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崎小姐秒懂了,她眼神一个凛冽,看着樋口一叶的目光带了几分惊愕。
“你也……”
樋口一叶点了点头。
见崎凛感觉到了几分心痛。
“其实我也……不知道啊。”她扶额,声音轻又仿佛带着几分弱小与无助。
樋口一叶愣了愣:“您不是已经…”
“谣言止于智者。”
樋口一叶猛地一下握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几分壮志未酬的气势:“……我明白了!我们一起加油吧!”
见崎凛带着几分茫然:“……诶?”
这走向好像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嘛,嘛……算了。
……
…………
“凛大人,处理好了。”
“人质呢。”
少女的声音有几分空灵,像是漫不经心的从天空中落下一般。
“已经押往审讯室。”
“我知道了。”
身披着黑色外套的人合上手中的笔记本,将笔卡在上面,站起身来,被黑色丝带绑在脑后的银白色长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然后向下一跃,从大箱子上落地。
“接下来……”
“回去吧,此地没有活人了。”
“是。”
她并没有回到尾崎红叶手下,亦没有留在首领直属的游击队里……在被派遣去处理的一个组织之后,她再回到港黑,被森首领委命了干部一职。
不管中间付出了怎样的代价,等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已经过了将近半年了。
……
于是,等中原中也一身疲惫地回港黑,准备处理一下文件顺手叫见崎的时候,发现原来的位置已经换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中原中也:“……???”
人呢?这是谁?
怎么回事???见崎辞职了吗?!不可以!
“等一下,见崎呢?”他眉头一抽,阴着脸按住了旁边的一个人。
“诶?中也先生你不知道吗?”同事B愣了愣,“见崎她……”
这个人迟疑,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家上司是真不知道。
整个港黑都知道了,结果这个应该和见崎凛最熟悉的人反而不知道。
场面空气都仿佛凝滞了,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中原中也:“什么?”
“她升职当上了干部,据说她刚做完任务回来,现在可能在首领那里。”
中原中也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哈——?”
然而,事实如此,所有人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这肯定不会是假消息。
那个平时一直待在他身边快速处理着文书,行动之间带着无微不至体贴,深得他信任的属下之一,成为了他的同级。
问题不在于这个,而在于……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就算他在外面出差!难道不能联系他吗?
当中原中也拿着报告快步走向首领的办公室的时候,真的刚好正面撞上拿着牛皮纸包得整齐文件夹的少女,她垂着眼,身上带着几分凝聚起来的冷淡,眉目间满是疏离,身上披着的黑色外套相较于她而言还是宽大了,但却又莫名契合。
扎着银白色马尾辫的少女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面前沉默的看着自己的赭发青年,愣了下,周身的疏离瞬间散得一干二净,带上了熟悉的笑容,声音满是熟悉与亲昵,好像她依旧是眼前人的手下。
“中也先生,你回来啦。”
她看上去好像和以前很不一样,但又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先恭喜你升职?”中原中也顿了一下,才开口,语气怪怪的,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挚还是讽刺,不过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已经说了出来。
见崎凛也顿了顿。
两个人赫然就在首领办公室前没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气氛有些古怪。
那看着带了几分苍白的少女看起来满身是洗不去的倦意,比起在他手下的时候要更病瘦了几分。
“中也先生……您在生气?”她轻巧地迅速上前几步,像是幽灵般站到了中原中也的面前,抬眼直视着他蔚蓝带着几分僵持的眼瞳。
“我没有。”
“……如果您觉得不满意的话,我可以继续当您的部下。”
“你别用尊称…而且,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中原中也扶着额。
“那…中也先生先去见首领吧。”她这样说,弯了弯眼,“我在这里等着。”
中原中也:“……哦。”
看着青年带了几分风尘仆仆,转身进了背后的房间,门关上,将她隔绝在其外。
见崎凛…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成为干部的很强力的理由,她只不过是有能力而已。
她下意识的依赖着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即使在别人眼里看不出来,但港黑的首领他一清二楚。
所以……才选择了她。
见崎凛抬起手抱住了自己,垂着眼不作声。
要怎么做才合适?要怎么做才……
这件事,凛其实想了很久。
毕竟……她又不可能卑劣的用自己的能力去控制自己的救命恩人来爱上自己。
所以她得出的结论是,什么都不做,一切照旧。
过了好一阵子,不远处的门才打开,一身正装西服的赭发青年走出来,站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按了按她的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走吧,我带你去喝酒。”
“……白天?”
“不然你想什么时候?”中原中也挑了挑眉,“我来给你补个升职祝贺……不可能你升职,最后只有你原来的上司什么都不做吧?”
“唔……”
见崎凛被他扯着手臂往外走,自己却开始久违的思考起把中也先生拖回去需要的心力,最后重重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两人的速度挺快,而且还挺明显的,当有个把人不经意间视线一飘,透过窗户看到走在下面的人,眼睛都亮了亮。
“Oh my god…中凛 is real.”
“嗯?什么什么?凛小姐她……啊我看到了!”
“所以这是什么晨间剧里,为了能站到喜欢的上司身边努力升职最后成为了同级的励志故事吗?我的天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我的心都化了……”
“凛大人太可爱了吧?!”
“不我觉得她出任务的时候真的挺吓人的……我不觉得中也先生会喜欢这样浑身都是冰锥似的恶女吧,我一直觉得他会喜欢温柔贤淑型的大和抚子那类的普通人?”
“你小说看多了?黑手党又不是海盗,你一出海谁找得到,这么大一个目标,再加上中也先生的仇家多如牛毛,找个普通人会害死别人的,凛大人这样的才合适好吗?”
“是你喜欢那类人吧,别以己度人看中也先生啊。”
本来好好的工作时间,只因为一滴水掉了下来,突如其来就进入了谈判模式。
大家,是不是闲过头了?
