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反派的朱砂痣——叶火
时间:2019-10-13 08:05:48

  “陆小朋友,你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任务者吗?”
  ……
  池瑾说这话的时候,垂死在她掌心的系统无声反抗了一下,池瑾羞涩地抿唇,没办法,颜狗是她的终极属性。
  “你说哪个?”陆泽明顺着她的目光在对面扫了一圈,酒吧里的灯光晃眼,他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池瑾不好再偷瞄,只能正对着禁欲男的方向,拿指尖遥遥戳了戳。
  可指尖一动,对面的人似乎有所感应地朝她看了过来。
  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子,让池瑾的心霎时慢了半拍,接着,就是擂鼓般地狂跳起来。
  不过毕竟在外面,池瑾颜狗的属性不能暴露,她坚定地绷紧嘴唇,暗暗让自己撑下去。
  “你说的是江衡?”陆泽明总算
  看清了那张隐在昏暗中,也极有辨识度的脸。
  池瑾精神一震,连心跳都恢复了平静:“你认识?”
  任务者=陆泽明=认识很多任务者,陆泽明又认识江衡,推演的结果——江衡是任务者?
  陆泽明的下一句话却兜头给她倒下一盆冰凉刺骨的冷水:“整个花源市,恐怕半数人都认识他,他是江氏集团的创始人,妥妥的霸道总裁!”
  ……
  “而且,他虽然父母双亡,但家庭关系是记录在册的,当然不是任务者……”
  陆泽明的声音还在继续,可是池瑾已经听不下去。
  她枯了,她要萎缩了,她亟需一场大雨……呸,好吧,是她想和江衡做搭档做任务者的机会彻底落空。
  “不过池姐姐你若想认识普通人,也不是没可能,池姐姐你这么漂亮,和那个哥哥也是很搭的?”陆泽明顺势又变成了一个知心的小可爱,不过,小可爱的心是黑的。
  池瑾:“……”
  先不说陆泽明的用意,光让她主动搭讪一个没结果的人?不可能的,永远也不可能实现。
  也是因为希望被彻底掐断,池瑾扼制着自己再看美男的心,一心一意地喝面前的果酒。
  陆泽明这会儿功夫,又开始在她耳边讲乱七八糟的话,目的无他,不就想抱大腿吗?
  没门!
  池瑾这边气焰消沉,角落的江衡却刚巧将目光从她的背影上挪开。
  他按了按眉,在脑中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小声点。”
  编号为B021的系统却丝毫不惧,明明是木讷的电子音,却被它强制掐细掐尖:“咔咔,我偏不,江衡你这次任务结局又是自杀,没奖励分,你的道具卡片也用完啦,别想在屏蔽我!我就要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个系统编号为A339的宿主啦,可我告诉你,她肯定不是你现在系列任务的任务实施者,咔咔咔!”
  江衡被系统吵得脑仁泛疼,语气却仍旧很镇定:“是或不是,哪一次不是我亲自找到的,用不着你捣乱。”
  系统轻易被他的话弄炸毛:“好啊好啊,我这次不捣乱,我也不告诉你究竟哪些人是任务者,你就大海里捞针吧,哼哼!”
  江衡是彻底懒得理会它了,闭着眼睛,有些疲惫地靠在软椅后方。
  他这边不理系统,没隔几秒,某个停不下来的又咋呼起来:“算了算了,我才不和无知的你计较,你左手边刚来过的那个长发女人,也是个任务者。”
  江衡抬眼,只看了一眼,再次阖上眸子,淡声开口:“不是。”
  系统再度炸毛:“不是不是,你才看一眼,你就知道了?你以为你真那么能啊,一眼就能确定,那你之前找‘勇气’的时候,不是还找了十多个人都觉得像吗?哼,懒得管你!”
  系统颇有脾气地再度给江衡甩脸子。
  江衡内心却也因为它的一席话有所波动,他在寻找“勇气”时,年龄尚小,寻找了很久,甚至徘徊在几个任务者之间没法确定。
  可这次不同,他要找的,是他的爱情。
  江衡隐隐地有所感觉,那个和他经历过三个世界,说过爱他,会守护他的人,和他的距离并不远。
 
 
第45章 主神世界(六)
  暴雨倾盆,天边突然出现一道长龙似的闪电,张牙舞爪地撕裂半边天,伴随而至的,还有轰鸣似的雷声。
  程凭剑尖抵地,阴沉的瞳仁里清晰反射出鲜血喷涌的画面。
  滚烫的,粘稠的,却在喷出的瞬间,被大雨掩下。
  “你个恶魔,你杀了这么多人,你会不得好死!”
