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12个小时内,刚刚苏醒的您力量无法恢复,只能依靠侍卫长和地宫阵法机关的守护。而人类王子和他的队员现在正试图闯过那些机关。如果被他们到达最底层,您将面临再次沉睡的危险。”
“现在,您有两个选择:
1.奋起反抗,毁灭世界
2.混吃等死,坐享魔生
您有3分钟的考虑时……”
机械声没说完,苏荷看完了,伸手点向其中一个:
“这种事情还需要考虑么?——我选2。”
机械处理的播报声似乎被噎了一下,过了几秒才慢吞吞地说:“您的新剧本《混吃等死》已下发,请查收。”
“?”苏荷面露惊讶,“这还有剧本呢?额,等等,《深渊》副标题叫《论演员的自我修养》,不会就是说这个吧?”
安静的偏殿里,除了装死的摄像小哥,自然没人能回答她。
很快,平板上界面一闪,果真模拟得画面像小剧本一样摊开。
苏荷看着上面的墨水字迹读了出来:“嗯,第一场,去自己忠心耿耿的侍卫长的房间里表示一下对他的慰问。”
苏荷话声一落,偏殿紧闭的门砰然打开。
苏荷眼睛亮了起来。她合上盖子,抱着古书盒往外走,背影好像欢快地要蹦跳起来——
“老公我来啦。”
*
苏荷找过地宫最底层的每一个房间,除了一个上锁的没能进入,其余翻遍了才终于在尽头找到了“侍卫长”的寝居室。
门后,商骁穿着一身复古风格的西式佩剑装,外套流线利落漂亮,袖口与领扣位置绣着金色的纹路,而下身笔挺的长裤皮靴更添了几分凌厉。
苏荷看得呆了几秒,回过神,连忙进了门。
她绕着商骁转了两圈,停下来感慨:“这是侍卫服吗?你怎么把侍卫服都穿得这么好看的?我们把这套也跟节目组买下来好不好?”
商骁微怔,随即无奈垂眼。他抬手点了点她领口的微型麦克。
苏荷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会儿还在直播,她本能伸手去捂,然而已经晚了。
直播弹幕欢乐多:
【哈哈哈哈哈我听到了什么!】
【谁来解释一下这个“也”是怎么回事?你们夫妻俩都做过什么了??】
【啧啧这么个夸法过分了,苏荷这是直播里巩固自己天神第一吹的位置啊】
【又是一嘴狗粮】
【妈耶苏荷好可爱,明明那么咸鱼却只会为天神活泼起来一样!】
【之前不是有采访,问苏荷最喜欢做的两件事是什么,她说演戏和天神】
【喜欢做天神?还是和天神做?】
【噫~~~】
【咳咳楼上那车要开到我脸上来了】
【警察叔叔,没错,就是她!】
【你们这些可怕的女人】
【……】
苏荷此时可以猜到直播里自己要被奚落一番了,不由脸颊微红,脑海里飞快转着考虑转移话题。
她视线在这个同样十分干净简洁的房间里一飘,很快就被床旁柜子上的一个小娃娃吸引了。
“这是什么?”
苏荷走过去,好奇地拿起来,放在手心端详。
这只娃娃并不大,圆头圆脑的,脑袋和身体就像两个椭球接在了一起。质地似乎是介于木制或者陶制之间,因为油彩抹得太重,一时还分辨不出来。
苏荷盯着它看了两秒,越看越觉得眼熟,又端详片刻,她恍然大悟。
“它身上穿的是跟你一样的侍卫装,它就是你么?”
商骁已经走到她身旁,闻言点头。
“嗯,喜欢么?”
苏荷看了看手里的小娃娃,同样穿着黑底金边的侍卫装的小胖娃,脸上洋溢着笑,眼睛都弯成了两条月牙缝儿,可爱极了。
苏荷诚实地点点头。
“喜欢。”
“那送你了。”
“哎……?可是它在你的房间里,难道不是跟我这个书一样,是类似你的重要身份物件一样的东西吗?”
