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都对，也未必都错。
错了再回头也不必羞愧，谁能在生活里真的做完人呢。
“我觉得你现在就挺好的，忙是忙点，但自己有事情干就觉得充实，而且你现在是有自己的事业，给自己干，多好。我们还羡慕你呢。”
温如笑了笑：“你们以后要是想出来单干，我做个过来人也能帮忙给点经验。”
“哎哎哎那还远着呢，以后也说不准，要是真想创业，肯定来找你问问。”
“行。”
温如同老同学聊地不错，因为她现在离了婚，人也更放松了，聊起来反倒比以前更亲密些。
过了十来分钟又进来五个人，人才彻底聚齐，九个里两个男生，其他都是女生，有个瞧着眼生，不认识，好像不是他们同学。带那个陌生女生来的女同学给他们介绍：“这就是我说的好朋友，欣然，她跟我们一个学校同届的，是信息院的。”
“你好你好。”其他人矜持客气地同余欣然打招呼，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们这同学开始说要带个朋友过来的时候，其他人也没反对，而且还是同校同届的，应该也有话题可聊，不会冷场。
只是没想到，人是有意冲着温如来。
余欣然也从网上知道了温如离婚的消息，没想到对方竟然当了陆绍言的夫人，她没见过陆绍言，但也知道人是钻石王老五，等闲压根没渠道认识，温如却不声不响当了好几年陆太太，而且陆家对她还不错――但最后还不是离婚了吗。
她有点幸灾乐祸。
以至于发现陆绍言就是周楷顶头上司这事，也没在意，毕竟周楷亲口说过恨温如的。
其实两人跟她大学时代根本就不认识不熟，但余欣然就是耿耿于怀，他们之间唯一的关系就是周楷和她是同班同学，让她产生了他们其实是一个圈子的有关系的人的想法。
只是前阵子周楷来他们公司谈事，她想过去刷脸套关系，结果被甩了脸色看，心里不痛快。
看到温如的消息就更不痛快了。
周楷怎么就喜欢过这种女人？
她笑嫣嫣，自然熟道：“你是温如吧，我知道你，你大学时候前男友还跟我是同班同学呢。”
众人顿时静若寒蝉，不吭声。
有人说：“提这个做什么，都过去的事了。”
余欣然现在稍微学聪明了点，附和道：“我也是突然想起来，对这事印象太深刻了，没办法。当时在我们学院闹地还挺大，很多人都知道了，后来还听说你结婚了，嫁地还挺好，没想到是真的。我还以为别人开玩笑呢。”
她笑眯眯地随口聊起，一点儿也不把这当尴尬不能提的事，但话里话外都在暗示。
“不是开玩笑。”温如轻轻柔柔地说，表情平淡。
“听说你现在已经离婚了？”余欣然兴致盎然地问，“这种家庭嫁进去一定不好过吧。”
“没有，叔叔阿姨对我挺好的。”温如依旧慢条斯理，“我们现在还是朋友，也有生意来往，离婚是因为有分歧，不合适。”
“真的？我们都以为你过得很不好呢。”
温如笑了下：“你们又不认识我，这些怎么会可信。”
旁边的人看不过去了，搭腔：“都过去小半年多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老新闻了都，我现在听到就烦。现代人离个婚多正常，咋的，结了婚还不能离婚了？小如现在也挺好的，有钱有事业闲下来就旅个游出去玩玩，多充实，等再碰到对的人了，要谈就再谈个呗。”
“反正你又不是谈不到，对吧。”
温如想到家里爱吃醋的那只，抿唇憋笑，点头：“也还行吧。”
“你的还行肯定跟我们想的不一样……”
他们同班的笑闹成一团，余欣然在旁边坐着，见被岔开了话题，很不得劲，离婚了还能笑这么开心，她倒是要看看温如还能找着什么男人，再找着好男人，还不是砸手里了，分手的分手，离婚的离婚，说明她运气也不怎么样。
余欣然闷了一会儿，没怎么说话，其他人这下也不跟她说话了。
中间温如说出去上个洗手间，顺便发个短信。
余欣然见她出去，也跟着出去了。
洗手间。
温如站在亮堂堂的镜子前，余欣然就在她旁边煞有介事地洗手，洗完甩了甩，故意瞥她一眼，说：“前阵子我跟周楷碰到，一块吃了顿饭。”
“哦，是吗。”温如随意应着。
她从包里翻出消毒纸巾，擦拭手指。
余欣然揣度着她的神色，想着她可能就是这样绝情的女人，压根早就不在乎周楷了：“你还没见过他吧。他现在是陆氏高薪聘请的技术总监，你当初看不上他，是你看走了眼，我看他现在也不比陆绍言差。至少不会沾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余小姐，话不能乱说。”温如抬眼定定看她。
