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花的竹马先生——山有嘉卉
时间:2019-10-10 08:34:07

  他打通了罗永谦的电话,将这件事告诉他,“罗二少,希望你兑现诺言。”
  “当然,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罗永谦的语气很轻快,听得出来他很高兴,“真羡慕容小姐,有沈先生这样为她打算。”
  沈砚书愣了一下,随即呵了声,二话不说的挂了电话。
  他站起身来,“我先走了。”
  “不留下吃饭?”沈砚行眉头一皱,出言挽留道。
  沈砚书摇了摇头,“还要去师兄的工作室开会。”
  “大哥,我听说你和邹梁琛老师要合作?”叶佳妤眼睛一亮问道,她知道这个大伯比知道自己丈夫早得多了。
  沈砚书笑了一下,“是啊,给古诗词谱曲唱出来,以后你的视频可以用新曲子啊。”
  “好啊,先谢谢大哥了。”她笑意盈盈的点头,亲自送他出了门。
  沈砚书往外走到一半,脚步变慢下来,然后回过头望了望延和居的大门,门檐下挂着的灯笼已经很多年了,黑底金字的招牌在天空下显得那么宁静。
  那是由内而外透出来的感觉,大约是因为住在里面的人岁月静好。
  只是这些都和他没太大关系,他转回身,毫无留恋的继续往前走着。
  明德医院顶楼行政区,会议室的大门从里面拉开,走出一队面带笑容的男女,为首的是院长容明德,和美达药业的代表任婧雨。
  “容院长,合作愉快,这次我们一定能够更上一层楼。”任婧雨志得意满,侧着头和容明德讲话。
  容明德微微一笑,“任小姐有乃父之风,看来美达日后的辉煌指日可待。”
  他的笑虚浮在表面不达眼底,任婧雨歪了歪头,又笑了起来,“容伯父真是抬举我了。”
  明德医院原本都要和丰汇合作了,美达方面已经做好了放弃的准备,可是没想到峰回路转,不知道家里的老头跟容明德讲了什么,突然又同意合作了,而且今天就签约。
  不过也有人说是因为容家千金不同意联姻,所以丰汇反悔了,不管实情如何,总归美达是得利的一方。
  和容明德告别,任婧雨带着副手下楼,她抬头看着电梯轿厢光滑的厢壁上倒映出来的人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容明德精明一世,却偏生了个愚蠢的女儿。
  这个医院到处都光鲜亮丽,可是还能支撑多久呢,不过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罢了,和它的创始人一样,在苟延残喘。
  早晚有一天,明德医院会成为罗氏的囊中之物,那时,才不枉他们千辛万苦的找到容明的把柄。
  刚刚走到前台,一行人和一个穿着黑色西裤和白衬衣的男人擦肩而过,男人很高,衣袖挽到了手肘,脸孔儒雅温和,气质沉静,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有些着急。
  任婧雨脚步一顿,脸上的笑真切起来,“沈先生!”
  沈砚书一愣,脚步停了下来,“……任小姐?”
  “是啊,我过来谈工作,没想到会碰到沈先生。”任婧雨笑容灿烂,十足的开心,“沈先生是来探病的么?”
  因为已经知道容明德在丰汇和美达之间徘徊的事,沈砚书听见她说是来谈工作,心里顿时就是一跳。
  他不欲和任婧雨寒暄太多,随意的点点头,“失陪,任小姐慢走。”
  说完他就大步越过了这一行人,径自走向前台,说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很快就得到了容明德的许可,直接搭电梯上到顶层。
  这一层是行政部门的所在地,相对来讲是很安静的,沈砚书按照指示牌找到院长办公室,然后在门前站住脚。
  他抬眼看着褐色的门板,深吸了口气,然后才抬手敲了敲门,片刻后,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沈砚书推开门,看见办公桌后那个熟悉的男人,“伯父,是我。”
  容明德抬起头,笑着道:“砚书来了,坐。”
  “你过来这里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容明德笑了一下,神色比平时轻松柔和很多,“不会是哪里不舒服罢?”
  沈砚书一怔,然后连忙摇了下头,“本来是想……”
  “伯父,我刚才在楼下遇到了任小姐,您今天和她谈了合作的事?”他一面讲,一面小心的打量着容明的面色。
  容明德愣了愣,半晌又笑了一下,“是元元跟你讲的罢?”
