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门前是非多——贡茶
时间:2019-10-11 08:32:18

  待张子畅走了,龙凤胎便枕在罗文茵腿上睡着了。
  乳母诸人忙过来抱了他们去睡觉。
  罗文茵吁口气,吩咐道:“吴妈妈和田妈妈留下服侍,其它人且退下。”
  待诸人退下,吴妈妈和田妈妈忙服侍罗文茵上床躺着,一边小声禀报这一年宫中发生的事。
  吴妈妈道:“娘娘,现时宫中掌宫务的是常淑妃,常淑妃一味讨好皇上,别的不管不顾,因得罪了许多嫔妃。这个也罢了,这常淑妃却让父母去讨好沈副将和罗府诸人,现下众人只道她是娘娘的人,她得罪的人,都恨到娘娘头上了。”
  一提沈副将,罗文茵这才想起,李飞墨已是娶了沈副将的女儿,现下沈副将是水涨船高了。
  罗文茵摇摇头道:“本宫回来了,自要自己掌着宫务,常淑妃得罪了谁,就要自己去受着。”
  田妈妈却是禀了陈心怡落水被张子畅所救之事,绘声绘色道:“小桂子说,那会皇上抱了她上肩辇,诸人都以为皇上会宠幸她,没想到皇上一至殿中,把她放下后,就忘记她了。过后她不甘心,送了几次汤水至养心殿,说想叩谢救命之恩,皆被挡回了。后来她听闻皇上不喜欢做汤的,只喜欢会写诗的,便去宫内学馆那儿上课学做诗,终于做了一首诗出来,呈到皇上跟前了,结果……”
  说到这里,她先撑不住笑了。
  罗文茵好奇,问道:“结果如何?”
  田妈妈捂着嘴,好一会才止住笑,“皇上一瞧,说这狗屁不通的,也能叫诗?当即让林公公把诗丢还给陈心怡,还让林公公申斥了她几句。陈心怡是一路哭一路回去的。”
  罗文茵心内念一声佛,咱也不会写诗,就写信时为了哄皇帝,抄了别人两首,咳,以后再不作诗了。
  田妈妈说完这件事,倒又忧心起来,悄声道:“虽说皇上还是宠娘娘,但娘娘毕竟有点岁数,这后宫美人太多,就怕以后又有人出妖蛾子,娘娘还是要好好笼着皇上的。”
  罗文茵点头,心道:本宫手中每年的进项能供给军费,单凭这一条,就是最好的固宠手段了。试想以往那个皇后能做到这一点?有钱,心中不慌,皇上宠不宠都得宠着!
  说着话,罗文茵困意上来,便小睡了一会。
  睡梦里,却听得有人一直叫着母后,待一睁眼,便见龙凤胎站在床边。
  乳母诸人在床边怎么也哄不走龙凤胎,待要强行抱走,又怕他们大叫,正手忙脚乱,眼见罗文茵醒了,反是松了口气。
  罗文茵醒来精神颇佳,问道:“什么时辰了?”
  众人见她醒了,早端了水过来服侍她洗漱。
  一会儿,张子畅也来了,罗文茵忙让人传晚膳。
  晚膳桌上,龙凤胎抢占了罗文茵左右的位置,不让乳母喂饭,一直嚷着让罗文茵喂。
  罗文茵只好左边喂一口,右边喂一口。
  龙凤胎还殷勤,试图挟菜喂罗文茵,无奈不会使筷子,最后只好作罢。
  张子畅坐在对面,看着他们母子三人互相喂来喂去,其乐融融,忍不住“咳”了一声。
  你们是不是忘了朕?
  罗文茵听到他的声音,随口道:“皇上可是有咳疾?若有咳疾,可不便和小娃儿坐一处用膳,怕传染。”
  张子畅:“……”
  待用完膳,张子畅苦等龙凤胎去睡觉,他好和罗文茵亲热一番,可是龙凤胎中午和下午皆睡过了,晚间便没有困意,只一意缠在罗文茵身边。
  看看天也不早了,罗文茵想让乳母抱龙凤胎下去,谁知道龙凤胎齐齐从乳母手中挣脱,喊道:“要和母后睡!”
  罗文茵一看没法,只好让乳母抱了龙凤胎上床,自己坐到床边,笑盈盈朝张子畅道:“皇上您看……”
  张子畅叹了口气,上前道:“床大,朕可以跟你们挤一挤。”
  隔一会,罗文菌睡在最里侧,龙凤胎睡中间,张子畅睡最外面。
  龙凤胎没有睡意,在床上一直缠着罗文茵,要求讲故事。
  罗文茵只好一边给他们讲,一边和床外侧的张子畅眉目传情。
  两人正眉来眼去,却被张天玉发现了,她举起两只手遮住罗文茵的眼睛。
  小娃儿柔软的小手覆在眼睛上,罗文茵的心软得不行,忙捉住,小声道:“好了,母后只看你好么?”
