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清风猛的回过神,默念了几十遍的清心咒,他那颗剧烈浮躁悸动的心这才渐渐归到原来的地方。
洗漱过后,李清风推门出去,正遇上从旁边经过的齐修远。
见他出来,齐修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师父您怎么起来了?以前不都是要到下午才醒吗?”
李清风道:“可能是习惯了。我醉酒后,观中和外面都还正常吗?”
齐修远回答道:“都挺好的,小红人昨夜回来了,叽叽叽的说话,我又听不懂,它见您躺在床上不理人就又出去巡视了。”
李清风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住了:“纯一……还安分吗?”
齐修远点头,看了他一眼嘀咕:“都把小师妹关起来了,她能不安分吗?”说着又求道:“师父,您都关小师妹快半个月了,也该放她出来了吧?”
放她出来么……
一提起她,就好像触动了开关,昨夜的梦开始在脑中不断的闪现,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又开始躁动,竟然连清心咒都不管用了。
李清风闭了闭眼睛,勉强定了心神正要说话,却见吴理从后院急匆匆的跑过来。
“观主您快去看看吧,小师妹一直在哭,我不敢开门,问她,她又不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李清风紧了神色,连忙快步往四合院深处去了,房间卧室里,少女趴在床上果然正哭的厉害,身上Lolita风格的黑裙子也皱巴巴的,像被蹂/躏过。
齐修远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
“小师妹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关的太久烦闷了?快别哭了昂,师父他也来了,他肯定会放你出去的!”
少女听见“师父”两个字停顿了下,然后哭的更凶了。
齐修远急的手足无措,倒是吴理发现不对,叫道:“你们快看,小师妹身上竟然有淤青,他妈的!是哪个龟儿子打了小师妹?”
李清风原本还端着,听见吴理的话也是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追究他口出脏言连忙上前查看,她的胳膊上果然有块块淤青。
因为少女的皮肤是那样的白嫩细腻,使得那块块的淤青很是触目惊心,就像是谁打的或者捏的一样。
谁……捏的……
李清风猛的顿住了。
齐修远又急又怒:“是谁欺负你?小师妹你别怕,说出来,师兄们帮你出气!”
少女终于抽抽搭搭的抬起了脸。
满脸的泪却挡不住美丽,是不同于以往的美丽,就好像忽然加了柔光滤镜,一次转眸,一个动作,甚至一滴泪都是仿佛带着光的美丽,正应了那句“仙女式的哭泣”,让人心都跟着碎了。
“小……小师妹……谁欺负你了?”
齐修远觉得自己脑子钝住了,只会呆呆的机械的问话。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瞪向李清风。
齐修远顺着她的目光又呆呆的看过去,等看到李清风的脸忽然清醒了过来,看了又看,有些不可置信。
“师父欺负你了?这不可能啊,师父他昨天明明喝……”
话说到一半,忽然明白了什么,小师妹脖子上也有片片的青紫淤痕……
以他多年看米国大片的经验,这代表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一时间,他的脸“腾”的一下涨红了起来,就好像处身在热锅里,手脚都被烫的不知道往哪儿放好了,但就是这么尴尬的时候,他旁边那个大傻子还在问:“对啊,观主昨天喝醉酒了,不可能是观主欺负你的,小师妹你好好想想,到底是哪个龟儿子?”
齐修远差点没吐出血来,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连李清风的衣角都不敢再看,拉了那大傻子就跑,临出门还贴心的把门给关了上。
不相关的人都走了,四周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
李清风张了张嘴,这才察觉自己喉咙干的厉害:“我……我干的?”
他一说话,少女的眼泪就又忍不住的往下掉,哭的无比可怜:“我不知道会这么疼,要是早知道这么疼,我就不要你的元精了!可是中途我都喊停了,你为什么还不停!”
“轰”的一声,李清风脑中仿佛炸开锅,怪不得那个梦那么真实,原来这一些都是真的。
李清风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这二十六来,他头一次懵了,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他往后退了两步,少女眼泪流的更凶了:“你退什么!疼的又不是你!”
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娇软的声音都有些哑了。
李清风咽了咽口水,走上前两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能不疼?”
她抓住他的手,一口咬上去。
李清风没有躲,任由她咬,他皮糙肉厚的,她的糯米牙也咬不疼他,反而能感受到她细嫩柔软的嘴儿,花一样的美好香甜,他昨晚尝过很多次……
少女咬了一会儿报了仇这才松口,抬眼一看,那道士竟然红着脸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狐疑:“你是个抖m?”
