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濑七海呆呆地看向琴酒,“总不至于连皮斯科也是卧底吧?他是组织元老级的人了啊,我父母还没进组织的时候他就在了。”
“哼,怎么会。”琴酒把嘴边的烟头取下,摁灭在烟灰缸里,“那个人已经老了,连开枪的瞬间被摄像师拍下都不知道,还试图拿雪莉的线索让我留他一条活路。呵,不要的棋子就会被舍弃掉,皮斯科为组织工作了那么久,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被拍下照片了?”清濑七海叹气,“那怪不得boss不留他。那种绝对的证据应该已经发给各个报社媒体,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吧。我们酒厂又不是电视剧里那种可以拿钱压人的名门贵族,倒不如说万一被发现存在就尴尬了。”
“话说回来,梅洛,你确定把雪莉带走的人就是莱伊吗?”伏特加提问。
“除了他,雪莉的身边还有谁?”清濑七海低下头继续往琴酒的手臂上涂药,虽然是直接对着胳膊开的枪,但好在子弹没有留在体内,只有一个小小的血洞——干他们这一行的,身上多点弹孔也不奇怪。
“但是那个时候……我听到的声音不像……”
“那无非就是他带了朋友吧,反正fbi里牛逼轰轰的人一大堆。就算不是每个都有莱伊那样的能力,对付一般人也游刃有余了。”
清濑七海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转头问贝尔摩德:“这次回来,准备在日本待多久呢?”
“我准备在这边常住,做演员也是会累的。”贝尔摩德靠着沙发,缓缓吸了口烟,“工作的事就暂时放到一边,而且……我也有很久没好好陪你了,梅洛。”
七海的紫眼睛彻底亮了,皮卡皮卡地闪闪发光。
琴酒则是冷笑了一声:“别拿母女情深作掩护,她只是没在美国逮到莱伊,灰溜溜地跟着人家跑回来而已。”
跑回来?清濑七海一愣:“也就是说……莱伊果然回来了?那雪莉果然是被莱伊带走的!”
看她说什么来着!
而且……哼哼哼。莱伊,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准备好受死吧。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琴酒身上这笔账我都会跟你算清楚的!
伏特加看着突然兴奋的少女,微微发愣。不过理智告诉他不要多嘴,于是他跑去厨房帮她做还没做完的奶油炖菜。
简单的吃完晚饭,清濑七海开始分配房间了。现在绿之王对她的调查愈发紧密,盗走她在冰帝的学生档案也好,设计把她引到横滨也罢,都看得出她已经被对方盯上,成为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在这种关头,她必须减少自己身上的可疑点。
“我家的地址不是秘密,冰帝和屯所那边都有记录。你们等明天早上再偷偷离开。”
说着她站起身,“贝尔摩德和我睡,琴酒,你是伤员,二楼的客房还有位置。一会儿我搬一张弹簧床来,伏特加今晚就睡客厅,可以吗?”
伏特加:我平时陪大哥出生入死,难道还没有和他一起睡的资格吗?
清濑七海一脸莫名:“想什么呢,琴酒的胳膊受伤了。万一你晚上翻个身把他压着了怎么办?”
贝尔摩德想象了那个画面,捂住嘴偷笑一声。
伏特加急忙辩解,一张老实巴交的方脸憋得通红:“我的睡相很好。”
“我知道。”清濑七海拍拍他的肩,去储物间拿弹簧床,“我只是对琴酒没自信,虽然是个杀手,但他可娇贵了,一点委屈都受不得,还喜欢翻身。”
“……”为什么,你会知道大哥的睡相。
伏特加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盲点,伏特加不说。
贝尔摩德也不偷笑了,直拿眼刀对琴酒飞去,此刻在她眼里,这个该死的银发男人竟是比雪莉还要碍眼。
琴酒对周围的气氛变化了解地一清二楚,不过他一直默认梅洛与他的关系,因此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上楼了。
等清濑七海回来,指挥空气把弹簧床和备用被褥放好。贝尔摩德一把将她拉上二楼的卧室,美名其曰,母女谈心。
留下忠心老伏一个人在客厅,弱小可怜又无助。
……
贝尔摩德花了点时间从她口中问出了想要的答案。
“什么?我怎么知道琴酒的睡相的?啊,那只是以前我总和他一起出任务,有时会遇到等待目标一天一夜的情况。为了盯梢,我们会轮流换班……贝尔摩德也遇到过这种事吧,困了就席地而睡,一旦目标移动还能立刻起来。”
琴酒虽然是个完美的杀手,但终究是个人,人总会累的。第一次外出蹲守一个企业家,两人在企业家密不透风的工厂外等候了两天,琴酒的眼底都带上了疲惫,却还靠毅力硬撑,清濑七海就是看不惯他那样,不由分说就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膝盖上要他睡,接下来的夜晚她会帮他守着。而琴酒因为对她的信任,竟然也没有挣扎,于是久而久之,两人便达成了这样不成文的默契。
贝尔摩德:妈的琴酒,没想到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咳,不行,不能在梅洛面前说脏话。
就在贝尔摩德还在心里给琴酒扎小人的时候,清濑七海跑去衣柜找出一套未穿过的睡衣,上面是可爱的绵羊图案,看起来像是儿童睡衣:“我这边还有空余的毛巾,你先去洗澡吧,水我已经预热好了。”
琴酒那边还有点药没上,她提起医药箱往客房走。一边走一边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只是作为组织的干部,合理关心组织重要的人才而已。如果琴酒倒下了,组织绝对损失惨重,到时候受苦的人还是自己,对,没错,就是这样!