“行，你不想承认就算了。不过你运气也真不好，跟谁在一起都长久不了，不知道你跟陆绍言到底怎么回事，但你跟周楷的事情，我都清楚，那天他还跟我说了，他到现在都记恨你，你知道自己带给他的伤害有多大吗？他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温如拉上包拉链，静静看着自己微粉的指甲，抬起头，乌黑的眼睛柔柔一笑：“谢谢，我知道了。”
说完，她越过她离开洗手间。
回包厢的路上，她给助理发了条信息，又联系了周楷。
温如：过来接我。
温如：记得假装不认识我：）
周楷：……
周楷：好。
第15章 技术大佬（15）
回到包间，温如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余欣然时不时暗瞟她，有些得意之余，又瞧不起她的残忍，这女人压根就没有心，所以眼神也不好，多好的男人到她手里都被放跑了。
吃完饭，大家也准备散了，前后脚簇着往门口走。
出了餐厅，视野里的光忽然暗下来，夜空是通透的暗蓝色，和风一块扑面而来，街道上流光熠熠，车流和虫鸣交杂，他们中有几位老同学喝地微醺，打算叫代驾。
“咦？！那不是周楷吗？”余欣然忽然喊道，“周楷！”
她还冲马路对面叫了声。
周楷已经过来了会儿，刚好去便利店买了杯咖啡出来，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抬眼看过去，就发现温如她们刚好出来了。
以及……
怪不得她要叫他过来，原来他那位莫名其妙的同班同学也在。
周楷过马路，朝他们走去。
温如身边一群老同学，都是一脸不敢说话的模样，这简直是老情人见面，也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应该不至于打起来，但是他们真的很害怕发生什么“刺激”的事情啊。
“温如……要不咱们先走？”旁边同学小声问她。
“为什么要走？”
“也行吧。”
余欣然也回过头，仿佛真心劝她：“温如，要不你先走吧，真的，我之前碰到他，听他那意思……恐怕还是不想见你。”
温如安静地微笑：“那是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来了我就得走。”
“你！”余欣然觉得她好不要脸，“你还不清楚为什么吗？”
温如突然定住看她，扔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她的口吻漫不经心，浑然不在乎余欣然说什么，这话背后是绝对的自信，是只有他们两人熟稔的过往和感情，没有人比他们更亲密过，别人的指手画脚都很可笑。
周楷过来了。
所有人见到他都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差点认不出是同一个人，反正温如以前的男朋友可不是如今这位看上去高冷斯文不好接近的模样，举手投足都很有威慑力，能把任何场合突然变压力超大办公室的感觉。
以前认识他的人也不怎么赶说话。
也就余欣然，她把人喊过来的，当然，她以为周楷回应了他：“周楷，好巧啊！”
“有事？”周楷没想跟她多聊。
但他还得装跟温如是回国后第一次见面，很考验演技。
“也没什么事……”余欣然尴尬地笑笑，“就看到你跟你打个招呼，我们刚好同学聚餐完出来准备走，不是我们班，是――”
“我知道。”
周楷打断她，若有似无瞄了眼站在台阶上的温如。
树叶晃动的暗影扫过他的眼镜，昏暗中，有丝缠人的暧昧流转，连其他人的呼吸，好像都为这隐约的一望而屏息片刻。
温如背着光站在那儿，穿着条蓝色丝裙，笑盈盈地看他，眼波柔软，仿若从璀璨波浪中而来的一条美人鱼，曼妙玲珑，在夜的幽光中化作人，勾走了某个人的心。
“好久不见。”她说，声音圆润好听。
“的确很久不见。”
“你开车过来的？”温如随意地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任谁都不看不出他们是有间隙的旧情人，而知道内情的人早已经吓地掉了下巴。
温如她，真敢。
