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一品娇牡丹——风储黛
时间:2019-10-12 09:4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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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御赐一品娇牡丹
  作者:风储黛
  文案:
  “帝国朝阳”少年将军和他的小妖妇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当贵族子弟躺在祖宗们的功劳簿上醉生梦死时,霍珩领兵在外拼杀,小小年纪军功赫赫。新皇登基后御笔一挥,将前太师嫡系孙女远送边疆给他当老婆,以示褒奖。军营里百八十年没见过女人的小年轻们,个个瞪着眼睛迎接这位初来乍到如国色牡丹的美艳新妇……
  霍将军:“妖妇,你别过来,我喊人了啊!”
  霍珩天之骄子,但花眠让他知道――
  打脸,是真的疼!
  1v1,sc甜爽初恋,前方真香预警
  内容标签: 婚恋 励志人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眠、霍珩 ┃ 配角:预收文《花面不似奴面好》 
 
 
 
第1章 
  热辣辣的太阳如融化的一捧热油浇灌着连绵的戈壁大地,黄沙尽处,无数座帐篷层层叠叠,于滚烫得能就地烤熟鸡蛋的泥地上拔地而起。
  军中的号角吹了三声,校场跑步归来的一身滑腻油皮的汉子们,上裳卷起,两袖扎在腰间,全然是边塞男子的豪阔之态。
  耿六步子一停,身后来不及刹住的一支二十人的队伍于是前赴后继地将他扑倒在地。
  “哎哟!”因心不在焉吃了大亏的耿六揉了揉老腰,困惑地朝将军扫了几眼。
  军营里最跳的那个人,近日格外深沉,不是一个人看落日发呆,便是抱着他那杆杀人无数的银枪,坐在木桩子上磨洗。他们这行人跟着霍将军北征,扎营张掖,遇敌则百战百胜,遇寇则百胜百战,还从未见霍将军如此地如临大敌过。
  情报多的嘴碎的萧承志,循着耿六的目光望了去。
  取了一捧瓜的陆规河已朝霍将军走了去,萧承志眉眼弯弯笑道:“六子,你不知道,咱们军营里要有女人了?”
  耿六吃了一惊,知道将军最厌恶女人,朝廷要赏赐充军官妓来,颁圣旨的太监被霍将军一杆银枪吓得屁股尿流,从此再不敢提“妓”字。
  萧承志知晓他心里转着什么主意,一掌按在他的脑门儿上,嗤一声道:“是咱们将军的老婆。”
  “呃?”
  耿六傻了,猛地回头,朝萧承志忘了来,正巧越过他的肩迎着毒辣的日头,被晒得两眼发黑。
  不止有他,跟着萧承志的,身后的一大票将士,都齐刷刷地呆如木鸡。
  陆规河用木瓢托着一瓢新鲜红瓤、方切好的大块瓜,蹲在了少年跟前,拼命忍着笑,不发出一点声音的他,已经忍不住弯了狐狸眼,见霍将军两颊鼓鼓,比鲜瓜瓤子还要彤红,血一般,双眉愈是忍不住上扬。
  霍珩龇牙,恶狠狠地一脚朝他踹了过去,“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陆规河听他嘟囔道:“不就娶个老婆么,有什么好笑的。本将军收拾得了上万西厥兵,还收拾不了区区一个女人。”
  他正经地点点头。
  霍珩登时阴沉了脸,吓了陆规河一跳,忙收敛起来,单膝跪地,殷勤奉上瓜果。
  平素里大家都是老爷儿们,搁营中能打成一片,但这位爷不同,长公主嫡亲嫡亲的儿子,陛下的亲外甥,原本便身份不同,他们总也要顾忌些,不能触了霍爷的霉头。再者,霍珩生得浓眉漆眼,轮廓冷峭而俊美,一眼瞥来杀气腾腾,透着股浴血而出的凛凛寒意。身为下属,被这一眼看得命如被提在绳上般惶恐。
  将军取了一瓣瓜,在掌心摩挲着,淡红的汁沿着他修长的因为常日风吹日晒而显得黑干的手指流下来,被枯涸得张大了血盆大口的黄沙地顷刻之间吸吮得涓滴不剩。
  陆规河顿了顿,慢慢地抬起了头来,沉吟片刻,道:“将军这位妻,可不是西厥那等头脑简单的人物。”
  那个即将被他皇帝舅舅大发慈悲心送来张掖与他为伴的女人,霍珩总不至于丝毫不知。那女人,是前太师花藉的孙女,花家被抄家灭族,女的都入了娼籍,包括这个他的新婚妻子——花眠。
  陆规河道:“虽说花家现已平反,可毕竟树倒猢狲散这么多年了,将军皇亲国戚,本不该硬凑在一堆儿。只是咱们陛下对先帝留下的这么一桩冤案实在愧疚不能平,为了补偿花氏遗孤,这才将花娘子指给将军您为妻。”
  霍珩蹙起了眉,不满地将手里那片瓜捏得更紧了。“我的母亲,竟也能答应?”
