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哥的意思啦!他是韩国人,所以应援的时候,粉丝一般都会喊‘欧巴’。”黄芷解释一句,又撒起娇来:“行不行啊?你就帮我这一次。”
“行吧,那你跟徐医生打招呼没有?”反正已经给徐朗做家教好多年了,她又挺想那皮孩子的,岑肆也就答应了下来。
“没有啊,你和徐医生那么熟,应该不用打招呼吧?”黄芷就说。
两个人聊了半天,就把这事儿给说定了。
岑肆第二天去上班,总裁办公室是空的,苏行止并没有去公司,应该是有什么私事要办。
她就守在秘书台接了一天的电话,除了记录电话内容之外,又顺便把待处理的事项也都整理出来,以便总裁第二天查看。
下午准时下班,她就去学校把徐朗接上,带着小孩儿回到他家里,辅导了辅导小孩儿作业,又弄了营养餐给他吃。
“岑老师,你怎么回来了呀?”徐朗虽然年纪不大,但却鬼精鬼精的,趴在她的膝盖上笑嘻嘻的说道:“要不以后还是你教我吧?我喜欢你。”
“怎么,黄老师你就不喜欢吗?”岑肆就逗他。
“也不是。”徐朗就眨眨眼睛:“黄老师也挺好的,就是有一些絮叨,絮叨你知道什么意思吧?黄老师的话太多了,一直在我耳边说说说,听得我快烦死了,就只好按照她的要求乖乖学习…”
岑肆一听他那语句,就知道这孩子一定是在偷学他爸的遣词造句,小孩子嘛,这也是常有的事儿。
又听到他说起关于黄芷的内容,岑肆就忍不住想笑,她一直都知道黄芷很有耐心,却想不到用在了这种地方。
不过总体来说,徐朗的确的成绩提高了,那就是一件好事啊。
徐医生要等到九点多才会下班,不能留小孩儿一个人在家,岑肆就得等到那时候才离开,不过跟小孩儿聊聊天,玩玩游戏,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快到八点五十的时候,岑肆又接到黄芷的电话,那头背景嘈杂,全部都是女孩儿们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喊的果然是‘欧巴’这个单词。
只不过因为重复了很多遍,语调都有些变了,隔电话听着莫名有种恐怖的感觉。
岑肆把手机拿远了些:“你拿到签名了吗?”
“没有,我们在排队等哥哥呢,他一会儿就到!”黄芷扯着嗓子喊道,语气有点儿焦急。
“你跟徐朗在家呢是吧?徐医生刚刚给我打电话,我没听见,他就发了短信过来,说要接徐朗吃饭去,让带着孩子下楼等,你快去吧,他开车在路上,估计就快到了!”
黄芷说完,就急吼吼的挂掉了电话。
岑肆揉了下耳朵,就知道这姑娘一定没有把她来顶班的事儿告诉徐旭东,不然徐旭东也不可能把电话打到黄芷那边儿去。
认命的站起身来,她就赶快给小孩儿穿上外套。
一听说要跟爸爸去吃饭,徐朗就兴奋的不得了,岑肆瞅了眼那小圆肚子,心想刚刚的营养餐也不知道是吃到了哪里…
一会儿电梯来了,两个人直接到了-1层,徐旭东的停车位岑肆是知道的,牵着小孩儿的手往那边走。
远远的就看见那里已经停了车子,徐旭东斜靠在车旁边,正跟一个身姿挺拔的高个子男人说话。
那男人穿了身黑色的衣服,长腿窄腰,帽子戴的很低,从侧面看去,下巴的线条完美流畅。
一手拉着徐朗,岑肆猛的一下就站住了。
怎么苏行止也在这里?
不过他跟徐旭东是很好的朋友,在一起吃个饭也是很平常不过的事情,岑肆皱了皱眉,内心十分忧愁。
亚创的规定,员工是不许私自在外面兼职的,前几天有一个小经理因为请假后帮着老婆开的店卖了几天货,就被毫不留情的解除了合同。
今天她要是领着小孩儿,大摇大摆的在自家总裁面前出现,算不算正撞到枪口上了?
不过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的穿着,岑肆心里就又有了底。
她不上班的时候一般都穿的很休闲,基本上是换了一套装扮,再把短发掖在耳朵后,发型也就有所不同。
应该能蒙混过关吧?
蹲下身把徐朗拉过来,她就小声说道:“一会儿见到爸爸和行止叔叔的时候,你能不能大声喊我一声‘黄老师’?”
“为什么呀?”小孩儿很好奇。
岑肆就摸摸他的脑袋:“只是一个游戏而已,如果答应的话,下次见面我给你带个大黄蜂模型。”
“好呀,好呀。”徐朗立刻就答应下来。
拉着她兴高采烈的从柱子后头跑出来,人还没到车跟前呢,就喊了起来:“爸爸,黄老师把我带过来啦!”