李清风陡然回神,羞愧的念了声“福生无上天尊”仓皇起身出门去了。
他去了祭祀堂,跪在齐水门的牌位前羞愧难当。
师父啊!他真的做了!他不仅做了,他还沉迷于这个尸体不可自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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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风在祭祀堂跪到了天黑才出去。
道士们都睡了,院子里只有一盏挂在树上的电灯在发着光。
李清风回到房间,床上被子微微隆起,似乎有人躲在里面,他抿了抿嘴,走上前缓缓掀开被子,被子里却是空荡荡的。
她今夜并没有过来。
也是,她疼成那样肯定不愿意再接近他了……
不对!她是尸体怎么会疼!
他猛的站起来要走,想了想又顿住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瓷瓶握在手里,这才出门去了。
四合院深处的房间从来都是亮到深夜的,但这次却是黑漆漆的,兴许里面的人也睡了。
李清风在门口停顿了很久才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进去。
有月光,房间里并不暗,能看见她趴在床上,肩膀一抽一抽的,似乎还在哭。
他收紧了手中的小瓷瓶,淡淡道:“你是尸体五感全失,怎么会疼,不许再装样子!”
她听了猛的坐起身,瞪着他,眼睛都变红了,即使在这半明不暗的光线中也美的惊心。
李清风绷紧了身体,站着没动。
她眼中的泪就没停过:“你过来……”
李清风抿紧了唇,走过去,她伸手拉过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胸口,抬起一双泪眼看他:“我是装样子吗?”
李清风原本要把手抽回来,但触及她是身体,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的到温热和跳动的心。
他惊诧:“你……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有温度心跳。”
她摇头,扑进他的怀里,哭的越来越可怜:“观主……我疼……”
李清风被她哭的心慌意乱,最后只能抛下那些念头,将她揽在怀里,柔声低语:“我拿了药膏过来……我帮你上药?”
她在他怀里乖巧的“嗯”了声,自己抬手给自己擦了擦眼泪,没再哭了。
李清风打开小瓷瓶的盖子给她上药,她脖颈上的痕迹又深了些,在那莹白的肌肤上看起来很狰狞,也不知道当时用了多大的力道。
李清风呼吸有些急促,他察觉了,忙在心中不住的默念清心咒,勉强压下那颗躁动的心,才可以面不改色的把她胳膊也上了药。
本以为胳膊脖颈上完就好了,他正要将她放到床上,她却忽然抬起腿,将裙子拉到了大腿根,上面的淤青更重。
她娇软的声音还带着鼻音:“胸口上还有呢!”
他没动,纯一奇怪,抬眼一看惊道:“你怎么流鼻血了?”
李清风抹了一把鼻血,把她放到床上,又把药膏放到她身旁,然后站起来平静又冷静道:“天儿太热!看起来没什么事儿,剩下的你自己抹!”
说完也不等人说话,扭头就走,带起一阵风,跟后面有鬼追他一样!
李清风回到自己的房间上床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只好起来拿了经书来看,但书还是原来的书,他却一点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那双泪盈盈的眼、那片娇嫩的肌肤、那肌肤上的块块淤青……
最终只能心烦意乱的放下了书,打了冷水到浴桶里泡着。
他一直泡到了第二天的五点,门口处有细微的响动,他睁开眼看过去,是个红盔红甲的小人正从门缝里挤进来。
李清风皱了眉:“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只有你一个回来?”
小红人走过来插着腰,“叽叽叽”的说着什么。
李清风听了紧了神色:“是在哪里散的?”
小红人一边“叽叽叽”的说,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
“c省的废弃学校吗?”李清风沉思了会儿对小红人道:“它们散了就散了,不用气恼担心,这两天你辛苦了,功德薄上有你的一件功,自去修炼吧。”
小红人听了连连点头,朝他作揖后转身又从门缝里挤出去了。
这个红盔红甲的小人其实是山中的精怪,被他召来办事,而剩下的那些已经消散的红甲小兵则只是幻像,所以李清风并不担心。
他在房间里刚穿好衣裳,门外就有人敲门,是齐修远,小心翼翼的喊:“师父你醒了吗?”
李清风过去打开门:“怎么了?”