打开门,清濑七海与刚从浴室出来的琴酒对上了眼。
琴酒只披了块毛巾,他常年被黑色大衣包裹着的身体雪白,上面残留许多褐色的伤痕,显眼异常——那是他过去十多年在黑衣组织沉浮换来的勋章。
清濑七海呆了一下,眉毛慢慢挑高,几乎要飞到天花板上:“你——琴酒!谁允许你去洗澡的,你是不是疯了?!”
伤口没好就去冲澡,怕不是想让自己快点感染然后死翘翘哦!她又气又恼,冲上去把琴酒推到床边,拆开他被绷带包着的右臂。
水已经进去了,药水和血水染成一片。
“你这个人为什么总是……”清濑七海气得不行,想说教他,想到自己已经从他的小队里离开了,好像也没什么立场说他,顿时又泄了气。只能低垂着头,一边嘟囔一边重新给他上药。
“下次你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可不管了!”
她用空气把进到伤口里面的混合着沐浴露的水凝结成一颗小小的水珠,送出来。接着拿酒精和药水往上抹,这次她下手特别重,毫不留情,恨不得让他记住这次教训。
琴酒却只是冷眼看着她的发顶,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等清濑七海处理完,重新将伤口包扎好准备起身时,她的脸颊突然被对方用两根手指捏住,拉到他面前。
“琴酒……?”
“我没有那么多耐心,所以话只会说一遍。”琴酒的身上有很重的烟草味,有些呛人,相比之下,他的声音却像是没有温度的冰,嘶哑而低沉,“结束你的卧底生涯,梅洛,去王权者那边卧底谁都能做,但是……”
“琴酒!”
暗含警告的一声。
贝尔摩德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
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cool guy是贝姐对柯南的称呼,同时她还叫兰姐姐angel。
老琴好不容易坦率一次,被贝姐掺和了。
贝姐:想泡我女儿?去死吧!
提一个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在意的点吧,目前呼声最大的三只股各自都有几个独特的小优势。伏西米是男友外套和正宫(划掉)搭档气场,中也是总能在七海虚弱的时候捡到她,琴爷是被疗伤和膝枕。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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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贝尔摩德仰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琴酒,眼中带着警告。
琴酒冷哼一声,没理她,捏着清濑七海脸颊的手松开,落在她的后脑,稍加用力,便把她往自己身上揽。
如果忽略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动作,那几乎算得上一个拥抱。
琴酒的身上还带着未擦干的水汽,湿漉漉的,清濑七海下意识地侧脸,避免让自己鼻子撞上去。即便如此,对方的温度还是顺着接触的地方源源不断地传过来,由于琴酒突然的动作,她被迫坐在他的腿上。清濑七海觉得眼下的情况有些奇怪,但又不知具体怎么形容。
咔嚓一声,贝尔摩德直接上了枪。
“呵。”琴酒只轻轻地笑了一声,松开手,“回去吧,接下来是大人的谈话时间。”
清濑七海摸着侧脸,见贝尔摩德也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贝尔摩德关上门,干脆利落地上锁。她现在满心都是怒火,恨不得把琴酒揍个三五十次才能解恨。
“别得寸进尺,琴酒。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千面魔女目光冰冷,“梅洛心软,所以你一次次的在她面前示弱,是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你从来不会露出那种样子。怎么,是觉得那孩子终于长大,可以采摘了?所以迫不及待地向她伸手,是这样吗?”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贝尔摩德。本来她就是我的队员。”少女离开屋子的那一刻,银发杀手眼中最后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立刻消失,他摸了摸手臂上的绷带,未让它继续停留,拆掉固定带,随便往上面抹了点药。他毕竟是从枪林弹雨中走来的杀手,手上杀掉的生命加起来比组织任何人都要多,中弹,这点疼痛于他而言不过是喝口茶那么简单。
他的体质也比一般人要强,梅洛担心的感染问题不会在他身上发生。