她又不是真的不知道当初分手，周楷为她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
周楷还能真的对过去无所谓？
好像看上去，已经放下了……还回她：“刚下班，开车路过这儿。”
“介意捎我一程吗？我车坏了，走不了。”温如软声说，眉尖微蹙，露出苦恼的神色。
众人：！！！
这这这这话也太暧昧了吧！
都是明晃晃的暗示了！
周楷不会答应的吧。
都那么多年过去了，重逢第一次见面就提出送回家这事……换别人他们心里就要吐槽女方还不是仗着对方喜欢自己，恃宠而骄，但那是以前，现在指不定要打脸呢。但既然是他们的老同学温如的话，她完全不是那种人啊，可能是真的想跟周楷看看能不能再发展。
可这也太直接了吧！
更让人惊讶的是――
周楷稍微犹豫了片刻，轻轻点头：“好，我送你。”
“谢谢。”温如露出甜甜的微笑。
众人：！！！！
余欣然没想到两人竟然就这么搭上了，顿时气急：“温如你车什么时候坏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温如回头，眨眨眼：“来的时候就坏了，我之前就叫拖车公司拖走了啊。”
“那你可以跟我们一块打车回去，或者看谁顺路送你，不用麻烦周楷吧，他可能也不顺路。”余欣然瞥了眼周楷匆忙说，却发现他一直盯着温如瞧。
“麻烦吗？”温如佯装惊讶地问周楷。
“不麻烦。”
周楷回答地异常果断。
余欣然：“……”
她已经快被气晕过去，周楷明明亲口说过恨温如这个女人，结果现在这女人随便说句话，他就二话不说同意让干嘛就干嘛，还送她回家，他眼瞎了吗！忘了这女人有多残忍吗！
“周楷，你不用勉强自己。”余欣然咬牙说，“你不是不想再跟她有什么瓜葛了吗？”
温如眨眨眼，明亮的乌黑眼睛询问地望向周楷，不明所以。
“我没说过这话。”周楷冷淡道，“也不勉强。”
“周楷，你忘了她有多坏吗？”
“坏？”周楷挑唇，“我不介意。”
反正她也只能对他坏，然后又愧疚又放不下，就只能一直留在他身边了。
“我们走吧。”温如旁若无人地小声催促。周楷点头，便跟其他人打了招呼，就带着温如走了，过马路的时候他还伸手护着她，到了车边帮她开车门，一如既往地细致体贴。
直到车子开走，其他人都愣在原地没走。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有人揉揉眼睛，“温如要跟周楷复合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看行。”
“虽然周楷现在看上去有点高冷，但是本质和以前一样，温如一说他就特愿意听。”
“啊，小如这危险的女人。”
“你们没看到刚才他们眼神交流那个火花吗？滋啦滋啦，简直一点就着，我都没眼看，脸都红了，毕竟初恋，深刻，不一样。小如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高，实在是高，也是个狠人。”
在场唯一有异议的就是余欣然，忿忿不平：“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温如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她就是直接勾引周楷，她心里就没不好意思吗，明明就是个玩弄感情的渣女还想吃回头草，周楷竟然还顺坡上了！
旁边的人对余欣然翻白眼：“他们这样怎么了？人就是愿意，你看那些谈恋爱的，嘴上说讨厌，心里还不是在乎地不行。人家自己觉得好，觉得喜欢开心就行。你老管别人闲事干嘛，我看周楷和温如跟你也不怎么熟嘛。”
“我是他同学……”
“同学咋了，我大学同学有的名字早忘了。”
大家兴高采烈地八卦了一会儿，压根不在意余欣然的不高兴。反正他们心情还是不错的，温如和周楷复合也挺好啊，小如又不吃亏，兜兜转转和初恋在一块，多好。
没人跟她搭腔，余欣然气地要吐血。
原来周楷压根就没把温如从心里拿出去过，这怎么可能？！
。
此时，刚演完一场戏的温如和周楷坐在车里，心情都不错，一个是因为演了场精彩的戏，另一个则是因为在众人面前曝光了一番，相信不久之后两人朋友圈内就会传出他们旧情重燃复合的八卦。
“你刚刚表现地真不错！”温如夸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