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野吗[豪门]——暴躁喵
时间:2019-10-13 08:16:51

  他的手臂紧紧拥着她,箍得她几乎缓不过气儿来。
  只是这话一说出来,他却双手一松,再不那般固执地拥着她。
  傅泽以放开手,两个人重新拉开距离,一双粲若星辰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倏忽低了声,说道: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陆晚只觉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怕声音一出口,就会被喉头的苦涩阻碍,说不完整。
  眼睛也只是那一瞬粗粗看他一眼,再没有继续看的勇气。
  “是我太自私了。”
  傅泽以说完这几个字,便彻底跟她拉开距离,转身向着傅家已隐隐显露在雪地里的轮廓走去。
  只余陆晚傻愣愣走在后面,一时间竟有些茫然无措。
  ***
  等到两个人回到傅家的时候,他们似乎已经把刚才的问题讨论明白了,餐桌上的气氛虽然仍然比较冷,却远没有刚才那般剑拔弩张。
  傅泽以一进了门,便向着傅老爷子开口:
  “爷爷,我结婚证户口本放哪了?”
  傅老爷子一听这话,面色有些不好,顿了顿,还是问了一句:
  “这么急着要去,你们真的想好了?”
  老爷子其实私心里是不希望他们离这个婚的,虽然陆家人不是很好相与,偶尔会想从傅家这里捞些油水,但是陆家那几个没一个成器的,这样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可是晚晚却是个好孩子,傅老爷子成天看着儿媳妇宋欣和宋欣带过来的傅子然,平白心里添堵,看着陆晚便觉得这才是个大家闺秀端方有致的样子。
  现在再想找这么个听话懂事的孙媳妇也不容易。
  傅泽以却像是全然听不懂傅老爷子的话似的,边在玄关旁边的橱柜里找自己的车钥匙,边又问了一句:
  “您跟我说一声放哪了,等会我去取。”
  彼时陆晚走在后头,刚刚进门,就是听到了这一句。
  傅泽以找到了车钥匙,转头睨了她一眼,说道:
  “去拿证件。”
  陆晚眼神一滞,旋即本能地点点头,应了一声:
  “好。”
  屋子里的空气像是瞬间凝滞住,冰到了极点,竟像是比外边的冰天雪地还要冷上三分。
  坐在餐桌上的傅老爹傅显却倏然开了口:
  “老二,你们要开车出去?”
  傅泽以对他爹一向没好气儿,这时候却懒得怼他,只淡淡“嗯”了一声。
  傅显继续说道:
  “别这么着急,等雪停了,化些再去吧。咱们这儿不比别处,下山的路又陡又窄,危险的很,我刚刚去接你阿姨的时候车一滑,差点开进沟里。”
  这话说完,傅泽以没说话,一旁的宋欣却登时急了,一下子高了声调:
  “什么?你怎么都没跟我说?”
  傅显笑着安抚妻子:
  “没事,不过是虚惊一场。只是吓着了点,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等到看到宋欣有些放心了,才又转向傅泽以:
  “你就别急了,你爷爷都答应了,这事也不差这一两天的。”
  陆晚站在后面,听着这些话,一时间进也不能退也不能,十足尴尬。
  傅显听傅泽以不答,却是直接看向了在他身后站着的陆晚,问了一句:
  “晚晚说呢?老二这小子一向不靠谱,让他开车出去,实在不能放心。”
  陆晚抬眼,身前的人却没动,并没有转过来看她。
  她稍一思忖,一开口竟是和他同时出了声。
  傅泽以停下来,转头对她道:
  “你先说。”
  陆晚鼓起勇气,说道:
  “晚这一两天,我,我觉得也可以的。”
  ……
  陆晚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还是因为私心想多留一留。
  总之,这事算是这么定下了。
  等到雪一化,他们就去离婚。
  ***
  夜里陆晚睡在楼上婚房,傅泽以在一楼的房间。
  一整夜,她都辗转难眠,一直到天方一狭冷白,华光将绽,才艰难入梦。
  大约入睡也不过是两三个小时,她这一觉又睡得不安稳,大约是身在傅家,家里还有一大堆长辈,总塌不下心来睡,不到六点钟便早早起来。
  婚房不只单单一间卧房,房间里有卫生间、洗漱间、衣帽间,还有一个宽阔的阳台。
  陆晚洗漱完毕,画了一个简单的淡妆,又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裳,这才下楼去。
  似乎是因为时间尚早,别墅中安安静静,几乎没有一点声响。
  窗子已被一层浓雾一般的冰霜糊上,朦朦胧胧,瞧不清外面光景。
  陆晚趿着拖鞋,下了楼,静静走到沙发前坐着。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来看。
  她拿着手中的遥控器无意识地随意调着台。
  一条新闻播报却入了耳,似乎是A市早间新闻。电视里端庄的女主持声音流畅地播报着——
  “本台消息,由于来自蒙古西伯利亚的冷空气突然南下,近几日我市将面临十年来少有的底温,以及从未有过的暴风雪。请各位市民注意保暖,注意出行安全。”
  ……
  坐在沙发前愣了许久,陆晚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条新闻究竟说了什么。
  她倏忽想起来小时候读的乐府——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古人似乎犹爱这般的誓语,《白蛇传》中也说“除非西湖水干,雷峰塔倒。”
  陆晚从前只觉得这是文人美化词句,写下的虚无缥缈的誓言,呵,夏日里如何会飘起雪,天地又何时才会又回归创始之初的混沌?
