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什么来的立马捂住衣领口,一脸警惕。
而橘子懒洋洋的躺在地上,四肢优雅的伸展着,它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扭着头,默默望着她俩,完美的充当了吃瓜群众。
“别遮了,我都看见了!”宋酒不怀好意,“项链呀,吊坠呀,你买的?我记得你不喜欢这些首饰品呀,看你那娇羞又当宝的表情,不会是那位送的吧?”
时初手一僵。
“心痛!”她故作痛苦的捂住心口,忧伤抱怨,“想当年,我送你首饰品之类的,你都是毫不犹豫的拒绝我……”
“果然爱情啊,就是伟大。你这埋头往里钻,又是暗恋又是写情书的,啧啧…我怎么不知道你变得如此闷骚啊?”
时初弱弱反驳,“我没写情书!”
“扯!你敢说《C先生和他的猫》不是?”宋酒问,“他知道你笔名吗?”
时初想起他把自己的出版书送给了他,“……应该知道吧。”
“得,心真大,看来你这是明恋而不是暗恋,祝贺祝贺。”宋酒不雅的翻了个白眼,瞧着时初刹那变得忐忑又不安的表情,又转头安慰道,“我开玩笑呢,今天我来看你,你就不请我吃饭吗?先说,我不吃你做的。”
时初无奈,“……好。”
两人在家待到下午五六点才出去的。
时初担心橘子饿肚子,就先给它喂了吃的。
池景珩回来的时候,时初家的门关得死死的,敲半天也没人应。他下意识皱了皱眉,盯着门默了默,拿出了手机。
*
大冬天嘛,肯定要属吃火锅最舒服。
而宋酒这个无肉不欢的大美女,最喜欢的就是吃辣。
如今这种天气,吃火锅的人特别多,环境也就特别的吵,时初不是个喜闹的人,宋酒也了解她,两人便默契的选了个包间。
好在这里隔音效果还算不错。
时初不挑食,宋酒一个人便把菜全点了。
在等着服务员上菜时,时初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看着来电显示,她在宋酒打趣的眼神中接通了电话,“……池先生?”
“嗯,你不在家么?”池景珩听着电话里头细微传来的声音,压下心中的疑惑,她是和谁一起出去的?
“我、我一个朋友来A市了,我们在外、外面吃饭。”她紧张的解释。
“这样啊……”池景珩眯了眯眼,大脑迅速的思考她和谁一起吃饭的可能性,指腹却无意识的摩挲着。
沉默了片刻。
温软的声音才慢慢道,“那个,我是喂了橘子才出去的,您别担心,我、我可能会晚一点回去。”她语气有些歉意。
晚一点?
池景珩挑眉,不动声色的询问,“你们两个女孩子晚点回家不安全,到时候要不要我去接你们?”
“不、不用啦。”她急忙推迟,“没、没关系的,不会有事的,太麻烦您了。”
很好,果然是女性朋友。
池景珩心里顿时一松,紧蹙的眉间柔和下去,他轻笑,认真道,“不麻烦,我不放心你。”
……
皇帝不急急太监,大概就是宋酒此刻的感受,她在一旁看着都快焦急死了。
八卦的小心思得不到释放,她的表情格外正经,眼瞧着时初的脸突然红成了大苹果,她终于耐不住唉了声,一把抢过时初的手机。
“酒酒!!”
一阵兵荒马乱。
池景珩紧抿着唇,眼底浮现出一丝担忧,不一会儿,电话里就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池先生?你好,我是初初的朋友,我叫宋酒。”
他目光微闪,礼貌道,“你好,我是池景珩。”
“其实我早就听说你了,谢谢你对咱们家初初的照顾。”宋酒站起身,一只手强势按在时初肩膀上,眼神恶狠狠地,远离手机小声威胁,“不准抢,在抢我就告诉他……”
吓得时初坐着一动不敢动,只能紧张的抬头望着她,眼眸像蒙上了一层水雾,可怜兮兮的。
宋酒咳了声,忍住心里的愧疚,移开视线继续道,“池先生吃饭了吗?”
池景珩一顿,从善如流道,“没有。”
“那正好呀!”她惊讶,开口邀请,“我和初初在外面吃火锅呢,两个人也没意思,池先生来凑个人头呗?初初请客!”