  他似乎并不感到奇怪,言语之间也没有什么波动,更不像往日那样对他透着冷淡。
  这让沈砚书感到奇怪,但他垂了垂眼,心里叹了口气,“这么说来,是我迟了。”
  “……什么?”容明德一愣。
  “罗二明天早上会去见叶总,本来这是我跟元元和他的交易,可是没想到……”沈砚书抿了抿唇,慢慢的吐出一口起来,有些遗憾。
  容明德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件事,一时间也错愕,半晌才回过神来,望着他的眼神五味杂陈。
  “砚书……”他迟疑的叫了一声年轻人的名字,“你跟元元……我想问问,你们对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是他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很多年了,他提起女儿和沈砚书之间的纠缠,总是不假辞色,不赞同不允许贯穿始终,可是今天却心平气和得厉害。
  沈砚书一怔,向来平稳淡定的脸孔露出了些别扭和赧然,“元元……她以前讲过不想这么早考虑个人问题的,不过、不过应该快了,过段时间等我工作告一段落,我就……”
  他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讲下去,容明德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他目光一转,“其实我也很想你们能够好好的,但是人世无常,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老了,舍不得医院落入他人之手,又担心元元的以后,所以啊……”
  沈砚书眉目低垂,有些不赞同他的说法,“可是那不是元元想要的。”
  “我当然知道。”容明德苦笑了一下,“其实有很多事……”
  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才开了个头却又停了下来,硬生生转了个弯,“砚书,你是不是……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她?”
  这个她,说的是容溪。
  沈砚书抬起眼来,目光坚定的望着他,“当然,无论如何我都会守着她的。”
  “就算发生的事涉及你的亲人,你很难接受,也会如此?”他眉头一挑,进一步假设。
  沈砚书眨了眨眼,“是她亲手做下错事?”
  容明德呵了声,“怎么可能,元元这么乖巧听话。”
  眼见他又要瞪人,沈砚书连忙摇头兼摆手,“不是就好,只要不是元元自己犯的大错,我是不可能跟她生气的,不过……要是、嗯……她犯了法,就不能怪我了。”
  他的神色郑重起来,这可是做人的底线原则问题。
  “还说你喜欢元元,我看根本不是,要是真喜欢,就该无条件的包容她,她做了错事你不想着保护她反而想着送她去坐牢?”容明德眼睛一瞪,开始胡搅蛮缠。
  沈砚书眉头一跳,心道这和颜悦色果然维持不了多久,这不就又恢复如初了?
  “伯父教训得是。”他低眉顺眼的应了声,不敢再和他顶嘴。
  容明德冷哼了声,打发他道:“回去罢,我要工作了。”
  沈砚书哦了声,起身就要走,刚拉开门走出去,就听背后容明德又道:“有时间多和元元回家吃饭。”
  他一怔,又连忙点头应是,心里虽然高兴,但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看着办公室的门慢慢关上,确定他已经走了,容明德把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摘下来往桌上一扔,长长的叹了口气。
  要是再等等就好了,一步错,步步错,他一直都在关键时候沉不住气,几十年前如此,今日又如此。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那边是美达的掌权人罗达生,“容老弟,怎么样,考虑好了么,要不要为我们引荐一下?”
  “我看不必了,丰汇已经先我们一步联络到叶总了,据说是叶总的妹妹亲自牵线搭桥。”容明德沉声应道,刻意流露出遗憾的感觉来。
  电话那头的罗达生沉默了片刻,然后遗憾道:“那真是可惜。”
  原本他们也是听说容明德跟沈家有交情才提的要求,没想到丰汇捷足先登,不过,“容老弟,这次多谢你选择了美达,看来不管是几十年前还是今天,你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魄力也一如往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当然。”容明德应了声,心头一阵冷笑。
  要不是把柄被他们握住,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选择美达,当谁不知道他那好孙女任婧雨在打算什么啊,看着罢,想嫁入沈家攀上叶氏,做梦去罢!