  可是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
  A市地理位置并不如何靠北,算是半个南方。
  从来就算有雪,也只是薄薄一层。
  可是他们刚刚定了“雪化了就去办离婚手续”,这雪却愈下愈大。
  没有停势。
  这……天可怜见。
  只可说是一场可笑的巧合么?
  陆晚不知道。
  正是愣着神这样想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阵下楼的脚步声。陆晚被这声音惊醒,抬眼看过去,好巧不巧,可不正是傅泽以那个便宜三妹妹傅子然么?
  这人与陆晚自打头一回见面起便不对付,说来也是对方单方面的不对付,只是陆晚想来懒得去做一些无意义的社交。于是这时连招呼都懒得同她打了,只转过头,继续看自己的电视。
  不过那傅子然却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瞧她的样子,竟是向着她就来了。
  陆晚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区区一个傅子然,她还不放在眼里。便就只眼睛看向电视的方向,静静地等着。
  等着看看这个傅子然究竟会搞个什么名堂。
  脚步声戛然而止。陆晚眼睛虽未看过去,凭借着对刚刚脚步声的估计,却也知道傅子然此时至少停在了距离她不到五步的地方。
  她此时这副淡定,且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似乎激怒了准备过来说话的傅子然。
  对方一开口,就是浓重的火.药味:
  “前二嫂可真闲,一大早上就在这儿看电视,是不是怕以后离了婚,再也没有机会来傅家了,准备先把我们傅家里里外外都好好看一遍再走啊?”
  傅子然一向看不惯陆晚这副清清高高名媛大小姐的样子,像是永远高高在上,谁也不可及似的。
  恰巧陆家颇为败落,如今只能依附着傅家的接济过活。这陆大小姐委实成了个破落户,如今又要跟她二哥离婚了,傅子然得了嘲讽的机会,更是嘴上丁点儿不留情面。
  陆晚原本没打算搭理她,想着反正自己也要离婚了,以后再见不着这个狐假虎威的。准备将傅子然的话当做耳旁风,不搭理她的。
  只是没想到傅子然这开口就这般难听,陆晚哪里是什么好脾气,当即怼了回去:
  “你们傅家?你确定么?没记错的话,你爸爸姓顾,你妈妈姓宋,我这是怎么看你也和傅家扯不上什么关系呀。”
  她这句句话都是戳在傅子然心窝子肺管子上的。傅子然原本姓顾,她爸爸好赌,日子过得一直很艰难,宋欣被这事缠着,也无暇管教女儿,便叫傅子然养成个不好相与的性子。
  等到后来宋欣离婚,嫁到傅家来,便干脆给女儿改了个姓,一心想把她培养成名媛淑女,却十分艰难。
  是以,傅子然一直将自己姓傅这件事引以为傲,如今陡然被陆晚这样提起来,气得要原地爆炸。
  陆晚一大早上没来由就被这人怼了一通,心里也是憋着火,便根本没给傅子然还嘴的机会,紧接着便说:
  “人啊,贵有自知,你这样一口一个你们傅家,说出去只自己痛快了,旁人却会笑话你。不说别的,你这一句前二嫂是个什么意思?我看你也要好好想一想,一来,我现在还未离婚,还正正经经和傅泽以领了结婚证,是爷爷、爸爸都同意的傅家儿媳;二来你与傅泽以可没有什么血缘亲缘关系,好端端喊什么二哥套近乎呢?”