“她现在已经不是了!”贝尔摩德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琴酒点燃一支烟:“我没同意,她就别想离开。”
“啊啦,话说的真是好听。”贝尔摩德挑了挑眉,语气讽刺如利刃,“别忘了当初是谁放任组织里的谣言四起,以你的地位,阻止那种谣言轻而易举。但是你没有……你是真的迷上雪莉了吧?还是说,那只是你的试探……”
“啊。”提到那件事,琴酒勾了勾唇角,心情似乎变好了一点,“用一栋别墅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很划算,你不这样想吗,贝尔摩德。”
最后那一声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愉悦。
贝尔摩德看着这个在她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爪牙的男人,全美有名的女明星在电影中无数次出现的看垃圾的眼神此刻被她拿来看琴酒:“你以为那孩子会乖乖地被你套牢吗?别傻了琴酒,梅洛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无论变成什么样,她永远不会被我控……”
“她会习惯的。”未等她说完,琴酒就开口了,“不,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
他的习性、他的喜好、他的每个表情,梅洛都牢牢地记在心里,就算她现在在耍脾气闹冷战,搭档五年,已经被大脑记住的那些东西是不会骗人的。
“真是自信满满呢。像你这样的男人,越是自信,就越会女人被打脸。”
琴酒瞥了她一眼:“贝尔摩德,你一直在为她说话。是有什么原因吗?别告诉我你真的把她当自己的女儿了,你当初主动提出要接手她,不就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你想要的吗?你说她不会被我控制,错了吧,是她不会被组织控制……你一直想让她从组织里逃出去,对吗?”
贝尔摩德的喉咙一紧,握着扳机的指尖渗出了汗。好在她马上就镇静下来,勾了勾唇,翡翠般的眼眸千娇百媚,“是这样又如何?”
“那么,你最好别让我抓到把柄。”琴酒冷笑,“就算你是boss宠爱的女人,背叛组织就是重罪。我的子弹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他只说了“你”……
贝尔摩德皱了皱眉,不再和他争辩,转身离开。
琴酒慢悠悠地吸了口烟,吐出烟圈。
除了即将被他夺取生命的猎物,他从来不会有那么多耐心去等待谁。琴酒知道自己冷血,他的骨子里就没有感情这种东西存在,只有利益和能否被利用的价值。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会被他看在眼里,梅洛除外。
她对任何人都是没心没肺的,琴酒曾经觉得她太轻易把自己的信任交了出去,是愚蠢的行为,她这种人干他们这一行,迟早会死得凄惨。后来渐渐真香的同时,才发现那不是愚蠢,而是她根本不怕。
她从不畏惧什么,即使自己身怀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份危险的秘密,她也从来没有害怕过谁。就算有人知道了她的过去拿来威胁她,也不会撼动她一分一毫。
“难道没了那些东西,我就不是我了吗?怎么可能,决定一个人特性的又不是钱财、权力和异能那种身外之物,而是信念。你说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她曾经这样说道。
所以琴酒很有耐心,传统的手段在她身上行不通,于是精明的猎人选择了等待。得到一个人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唯独人心是不一样的。
而现在。
猎人举起了猎///枪。
……
贝尔摩德回到清濑七海的卧室时,那孩子正埋在书桌前工作。
还好还好,看来她没被琴酒那个小婊砸诱惑。
没错,贝尔摩德坚信琴酒就是一瓶心机酒,梅洛把他当自己人全是琴酒的阴谋。如果不是她身份特殊不方便出面,她都想报警把琴酒那个混蛋抓进局子里了。
不过,要问的事情还是少不了。
她拉起清濑七海的手,神色关切地把她塞进被窝里,接着自己也钻了进去。
清濑七海:“???”她还有文件没看完。
“那种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今晚就先陪我聊聊天吧。”
贝尔摩德都这么说了,清濑七海就不再挂念着工作了。她双手抱住贝尔摩德的腰,开心的蹭蹭:“好啊,我好久没和你待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