商骁点头,“是。”
苏荷把它递给商骁,“那你不能送我啊,万一之后任务里用得到……”
“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
商骁一停,垂眸而笑。他勾起女孩儿递来娃娃的手,却只再次轻吻她的指尖。
眼帘微掀起,漆黑的眸子里熠熠地亮。
“而且我说过,我的一切都属于你,我的主人。”
“…………”
苏荷觉着指尖像是被烙铁轻轻烫了一下似的,那种灼热感一直顺着手指传到了心房。
她面颊上的红晕染开,却强撑着。
“咳,那我可能给你拖后腿了。”
商骁:“?”
苏荷抱紧了怀里的古书盒子和侍卫小娃娃,眼神游移。
“刚刚这本起居注问我选毁灭世界还是混吃等死,我选了混吃等死。”
商骁一怔,不由失笑。
“不愧是你。”
苏荷心虚,撇开视线,“我平常也不这样……还不是因为之前蒙着眼走进来的时候走的路太长了么……”
恰巧,几乎是苏荷的话声刚落,整个地宫底层的灯火蓦地暗了几个亮度。
与此同时,侍卫长房间门外,女佣恭敬地出声道:“魔王陛下,您该就寝了。”
苏荷一怔,心知这是剧情,即便有点不舍得也只能“哦”了声。
商骁走在她身侧:“我送你过去。”
苏荷刚想愉快点头,就听见女佣低着头道:“侍卫长大人,您只有等魔王陛下传唤您服侍时才能去陛下的寝宫。”
两人一顿。
苏荷试探地问:“那我现在传唤可以吗?”
“不可以。”
苏荷:“……”
mmp你魔王还是我魔王?
考虑到直播,苏荷还是按捺住了给节目组捣乱的心思,自己一个人随着女佣回去了。
而几乎是她刚坐上铺满了白色花瓣的石床,苏荷怀里的古书盒子就“咚咚”响了两声,像是提醒她打开自己。
苏荷怔了下,自言自语。
“原来又是要让我们各自走剧情才让我们分开么?”
一边说着,苏荷打开古书盒子,然后就见平板上一句话。
“第二场,传唤侍卫长服侍。”
苏荷:“??”
她忍无可忍地扭头看向摄像小哥,控诉地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娃娃,“这是木偶戏耍着我们玩么,既然要来,那刚刚问的时候干嘛不让?”
临时导播室内的导演组自然高冷而沉默。
又过片刻,方才的女佣领来了一身侍卫装的商骁。
苏荷晃着小腿坐在石床边,欣赏着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在这地宫底层的灯火明暗间走来。
灯下,女孩儿的眼睛里望着那人时像藏着光,乌黑晶亮。
直播弹幕里成了柠檬海:
【配音:我老公真帅!】
【行行行知道那是你老公了快别看了,再看你就要把人吃掉了】
【哈哈哈哈哈追星少女的眼神!】
【看见苏荷的目光仿佛看见了自己】
【有点喜欢她了】
【……】
等商骁停到石阶下,苏荷已经情不自禁要站起来了。
只是女佣的话声先到:“请侍卫长服侍陛下褪衣脱靴。”
苏荷:“…………?”
苏荷茫然扭头,“这么逼真的吗?而且这么麻烦的外裙我不是刚穿上??”
女佣装没听到。
苏荷又转回来,把小腿和脚往回勾,同时她尴尬地笑,“我我我自己来……”
话没说完,石阶下的男人已经上前,单膝跪在阶上,同时轻挽起那繁复的宫装长裙,勾起女孩儿裙下白色绑带的长靴。
动作之前,商骁微抬眼,“还记得这期的副标题么?”
苏荷沉默两秒,眨了眨眼,低声说:“我当然记得了……可是对着你跟对着别人又不一样。”
商骁眼神微晃了下。
须臾后,他垂眼,骨节分明而漂亮干净的手轻轻起伏,把白色长靴上的绑带慢慢解开,同时他低声道:
“服侍主人是侍卫长的职责。而且……”
脱下长靴,商骁抬眸,眼底带笑。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酒醉那几次,是谁带你回家的了?”
听懂了潜台词,苏荷的脸顿时红到了白皙的脖子上。
她心虚地撇开眼。
原来……商骁已经帮她收拾过不止一次了吗?
等终于褪下繁复的外裙,苏荷穿着纯白的类似棉质的内裙坐在石床上。
她期待地看向女佣。
“我可以睡觉了吗?”