  嘉宁长公主是个什么性子,无人比霍珩更清楚了,从他十五岁起,母亲便如火如荼地想着筹备他的婚事,长安城里有名有姓的贵女被她嫌弃了个遍,入过娼籍的花眠,母亲岂能看中。
  一瓢的瓜,陆规河是半口没尝上,被毒日头晒得口干,不禁朝被将军自己不吃却糟蹋得一片狼藉的红瓜多瞅了几眼,舔着干涩的唇瓣,慢吞吞道:“岂能答应?”
  “长公主哭天抹泪儿地入宫面见陛下,说什么也不允,花眠纵然是忠臣之后,又对擒获傅逆大有功劳,可毕竟曾经是个娼女,身子不干净了不说,行事还有几分妖气,可怜霍将军从小到大连个通房都没纳过,为了咱们大魏常年在戈壁滩上灰头土脸的,哪能消受得了这种福气,求陛下收回成命。”
  此时皇帝的圣旨连同那位美艳新妇,正随着舟车,在赶来路上。陆规河先行一步,飞骑而来,为了这多少年住对门的兄弟情义,说甚么也要先来知会将军一声。
  “陛下为难之际,正逢着太后也在,便让人将花眠召入宫中去了。”
  霍珩皱着墨一般漆黑的眉宇,冷冷咬牙:“我母亲和太后都出面了,皇帝舅舅还要一意孤行?”
  “非也非也,”陆规河摇头叹道,“太后将花眠传入宫中,只问她愿不愿意嫁给将军你。”
  霍珩呼吸一滞,“那女人怎么说?”
  陆规河手掌压唇,暗地里偷笑了几声,这才肃容抬起头道:“听宫里的内侍说,花娘子当时斩钉截铁说愿意,霍将军是人中龙凤,又是大魏的少年英雄,她愿意之至,就差跪着磕头求陛下尽早下旨了。”
  “妖妇!”
  霍珩气极,被捏碎的瓜皮脱手飞出,远远被掷在了黄沙地面。
  犹觉不够,霍珩一脚朝石头踹了过去,气得脸歪,连抽了好几口气。
  “本将军虽然长得一身俊俏的皮囊,又有军功,但也不是让女人如此不要脸惦记的理由!”
  “这……”陆规河忍了一时,没有接话。
  霍珩冷冷一瞥,“接着说。”
  陆规河又舔了下干涩的唇,谁知他这一趟回长安探亲,竟目睹了如此一场好戏,唏嘘不已。
  “长公主不情愿,似乎恨不得当场指着花娘子的鼻子骂她不要脸了,想男人想到这个地步,也是世所罕有,还夹枪带棒地说她失贞,不许她肖想将军你。但那花娘子,啧啧,却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怎了?”