  于公于私,他都不打算再阻止女儿跟沈砚书的感情发展了,就算日后旧事被翻出,那也只是报应在他一个人身上,和元元无关。
  罗家想用那件事威胁自己,既然这样,就别怪他不客气了,毕竟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窗户忽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刚刚还晴朗的天,却突然就下起了暴雨来。
  沈砚书开着车,在市区的街巷里到处乱逛着,有的路面上积了水洼,车轮碾过时有水花四溅,他的脑海里忽然闪出一个画面来。
  青梅竹马的童男童女下了学堂,在细雨霏霏的天幕下奔跑,一不小心就踩进了水洼,溅起的水花扑到脸上,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弯了腰。
  这个场面应该很适合用到曲子的配套动画里,他薄唇一扬,看见车辆前面出现的熟悉身影,眉宇间的一丝郁色也立刻烟消云散了。
  容溪打开车门钻了进来,用力拍着外套上的水珠,抱怨道:“真是的,这雨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下雨也好,凉快。”沈砚书抽了两张纸巾替她擦了擦脸,又嗔怪道,“谁叫你不带伞,一会儿去给你买把小的罢,放在包里备用。”
  容溪点点头,自顾自的擦着手,听他说起下午的事,愣了一下,“我爸这就跟美达签合同了?”
  “是啊,我们又慢了一步。”提起这件事,沈砚书还是觉得遗憾。
  容溪摆了摆手,“算了,美达虽然比不上丰汇老牌,但也还不错,爸爸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沈砚书赞同的点点头,换了个话题问起她的生日,“明天就是你生日了,有没有什么安排?”
  “不是该你安排,然后给我惊喜的么?”容溪眨了眨眼。
  沈砚书失笑,“是,不过……我明天定好要去师兄的工作室录首曲子,带你去玩玩罢?”
  “好哇,我去开开眼界。”最要紧的,是他带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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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容溪的生日一直都只过阳历的, 正好是儿童节这天, 所有人都觉得很好,因为这样很好记。
  早上她起来时母亲已经来了, 带了她做的蛋糕和饺子,恰好在楼下遇到沈砚书。
  “砚书也来得这么早,打算和元元去哪里玩呀?”徐佳艺笑眯眯的回头看他一眼。
  沈砚书垂着眼,语带笑意,“中午我要去录音棚,想带元元过去玩玩。”
  “录音棚呀, 是你要出专辑吗?”她好奇的打听道, “到时候可不可以送一张给阿姨呀?”
  沈砚书眉眼一弯,温声解释道:“是师兄牵头的一个项目,给古诗词谱曲唱成歌, 应该是数字专辑,到时候我发给您听。”
  “好哎,让小孩子唱这个比唱流行歌曲好,四五岁就爱来爱去爱不完, 太早熟了。”徐佳艺点点头颇为赞赏。
  俩人聊着天进了门, 一进门就喊了声,“元元,快起来啦!”
  容溪从卧室出来,她刚起床,声音有些哑,眼睛眯着, 视线有些模糊,觉得有些不舒服,就用手背揉着一边眼。
  “你们怎么来这么早?”她扭头看了眼墙上的钟,才九点。
  沈砚书倒了杯水递给她,“不是我们早,是你晚了。”
  容溪抬头喝水,睡得乱乱的头发披散着,像是沐浴在日光里,整个人显得格外慵懒。
  徐佳艺把蛋糕和饺子都放进冰箱,说要和老姐妹一起去上插花课,临走前拿了个红包递给她,“呐,乖女啊,你三十岁了,到了人生的另一个阶段啦,爸爸妈妈希望你能继续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嗯,我会的。”容溪接过红包,拥抱了一下母亲,“妈妈你也要好好的。”
  “知道,你和砚书今天要玩得开心啊。”徐佳艺摸摸她的脸,又皱皱鼻子嫌弃她,“起来脸也不洗,砚书要笑话你的。”
  容溪噘了噘嘴,沈砚书在一旁见了忙道:“没有没有,元元这样也很好。”
  求生欲已经快满出脸了喂沈老师,容溪抿了抿唇,嗤了声。
  等送母亲出门去上插花课,容溪这才忙转身去洗漱,沈砚书去替她准备早饭,然后把一个蓝色的天鹅绒盒子摆在一旁。
  天鹅绒盒子在白瓷餐碟旁边格外显眼,容溪刚一坐下就看见了,她好奇的拿起来打开一看,见是一对和田玉莲花耳坠和同质的白金福豆荚手镯。
  “生日礼物?”容溪眼睛一弯,笑得格外开心。
  沈砚书点点头,她立刻又不好意思起来,“可是之前你已经送了我一套金饰了。”
  “那是其他的,这个才是生日礼物。”沈砚书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容溪的不好意思本来就只是做样子,闻言更是一下就收了起来,换上满意的笑,“很漂亮,砚书哥哥最好最贴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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