女佣:“…………”
这还真是把混吃等死贯彻到底了。
不等女佣回答,苏荷放在手边的起居注古书盒子再次咚咚地响了起来。
她拿起盒子打开。
封皮拉着那枚纸质的烈焰红唇再次开合,机械化的声音响起:
“陛下,您一千年前掠夺的随宫殿一同沉睡的男宠们也已经醒来,请您挑选今晚侍寝的那位。”
苏荷:“???”
平板上出现了一排宫廷画。
苏荷失笑。
“我有男宠?哈哈哈怎么可能我一定对天神矢志不——……咦,长得真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商骁:?
第93章
苏荷尾声落下,直播弹幕里立刻被满屏的“哈哈哈”覆盖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已经笑疯了天神还在呢小姐姐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哈哈孩子才做选择而我都要!】
【恭喜天神达成当面被绿成就】
【小姐姐的求生欲急速下线】
【您的死亡flag已立起】
【天神:死亡凝视.jpg】
【哈哈哈哈日哦苏荷这是在下不来床的边缘疯狂蹦迪】
【咦?下不来♂床♀吗?】
【此处可本】
【嘿嘿嘿想看】
【???你们又开始了是吗?】
【油门踩到底!往我脸上开!】
【……】
尽管看不到直播弹幕里的提醒,但求生本能还是让苏荷在第一时间回过神来。她连忙清了清嗓子:
“这个……好看归好看,但侍寝还是算了……”
“有多好看?”
石阶下,垂眸站着的男人出声问。随着话音,他淡淡抬了眼。漆黑的眸子里熠熠着危险的情绪。
苏荷想都没想,斩钉截铁:“没你好看!”
说完这句,似乎怕还不够,女孩儿坐在石床上一脸严肃:“真是的,我的宫殿里怎么可能会有男宠这种东西呢?”
那几乎溢于言表的求生欲让旁边女佣差点没忍住笑,但职业素养使然,她很快还是板起了脸,“魔王陛下,您一定是沉睡太久所以忘记了。起居注里有记载的。”
女佣说完,苏荷抱着的盒子里,烈焰红唇咔哒了下,机械化处理的声音再次没有感情地念起之前的一段:
“魔王骄奢淫逸,贪婪无度。她劫掠了世间最华美的财宝和最英俊的男子们藏进她的宫殿里,放任她的白骨士兵们在人间肆虐作乱,而她不管不问。”
苏荷:“…………”
“最英俊的男子”,还“们”?
所以这其实是一早就挖好了坑等着她跳?
苏荷表情严肃地看向商骁。
“和我没关系,一千年前的那个干的。”
商骁还未开口,旁边的女佣低着头说:“陛下,您是这地宫的王,这儿的一切都属于您——您无需也不应当向奥拓维侍卫长解释,他只是您的仆人之一而已。”
苏荷一怔,“奥拓维?”她看向商骁,“这是你这个身份的名字吗?”
商骁没有开口,女佣接话:“这是您赐予他的名字,陛下。”
苏荷怀里抱着的古书盒子里,机械声音再次响起:“起居注里有关于陛下与奥拓维侍卫长的记载,陛下要听吗?”
苏荷一怔,立即点头。
“听。”
古书盒子里响起沙拉沙拉的声音,与之同时,平板上开始放映黑白色的阴影和噪点都很重的画面。
画面的中央,穿着魔王服饰的女人坐在纱幔遮挡的王座上,在一群看不清脸的宫廷装男子们的簇拥下喝酒享乐,乐声靡靡。
直到纱幔外一个宫廷女仆小心地跪下:
“陛下,人类的大军已经攻到地宫外了,奥拓维侍卫长浴血奋战,受伤太重,恐怕无法……”
“少废话!”
纱幔里飞出来一只纯金的酒杯,狠狠地掷在地上,女魔王妩媚动听而又冷冽的声音传出来——
“我只要他服侍我就寝!他是我的仆人!就算伤重,爬也要爬来服侍我!”
“……是,陛下。”
画面一切。
身影修长的侍卫长配着长剑走入殿内,雪白的披风被鲜血染得通红。他每前进一步,似乎都会牵动伤口,来时的长廊内在灯火的辉映下,已经画下一条血滴的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