就被老爷锁在库房中不见天日,说是什么等夏柔蔓出阁一并给她带过去。
可笑自己为这个家劳心劳力这么多年,竟然防贼一样防着自己,你不让我拿,我偏要取。
等这个夏柔蔓一死,再多的东西,还不都是自己母子四人的东西。
林氏冷冷一笑,这个夏柔蔓是一定要死。
第5章
第二天直到中午用过午饭,夏柔蔓才吩咐人准备车马,上车的实话,夏柔蔓隐隐约约好像看见三王爷的身影,定睛看了看,三王爷朝她点点头,夏柔蔓知道三王爷是要在沿途保护自己。
这才安心上了马车,路过白河的实话,夏柔蔓下意识的心里一紧,好在无惊无险的走了过去。
夏柔蔓这才感觉到,这辈子跟上辈子是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想到身后跟着的三王爷,夏柔蔓心里多了几分安定,跟着家人安心的回了侯府中。
整是阳春三月,侯府种的花枝蔓延到墙外,角门慢慢打开,有人远远看着大小姐回了府中,小心的伺候着夏柔蔓进了家门。
从城郊到侯府走了有一个时辰,到了院子里梳洗一番,已经是到了傍晚。
既然归家,就需禀过继母,夏柔蔓不想在这种事上遭人口舌,带着花染就往继母的院子走过去。
林氏早就知道了夏柔蔓平安到家的消息,手中帕子被她绞的难看,脸上带着笑意对夏柔蔓说道:“一路车马劳累,还是要多休息才是。”
夏柔蔓看着林氏身旁的爹爹,心中无限感慨,重活一世,很多事情仍是不能释怀,要说夏柔蔓怨吗?
肯定是怨的,明明白河之事自己完全是受害者,但爹嫌弃自己丢了名声,就迟迟不去领尸首,让夏柔蔓恨也不是,恶也不是,除去此事,因着继母几句哄骗,便把自己嫁给恶名远扬的三王爷,说他糊涂是真糊涂,说他精明也真精明。
对上爹爹隐隐愧疚的眼神,夏柔蔓已经不像上辈子那种心态,装作委屈的朝侯爷拜过去说道:“爹爹,我一想到三王爷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就慌,这才在庙中多待了一晚。”
花染在背后心里一愣,怎么小姐说的跟实际的不一样,不过花染向来忠心,自然不多说什么。
侯爷见此,他也知道三王爷实在不是良配,但想到三王爷的身份高贵,其母又是尊贵的皇后娘娘,虽说三王爷前边的几个未婚妻都因病去世,想柔蔓身体康健,应该没什么事,那些说什么三王爷命硬的是在自己看来完全就是子虚乌有。
不过坊间传闻确实说三王爷可怕的很,侯爷一边用林氏给他的说法说服自己,又哄着夏柔蔓安慰道:“那些都是些莫须有的传言,你不用信那些有的没的。”
夏柔蔓就知道爹爹是这个态度,心里冷笑,面上却说道:“既然爹爹这么说,肯定是没错的,就是有件事,女儿想麻烦爹爹。”
侯爷本就心虚,听此肯定是无有不应。
夏柔蔓见此直接说道:“我娘留下的有个嫁妆单子,如今都锁在库房里,女儿想讨要一下这库房的钥匙,清点一下里面的东西。”
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那原本就是夏柔蔓生母留给她的东西,自然是要交给她的。
林氏听了心里一颤,想到那么多的东西都要交给夏柔蔓这个丫头,十分不甘心,抢在侯爷前面说道:“那库房念头久了,上面的锁估计都锈着了,等我改天找了锁匠再把钥匙给大小姐吧。”
侯爷看了林氏一眼,其实心里也知道她打的什么注意,这么多年自己不让林氏自己原配的嫁妆就是怕林氏监守自盗,不过在女儿面前,自然要给林氏留几分颜面。
敲了敲扶手,侯爷沉默几分对夏柔蔓说道:“既然大夫人如此说了,就改天再说吧,天也晚了,你先回吧。”
夏柔蔓还想说话,被自己亲爹堵了回去,知道今天钥匙是要不回来了,夏柔蔓也不多纠结,是她的东西自然都会拿过来,不急这一时半会。
夏柔蔓刚出大夫人的院子,侯爷手中的茶盏往下一放,见此林氏让下人都先退下,小意温柔的亲自给侯爷捏着肩膀说道:“老爷这是哪来的气。”
见林氏装作不懂,侯爷心中更是来气:“柔蔓生母留的嫁妆,自然全都是柔蔓的,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侯爷的话说的直白,林氏听了,抹抹眼泪小声啜泣道:“我还不是为这个侯府着想,侯府看起来花团锦簇,可老爷你也知道这吃穿用度哪个都要钱,我们家的铺子又没什么盈利,庄子上连年遭灾,只够供用咱们府上自己吃用,再多的是一分也拿不出了。”
“我都拿着自己的体己银子来补上一个个窟窿,若不是真的没钱,我也不会打那些东西的注意啊。”林氏知道侯爷不善经营,他一个武将出身,根本不懂什么田庄铺子店面的经营,就算把账目拿到侯爷面前,他也是看不懂,自然是张口就来。
林氏哭穷不是一时两会,侯爷也就一直以为府中确实艰难,可他平素花钱又大手大脚,这么一想也有些为难。
见侯爷不说话,林氏又说道:“如今大小姐要婚嫁,我好容易挤些银钱出来,二少爷容哥儿也定下了翰林王家的女儿,王家满门清贵,这聘礼怎么说也要丰厚些,才显得咱家有诚意,接着二姐,三姐,四姐,年龄相差不大,各个都要婚聘,哪哪都要钱啊。”
侯府这边小辈们是按男女分别排,林氏所出的二少爷上面其实还有一个夏柔蔓从未见过的大哥,只是大哥五岁那年急病夭折,夏柔蔓是从未见过的。
但那大哥自从就得父亲疼爱,故而林氏的儿子也就排行第二。
可能因为珠玉在前,侯爷对二儿子有着许多不满,但再不满也是侯爷的独子,一想到二儿子的聘礼,本来还算鉴定的想法就有些动摇。
其实林氏只是听说过夏柔蔓生母有多少嫁妆,但侯爷是亲眼看见的,说是十里红妆都是说少了。
夏柔蔓的生母姓茂,算起来要喊先皇一声表舅,夏柔蔓的祖父跟先皇的父亲是兄弟的关系。
其实算着关系已经甚远,可是夏柔蔓的生母茂温自幼养在先皇身边,由先皇跟先皇后带着,当时侯爷年轻打仗得胜归来,一眼便相中先皇后身边的茂温。
可他一个武将,纵然封侯能娶茂温也是高娶,人家文昌侯府中原本的嫁妆就已经可观,再加上先皇先皇后给茂温添妆,可以说嫁公主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