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女——白糖三两
时间:2019-10-11 08:26:40

  人人都是对这二人的唏嘘感叹与艳羡祝福,再怎么说,沈离经也是闻名的美人,闻人宴再如何的天人之姿折在她的身上,不算亏。
  沈离经一直坐在马车里,心中忍不住想着闻人宴刚才的模样。
  从未见过他穿红衣的样子,眼看他墨发束起,一身大红婚服,衬得他也有几分风流姿态。
  被扶着下了马车后,又是一堆繁琐的俗礼,他们都按要求做了。
  直到最后拜堂。沈离经先拜,而闻人宴回礼,一共三拜。
  最后送入洞房,闻人宴还要留下来招待宾客。
  他这种能不说话则不说话的性子,要他去招待旁人,还不如没日没夜去处理公文。
  本来他并没有想折腾这些,但傅归元诚心要灌他酒,郁覃平日里被乱使唤的怨气也来了,一个个都想趁此机会报仇。
  闻人宴不会当面失礼,又因为心情好,便耐心的应了,只不过他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沈离经带过来的陪嫁丫鬟只有桑采和月昙,红黎的确是伺候她的,却不是什么真正的丫鬟,自然不会一直跟着她,也因此在她被送到闻人府后显得有些无话。
  静安居她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看到这里被装扮成这副模样。换作往日谁想把这里搞得一片红,闻人宴兴许会提着剑去和人打一架。
  她将扇子丢下去,伸手去摘那顶要压断她脖子的喜冠,被桑采制止了。
  “小姐,这不合规矩!丞相尚未回来呢。”
  她坐在榻上,问一旁的侍女:“你们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侍女回道:“公子未曾吩咐过,只交代夫人到了,想做什么便做,等不及了就先歇息一会儿,他会尽快。”
  没多久就有人端进来了饭菜,都是沈离经喜欢的。
  自从她提过一次闻人府饭菜不好吃以后,闻人宴就让人去不醉楼挖了一个厨子回来,每日里变着花样做菜,这才是她渐渐不回白鹭院的原因。
  从早上便没吃饭,又因为接亲时一大堆俗礼耽误时间,她已经饿了许久,还是准备摘了喜冠去吃些东西。
  桑采又准备絮叨,被一记眼刀丢过去不敢说话,乖乖帮她卸下厚重的妆发。
  等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闻人宴也回来了。
  沈离经正坐着看书,听说他醉了,便起身去迎。
  一见到是她,闻人宴便推开了扶着他的郁覃,指着院门:“你快点走。”
  他都想说“滚”了,方才灌酒时,一个比一个不留情面。好在傅归元最后还念着有个等他的沈离经,才开口让人扶他回去,皇帝说的话谁人敢不听,就这样他才勉强脱困。
  郁覃走了,其他人也没留下,只剩下闻人宴和沈离经,关了门,闻人宴直接伏在她肩头,闷闷道:“等的是不是有些久?”
  他面上有微醺之意,却也不是真的全醉了,还是带着几分清醒的,但身上的酒气确实不清。
  沈离经拍拍他,说道:“刚才让人去备了醒酒的汤药和茶,你想喝哪个?”
  “不想喝药......”他还是没起来,仍然紧贴着她不松开,“苦......”
  “那就喝茶”,她觉得好笑,这人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一副什么都能喝下的样子,这时候倒是喊苦了。
  “先起来。”
  闻人宴听了总算起身,朝床榻走去,又被沈离经拉回桌案前,将茶推过去。
  他没接,反而是先将桌上的合卺酒拿起,又递给她一杯。“先喝这个。”
  眼下他有些糊涂,沈离经就只好随着他去,刚想将酒一饮而尽,又被他拦住了。
  不觉间有些恼了,斥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闻人宴被她一凶,神情上有几分不解,还有点委屈。“不能这样喝。”
  他说罢,将自己的身子挪近,将沈离经手臂抬起,与她相缠,坚持要喝交杯酒。
  “好,我不凶你了。”沈离经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凶了,只好放轻语气,想哄着他赶紧喝了醒酒的茶去睡觉,一天折腾下来也不指望闻人宴还去想着洞房的事了,她只想赶紧睡觉,
  合卺酒喝完了,闻人宴定定的看着她,眸中似有一团火正烧的灼热,喝完茶就被沈离经催着去睡觉了。
  此时他脑子不太清醒,竟也没觉得不对,连喜服都没脱,倒在榻上就睡着了,脸上还有些红。
  沈离经此时却觉得面上滚烫,喝了酒也不觉困了,想出去吹吹风冷静一下。正好此时天色正暗下来,也不算晚,想必宾客也没有全散。
  出了门,静安居的人都没有问她为何此时出来,乖顺的站在一旁,只等她吩咐。
  “我出去一趟,丞相正歇着,若有什么需求,你尽管去应,他要找我就说我很快回来。”
  “是。”
  没了重重的喜冠,一头柔顺墨发只用几根簪子别起来,红色喜服被她脱了外面最重的一件,也轻便了不少。
  宾客此时都聚集在前院,她便想着偷偷去看看傅归元他们几个在不在,兴许也能与他们喝上几杯,在走过长廊时,倒是听见了旁的声音,勉强听出来了,是孙怜霏。
  沈离经探头去看,瞧见了一抹粉色身影,正和一个蓝袍的男子靠的近。
  “复哥哥,你好点了吗?”