  张天玉这才满意了。
  张子畅悄悄在枕头上方伸过手去抚了抚罗文茵的头发,却被张天曦发现了。
  张天曦向上蹿了蹿身子,不让张子畅再伸手过去,一边还喝斥道:“不许碰母后!”
  罗文茵不由失笑,伸手各摸摸龙凤胎的头,笑语道:“别人不能碰母后,那是你们父皇,可以碰的,让他碰一下好不好?”
  张天曦摇头说:“不好。”
  罗文茵闻言,只好朝张子畅做了一个嘴型:等他们睡着就好了!
  张子畅便按下心思,也是,安静一会儿,小娃儿总会睡着的。
  令他们想不到的是,龙凤胎互相拍手,哼歌儿,精神百倍,根本不睡觉。
  到最后,张子畅和罗文茵没熬过龙凤胎,比他们先睡着了。
 
 
第105章 
  第二日一早,罗文茵醒过来时,见张子畅已不在床边,龙凤胎却坐在床上玩耍。
  见罗文茵醒来,龙凤胎马上粘过去,一起奋力扶住罗文茵肩膀,喊道:“起!”
  罗文茵随着他们的话声坐了起来。
  乳母诸人忙过来道:“小殿下,小公主,皇后娘娘醒了要洗漱,咱们也去洗漱好么?”
  罗文茵也假意掩鼻子道:“不洗漱臭臭。”
  龙凤胎一听,便站了起来,朝乳母伸出手道:“抱!”
  乳母大喜,忙忙抱走了他们。
  罗文茵收拾毕,用了早膳,小桂子便报进来道:“皇后娘娘,各宫娘娘候在殿外,等着请安。”
  罗文茵点头道:“请她们进来罢!”
  嫔妃们听得传召,相继进入明翠殿中。
  杨昭仪和梅嫔下拜毕,落座时抬头看一眼罗文茵,不由各各不是滋味。
  皇后娘娘真是得天独厚,这样的年纪了,竟还美得这样惊心动魄。
  常淑妃下拜毕,却不忙落座,而是禀道:“皇后娘娘既回宫,臣妾想禀一禀宫中诸事,也让众姐妹知晓,这一年,臣妾是吃力不讨好的。”
  常淑妃之前是婕妤时,不显山不露水,且相貌不算出众,便泯然众人,罗文茵对她印象也不深,这当下听得她禀话,倒是好好打量了她一眼。
  常淑妃三十出头,眉眼细长,是属于越看越耐看的类型。相貌在一众嫔妃中不算最出色,但这一年掌着宫务,却养出上位者那股气质,看起来比之前要引人注目些。
  罗文茵一边打量她,一边含笑道:“你说罢!”
  “是。”常淑妃应一声,这才说了起来。
  去年赵国打了两场仗后,国库空虚,每年供给内务府的银子也缩了一半。
  内务府是管理皇家诸事务的一个部门,宫中要采买物品,嫔妃领俸禄等,皆从内务府出。
  内务府既少了进项,上报皇帝后,决定开源节流,除了例常的俸禄并年节一点应景的赏赐之处,便不再发东西给嫔妃。
  嫔妃们这一年的日子,是比较“贫苦”的。
  常淑妃说着,颇是委屈,“内务府拨不出银子,臣妾也无能为力,年节只能节俭着,没料想众姐妹私下埋怨,说臣妾为了讨好皇上,特意节俭,克扣她们云云。”
  罗文茵听完道:“可怜见的,跟着皇上竟然还要过苦日子,不容易啊!”
  她说着,摇了摇头,朝旁边的吴妈妈道:“本宫昨日回来,不是带了许多绸缎和吃食么?给各位娘娘分一分。再有,把本宫嫁妆银子拿出来,赏赐娘娘们一人一百两,待会儿再给御膳房采办两千两,让他这几日采买一些新鲜的果疏,给各宫娘娘做些好吃的。”
  吩咐完,她又很“慈祥”说:“待会本宫会给内务夜一笔银子,让内务府恢复你们之前的俸禄和赏赐。”
  众嫔妃一呆,接着大喜,忙忙谢恩。
  杨昭仪却是大胆试探问道:“皇后娘娘嫁妆虽多,这样一折腾,岂不是空了?”
  罗文茵道:“本宫外祖家,这些年一直为本宫经营着江南的织坊,本宫这一趟出京,收了织坊的利润银子,够养着你们的,放心罢!”
  杨昭仪一听,心头一堵,皇后娘娘还有江南的织坊在收利润?
  传闻沈家经营着织坊,富可敌国,这么说来,皇后娘娘的财富也是惊人了?
  梅嫔也趁机试探问道:“皇后娘娘的织坊赚了银子,却拿来养着我们,不心疼吗?”
  罗文茵笑道:“谁叫你们长这样美呢?本宫愿意养着你们这样的美人!”
  梅嫔:“……”
  众嫔妃:皇后娘娘这是在调戏我们么?
  几个小嫔妃:进宫后无宠,皇上不理我们,也不赏赐,现下看来,还不如巴着皇后娘娘了,起码能得到赏赐。
  待众嫔妃欢欢喜喜告退,小桂子又进来禀道:“皇后娘娘,将军府的大爷和二爷带家眷进宫求见!”