“火锅嘛,吃完肯定很晚了,我们两个大美女多不安全啊……”她不客气的暗示。
“好,打扰了。”池景珩嗓音含笑。
“……”
挂了电话。
宋酒赶紧揉了揉耳朵,又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一脸夸张,“我滴妈呀,你家池先生声音也忒好听了。”
时初趁此拿过自己的手机,“……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难不成是我的啊?”
时初朝宋酒看去。
“你的你的,”宋酒坐下去喝了口茶水,味道有些苦,她五官皱在一起,“反正电话我挂了,你要是想继续说呢,自己打过去吧。不过,去厕所打,我不想看到你那副娇羞的样子。”
谁能明白她这颗老母亲般的心哦。
自家的嫩白菜被一只外来的猪拱了,她委屈!
“等会儿你那池先生就要来了。”宋酒砰的一下放下空了的茶杯,理了理头发问,“看看,我妆花没有?我可是你娘家人,咱脸面不能输!”
时初叹气,低下头。
实际上——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僵硬的放在大腿上,心跳的速度微微加快,难掩悸动。
虽然她已经单独和池景珩吃过饭,还是在他家里,但在外面,而且和她朋友一起,这绝对是第一次,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
菜都上齐了。
时初这才发现,大大的桌子居然放不下,并且一旁还有,大多是荤菜。
她想到池景珩会来,顿时身心疲累。
他会不会以为她们俩特别能吃?
“好香啊。”宋酒满足的吸了口香气,没停下不停下菜的手,嘴边差点流口水,“还是这边的火锅好吃。”
时初:“……”
没等多久,包间的门被敲了敲。
随后,服务员推开门,礼貌的朝一边站,“先生,到了。”
“谢谢。”池景珩点了点头,走进去。
服务员朝里面微微鞠躬,然后又轻轻的把门拉上。
超级大帅哥啊!
宋酒瞪大眼,利落的站起身,“池先生吧?随便坐,不必客气。”
“谢谢。”池景珩在时初身边坐下。
宋酒一脸意味深长,也坐下去,客气的打哈哈,“久闻不如一见,池先生你好,我是初初最好的朋友兼闺蜜,宋酒。听说您是我们家初初的邻居,实在麻烦你了。”
久闻?是听时初说的么。
这么一想,池景珩便勾起唇角。
“宋小姐客气。”他笑容温和,既不会太热情,又带着点习惯的疏离,态度刚好适中,让人觉得相处起来很是轻松。
起码,宋酒对他的印象就不错。
“池先生能吃辣吗?”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和初初都爱吃辣,您要是不能吃,千万别勉强,我们换一个鸳鸯锅。”
是你爱吃不是我!
时初悄悄瞥了眼宋酒,没拆穿她。
“没关系,可以。”
“那就好,也不清楚你爱吃什么,我们就随便点了些,您别客气。“
“好。”
……
池景珩自然不是会客气的人,特别是在时初面前。
包间很暖和,更别说在吃火锅。
味道很辣,时初又穿得厚,还围着围巾,鼻尖上很快就冒出细密的汗珠。
她怕弄到衣服上,所以吃得格外小心,嘴唇红通通的,眼睛像才下了雨,水灵灵的,白皙的脸颊飘上红晕,眉间多了分生动活泼,显得她比平日里更有生气一点。
看得池景珩心尖发软。
她似乎是被辣到了,不停地喝茶,唇色一片水润的光泽。
他移开眼,心疼的给她又倒了杯茶,“还辣么?”
“没、没事。”
宋酒:“……”眼睛有点痛。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透明人,在他们面前完全没有存在感,好气!
“初初。”
时初疑惑的闻声看去。
宋酒微笑,“你把围巾取了吧,很热的。”
时初:“……”
她今天的穿着是宋酒搭配的,毕竟她要是裹成熊和她出门,她就嫌弃的很,整个人都在拒绝,时初无奈,只好遂了她的意。
重在美感而非温度。
大衣收腰的,没有毛领,脖子光明正大的露出来的,项链一眼便能看见,她又怕冷,所以才围了条毛巾。
取了的话,池景珩肯定能看到。
时初脸上的红晕更多了。
宋酒也热,不过她早就把外套脱了,而池景珩本来也围了围巾,是时初送的那条,但他进来一会儿便取了,时初夹在两人中间,来时是什么模样,现在便还是什么模样。
在两人强烈的目光下,时初最后还是慢吞吞的扯下了围巾。一丝凉意飘进脖颈间,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银白色的项链衬着肌肤越发雪白,仿佛是温润的软玉,让人想摸一摸。
池景珩一怔,眸色深邃了些。
克制住唇边的笑意,他担忧问,“会冷吗?”