他们真的就去喝酒了。
“……为什么想当干部?”
“为什么……?”见崎凛顿了顿,又喝了一口酒。
然而她的身体对酒精早就有了抗性,所以很难醉过去。
“嗯。”中原中也沉着眼,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带着几分思索,接着将面前的杯子往前推了推,“你也不开心啊。”
“……是啊,为什么呢。”见崎凛看着他的模样,慢慢露出了笑容,澄金色的眼里映出了暖色灯光的闪烁。
“我不是要你在问我啊!算了,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开心点……话说你还可以啊,酒量。”
见崎凛模样乖巧的顺着他,直到他最后越喝越high,最后趴倒在了桌上,嘴里还喊着庆祝。
“中也先生真是笨啊。”酒保先生一边摇晃着手中的银色器具,一边叹了口气,“凛小姐你多担待一下吧?”
“交给我吧。”
将单子签下,见崎凛站起身来,摇了摇中原中也,开始用过去的办法熟练地处理这问题。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次没有出什么意外,安全地将他一直送到了床上,她看了看天色,将窗帘拉上了能让中原中也睡得好一些。
“……中也先生?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少女的声音带着几分空洞,在寂静的房间内清晰地异常。
她今天出门出得太急,没有带她的草稿本,但是放过这个时隔半年的机会又太可惜了……于是见崎凛随手从书桌下面的抽屉里撕了一张信纸,垫在腿上画了一阵子,直到将线勾得差不多了才想起来冰箱里的食材早就被她处理掉了,这才缓过神站起来,转手将那单薄的信纸折叠将笔压在上面,放在了旁边的窗台上。
按照常理来说,中原中也要睡个四五个小时才会昏昏沉沉地醒来,这段时间足够她出门买完食材回来再煮个粥坐一会儿,甚至回复一下属下发的消息。
然而,奈何见崎凛没有考虑到这半年之内中原中也的进步,以及……有时候,现实也会出现偏差的。
她动作挺快的,似乎并不想在外面停留太久的时间,拿着中原中也的钥匙一进门就快步直直地进了厨房开始处理,动作从容又娴熟,比起现在很多女生甚至是妇女都要强上数倍。
直到按下电饭煲的Start键,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这才洗了洗手,转身轻步朝着中原中也的房间走去。
只见那个原本应该睡得不省人事的人此刻正垂着眼坐在床上,手上拿着的是……
见崎凛瞳孔一缩,步伐慢了下来,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不过她迅速缓过神来,露出仿佛无事发生的笑容开口。
“中也先生?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她说着,就想不动声色地去取走他手上拿着的那张纸。
然而中原中也不为所动,听到她的动静才抬起眼,蔚蓝色的眼里带着质疑,拿着信纸的手朝着旁边偏了偏,说不上很远,只是很显然他避开了见崎凛的动作。
果不其然,她的手在空中僵了僵,脸上的笑容也像是面具脱落般消失了,她敛着眸平和得不行。
“你想从我手上拿回这个?再想消除我的记忆?”中原中也晃了晃手中的信纸,虽然是疑问句但他字里行间都透露着笃定的意味。
他说的都对。
这些办法向来只对旁人用,如今见崎凛难得的犹豫了……对中原中也。
只是这种催眠向来是在对方毫无警惕心的是最有效的,若他一开始就心知肚明……即使使用了,效果也极容易打折扣。
这真是……她失策了。
“……对。”她坦然承认。
“为什么?”中原中也却不能理解。
不如说,她画得真的很好,只是……他感觉有些怪异的地方是……
“就算您问我为什么……我可以保证以后不这样做了。”
她像是到老师面前乖巧认错的女学生般垂下了眼说道。
“这种,你画过多少?”
见崎凛瞳孔一缩,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下意识的反应暴露了自己,中原中也多半只是诈一下她……她功夫不到家。
她缄口不言。
说不出口,因为……太多了啊!!
她到底画过多少她自己都记不清了!而且说实话就算不计那些被她丢掉的草稿,她也有整整一个草稿本那么多……毕竟她现在用的是第二个。
“我觉着你应该也说不出口什么这是对上司表达尊敬的话来敷衍我吧。”
中原中也按了按头转身从床上站起来。
见崎凛眼神一飘。
嗯……她是真的想用这个借口的。
“说话。”
房间内一片死寂,窗帘没有遮掩完善泄露出来的几丝光倾斜着落在了她的身上,照着她澄金色的眼眸。少女的睫毛在颤,眼底犹豫又带着星星点点的闪烁。
“……我…”
她闭了闭眼,好像有些泄气般的叹了口气,肩膀都松垮了几分。
“对中也先生抱有不轨之心。”
中原中也:“……”
哈——?!你要这样说话吗?不能好好说吗?
所谓的告白之类的?为什么要用这么诡异的说法啊?
亏他刚刚还好好地、郑重的期待了一下啊!
“对不起,我给您添麻烦了。”见崎凛垂着眼开始坦白,声音平淡的不像话,“不管是倚靠着您属下的身份给您剪掉了无数桃花,还是凭借着距离靠近每次在您醉酒的时候送回家然后趁机把您当模特,亦或是凭借能力让您习惯我的存在下意识的依赖我……全部都是我的私心。”
好像是在审判着自己。
中原中也感到几分不妙下意识地反驳:“不其实没有添麻烦……”不如说他还挺习惯挺方便的……?毕竟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得比她更好了。
等等,这走向好像不太对。
中原中也皱着眉,皱着眉伸出手,下一秒就措不及防的看到她的泪水直接就从眼眶中流了下来,顺着脸颊往下落,安静的悄无声息,她表情都没变,还是那样清浅淡然,只是眼睛慢慢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