  妈的?是闻人复!
  本来还以为这孙怜霏是攀上了书院哪个有权有势的小公子,跑这儿来郎情妾意了,原来勾引的是闻人复!
  想来也是,比起闻人复,书院中那些人又算什么,难怪她把心思放到有妇之夫上。
  “你别过来,离我远点。”
  闻人复口吃还算清晰,应该是醉的不厉害。
  沈离经一身红很是显眼,闻人复看到了,便出声叫她:“小妹。”
  “大哥。”沈离经提起裙子,直接从长廊翻过去,轻瞥一眼往后躲的孙怜霏。“孙二姑娘怎么在这儿?”
  “与你何干?”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沈离经冷笑一声:“是与我无关,可这闻人府的人在哪,我还是有权知道的,孙姑娘住的再久,终归只是客。”
  闻人复扶着额头,表情有些不耐烦,对她说:“我好像不舒服,怎么到这来了,阿莳在哪?”
  怎么看他也不会抛弃蒋嘉莳对孙怜霏感兴趣,可别是这女人胆大包天对他下了东西。
  “孙姑娘不走?还留着做什么?”
  孙怜霏瞪着她,脸色很是不好。“你管我作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她说完后,不等沈离经反应过来,一个鹅黄身影不知何时走近了,抓过孙怜霏就是一耳光,打得她直接摔倒在地上,孙怜卿正要起身怒骂,又被一脚踹了回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十分连贯,饶是沈离经都被吓到了。
  孙怜卿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刚才没注意到,只是她到底也太狠了,对自己的妹妹下手算是毫不留情。
  在她打完后,沈离经似乎从那表情上还看到了一丝......解气?
  闻人复没有她那么惊讶,甚至还笑了一声,说道:“你爹会不会骂你?”
  “他很快就没机会了。”等她做了皇后,往后谁敢再骂她。
  孙怜卿带了闻人府的侍卫过来,将闻人复扶回去找蒋嘉莳了。
  看出了沈离经的疑惑,她也不再隐瞒,直言道:“我发现她下了点东西。”
  那一巴掌可是半点没留情,孙怜霏的脸已经肿了起来,在夜色中虽看不清楚,却也知道她是下了狠手的。
  沈离经不解:“你刚才......”
  “我想打她很久了。”孙怜卿面上解气,等孙怜霏要站起来时又一脚踩上去。“不过三日,皇上就会立我为后,这件事还要多多感谢您与丞相。”
  “我什么也没做。”
  孙怜卿向她行了一礼:“并非如此,总之,我会记得这份恩情,往后若有需要,我定会好好报答夫人。”
  地上的孙怜霏抓着她的裙子,口齿不清的骂她些什么,孙怜卿蹲下来揪着她头发。“起来。”
  孙怜霏起身,一边哭一边要与她厮打,孙怜卿丝毫没给她几乎,一脸平静对沈离经说:“让夫人见笑了,我这就带她回去,明日会带上门谢罪。”
  “那倒也不必,你快回去吧。”沈离经努力维持出一个笑来。
  等孙怜卿拖着哭哭啼啼的孙怜霏走了,她也全然忘记本是出来做什么的了。只是回想起刚才一副姐妹不合的样子,她又想起了闻人钰。
  在外人的口中,闻人钰和孙怜卿应该是极为相似的。貌美又端庄,温柔娴静,如同那空谷幽兰般美好的人物,私底下都有另一幅面孔。
  傅归元如果真摊上这么个皇后,以后能安生才奇怪了,她高兴了还好,若是不高兴,也能温柔的笑着给他下毒。
  看着良善,这可是个蛇蝎美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入洞房啦~
 
 
第82章 洞房
  沈离经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看看闻人宴怎么样了。
  却没成想等她一转身,就看到了要找的人,正站在夜色中,一身喜服上披着月光,眼中也浮了层月辉,带着盈盈的光亮。
  “你怎么不见了。”
  “我......”
  她刚想开口,又听闻人宴说:“要回去洞房。”
  行吧,喝醉了还记得这种事。
  闻人宴过来拉着她,手指挤进去,和她十指相扣,慢慢往回走。
  “清醒了吗?”