  她悠悠靠在沙发上,随手抬起遥控器继续随意调着台,像是看不见旁边站着的傅子然似的。
  傅子然哪里是个沉得住气的,听了陆晚这么一通挖苦数落,恨不得上去撕了她。想到自己原本是看陆晚马上要离婚了,来嘲讽她的,没想到却反被她说了这么一堆挤兑的话,傅子然登时恼了,张口却是口不择言:
  “呵,你这个女人跟我在这充什么大尾巴狼呢?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二哥他压根就没看上你,他早在外头养了个比你年轻漂亮的女人。我看你也挺可怜的,结婚这么多日子,我二哥连碰都没碰过你,你这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这种日子你也过得下去?”
  “哦?你怎么知道,你趴我们家床底下了?”
  傅子然说完,陡然有人接口,沉声说了这么一句,听得傅子然脸上黑一会儿白一会儿的。
  这说话的人却不是坐在沙发上的陆晚,而是刚刚从一楼房间里走出来的傅泽以。
  原本跟傅子然这么吵架,对陆晚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事,就是吵上两个小时,她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怼回去。
  而且可以以气势压倒对方。
  可是没想到突然被傅泽以这么横插一脚。
  而且不知道他听了多少,陆晚只觉得自己刚刚为了故意气傅子然时说的话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更要命的是,他不来还好,他一来,她觉得傅子然刚才说的那些话让她更不好意思。
  连什么“在外头养了女人”“守活寡”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委实让陆晚难堪。
  傅家的人自然都不知道陆晚在外头隐了身份结识了傅泽以的事,更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种种,只是看着陆晚这个傅家二儿媳妇自打结婚起,就没见过自个儿的丈夫。
  自然当她是个笑话。
  原本她自己知道,并不会在乎傅子然这样的嘲讽。
  可是此时,傅泽以一出来,将傅子然的话尽数听了去,还这么回应一句,陆晚一不小心就想起了前时种种。
  脸上隐隐有些泛红。
  傅子然看向正从卧室门口走过来的傅泽以,忿忿不平地开口:
  “二哥,你怎么这样说,你不是都要和这个女人离婚了么?怎么还向着她说话了?”
  傅子然跟着她妈妈一起进傅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说她跟这个便宜二哥之间的情分,也比陆晚这个守了几个月活寡的劳什子二嫂好吧?
  却没想到,傅泽以走到沙发旁,大咧咧坐到陆晚旁边,这才偏过头去冲着傅子然道:
  “我看你二嫂跟你说了这么多,全是对牛弹琴。还有,别叫我二哥,我妈只生了我和傅煜涵。”
  ……
  这场闹剧以傅子然灰头土脸气得回了房间结束。
  傅泽以倒是也没坐视两个人这样尴尬地待在,便等傅子然回了房间,跟陆晚说了一声,自己也回了房间。
  ***
  傅家人一向都有早起的习惯。是以,过了没多久,众人便陆陆续续地起来了。
  等到所有人都坐到餐桌前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家里座机来了电话。
  李阿姨把电话接到了傅老爷子手上,说道:
  “老先生,是大少爷打来的电话,说是要您接。”
  “好,好。”
  傅老爷子对傅煜涵也是寄予厚望十分看好,对这个上进的孙子颇为宠爱,便欢喜地将电话接到手里,忙对电话那头说道,
  “小涵啊,你怎么一大早就给爷爷打电话啦?”
  说话的语气全然像是对待小孩子似的。
  只是对面似乎说了几句话,老爷子的脸上的笑意就有些挂不住了。那神情却不是生气,只是有些急,他对着电话说道:
  “好好好,我这就让你爸和你弟弟去,你家那边儿怎么样,要不干脆让你媳妇和阮阮回来住吧?”
  老爷子此时提到的阮阮,正是陆晚结婚那天,甜甜叫她二婶婶的那个小姑娘,傅煜涵家的独女。
  傅煜涵自打结了婚就搬出傅家老宅,不过也只是搬到了这片半山别墅区的二期别墅群,从那边儿就算走过来,也不过十几分钟的事情。
  那边儿似乎说了什么,傅老爷子又问了几句话,才将电话挂上。
  只听了傅老爷子这边儿说的,便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是以,他一挂了电话,傅显便开口问道:
  “爸,怎么了?小涵说什么了?”
  如今傅家公司的经营权管理权几乎全交在傅煜涵手上,傅显对傅煜涵突然来的电话自然关心,怕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傅老爷子看向自家儿子和二孙子,开口解释道:
  “小涵说近几天有暴风雪,咱们住的又不方便经常下山,让我们多准备食物在家里储存,以免到时候大雪封山,连点儿吃的也没有。”
  傅显闻言,点了点头:
  “还是小涵想的周到,那公司呢,这么大的雪,公司那边怎么办?还能正常运行吗?”
  难得看见自家这个从来都对经营公司无感的儿子问起公司的事情,傅老爷子深感欣慰,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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