时初抬头便撞进了他眼底,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她结巴道,“还、还好。”
“嗯,你别动。”池景珩把她围巾拿过来,然后轻柔的把它搭在她颈上,并没有围住,而是自然而然的让它垂落在腿上,“这样后颈不会凉。”
收回手后,他握紧有点发痒的指尖,一脸歉意,“抱歉。”
“没、没关系。”时初飞快的低头颤了颤睫毛,掩盖中眼底冒出来的羞涩。
宋酒:“……”
不能考虑一下她的感受么?她眼睛好痛!
一个不高兴,她面无表情的起身。
时初和池景珩同时朝她看去。
她扯开微笑,“别慌,我去拿几瓶酒。”
吃火锅不喝酒,没道理啊,反正这下不用担心回家找不到路了!
*
等他们吃完后,已经是八点过了。
外面天色暗沉,五彩斑斓的灯光闪烁不停,宛如一片绚烂的银河。
宋酒爱喝酒,但不代表她酒量好。
一个没稳住,她人就变得晕乎乎的了。
时初酒量也不好,只喝了一杯,头便有些疼,好在她控制力还不错,不至于晕头目眩走不动路。
池景珩开车,没喝酒,负责把她俩送回去。
当然,最后结账的人也是他。
时初扶着宋酒,眼睁睁的看着他结完账,今天他们吃的有点多,虽然大部分都是她和酒酒吃的,算下来价格肯定不算便宜。
她纠结道,“池、池先生,麻烦你了,那个,下次我再请你吃饭吧……”声音越来越小,说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因为这话可信度太低。
要不是宋酒,她肯定不会出来吃火锅。
“好。”池景珩笑眯眯答应,“我们走吧。”
幸好宋酒还能走路。
才把她扶到车上坐好,她身子一歪,软绵绵的倒了下去,舒服的陷入了沉睡,后座被她一个人占了一大半,空出来的地方还放着她的脚。
时初只好坐在副座。
车窗开了一点,微凉新鲜的空气透进来,吹散了不少酒味儿。可能是一路□□心,也可能是醉意后劲儿大,不一会儿她便靠着软座睡着了。
池景珩降低车速,开得更稳些。
耳边是时初浅浅的呼吸声,他的心软成了一滩水,眉间满是温情。
至于后座的宋酒?
嗯,被他自动忽略了。
到小区门口时,时初并没醒。
真是一点警觉性都没有,或者说她是太相信他?池景珩无奈的叹气,心情却愉悦的不得了。
他解开安全带,安静的注视着一旁的睡脸。
渐渐后,他的目光浮现出他自己也没发现的温柔,唇瓣微微的弯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格外满足。
嗯,很可爱。
眼睛可爱,鼻子可爱,嘴巴也可爱,哪里都可爱。
顷刻,池景珩的视线挪到她唇上。
许是火锅太辣,她的唇依旧泛红,带着一股香甜的味道,看起来软软的。
碰起来肯定很舒服。
想着,他漆黑的眸和黑夜融为一体,暗沉沉的,如墨般深邃,却又闪烁着极亮的光芒,宛如镶嵌了两颗黑曜石。
蓦地涌上的情绪几乎难以控制。
池景珩捏了捏潮湿的掌心,心跳如擂鼓。
他喉咙干涩得发紧,燥热从脚窜上来。
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靠近时初。
时初睡得很沉。
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让他差点彻底沉醉在她的气息中。
真的只是差点!
因为在他要碰到她唇时,后座的宋酒忽然难受的闷声嗯了下,然后翻了个身。
池景珩停住,大脑刹那清醒。
随后,他面无表情的远离时初,克制得连指尖都在颤抖。
真是要命!
猛地闭上眼,他深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