  有低哑的哀鸣隔着雨幕传入他的耳中,程凭往前走的步子一顿,缓慢地转过身。
  “不得好死……”他看着突然出现,匍匐在尸首边的狼藉妇人,苍白的唇梦喃似地念出这几个字,却在说完的那一刻,漆黑的瞳孔猛地被血色填满。
  妇人身体狠狠一颤,一张本就失去血色的脸仿若素槁。
  程凭看着面前如蝼蚁的女人,诡异的瞳孔冒着寒光:“我怎么死,不需要你来替我决定,既然你不想活了,不如……”
  剑锋过处,女人面上的惊恐永远定格。
  “轰隆!”天边再次暴起惊雷,程凭冷漠地抬眼,面无表情地仰头看天。
  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朝他砸下来,有腥涩的雨水砸进他的眼眶,却无法侵蚀地又从他的眼角漏下,程凭身上的黑衣早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身上。
  “出来!”
  雨势渐小,连天角的惊雷都如同惧怕了他的威慑,安静下来。
  凤舞被迫走入雨中,一靠近程凭,他身上外御的屏障无攻自破,几秒钟的功夫,雨水将他的全身浇透。
  “程凭,不要再杀人了?”
  程凭恍若未闻,只是目光里的温度冷了冷,闪过一丝杀意。
  凤舞心一寒,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秋儿她不会愿意让你这么做的?”
  程凭的目光瞬间变了:“闭嘴,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剧烈的冲击撞得凤舞全身剧痛,他被迫退后两步,脑子嗡嗡作响,再一抬头,程凭却已经消失在他的眼前。
  雨水还在下,凤舞凄凉地捂紧胸口,再看身后的一片血海,眸光黯然。
  这里原本是程凭和程秋儿从前所在的村子,而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荒寂的坟场。
  凤舞不知道这些年程凭究竟经历了什么,再见他时,那个数年前苍白孱弱的男人,变成了一个眼里再无情义的刽子手。
  程凭体内还有凤舞的半颗内丹,可他不是灵族,也不再是人族,甚至连魔族也不全是。
  永无镇,村子,小镇,那些他和程秋儿曾经逗留过的地方,全部变成了修罗炼狱,甚至连凤舞所在的光澜一族,也被程凭屠尽。
  凤舞不知道,什么才是他的尽头……
  ……
  凤舞再一次利用内丹的感应找到程凭时,已是半月之后,期间凤舞再次听说几个镇子惨遭屠戮。
  “出来。”森凉的暗月下,程凭形单影只地依靠在一棵树干旁,他这一次的语气不似以往的森然,甚至带着有股说不出的疲惫。
  凤舞压下心头的疑惑,只敢从阴影里出来,警惕地站在程凭两米开外。
  “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现在我给你机会报仇。”程凭再度恢复漆黑的眸子深深地在凤舞心口看了一眼,眼里暴露出一丝留恋。
  凤舞能够通过内丹感应到他,程凭又如何不是,但依靠他的能力,他完全能让凤舞找不到他,可他没有。
  凤舞却愣住:“为什么?”
  凤舞想杀死他,想为族人报仇,可凤舞又清楚的知道,他的灵力,根本不足以杀死程凭。程凭此刻放弃说让凤舞动手,是真话,还是试探?
  程凭无视掉凤舞的警惕和怀疑,抬头看着头顶的月光,今晚是十五,月满如盘:“你觉得他们很无辜吗?”他突然扯出一丝讥诮的冷笑,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配合着清冷的月光,妖异又俊美,他看向凤舞,在凤舞惊疑的目光里,慢慢开口,“我杀的所有人,他们都不是全然无辜的。”
  “那我的族人呢?”凤舞忍不住问出口,灵力暗暗在掌心凝聚,“他们和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杀他们!”
  光澜一族只剩下凤舞一人,族人不再,族树被毁,他再也没有了归处。
  程凭察觉到凤舞的动作,却丝毫未动,只是笑意森冷:“便是无冤无仇,杀了便是杀了。”
  他的话彻底激恼了凤舞,凤舞身上的灵气暴涨,青色的光球朝着程凭胸口而去。
  程凭没有躲,只是轻轻抬手,却将那团
  攻击收入掌心:“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攻击,你是杀不了我的。”
  凤舞虽然一再被他激怒,可到底不再是多年前的那个没理智的少年:“你究竟想做什么,杀了我,还是怎样?”