  “传他们进来罢!”罗文茵说着,见乳母抱了龙凤胎过来,便让龙凤胎坐在旁边。
  一时李飞白和李飞墨便带着家眷进来了。
  众人齐齐下拜道:“给母亲请安!”
  吴妈妈站在旁边纠正道:“现下不宜再喊母亲了,须得改口,喊皇后娘娘。”
  别的人马上改口了,李飞墨却是委屈,别别扭扭喊了一声皇后娘娘,站起来时犹自抱怨道:“我难道不是母亲的儿子,现下连母亲也喊不得了?”
  罗文茵听着他的话,脸色一沉道:“若再放肆,以后不许进宫来。”
  李飞墨一听,这才收敛了。
  罗文茵再敲打道:“你若敢借着本宫的名头在外做威,本宫也不会认你这个儿子,一旦犯事,本宫绝不容情。”
  李飞墨一惊,侍立着不敢再作声。
  倒是他的妻子沈氏上前道:“皇后娘娘息怒,二爷是嚣张些,倒不敢犯事。”
  罗文茵看沈氏一眼道:“听闻你爹爹和常淑妃的娘家走得近?”
  沈氏闻言悚然而惊,忙道:“也只是平常之交,谈不上走得近。
  罗文茵冷声道:“回去告诉你父亲,若想安享晚年,便不要拉帮结党。”
  沈氏忙忙跪下叩头道:“臣妾谨遵命!”
  李飞白诸人一见李飞墨被敲打,一下全收了喜意,不敢高声,只恭谨站着。
  罗文茵见他们老实,这才满意了,一时招林修雅和宾哥儿上前,问了几句话,又摸摸宾哥儿的头道:“好好读书,将来才有前途。”
  宾哥儿进宫前便得了叮嘱,让他要乖乖听话,当下点头道:“宾哥儿记下了。”
  龙凤胎好容易见得来了一个年岁不大的哥儿,却是感兴趣,跳下座椅,上前拉着宾哥儿道:“要玩。”
  罗文茵便喊乳母并田妈妈诸人道:“带他们一起去御花园走走,半个时辰后再回来。”
  乳母诸人应了。
  待娃儿出殿,罗文茵再发作李飞白道:“听闻你赴宴时,口口声声说母亲是皇后娘娘,你是皇亲国戚,六殿下也要喊你一声兄长?”
  李飞白吓着了,低声道:“就那回喝了酒,一时口无遮拦……”
  罗文茵冷声道:“本宫虽是你生母,但现下已是国母,身份不同从前,母子情份只能藏于心间,不应再宣之于口,可记下了?”
  李飞白忙应下,喃喃道:“儿子再不敢了!”
  这会儿,杨昭仪和梅嫔正在御花园凉亭内说话,待见一位公公走过来使眼色,便知道三殿下张景阳过来了。
  张景阳进了凉亭,四处看了看,这才在石凳上坐下,问道:“两位娘娘约见,有何要事?”
  梅嫔便说了自己从刘松明处听到的传言,又小声道:“我还听闻,白御医带着皇后娘娘离京,是扮作夫妻出行,其间自有许多亲密之处。三殿下可去细查,还可以找了当时送他们出京的车夫对证。”
  张景阳沉默一下道:“我为何要这样做?”
  杨昭仪冷笑一声道:“三殿下何必惺惺作态?你当时投靠皇后娘娘,难道不是为了借机上位?现下六殿下还小,皇后娘娘言行也多有为人诟病之处,你还有机会,若再不出手,你就没机会了。”
  张景阳托头道:“此事容我再想想。”
  他正说着,凉亭旁边突然蹿出一颗小脑袋,露出张天曦的小脸。
  张天曦朝张景阳喊道:“哥哥抱!”
  三人齐齐一惊,虽说小娃儿不足一周岁,听不懂他们的话,但这样突然冒头……
  张景阳忙出去凉亭外,四处瞧了瞧,不见其它人,忙问道:“嬷嬷呢?”
  张天曦很得意,比划手势道:“捉捉,嬷嬷在找,我溜走。”
  张景阳判断一下他的话,问道:“捉迷藏,你悄悄溜走?”
  张天曦点头,笑嘻嘻道:“哥哥抱!”
  他伸长手臂,示意张景阳抱起他,他要在凉亭上高高看风景。
  杨昭仪和梅嫔突然喊了张景阳一声道:“三殿下,你可想定了?”
  张景阳看着眼前的张天曦,再想想赵慧茹临终前的话,一下硬起心肠,走到凉亭台阶前蹲下身子道:“曦儿过来这处!”
  这处凉亭台阶有青苔,若站不稳,很容易滚落下去……
  张天曦不疑有它,双手扶在凉亭栏上,移行过去,待走到张景阳身边,朝下看一看,发现不须张景阳抱,也可以看到下面的风景,便停了步子。
  张景阳犹豫着伸出手,正想硬起心肠狠力一推,突然凉亭旁边有一个声音尖叫起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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