  他点头:“好多了,刚才怎么了?”
  沈离经将遇到孙怜卿他们的事如实说出来,又问他:“孙怜卿说她能嫁做皇后,还要多谢我们,为什么?”
  闻人宴:“当初孙家有意让孙怜霏进宫,但她暗中和我有了计划,一直在我手下办事。傅归元转去说服孙家,最后孙家投诚,为傅归元在江南做了不少事,孙怜卿喜欢他,这次让她做皇后,是我答应好的。”
  “你阴了傅归元?”沈离经完全没想到这茬,难怪,能喜欢傅归元的女人果然不是好对付的,怪不得能对她妹妹这么狠。
  “韩香萦不适合他,也不适合做皇后。孙怜卿从小被她妹妹压着,一开始孙家想塞到闻人府的不是她,是孙怜霏。孙怜卿一直不受宠,背地里和孙家关系也不好,本来孙家也是准备让她妹妹进宫。”
  “她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所以闻人钰也要送进宫。”
  “......”沈离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因为闻人钰是个会搞事的,而孙怜卿手段又厉害,能将她死死压制,保证再翻不出半点风浪来。
  傅归元有他这么一个朋友,迟早要被气死,什么东西都往宫里塞。
  两人晃悠着回来静安居,门一关上,闻人宴就将沈离经抱了起来。将她丢到榻上,还不忘伸手将头上的簪子给除去了。
  “你做什么?”
  “洞房。”闻人宴说完就覆上去,将沈离经的唇含住,一点点深入,细致而温柔的安抚她此刻的不安。
  身上还有些酒气,但紧接着是更多的冷梅香气,无论多少次,她也不会觉得腻。
  就这么略显清淡的香气,从闻人宴的身上又渡到了沈离经身上。
  身体慢慢的热起来,闻人宴的吻也从她的唇移到了白玉的脖颈上。也不知何时,他的喜冠拆了,一头墨发如瀑倾洒下来,冰凉的贴在她身上。
  沈离经脸都憋红了,将他推了推,手被却抓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此时的闻人宴也不再拘着什么礼数,全然忘了曾经学过的君子之仪。
  沈离经此时还有些抗拒,往后躲了躲,又被闻人宴转拽着手腕拉回来,腕间有了湿意,房中温度也渐渐攀升。
  衣带被松开,一件件扯出来,剩到最后一件薄薄的里衫。
  平日里正经克制的人,一旦要放肆起来,竟也会不知道羞耻为何物,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浑身都卸了力,瘫在那不动了,闻人宴还有力气抱着她去清理一番,又将她抱回床上睡觉。
  沈离经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是酸痛的,连着小腹还有些不适感。稍微抬起手臂揉了揉糅眼睛,突然被抓住了手腕。她抬眼去看,闻人宴早早的醒了,却一直和她窝在床上不愿起来。
  因为昨夜喝了酒,闹得也厉害,此刻闻人宴的嗓子也是低哑的。“好点了吗?”
  她张口想说话,嗓子又哑又疼,一时间就想起了夜里闻人宴干的破事。
  在情浓时又是逼又是哄的让她叫“师兄”,可以说是很不要脸了。当初他们围着他叫小师弟,到底是给他留了多大的仇下来。
  记不清昨夜里都乱七八糟的说了什么话,夫君阿宴小师弟的一通乱喊,今天嗓子不哑才怪。只不过闻人宴看着正经,等到了榻上,眼角泛着红,温软地叫她“阿恬”,叫她“姐姐”......实在是,受不住啊......
  “你说呢。”沈离经撑着手臂要起来,滑落的被褥露出大片洁白,闻人宴眼眸一暗,将她塞回去,说道:“不用起那么早,你歇息吧。”
  谁都知道闻人府规矩多,她这才刚进府,要是不给老太君和闻人徵他们敬个茶,实在是说不过去。“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怎么连你也不起?”
  “我让人说过了,他们不会怪你的,你过去什么样的习惯,到了闻人府都不必改,不喜欢的事不用逼着自己去做。”
  闻人宴将她环抱住,又将被角掖好免得漏风。
  这种时候她也睡不着了,反而肚子有些饿。
  “我有些饿了。”
  闻人宴随即起身,将衣物慢慢穿好,系好衣带后出去吩咐人备下早膳,自己去给沈离经拿衣服了。
  她掀开被子准备下榻,身体的不适感仍然清晰,无一不再提醒她君子纵欲的下场。
  屋子里的布置和往日大相径庭,清一色的红,看着还有些晃眼睛。沈离经猛地站起身,身子突然晃了一下,闻人宴连忙过来扶住她。“怎么起来了,不是让你等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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