  程凭摇头,视线再次定格在凤舞的胸口,笑起来:“我怎么会杀你,你可是秋儿口中的‘好人’。”
  更何况……他的身上还有秋儿唯一留下,尚且活着的东西。
  “罢了,还是放过你吧。”程凭突然轻叹一声,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有枯叶粘在他的身上,他抬手轻轻的拈去,枯黄的叶片没了依托,孤零零地飘落在地面上。
  这么多年,程凭应该杀的,都杀的差不多,甚至许多不应该杀的,他也控制不住那些人对他的恶意而动手,如今,还活着的那些人似乎都和他没了牵扯,仅剩的牵扯,也只剩下凤舞了。
  程凭原本是想让凤舞杀死他,可临到头,他却改变了主意。
  这些年,他杀死了那么多人,再添一个自己,似乎也不多。
  而此刻,凤舞已经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他看着程凭脚步极轻地朝他靠近,犹如能感觉到死亡的接近。
  在这期间,凤舞却感觉到了一丝无来由地轻松。
  追寻程凭的这么多年,凤舞的内心被灭族仇恨包裹,一直很疲惫。他也在无望之时也想过自我解脱,可他下不去手。
  若是自戕,那他便是胆怯懦弱之徒,对不起死去的族人,可一直追逐一个永远杀不死的敌人,太煎熬了。
  胸口处传来肌肉撕裂的疼痛,凤舞面上血光尽失,他仰头,发出凶兽般压抑又沉痛的低吼。
  纯澈之心,血红的,跳动的,鲜活的……那是他的秋儿的心脏。
  程凭痴迷地看着,直到发觉心脏上蓬勃的跳动减弱,似乎将要停止,他才恋恋不舍地终止。
  撕开的身体一寸寸闭合,崩裂的筋脉死灰复燃般重新跳动,凤舞感觉到身体被未知的力量强行灌入,他的身体似乎要爆裂开,可他没有,渐渐地,他发觉血液流动的速度一次次加快,心脏的蹦跳比任何时候都要剧烈……
  “啊!”
  寂静的山林里鸟雀惊飞,强大的气息从森林深处爆开,方圆之内,树木倾倒。
  程凭放下手,颓然倒地,束发的丝带突然断裂,散落一头银丝。
  “为什么?”凤舞看着自己的双手,目光凄惶地看着嘴角溢血的男人。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凭连支撑着坐起来都很困难,他擦了擦嘴边的鲜血,却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就当,是你已经报了仇罢。”
  “不——”凤舞无法接受地拧紧双拳,身上的力量暴涨!
  为什么,这些不属于力量不属于……也不该属于他。
  程凭看出他的心思,垂眸,目光已变得有些涣散:“放心,那些人的死和你无关,他们都是伤害过秋儿,并且试图伤害秋儿的人,我原本也想过要杀你的,但秋儿临死前,说过你是个好人。”
  凤舞浑身一震,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他却一直没法忘记那个在他生命中留下一抹重痕的人。
  程凭的话还在继续:“现在,那些该死的人都死了,也该轮到我了。”程凭的唇角已被血迹染红,可他却牵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罪恶最多的人其实是我,我再该去陪着秋儿了,如今,总算有机会了……”
  秋儿是为了救她而死,他才罪孽最深重的人。
  而今,他终于有机会结束,到另一个地方寻找她了……程凭的眼皮越来越重,他一点点地阖上眼,耳旁好似再一次回荡起轻柔的女声。
  ……
  “阿绍……只要能和阿绍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愿意……我愿意把一切都给阿绍,只要阿绍在,我就很幸福,很满足……阿绍,我想让你好起来,想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阿绍,阿绍……”
  “咔!”
  刺眼的白光瞬间将黑暗吞噬,江衡喘着粗气,一把从床上坐起来。
  他伸手按住额角,脑中仿佛还回荡着熟悉的女声。
  他又做这种梦了。
  冰冷的水从花洒上浇下,江衡闭目仰头,任由刺骨的水一遍遍地冲刷着他的理智。
  “宿主,你又做梦了,这回是谁,曹月,程秋儿还是凝月?”系统知道他现在状态不佳,言语里说不出的乖巧。
  江衡抿了抿唇,没做回答,等意识恢复冷静,才他套上浴巾走出浴室。
  江衡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看了眼时间,正好凌晨四点整。
  曹月、程秋儿和凝月,是江衡最近经历的三个任务世界的人物。
  而他虽然会穿梭于任务世界,却不是和这个世界中一部分群体一样,被标名为任务者——由主神赋予希望,有意识有标准地完成任务。
  江衡会不受控制地被主神传入任务世界,并且,几乎是无意识地经历完一个人物跌宕起伏的人生。
  如若不是任务世界里的画面太过清晰,他可能会把那当成一个突如其来的梦境,但主神的目的,当然不可能是让他只当成一场梦,因为任务中的每一个场景,每一个画面,都犹如木刻般地,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如果对于任务者而言,主神代表着恩赐,代表着重生。
  那于他而言,那便是惩罚。
  惩罚像他这种,背负着原罪的人。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