  陆规河说来也是惊叹,“花娘子说愿意当着宫里女眷,甚至长公主的面验贞。”
  霍珩抽进嘴里的气一口堵住了肺管。霍将军惊愕地瞪着姓陆的,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子,“当着我母亲?她哪里来的胆?”
  陆规河道:“她就是要让长公主无话可说啊。”
  被将军扯着衣领,陆规河也快喘不过气来了,胸膛急急起伏,“我若不说,将军你也不可能相信,那个在妓院里待了三年,又被反贼傅君集带在身边调.教了两年的花氏忠烈之后,竟真是完璧之身,当场便让长公主哑口无言!”
  霍珩的手掌倏地松开了,烈日底下,少年的眉心凝着一滴热汗,来不及蒸发,沿着鼻梁流淌了下来。
  被他随手掼入黄沙之中的银枪,被移过西边的烈日曝晒,射出一道夺目的光晕,晃得霍珩脑袋微晕。
  他总算知道,陆规河为何说,这个女人不是西厥那种头脑简单的人物了。
  花氏之事,满朝上下无人不知,先帝错判冤案,将两朝太师花藉施大辟之刑,花家被金吾卫抄家那日,时为光禄大夫的花昼因为反抗被就地正法,连着花家几个儿子也被一并斩杀,只留下几个伶仃的女子,被发卖入胡玉楼。后来花家那几个女眷的事旁人便不知道了,只知道花眠在胡玉楼梳拢之夜时,被当时权倾朝野的奸佞傅君集买回了府中。
  花家一家蒙冤受难,便是傅君集暗中推动,伪造假证促成的,那时人人都说,花眠难逃魔掌,傅君集必会凌.辱这可怜的女子。
  结果没过两年,花眠忽然一纸状书告到了皇帝面前,连带着这几年她忍辱负重在傅君集身边收集来的,傅君集谋反篡位、构陷忠良的证据,一并上达天听。
  证据确凿,花藉确属无辜,当今陛下当即为花氏一门翻案洗冤,将傅君集打入死牢,赐鸩酒与其饮下。
  皇帝本是想,傅君集一世奸雄,欲让其死得体面一些,谁知将尸首押出午门之后,全长安百姓出动,激愤唾骂这为非作歹的大奸臣,傅君集下葬入殓之时,尸首已经狼狈不堪了。
  可以说,若无花眠,轮不到长安百姓有出这口恶气的机会。
  傅君集是奸佞,但对霍珩竟还意外不错,霍珩虽然唾弃傅逆,但在张掖听得他的死讯,心中却百感莫名,没甚么出了一口恶气的松快之感,反而隐隐感到有些遗憾。
  霍珩道:“这么有勇有谋,有情有义的女人,能在傅君集身边游走两年全身而退,心思之缜密令人发寒,她今年多少岁了?”
  陆规河笑道:“说来,比将军您还小了两岁呢。”
  长安城中与花眠年岁相当的少年俊杰不少,但偏偏,舅舅就相中了他。
  霍珩将脸上的汗珠一手抹去,冷脸站起了身来,右掌扣住枪一拽,银枪便落入了掌中,他转身朝营帐走去。
  这个女人,多智近妖,留在枕畔,再过得两年他还有命在?
  霍珩将面颊上沁出的大滴汗珠尽数抹去,在帐篷里胡乱捡了条沾满了沙子的热毛巾揩拭着脸。这里只有最简陋的陈设,最严酷的生存环境,朝不保夕,饔飧不继,她知难而退最好,不能,他吓也要把她吓回去。
 
 
第2章 
  霍珩的舅舅,在他还是太子时,便对霍珩宠爱有加。因为年岁上只差了七岁,霍珩在牙牙学语时,对这个舅舅向来以哥哥相称,后来是在被嘉宁长公主以棍棒教育,涕泗横流之中悲剧地改口过来的。
  所以霍珩想不到,皇帝舅舅做事狠绝起来时,竟然让一只公鸡替他拜了高堂!