“慢点儿,别跑。”徐旭东弯腰接住儿子,皱眉说了他几句,这才又直起身来,想要客套几句:“辛苦了,小…”
‘黄’字愣是没说出口来,面前的哪儿是‘小黄啊,这不是’小岑‘吗?
徐旭东一时有些惊奇,刚要低头看看儿子到底是犯了什么病,岑肆使了个颜色过去。
“啊,你来了啊…”徐旭东有点儿反应过来了,尴尬的笑了一声,没继续说下去。
看来徐医生是真的很聪明啊,岑肆松了口气,点点头就要转身走了。
旁边,苏行止却居然说话了。
男人帽子低压着,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来,只是帽檐转了转,冲着徐旭东问道:“这就是新来的家庭教师?”
“是啊,是啊,叫黄芷。”徐旭东就更尴尬了,只好硬着头皮介绍。
岑肆站在那儿,并没有说话,上次在礼堂里,就因为她说话声大了点儿,就被这人认出她打架来,这次绝对不能出声。
本以为按照苏行止的性格,是不会对陌生人多看一眼的,结果这人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破天荒的朝她走过来,慢悠悠的说道:“你好啊,黄老师。”
这叫岑肆怎么回答?半晌,眼见这人还站在跟前,她被逼的无奈了,只好抬手指了下自己的嘴巴,缓缓的摇了下头。
“哦,哑了啊。”帽檐抬了一下,男人了然的点点头,语气低沉:“那赶快去治治吧。”
说着就单手插在裤袋里,淡漠的回到了车子里面。
“是啊,小黄这两天嗓子有点儿疼,是吧?那块回去吧,吃些药好好休息。”徐旭东这会儿也说道。
有了他这一解围,岑肆才松了口气,点点头赶忙转身走掉了。
地下车库空荡荡的,连脚步声都有回音,岑肆一边往电梯那边去,一边还在想刚才的事情,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
电梯来了,她走上去,索性也不再去想。
…
岑肆再去上班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苏行止对她在态度上有什么变化。
仍旧是没什么表情的一张冷漠脸,男人一直坐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偶尔有事的时候才会打内线电话叫她进来,简短的吩咐上几句。
周五岑肆又接到电话,黄芷在电话那头笑道:“谢谢你之前帮我代班呀,今天我不用去接小孩儿,晚上请你吃大餐好不好?”
“嗯,几点?”岑肆就答应下来。
两个人确定了时间,六点在大学街的烧烤店门口见,那里一直都是大学生们最喜欢去的地方,店面干净不说,量给的也实惠。
岑肆之前也去吃过两次,不过都是陪着郑梵,一次是送他头盔,一次给他过生日。
因此地址她也很熟悉了,轻车熟路的坐公交车过来,黄芷已经在门口翘首期盼了,一见她来就冲过来:“快快快,位子马上就快没了。”
正是饭点儿的时候,人简直是乌泱泱的,好容易抢了个双人座,岑肆刚坐下就接到了个电话,挂断后她望着黄芷:“要不咱们别在这儿吃了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儿啊?”黄芷虽然挺馋烧烤,但又好奇岑肆所说的那个地方,就也跟着拎包起身。
“先去我家,我换个衣服去。”岑肆走在前头带路。
…
到底去什么地方,要先换衣服呢?黄芷坐在岑肆家的沙发上,更加好奇了。
“诶,肆肆,什么时候出来啊?”百无聊赖的看了眼时间,都过去十多分钟了,她就冲着那紧闭的卧室房门喊了一嗓子。
“马上。”里头传来岑肆的声音,紧接着房门一开,人走了出来,身上的装扮却是完全换了。
“妈呀,岑肆是你吗?”黄芷都从沙发上跳起来了。
差别有那么大吗?岑肆被这姑娘弄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其实也没穿什么稀奇古怪的衣服,只是简单的白衬衣配黑长裤,裤腰那里做了收窄的处理,领口处又带了枚黑色的领结,有些中性化的打扮,显得整个人英气十足。
真正的变化是在头发上。
她平常大多都是齐肩的短发造型,那个长度其实是能扎起来的,但她一直都没撩起来过,顶多就是把两边的发丝掖在耳后而已。
如今这些头发被全部拢起来束在脑后,除了上边儿扎起来的那些,下头的头发却是剃掉的,跟男士的板寸差不多的长度,露出青色的发茬子,无形中添加了几分酷帅。
“哥,岑哥,岑爷!”黄芷围着她转了好几圈,简直就要跪下来叫爸爸了:“你为什么那么帅,为什么?!”