齐修远低着头也不敢往他房间里看:“刚才天师府的人打过来电话说是召开了玄门大会让您去c省一趟。”
李清风听了有些诧异:“说是什么事了吗?”
“是那个邪道的事,他们的态度也忒差了,说话都是命令式的,最后还一副你爱来不来的语气,跟咱们求着他一样!”说着齐修远就来气:“他们这明摆着是搞不定了要请您过去帮忙,求人帮忙还这个态度,要我说师父您就不该去!反正事儿是犯在他们地界上!”
李清风整了整衣服往前院去:“无量观的开创并不光明,说起来我这一身道法也全系天师府一脉,天师府有什么需要,我应该尽全力去办。再说凤娇她本来也就是无量观的人,她在社会上作乱,无量观也有责任将她捉拿归案!”
天师府召开玄门大会确实是因为齐凤娇的事,当初她虽然被废灵力,但这十几年过去,不知道又修了什么邪术竟然还能出来作乱!
因为她修炼的是邪术,又躲在角落里暗箭伤人,很是让人防不胜防,天师府已经折损了两名弟子了。
其实说起来,这齐凤娇也不过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妖道,要是让天师府的高层出面解决,这也太不把高层当高层了。
于是自持身份的中层一合计,打算废物再利用,就召集了所有玄门中人过来打这个不大不小的boss,这样既能解决了这个毒瘤,又能历练新人弟子,简直完美!
至于打电话通知无量观,则是因为齐凤娇这个毒瘤是无量观出的,他们不可能让无量观坐享其成,是存了个拉出来当炮灰用也好的心思。
无量观上下有能力的就只有李清风一个人,所以李清风打算一个人过去。
齐修远跃跃欲试:“师父让我和你一起去罢!”
李清风看了他一眼:“天师府两名弟子都牺牲了,你的本事还不及他们的万分之一。”
齐修远耷拉着脑袋退回去了。
其他道士们也知道自己去了没什么用就也没提,只能向他保证会守好道观,让他放心的去。
李清风点头,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嘱咐:“我走后,你们要看好纯一,别让她乱跑,也不许太过纵着她。”
他一说这个,道士们脸上凝重的表情就变的精彩了许多,异口同声:“观主放心,我们死也会看顾好观主夫人!”
这明显是齐修远这个大嘴巴给抖落出去的!
李清风也顾不得罚那小子,脸上发热的又草草吩咐了几句,这才回房去收拾行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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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大会定的地点是在c省市中心的大会堂里,日期是9月27号,也就是第二天,李清风不喜欢迟到,让王福来定了下午两点的飞机票。
他带的东西不多,只是一部手机,几十张符咒、一个太极八卦镜和随身的天罡剑以及两件换洗衣裳就没了。
道士们送他到观门外,齐修远忍不住问道:“师父不去看看师娘?”
他口中“师娘”这个词让李清风脸又热了起来,只当没听到:“她任性而且喜欢胡闹,要是去看她肯定就走不了了,你们帮我多看着点。”
没否认!还让帮忙看着!
明显是已经官方认证了,道士们连忙应下来,严肃恭敬的表情里面依稀透露出单身狗的凄惨以及对脱单人士的疯狂艳羡!
他们美丽可爱的小师妹哟!还是被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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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很快,晚上六点就已经到达c省,李清风定了家距离大会堂不远的酒店。
他长的好看,前台小姐对他很热情,拿着他的身份证看了又看,套近乎:“小哥哥家是在项城啊,我老家也是那儿的呢!咱们是老乡啊!再外遇见个老乡可不容易,真是缘分啊!”
李清风施了个道礼:“小姐请把身份证还给我。”
人家不接话,前台小姐只好依依不舍的把身份证递给他,趁着登记的空当又抓紧时间问:“小哥哥,你的电话号码是你微信吧,我等下加你,你一定要同意哦!”她撩了撩头发,抛了个媚眼:“我给你免单!”
李清风掏钱的手停都没停一下:“谢谢小姐,贫道可以自己付。”
“贫道?”前台小姐愣了几秒钟:“小哥哥你真是道士啊?”
李清风拿过房间钥匙,又冲她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百年才遇见这么个极品帅哥,前台小姐不想就这么放过,连忙拉住他:“小哥哥既然是道长,能不能帮我抓个鬼,我最近遇到一桩很怪异的事情,都不知道找谁好呢!幸好今天碰到你了!”