  想霍珩能徒手揍死饿虎,力能扛鼎,实打实地军功赫赫,虎威振振,没想到临了竟让一只花尾巴大公鸡做了代表。不消说他了,霍珩甚至想到喜堂上母亲泛绿的脸色。
  将军很抑郁,在自个儿军帐里一坐便是小半宿,倒夜壶的耿六拨开帘子朝里偷觑几眼,昏黄的油灯底下,一道漆黑岿然的身影,挨着行军床闷闷地杵着。
  耿六蹑手蹑脚地蹿了进来,拿了夜壶要跑,霍珩忽然回头朝他瞪了眼,耿六顿时心脏停止搏动,脸色发白。
  他苦着脸道:“将军,深夜了,该入眠了。”
  霍珩的枪搁在兵器架上,银光微烁,耿六眼神发晕,不敢多看。
  “爷有点事找你们哥儿几个办。”
  耿六一听,登即竖起了长耳朵,“将军吩咐!”
  军营里闲散时,霍珩是高高在上的将军,但转战大漠时,诸人同卧起,袍泽情谊深厚,更像是兄弟一般,耿六知道霍珩有难处,也乐意为其分忧。
  霍珩蹙着两道修长的墨眉,“打听一下那妇人的车到了哪儿,你找几个人暗地里劫道,将她给我捆了。”
  “这——”耿六长长地抽了一口浊气,眼如铜铃,“将军,这可是陛下亲自赐的婚!”
  霍珩不耐地起身,“你怕甚么?出了事本将军会对你们置之不理?自然有人替你们兜着!”
  耿六胆小类鼠,他是心知肚明的,霍珩见他踟蹰不答,阴沉着脸色咬牙道:“你放心,我不要她死,你只将她绑了,吓她一吓,然后打包送回长安城里去,便说人霍爷看过了,不喜,让长公主去退婚。”
  耿六不似霍珩这么混,这女子出嫁从夫,名分已经定下了,如此原物送回还要退婚,对花眠而言可是一辈子的耻辱,人姑娘恐怕再嫁无望了。
  何况此举不止打了花眠的脸,更是让赐婚的陛下颜面无光。
  “这……”
  “这什么?你不乐意做,我让别人做。”
  霍珩的手攥住了银枪,吓得耿六直打哆嗦。
  “六子这就去办!这就去办……”他放下夜壶转身飞也似地跑了。
  霍珩回身坐倒下来,脸色阴沉,冷冷地哼了一声。
  耿六带了一支三十人的队伍出了军营之后,五日不闻音讯,其间传来西厥异动的消息,霍珩领着人马在落霞山与西厥兵狭路相逢,双方交战。
  西厥人不敌,溃败而亡,霍珩不听陆规河的建议,非要乘胜追击,这一耽搁,便是整整一个月下来。西厥人被打得不敢南下牧马,挨着狼山边境的部落早早地后撤了数十里。
  等霍珩带着一身的外伤疲惫地归来,帐篷里的虎皮大椅还未坐热,便听一声报,说是新妇来了。
  霍珩刚要闭目养神片刻,闻声猛支起了身,“什么?”
  陆规河脚步匆匆朝里走来,想必在外边笑够了,进来时面容严肃,“将军,婚车到了,传旨的常公公请您出帐收验。”
  话音落地霍珩身边的一只小叶紫檀木的矮圆凳,军营里最贵重的一件家具,被震成了两半。
  “六子人呢!”办的什么事儿!
  陆规河“噢”一声,露出“我早就猜到指使耿六出昏招的人是你”的神情,“将军,果然是你。”
  “是小爷我又如何。”霍珩气极,涨红着俊脸从虎皮椅上爬了起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天仙!”
  耿六人惫懒胆小,但一见着美女便走不动道儿,当初皇帝舅舅要发配女人到军营里来,给他们这帮娃娃兵“开荤”,霍珩坚决反对,那时候胆小的耿六竟然敢张口求他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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