“那什么,并没有具体原因。”岑肆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我就是头发太多,全部放下来显得头大而已,所以才把底下剃掉一层。”
“什…么?”黄芷顿时受到一万点暴击,哭丧着脸嘟囔道:“我头发贼少,而且我还掉发严重你知道吗?二十岁就开始用霸王,每天早上看到梳子上的那一大把头发,都特别想死…。”
“那,要不你也剃掉试试?兴许能多长出来些。”岑肆一边拿钥匙出门,一边小心的提议道。
黄芷这会儿已经恢复了镇定,并且不太想和她讲话了:“那是小孩子才管用的,好吗?我都剃了以后,万一再也长不出来怎么办,直接出家吗?”
…
岑肆领着黄芷去的地方是一家酒吧,坐落在Z市中段的繁华地带,每晚客人络绎不绝,还有专门的驻唱歌手。
大二的时候,岑肆曾经在这个地方打过一年的工,专门跟着师傅学习调酒,她的悟性不错,学到最后都已经可以独立在前台调酒了。
当初她辞职的时候,专门教她的那个师傅还挺惋惜的,挽留了她好几次,后来两个人聊了半天,岑肆就答应,以后如果酒吧人手不够的时候,她一定会回来帮忙。
这事儿就算是说定了,之后也有好几次调酒师辞职不干,临时找不到顶替的人,岑肆接到消息后,就立刻赶过去了,也算是很够意思了。
这次也是一样。
岑肆进门后就先把黄芷安顿的坐在吧台的右侧,自己才进里面打了声招呼,把手洗干净开始操作调酒。
不像是老手似的,她调酒的时候并没有花哨的动作,抛瓶子耍帅什么的也一概不会,只是踏踏实实的按照步骤一步一步来。
问了黄芷喜欢的口味,岑肆就先帮她调了一杯,杯壁上插了片柠檬端过去:“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我跟里面打了招呼,今晚的花费我请。”
“那要好贵吧?”黄芷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辣得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
“没事,用工钱抵扣就行了。”岑肆一边制作下一杯,一边说道:“你慢慢喝,一会儿就能品出味道。”
这会儿外面的天就已经黑了,上班族们大多已经下班,劳累了一天急需点儿酒精刺激,酒吧的人声就渐渐嘈杂了起来。
点单的人一多,岑肆就必须忙碌起来,自然就没时间说话,黄芷也不寂寞,一边儿吃着东西一边儿东张西望的瞧。
这酒吧的规模很大,调酒师自然也有几个,其中不伐动作漂亮的那种,跟变魔术似的,哗一下火就起来了,紧接着又开始花式抛瓶子。
这种类型自然更吸引眼球一点,但奇怪的是,岑肆那边的人居然也不少。
黄芷就暗搓搓观察了一会儿,很快就找到了原因:都是颜值造成的呗。
一个酷帅酷帅的小姐姐在你面前认真的调酒,谁不想多看几眼?尤其这酒吧女客还比较多。
吉他声响起,酒吧的灯光暗了暗,驻唱歌手上台,开始轻轻弹唱起一首悲伤的校园民谣,人声的喧哗就少了很多,大家都开始安静的听歌。
一曲结束,又是个染成红头发的DJ上台,搬上键盘开始号召:“艾瑞巴蒂,大家一起摇起来啊~”
黄芷觉得,这家酒吧的老板可能是个精分…
一直到了九点多钟,岑肆才出门打了辆出租车,把黄芷送进去,用手机把那车的车牌照下来,她又叮嘱黄芷:“一会儿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黄芷扒着车门,脸红扑扑的把脑袋探出来,还在问问题:“肆肆,你怎么不在酒吧继续干下去啊,这工作多酷,”
岑肆替她关好车门:“因为要熬夜,我怕脱发。”
黄芷翻了个白眼,气哼哼靠在椅背上,往前挥了下手:“师傅,出发!”
…
目送着那车走远,岑肆才继续回到吧台调酒,爱逛酒吧的客人一般都是夜猫子,所以不到凌晨,这里的工作还真结束不了。
路过一个卡座的时候,里面有几个女生正在嬉笑着猜拳,酒瓶子横七竖八堆了一桌子,看起来都有些醉意了。
最中间那个姑娘梳着个寸头,耳钉亮闪闪的,看起来有些眼熟,岑肆想了一下,立刻就认出来了。
这不就是那天摩托车训练场上的女车手吗?跟郑梵有矛盾的那个。
“苏妙,苏妙,你哥来了!”有人扯着她的手喊了一嗓子,这姑娘就暴躁的大力摆手,嚷嚷道:“谁是我哥?我没有哥!”
估计是喝醉了耍酒疯呢。岑肆也就没再理会,刚转身准备走,冷不防背后站了个人,把她唬了一跳,却是个高个子男人,这么昏暗的光线居然还戴着顶帽子。
微微抬起头,瞅了眼男人那好看的下巴和流畅的侧脸线条,再感受一下那冰冷的气质,岑肆发自内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